母杰文
(兰州理工大学, 甘肃 兰州 730000)
数字经济浪潮下,数字化转型成为电子制造业谋求高质量发展的战略路径。依托数字技术赋能打造全新的数字化能力,对于提升电子制造业整体素质、增强创新能力、改善劳动生产率等多方面发挥关键作用,越来越多的企业开启了数字化转型之[1]。与此同时,实践中仍存在着大量“有转型行为,无转型效果”的现象,研究表明,制造业数字化转型效果显著的企业约为11%,失败率则高达80%。究其根本,数字化转型相对复杂,面临着诸多不确定风险,包括战略认知不足、项目成本过高、转型推进有限,乃至转型后效果较差等现实挑战[2]。选取电子制造业印制电路板领先企业L 股份为案例分析对象,围绕转型的推进过程包括战略决策、项目实施、生产运营三个阶段,剖析典型的转型风险,并给出针对性的防范对策,为电子制造业企业开展数字化转型提供有益的借鉴。
伴随IT 技术与5G 时代快速发展,电子制造业逐渐成长为国民经济先导性、战略性的支柱产业。一方面,行业规模稳步扩张,具有了完备的产业链和相当的配套能力,企业数量与电子元器件产能居世界前列;另一方面,核心技术和装备薄弱,在全球高端市场领域的占有率偏低,大而不强成为中国制造的显著特征。“十三五”规划以来,围绕“中国智造”的系列支持政策密集出台,在外部竞争环境变化、内部需求驱动的共同作用下,电子制造业拥抱数字技术成为转型的先行军,步入高速发展阶段(见图1),企业通过向智能化、绿色化、超微化方向升级,实现了由劳动密集向创新和资本密集增长方式的转变,研发周期、品质管控与生产效率提升明显,参与国际竞争的能力持续增强。当下,我国电子制造业数字化转型水平稳步提升,逐渐从局部推广迈进中高级阶段。
图1 全国电子制造业综合发展指数值
电子制造业的数字化转型有着多种战略意义。信息获取视角下,数字化转型迎合了“互联网+”商业模式的分享经济形态,能有效降低市场主体间信息不对称性和资源利用门槛,依托信息系统与上下游企业形成联动和数据共享,对接市场高标准、个性化需求,强化产业链协同竞争优势[3]。流程再造视角下,数字化转型可以优化原有组织架构,重塑传统业务模式,将购产销多职能部门的数据互通,搭建一站式资源、数据库,推动生产环节柔性化与智能化、销售环节受众定位精准化,提升运营效率与创新能力。而作为一个依托数字技术赋能,驱动商业模式转变,最终实现系统性变革的复杂工程,数字化转型存在着较大的不确定性挑战,为此,更需要科学洞悉数字化转型的关键风险因素并加以防范,才能够积极有序地推进电子制造企业成功实现数字化转型。
L 股份是电子制造细分行业印制电路板领先企业,数字经济背景下,致力于打造“精益管理、智能制造”的高质量发展模式。随着生产规模扩大,战略决策、项目实施与企业运营暴露出一些问题,数字化转型的推进遭遇较大的风险。
电子制造业数字化转型涉及部门多、资金投入大、时间跨度久,战略“刚性”风险很高[4]。合理把握转型的“度”非常关键,步伐太小难以对生产运营产生显著效果,力度过大则影响资金正常周转、破坏企业的传统业务。L 股份所处的行业市场竞争激烈、产品迭代迅速而自身生产效率偏低,数字化转型需求非常强烈,全链路的改造升级,对其有限的资源形成巨大的挑战,具体见图2。
图2 L 股份数字化转型战略分析
L 股份采用相对激进的转型策略,受国家数字化转型扶持政策驱动,近五年围绕智能设备购置、信息系统开发以及相关基础建设进行了持续性、增长性投入。一方面,政府对数字化转型投资的税费补贴幅度较大,L 股份对研发设计、生产质控、仓储财务乃至对外服务等多环节改造升级均有涉猎,面对多异质性数字技术难题、协调多部门与外部主体的数字化应用项目,战略规划不够精准,资源投入过于分散。另一方面,数字化转型对L 股份资金实力提出更严峻的挑战,债务融资规模大幅扩张,资产负债率持续攀升,短期借款占比很高,对政府金融减负政策的敏感性、依赖性更强,自身资本结构处“亚健康”状态,融资约束趋紧。
