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岁儿童同伴游戏情境中词汇运用研究

陈 桢 ,杨晓岚

（1.淮北师范大学教育学院，安徽淮北 235000；2.常州工学院师范学院，江苏常州 213000）

一、问题的提出

词汇是由语音和语义结合而成的最基本的语言运用单位，词汇发展不仅是衡量儿童语言发展的重要指标，也是衡量儿童认知发展的重要指标［1］93。儿童词汇发展影响着儿童语言理解与表达能力，学业表现［2］，社会交往能力［3］，认知能力［4］。同伴游戏情境因其象征性、合作互动性的独特优势为儿童词汇运用提供了一个强有力的情景载体，儿童在其中进行游戏角色、材料、行为和情景的转换。3-6 岁是儿童大量积累词汇的时期，把握儿童词汇积累关键期，以同伴游戏情境为切入口，探究3-6 岁儿童在同伴游戏情境中词汇运用特征，不仅有利于成人全面了解儿童词汇发展规律，还有利于教育工作者和家长从语言的角度更清晰地指导儿童同伴互动游戏，更对儿童今后理解语句、言语表达、未来学业表现以及社会交往能力等方面的发展产生非常重要的价值。国际儿童语言发展研究资源交换系统（CHILDES）在儿童语言研究方法的开拓上具有深远影响［5］，CHILDES 系统中已形成初级规模的汉语儿童语料数据，在对数据进行统计分析的基础上，对照原始的语料和录像等定性、定量分析，能够使儿童语言研究结果更具有说服力。

二、研究设计

为了整体把握3-6 岁儿童同伴互动情境中词汇运用特点，首先，采用语料库研究法分析儿童整体词汇运用；其次，考察儿童实词和虚词运用特征；第三，与母子互动情境下儿童词汇运用情况进行比较；最后，讨论同伴游戏情境中儿童词汇运用特点，并结合研究结果与讨论对儿童词汇运用提出相应建议。

（一）研究目的

对3-6 岁儿童同伴游戏情境中儿童自发运用的词汇进行考察，借助儿童语料库研究法，考察儿童在同伴互动情境下整体词汇运用情况，实词词类运用和虚词词类运用特征，同时与成人互动情境下儿童词汇使用情况进行比较，讨论同伴互动情境中儿童词汇运用的特点。

（二）研究对象

研究对象选自上海某所一级幼儿园的80 名儿童，来自同一所上海城区一级幼儿园，年龄段均在3-6 岁范围内，其父母学历均为大专以上。80 名儿童均语言发育正常，无任何听力、语言或智力障碍，且以普通话或上海话为日常交流语言。将80 名儿童按照年龄分为3 岁组，4 岁组，5 岁组和6 岁组四个年龄组，相同年龄组儿童月龄差距不超过6 个月，每个年龄组儿童各10 对，每对儿童由同一班级中1 名男孩和1 名女孩组成，以“娃娃家”与“医院”为合作装扮游戏主题，80 名儿童均在同伴互动情境中进行合作装扮游戏以及语言交流。

（三）研究方法

1.CHILDES 系统介绍

运用儿童语料库研究法，需要借助国际儿童语言发展研究资源交换系统CHILDES，从CHILDES 的Database 中选取80 名3-6 岁儿童合作装扮游戏语料下载并进行分析。CHILDES 由卡内基—梅隆大学和哈佛大学共同开发，包含三部分内容：第一部分是儿童语料库Database，收录各国儿童自主游戏以及母子互动时的语言资料；第二部分是人类语言分析编码CHAT，CHAT是转写和编码程序，将语料按照统一格式存储为CHAT 文件可供计算机自动分析；第三部分是计算机分析程序CLAN，CLAN 中已有一些自动分析语料的程序设置，如，平均语句长度MLU，单词使用频率FREQ 等，研究者能够通过相应程序指令进行语料分析。

