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迢迢甘肃行

●撰文/占素华 摄影/李海波

前年元旦夜，当飞机终于降落在兰州机场的跑道上，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航站楼上醒目的“兰州”二字，其中“兰”字用繁体写成，带着优雅且古典的韵味。这里的晚上寂静无声，浩瀚无垠的黑夜笼罩着苍穹，唯有街边还亮着些许璀璨的灯火，隐约地让人瞧见四面连绵不绝的群山。而至此，作为无数游客中的一员，我也开启了盼望已久的甘肃之行。

第二天一大早，从兰州出发，我们坐上了前往青海湖的巴士，汽车在行驶间，只见道路两旁皆是高山陡峭挺拔，由于西北恶劣的环境，山上并不似南方的绿意葱葱，唯有皑皑的积雪与天相连，俨然形成一道独特的自然风景线。汽车翻过日月山，随之便是一望无际的牧场，黑色的牦牛和白色的绵羊遍布其间，仿佛一面幕天席地的黑白棋盘。

我们用完简单的午餐，马不停蹄地进入青海湖景区，因为眼下是旅游淡季，景区的游人不多，偌大的草坪仿佛换了妆容般，呈现着一片枯黄的模样，但这并不使青海湖逊色。相反，在我眼界所及的青海湖，正如它的名字般温婉动人，碧绿清澈的湖水，波光潋滟，而远处那若隐若现的雪山，此刻与白云交相辉映，构成珠联璧合的完美组合，湖面上还不时地盘旋着不计其数的海鸟，恰似一幅浑然天成的和谐画卷。当我漫步于湖边的栈道，寒风拂面，环顾四周皆是绵延雪山，此起彼伏，在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工业厂房，更没有过度开发的商圈店铺，唯有淳朴的自然风光，阳光蓝天、绿水青山，只要欣欣然地身处其中，内心便会不由得逐渐变得晶莹澄澈、宁静祥和。

一夜之间，当我们穿越都市的繁华，置身于满目萧索、飞沙走石的戈壁，车窗外向众人展现的是一片茫茫的黄土高原景观。一下火车，或许是由于天气的缘故，那天的嘉峪关显得颇为冷清，空气中沙尘弥漫，能见度并不高，我们一行人在导游的引领下，走进万里长城的西部第一关——嘉峪关。纵观嘉峪关，地理条件得天独厚，整个关城不仅气势雄浑恢弘，布局还精湛巧妙，即使以现代人的眼光和技术去衡量，古代匠师的建筑智慧与防御体系亦是令人为之赞叹。嘉峪关位于沙漠的边缘，不但承启着古老神秘的丝绸之路的兴衰成败，而且在悠悠的岁月间，见证着中原与西域的交融与纷乱。我能想象，倘若是在一个晴好的日子，登楼远眺，可以轻而易举地望见祁连山上那层峦的雪峰，还有关外辽阔的大漠，它们与岿然不动的朱红城墙相得益彰。彼时，那雪峰上的白，大漠尘沙的黄，与边关城墙的红，三种颜色互相映衬。

早年我对西部之行早已充满期待，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对闻名遐迩的敦煌莫高窟心怀憧憬的情愫，此次我们旅行的最后一站就来到此地，终于了却我多年的夙愿。被沙漠紧紧环抱的莫高窟建在一座断崖之间，轻悬于半空的崖壁上，独具匠心地又开凿出栉比鳞次的几百个洞窟，远观恰如一处处巨大的蜂窝，场面极为壮观。事先买好门票，我们跟随当地的导游步入这座历史博物馆，敦煌莫高窟不愧为一方艺术的殿堂，吸引着古今中外专家和游客的到访。途中，我们驻足参观众多的石窟，其大皆约一二十平方米，但就是这小小的洞窟，出其不意地让我们见识了各个时代华美精致的彩塑，它们身体的骨骼清晰可辨，衣物的线条简单自然，人物的表情栩栩如生，任凭光阴无情的逝去，仍纹丝不动地端坐或伫立着。而墙上壁画的内容更是丰富多彩，各种生动有趣的佛经故事、飞天仙女载歌载舞的图案，普通人民劳作生活的场景……徒步穿梭于其中，让人有目不暇接之感。在欣赏这些唯美的壁画时，我忍不住地感慨万千，遥想在千百年前，那些手持画笔的工匠们，他们估摸定是虔诚的，故而才会满揣热忱和信念，在这河西走廊的西端，在这偌大的山崖上，挖凿一个个洞窟，表达其最真挚而忠实的信仰，赋予后人一方富有灵动且玄妙的梦幻世界。

甘肃之行，虽然长途跋涉，风尘苦旅，但我却有幸欣赏中国最大咸水湖的别样景致，饱览大西北的戈壁风光，及品读深邃隽永的佛教文化……尽管归来已有数年，可每每细思回想仍抑制不住地心潮澎湃，恋恋不舍。读万卷书，更要行万里路，我相信我将会一直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