数字化转型的实施有赖于第三方的数字技术支持,需要与企业整体战略相适配,通过重塑传统业务、创新商业模式,实现降本增效、高质量发展[5]。转型过程中所选择服务商对电子制造业的深入程度以及数字技术水平、外部市场竞争、客户需求的变化都会直接影响转型项目的完成时间与质量。L 股份数字化转型围绕印制电路板核心业务展开,作为原料器件种类复杂、工艺繁琐的离散制造领域,实现生产全程的数字化、智能化殊为不易,过程中包含较大的不确定因素,具体见图3。
图3 L 股份采购成本与产品价格分析
离散制造领域数字化转型链条长、环节多,L 股份选用的服务商层次不齐,艾普工华等领先供应商项目质量稳定可靠,但报价较高,小型供应商报价较低,却存在较大程度的工期延误,影响整个企业的数字化运作。L 股份所处行业对电子专用原材料要求较高,从行业均值来看,占企业成本60%以上,近年来原料价格持续上涨,通信设备等整机产品价格却存在不同程度的下滑,同时,电子元器件领域步入新材料、新工艺层出不穷的关键阶段,产业研发经费投入强度不断加大,进一步加剧了转型项目的成本压力,对转型推进造成较大冲击。
电子制造业比一般传统制造业的自动化程度更高,数字化转型基础相对较好,伴随组织规模扩张同样会遭遇“负向协同”困境。数字化转型取得实效需要战略、技术、运营、业务以及组织等多要素的有机结合,科学协作。目前L 股份的数字化转型仅实现少量核心工序的流程信息化升级,与智能制造的集成级建设存在不小的距离,细分部门间仍面临严重的“信息孤岛”问题,受外部市场波动影响,资源配置效率偏低,具体见图4。
图4 L 股份资源配置效率分析表
L 股份的产品生产属离散制造领域,生产组织难度大、配套尤为复杂,数字化转型过程中片面重视技术因素,缺乏相应的柔性激励机制,细分部门包括计划部、品质部、污水处理部等统一协调度没有实质性提高。对外出于数据安全考虑,与上下游关联主体未能实现及时充分的数据交互,难以对销售进行前瞻性预测,导致在产销订单预测方面处于被动地位,数据显示,订单的波动性问题始终困扰L 股份的稳健运营,存货周转率大起大落,库存持有成本高居不下,尚未达到数字化转型“降本增效”的预期目标。
电子制造业企业应科学把控数字化转型的“度”,先立后破,有阶段、有步骤地推进,先聚焦核心业务试点,再逐步拓宽到全业务流程,避免“大水漫灌”,承载超负荷的转型风险。同时,强化政策认知,尤其是管理者要对数字化转型具备扎实的理论基础,积极争取政策帮扶,拓宽融资筹资渠道,为数字化转型夯实资金基础。
电子制造业数字化转型需要与产业链上下游相关主体加强合作,共建共享数字化应用项目,签署数据安全协议,通过破除信息壁垒,实时数据交互,建立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的联盟机制,增强对市场需求预测能力,发掘新的收入来源。此外,还可以密切产学研合作机制,为企业数字化转型提供技术支持,降低数字化专业人才培训成本,加快转型进程。
电子制造业企业数字化转型是深刻的组织变革,不仅需要对传统运营或业务进行技术改造升级,而且需要对组织架构进行动态调整,完善长效柔性激励机制,减少各部门对丧失数据控制权的戒备心理,推动部门间运营透明化、智能化,减少转型阻力,才能实现多部门协作的帕累托最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