2.CHILDES 操作说明

运行CHILDES 中的CLAN 程序前需要做好五个步骤：第一步，语料收集，使用录像机对儿童互动情景进行拍摄，并且保存录像；第二步，语料转写，将录像内容用讯飞语音或人工转写的方式全部转写成文本文档，以txt 格式进行保存；第三步，词素划分，运用中国科学院计算机软件编写的ICTCLAS 程序对文本进行词素划分，并进行人工校对；第四步，调整格式，将文本文档按照CHAT要求的格式进行调整，如，CHAT 规定每行必须以硬回车结束，每行开头必须是@Begin,第二行开头必须是@Languages 等［6］17；第五步，运用CLAN 程序中的命令语句“rename＇*.txt＇＇*.cha＇”将调整后的文本文档由txt 文件转换成CHAT文件，CHAT 是CLAN 能够识别的文件，可进行CLAN 相关程序运算。

3.技术支持与研究步骤

CLAN 程序提供了多种研究程序，其中非常重要的一项程序就是MOR。MOR 源自英语单词morpheme（词素），是研究词汇的有力工具，能够对全部儿童互动语料中的词汇信息进行词性编码。运行MOR 程序的关键是在CHAT 文件中插入%mor 层，中文%mor 层对词汇能够给出3 类信息，分别是词类，拼音以及英文解释，如：

*CHI:先做一个圆。

%mor:adv|xian1=earlier v|zuo4=make num|yi1=one cl|ge4 n|yuan2=circle .

*CHI 是儿童的语言层，由语料转录者手动输入，%mor 层是在运行MOR 程序后由计算机自动给出。在mor%层里，计算机会自动给出每个词的词类，然后用“|”符号将词类和其余信息隔开，在“|”后紧跟的是该词的拼音以及英文解释。

插入%mor 层需要完成三步：第一步，创建程序库目录mor lib，mor lib 是针对某种语言设计的包含语法规则和词典的目录库，中文的mor lib 可直接在CHILDES 资源网站下载；第二步，确定mor lib的位置，mor lib 必须放在CLAN 中的lib 之下；第三步，检查文件，使用命令“check*.cha”检查语料是否正确，对于出现歧义的部分进行手动消除。

插入%mor 层后的语料可通过运行CLAN程序中的FREQ 命令对词汇信息处理，如，计算各年龄组总词型与总词频使用命令“freq +t%mor +t*chi +u +s"*|*" *.cha”，计算各年龄组不同词类的词型与词频使用命令“freq +t%mor +t*chi +u +o +s"*|*" *.cha”，将执行各命令后获得有关儿童词汇方面的数据，输入EXCEL 和SPSS 软件进行数据分析。

三、研究结果与分析

（一）同伴游戏情境中儿童词汇运用整体特征

1.总词频与总词型

词型是指语料中出现的各个不同的词，一个词型出现记为一次，重复出现的词型不计算；词频是指词语在语料库中出现的实例，一个词语出现一次就为一个标记数［7］114。总词型与总词频是反映儿童词汇系统内部发展趋势的重要指标之一。如图1 所示，随着儿童年龄增长，总词型与总词频均呈上升趋势，其中，5-6 岁儿童词频增长最为显著。在总词型上，3 岁组儿童为554 个，4 岁组儿童为868 个，5 岁组儿童为1063 个，6 岁组儿童为1475 个。在总词频上，3 岁组儿童为5356 个，4 岁组儿童为9025 个，5 岁组儿童为11377 个，6 岁组儿童为17901 个。

图1 3-6 岁儿童的总词型与词频发展趋势

2.主要词类的词型与词频

词类是词的语法性质的分类，划分词类的目的在于说明语句的结构规律和各类词的用法。儿童运用频率较高的词类为主要词类，同伴游戏情境中儿童运用的主要词类有：名词、动词、形容词、副词、代词以及量词，以下围绕儿童主要词类的词型与词频发展进行阐述。

由图2 可知，主要词类的词型随儿童年龄增长不断发展，在3-4 岁与5-6 岁这两个年龄段，儿童词型增长幅度较大，4-5 岁年龄段儿童各类词型有所增加，但是，增长幅度较小。从具体词类上看，名词和动词的增长最为显著，代词和量词也逐渐增加，但是增速较缓。这或许与词类本身特性有关，名词动词词型本身就丰富增长明显；代词量词词型有限因而增速较缓。

图2 主要词类的词型分布

如图3 所示，随着年龄的增长，同伴游戏情境中儿童主要词类词频呈现出总体上升趋势，但是词类间出现较为明显的数量差异，词频数量由高到低分别是动词、代词、名词、副词、形容词、量词。名词与动词词频在词类分布上出现与词型不同的分布态势，名词词频位居第三，动词与代词词频高于名词词频。这可能和语料收集的情境有关，说明在同伴游戏情境中，儿童更多运用动词与代词而非名词，因为同伴游戏为儿童提供了一个互动的环境，在互动的环境中儿童更倾向于运用动词以及代词进行交谈。

图3 主要词类的词频分布

（二）同伴游戏情境中儿童词类运用特征

汉语词类可划分为实词和虚词，实词和虚词具有不同的发展状况以及使用特征。有词汇意义和句法意义，能充当句法成分的词为实词，没有词汇意义和句法意义，不能充当句法成分的词为虚词［8］8。新词与高频词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揭示儿童词汇运用的规律，因此，从新词与高频词入手，探究同伴游戏情境中儿童实词与虚词词类运用特征。

1.同伴游戏情境中儿童实词的运用

（1）名词

根据表1 可知，在数量上，高频名词频数随着儿童年龄增长有所增加，说明一方面儿童的词汇表达随着年龄增长而逐渐丰富；另一方面，随着年龄的增长儿童用到相同词语的频数增加，儿童表达的词汇具有较大的相似性。在高频词种类上，儿童多使用与游戏主题密切相关的具体名词，如“饭”，“医生”，“宝宝”，“电话”等。说明情境影响着儿童词汇的运用，也印证学者李宇明的观点：儿童早期名词的收集具有相当大的或然性。除此之外，也出现部分抽象化程度较高的高频词，如“东西”，“家”等，表明儿童随着年龄的增长，思维水平逐渐提高，开始理解并且学会运用与他们生活紧密相关的抽象名词。在新词上，儿童运用的词汇逐渐具体，对于“菜”的种类逐渐可以细化为“番茄”，“辣椒”，“芹菜”；对于游戏出现“麻醉针”，“伤口贴”，“体温表”等具体化的医疗工具；出现专有名词“火星”，“海南岛”，“南京”，集合名词“家庭”，“班级”，时间名词“晚上”，“明天”，“下午”。

（2）动词

在数量上，如表1 所示，同伴游戏中儿童高频动词频数逐渐增长而不断增加，并且在数量上高于名词高频词，呈现较快的增长趋势。3-6 岁儿童在高频动词中主要以单音节动词为主，在种类上，动词高频词种类逐渐丰富，从最开始的动作动词如，“吃”，“打针”，“喂”，判断动词“是”，趋向动词“来”，发展到存在动词“有”，能愿动词“要”，其中判断动词“是”在动词中使用频率最高。在新词上出现心理活动动词“喜欢”，“爱”，关系动词“好像”，出现抽象化程度较高的动作动词“拜托”，“打扮”，社会化程度较高的动作动词“报警”，“交换”，“配药”。

（3）形容词

在数量上，由表1 可知，儿童高频形容词词频数随着年龄逐渐增加，其中形容词高频词词频数之间相差较大，说明儿童倾向于频繁使用熟悉的形容词，并且对于熟悉的形容词运用儿童个体间相似性较大。在种类上，以性质形容词为主，其中性质形容词“好”在3-6 岁儿童中一直是最高频的形容词，除此之外性质形容词“小”，“对”出现频数也较高。状态形容词虽有出现但是频数都较低，如“重要”只出现9 次。在新词上，出现描述颜色的形容词“红色”，“蓝色”；描述外部特征的“尖”，“齐”；表示性质的“厉害”；表示情感的“恐怖”，“可恶”；表示机体感觉的“酸”，“凉”，“暖”等，可见同伴游戏情节中儿童运用的形容词的形式逐渐复杂，且描述的特征逐渐丰富。

（4）数词、量词

数词与量词联系紧密，需组合在一起才能作语法成分，因此，将数词与量词一起分析。从表1可以看到，在数词的使用上，频数最高的是数词“一”，除此之外，3-6 岁儿童使用的数词以系数词（零至九）为主，位数词（十，百，千，万，亿）较少，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儿童数认知能力。在量词的使用上，与集合量词相比，儿童个体量词发展居于优势地位。其中量词“个”占有绝对优势，运用“KWAL”命令具体分析儿童“个”的使用，发现儿童在使用量词“个”时具有明显的“个化”倾向，即不知道使用什么量词的时候就用“个”来代替，“个”字使用泛化，出现诸如“一个小勺子”，“一个小椅子”的搭配。

（5）副词

根据表1 可知，在数量上，副词高频词随着儿童年龄增长而不断发展。在种类上，否定副词“不”是最高频的副词，其次是重复副词“也”，否定副词与重复副词是同伴游戏中儿童使用最为广泛的副词类型。随着儿童年龄的增长，表示语气的副词“怎么”，表示范围的副词“都”，“就”出现频数逐渐增加。在新词上，出现范围副词“全”，时间副词“马上”，程度副词“有点”，“有些”，频率副词“有时候”，描摹性副词“赶快”，“偷偷地”，协同副词“一边”，评注性副词“大概”，“当然”。

表1 实词中的高频词和新词

（6）代词

在数量上，代词高频词频数展现出绝对优势，在种类上，频数最高的是人称代词“我”，其次是人称代词“你”，“她”，儿童使用的第一人称最多，其次是第二人称，人称代词“我”，“你”的频繁使用表明儿童在同伴游戏中对于自我与他人之间具有强烈的区分意识。疑问代词与指示代词虽然出现，但是使用频数远远低于人称代词。由于人称代词与疑问代词较为固定，因此在新词上并无显著增加，随着儿童年龄增长出现“另外”，“有的”等指示代词的增加。

2.同伴游戏情境中儿童虚词的运用

（1）介词

在数量上，介词高频词词频数随着年龄增加而逐步增加。在种类上，介词“给”，“把”，“在”出现的频数较高。其中“在”和“把”出现兼类现象，“在”可以作为介词也可以作为动词，“把”可以作为介词，也可以作为量词、动词，通过分析发现“在”和“把”作为介词的使用频率高于其他词类。在新词上，如表2 所示，4 岁出现“为”，“用”，5 岁出现“当”，“对”，“往”，“像”，6岁出现“被”，“朝”，“按”。

表2 虚词中的高频词和新词

（2）连词

在数量上，连词高频词总数与词频数远低于介词。在种类上，表示并列的连词“还有”，表示假设的连词“假如”出现的频数较高。在新词上，儿童4 岁出现“不过”，“等”，“否则”，5 岁出现“比如说”，“不管”，“但是”，6岁出现“不然”，“万一”，“只要”。

（3）助词

在数量上，儿童使用的助词词型较少但是词频数较高，主要是动态助词“了”，“着”，“过”。通过“KWAL”命令对“了”，“着”，“过”分析发现，基本上儿童使用的“了”大部分集中在句尾，表示状态的变化，而“过”表示经历或状态完成或对经历或状态的否定，“着”表示动作持续，如“坐着吃”。

（4）语气词

在数量上，语气词高频词存在与助词高频词相似的现象，儿童使用的语气词词型虽然少，但是语气词使用频数较高。最高的为“呀”“吧”“吗”。其它语气词用得较少，有的是因为语气词连用而产生的变音。

（三）同伴游戏情境与母子互动情境中儿童词汇运用情况比较

不仅熟练的社会互动者（成人）能够为儿童的发展提供支架作用，创造一个“最近发展区”，同伴也能够为儿童的发展提供“最近发展区”的作用［9］。为了进一步了解儿童在同伴游戏互动时的词汇运用特点，将同伴游戏情境下儿童词汇运用情况与学者李晓燕收集的母子互动中儿童（儿童数量，年龄，性别占比，语料时长均与本研究选取的研究对象保持一致）词汇运用情况进行比较。

1.两类情境中儿童各词类词型运用情况比较

如表3 所示，从词型运用情况来看，儿童在同伴游戏与母子互动情境中介词，助词，语气词三类词型运用上无显著差异，其余词类运用均存在显著差异，并且同伴游戏情境中儿童名词词型（t=2.464，P=0.000 ＜0.001），动词词型（t=4.688，P=0.000 ＜0.001），副词词型（t=4.191，P=0.000＜0.001），代词词型（t=4.025，P=0.001＜0.01），数词词型（t=1.888，P=0.001＜0.01），连词词型（t=3.008，P=0.001＜0.01）皆显著多于儿童母子互动情境，表明儿童在同伴游戏中运用的名词，动词，副词，代词，数词以及连词词型均较母子互动情境丰富。

表3 两类情境中儿童词型运用情况比较

2.两类情境中儿童各词类词频运用情况比较

从词频运用情况来看，如表4 所示，儿童在两种情境下量词与数词词频运用不存在显著差异，除此之外儿童各词类词频运用皆存在显著差异，儿童在同伴游戏情境中名词词频（t=3.808，P=0.000 ＜0.001），动词词频（t=5.539，P=0.000＜0.001），形容词词频（t=2.402，P=0.001 ＜0.01），副词词频（t=3.876，P=0.000 ＜0.001），代词词频（t=6.154，P=0.000 ＜0.001），介词词频（t=6.303，P=0.000 ＜0.001），连词词频（t=3.257，P=0.000＜0.001），助词词频（t=6.592，P=0.000 ＜0.001），语气词词频（t=5.959，P=0.000 ＜0.001）皆显著多于母子互动情境，表明儿童在同伴互动中运用更多频次的名词，动词，形容词，副词，代词，介词，连词，助词以及语气词进行交流互动。

表4 两类情境中儿童词频运用情况比较

3.两类情境中儿童各词类内容运用情况比较

为了对两种情境下儿童词汇内容进行深入比较，选取母子互动情境中具有代表性的词类，将处于前五位的高频词整理成表5，将表5 与表1，表2 中同伴互动高频词进行对比可知，相较于母子互动，儿童在同伴游戏情境中运用更多的想象性词汇如“医生”，“药”，“打针”等，更倾向于利用表示一些如关联副词“再”，假设连词“假如”来维持游戏，在游戏中儿童的礼貌词汇也得到发展，出现如“没关系”之类的礼貌用词。

表5 母子互动情境中儿童词类内容

四、讨论与建议

儿童词汇发展是一个十分复杂的过程，运用CLAN 程序探索同伴游戏情境下儿童词汇运用特点，发现3-6 岁儿童词型与词频数量均随着儿童年龄增加而不断上升，各词类的运用均随儿童年龄增加而逐渐细化、精确化。除此之外，在同伴游戏情境下儿童词汇运用还表现出异于母子互动情境的特点。

（一）简要讨论

1.同伴游戏情境中儿童词汇发展有共性规律但存在差异

从宏观上看，同伴游戏情境中儿童言语中产生的词汇均随儿童年龄增加而不断上升，着眼于微观，就会发现儿童各词类的运用是不均衡的；就词型而言，整体上看动词词型增长最快，名词次之，第三是副词；就词频而言，动词增长最快，其次是代词，最后是名词，一些封闭性词汇虽然词型很少，但是实际使用频率很高。另外，儿童各词类内部也表现出一定的发展顺序，儿童最先并且高频使用的词，在名词中是与儿童生活紧密相关的具体名词，如“饭”，“宝宝”，动词中判断动词“是”，形容词中性质形容词“好”，量词中是名量词“个”，副词中是否定副词“不”，代词中是人称代词“我”，介词中表示施事的介词“给”，连词中并列连词“还有”，助词中表示状态的助词“了”，语气词中语气词“呀”。

2.同伴游戏情境中儿童词型与词频运用频率较母子互动更高

对比学者李晓燕的母子互动词汇研究可以发现：在同伴游戏情境中，儿童大部分词类不论是词型还是词频运用频率皆高于母子互动情境，在词型上，同伴游戏情境中儿童运用的名词词型，动词词型，副词词型，代词词型，数词词型，连词词型皆显著多于儿童母子互动情境；在词频上，同伴游戏情境中儿童运用的名词词频，动词词频，形容词词频，副词词频，代词词频，介词词频，连词词频，助词词频，语气词词频皆显著高于母子互动情境。这或许是因为在同伴游戏情境下，儿童年龄具有相似性，同伴之间的交往处于一种平等的地位，因此儿童会更加积极主动地运用词汇进行表达交流，产生多于母子情境的言语互动。

3.同伴互动情境中儿童想象、协商、礼貌类词汇运用更为丰富

相较于母子互动情境，儿童在同伴游戏情境中丰富了词汇的使用，出现更多围绕游戏主题进行的象征性词汇，如名词中“医生”，“宝宝”，动词中“抢救”，“红烧”。同时，在同伴游戏情境中，儿童更倾向于利用表示一些如“要不然”，“假如”此类假设连词来维持游戏，在游戏中，儿童的礼貌词汇也得到发展，出现如“谢谢”，“没关系”之类的礼貌用词。可以说同伴游戏为儿童创设了充满想象的独特交流情境［10］，在同伴游戏情境中儿童想象类，协商类，礼貌类词汇运用更为丰富，使得儿童交流的合作性以及解决同伴冲突的能力都能得到较好的锻炼和提升。

（二）主要建议

1.合理把握儿童词汇系统发展规律

动词无论在词型和词频上均是增长最快的词，代词，助词等封闭性词汇随着儿童年龄增加使用频率也逐渐增加。根据儿童各词类发展规律，应该重视这些常用词（高频词）的发展，在语言发展的初期，教授一些如动词，代词等常用词，更有利于儿童在实际交流中使用［11］91，不仅易于儿童在练习中巩固，更有助于儿童交流目的的达成。另外，介词，助词等虚词虽然属于封闭类，词类数目有限，但是在同伴游戏情境下的运用数量并不低于实词，且虚词的使用依附于句子，是构成流畅和丰富语言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与儿童交流时，可鼓励儿童说出完整的句子，提高儿童的词汇建构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

2.创设良好的同伴互动游戏情境

儿童在同伴互动游戏情境中可以大胆想象自由表达，建构自己的经验世界，同伴互动游戏提供的独特情境优势使得儿童在同伴互动情境下词汇的运用表现出优于母子互动的特点。为充分挖掘同伴互动情境的语言教育价值，应为儿童创设良好的同伴互动游戏情境，一方面教师应提供适宜活动材料，拓宽游戏主题。各年龄段儿童感兴趣的游戏主题非常多样，并不仅限于幼儿园常规设置的单一主题，应该以儿童兴趣为基点，依据游戏情节的推进，提供与儿童发展相适应的多样化主题活动材料。另一方面教师可指导儿童参与游戏环境创设，让儿童参与环境创设可以拉近儿童与游戏的心理距离，增强儿童对同伴互动游戏活动的接受度和参与度［12］。

3.鼓励儿童在解决问题中积累词汇

在游戏情境中儿童必须学会自己解决问题［13］，游戏为儿童语言运用与发展提供了一个真实、自然的情境［14］287，同时，游戏情境也影响着儿童词类的分布，同伴游戏情境下儿童利用更多的想象类，协商类，礼貌类词汇来计划游戏情节、扮演角色、维持与支持游戏。同伴互动游戏情境中儿童围绕材料物品、游戏角色或游戏情节产生的冲突行为不可避免，随着年龄的增长，儿童以语言行为作为解决冲突的主要方式［15］。游戏情境为儿童搭建了词汇积累与运用的平台，教师应尊重和发挥儿童在同伴互动游戏中的自主性，鼓励儿童通过相关语言传达协商、分享、谦让、合作等意图。让儿童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不断地积累想象类，协商类，礼貌类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