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莹 张丹丹 于士芳 姜晓龙 谢丹 范洁 朱红
大肠癌是目前癌症死亡最常见原因之一[1]。病情发展具有隐匿性是大肠癌患者的特点,早期症状多不明显,就诊时已到中晚期,且患者趋向老龄化,结肠镜检查是最常用的检查方法,但由于其为有创性检查,出血与穿孔感染的风险增加[2-3]。因此选择一种无创安全的检查方法对患者意义重大。近年来随着高质量超声仪器的出现,经腹超声检查在肠道疾病方面的诊断已不再是难题[4-5]。不仅可以有效测量病变肠管的长度,还可以评估肠壁肿瘤的浸润深度、范围及淋巴结的转移情况等[4]。肠壁肿瘤浸润(T期)深度、周围脏器侵犯程度等因素影响着手术方式的诸多方面,包括手术入路、吻合方式、切除范围及预后等[6]。本研究对疑似大肠癌患者采用经腹超声诊断,并与病理学结果进行对比,探讨经腹超声检查对大肠癌患者的临床诊断价值,现报道如下。
回顾性分析黑龙江省医院2010年1月—2020年4月收治的80例临床疑似大肠癌患者的影像与临床资料,所有患者均获得知情同意及通过伦理委员会审查。其中男50例,女30例,年龄25~89岁,平均(65.3±14.7)岁。纳入标准:(1)患者就诊前有不同程度贫血、腹痛、腹部包块、排便习惯或排便性状改变。(2)术前均行腹超声检查。(3)经病理学检查证实。(4)一般资料、临床资料完整无丢失者。排除标准:(1)术前接受过相关治疗及结肠癌手术者。(2)临床资料不完整者。(3)超声图像质量不佳者。肠镜及手术均在超声检查完2周内完成。
采用美国GE公司LOGIQ 9型超声诊断仪,高频与低频探头相结合扫查方式,探头频率为3.5~10 MHz。检查方法:患者检查前2 d以流质半流质饮食为主,无钡剂灌肠史,检查前12 h禁食。膀胱适当充盈,无需排空。其中5例患者因急腹症就诊,检查前未做特殊肠道准备。患者体位采取仰卧位为主,侧卧位为辅的检查方式,沿升结肠至乙状结肠逐一多切面、多角度连续扫查,发现肠壁异常后,仔细判定病变位置、大小、形状、血流;肠壁层次、病变浸润深度、侵及范围及周围淋巴结等情况。图像的采集及动态图像的处理均由两名具有10年以上肠道超声诊断经验的高级医师完成。
正常肠壁[7]在超声声像图上可分为5层,分别为肠腔与黏膜交界面、黏膜层、黏膜下层、肌层、浆膜层,分别为高-低-高-低-高回声表现,见图1A。结直肠癌通常表现为形状不规则的局灶性低回声肿物;肠壁层次结构消失;肠壁轮廓不清晰;肠壁周向性不规则增厚,肠壁增厚直径>4 mm[4],图1B、1C分别为肿瘤侵犯肠壁T3、T4期典型超声表现,图1D为大肠癌的典型病理图片。超声T分期评估如下[8-9]:Tis 原位癌:上皮内或局限于黏膜层内的肿瘤;T1肿瘤侵犯黏膜下,未侵入固有肌层;T2 肿瘤侵犯固有肌层;T3 肿瘤穿透固有肌层但未穿透腹膜脏层到达结直肠旁组织;T4 肿瘤侵犯腹膜脏层,侵犯或粘连于附近器官或结构。单个淋巴结短径≥8 mm或3个以上淋巴结短径>5 mm可以诊断为淋巴结肿大,特别是圆形、低回声形态被认为是可疑的恶性淋巴结[10]。
图1 经腹超声显示正常肠壁层次、肿瘤侵犯肠壁T3、T4期及术后病理图片
数据分析采用SPSS 25.0统计学软件,计量资料进行正态性检验,如果各组间均满足正态性且两组间方差相等,以()表示,采用t检验进行组间的比较,统计量为t值;否则以M(P25,P75)表示,采用非参数检验(Mann-whitney检验)进行组间比较,统计量为Z值。计数资料以n(%)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或Fisher确切概率法。以术中探查结果为参照标准。对超声诊断结果与术中探查结果行Kappa一致性检验(0~0.19,一致性很差;0.20~0.39,一致性差;0.40~0.59,一致性中等;0.60~0.79,一致性较好;0.80~1.00,一致性极好)。计算超声诊断方法的准确率、灵敏度、特异度、阳性预测值、阴性预测值等指标,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80例临床疑似大肠癌患者中,20例经肠镜检查确诊为大肠癌,49例经手术病理诊断大肠癌,11例病理诊断为非结肠癌病变。超声诊断阳性74例中,病理证实诊断错误6例;超声诊断阴性6例,病理证实诊断错误1例,超声诊断的准确率为91.3%(73/80),与病理诊断相比,提示诊断中等一致性(Kappa=0.544,95%CI0.250~0.838,P<0.001),灵敏度为98.6%(68/69),特异度为45.5%(5/11),阳性预测值为91.9%(68/74),阴性预测值为83.3%(5/6),见表 1。
表1 超声检查对大肠癌的诊断 (例)
对比分析49例超声T分期与手术病理学分期诊断准确率,超声检查对大肠癌T分期的总诊断准确率为89.8%(44/49),提示诊断一致性中等(Kappa=0.395,95%CI-0.024~ 0.814,P=0.003),计算 T3、T4灵敏度为 66.7%(2/3)、91.3%(42/46),特异度为 91.3%(42/46)、66.7%(2/3),阳性预测值为33.3%(2/6)、97.7%(42/43),阴性预测值为97.7%(42/43)、33.3%(2/6),见表2。
表2 超声检查对大肠癌术前T分期的诊断 (例)
49例手术患者中,采用单因素分析方法,T3与T4分期相比,以下指标均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提示性别、年龄、身体质量指数、血红蛋白、白蛋白、癌胚抗原(carcinoembryonic antigen,CEA)、糖类抗原199(carbohydrate antigen199,CA199)、肿瘤大小、壁厚、肿瘤分化、远处转移均对超声评估分期无影响,见表3。
表3 超声检查对大肠癌T分期诊断的临床因素分析
表3(续)
表3(续)
超声诊断转移性淋巴结的诊断准确性为55.1%(27/49),提示诊断结果一致性极低(Kappa=0.013,95%CI-0.224~0.250,P=0.915),灵敏度为19.0%(4/21),特异度为82.1%(23/28),阳性预测值为44.4%(4/9),阴性预测值为57.5%(23/40),见表4。
表4 超声对转移性淋巴结的诊断 (例)
结直肠癌患者早期症状多不明显,就诊时多数已达到中晚期,且发病年龄趋向老龄化,超声作为一种非侵入性检查手段,具有操作安全、方便、无创、快捷等优点[11-12]。尤其对于肠镜不能检查的患者,如肠肿瘤过大而导致肠腔狭窄时,本研究中肠壁厚度为6~57 mm,平均厚度(21.8±9.5)mm,超声诊断能够准确反应病变的肠壁范围,肿块大小以及周围组织的浸润情况,可全面观察病变周围肠管的蠕动和扩张,并可判断是否有肠梗阻现象[13-14]。以往由于旧仪器的性能较差和肠道气体的干扰,使超声在结直肠肿瘤的筛查及应用方面受到了限制。近年来随着高质量超声设备的出现,高频超声探头能较好的分辨肠壁层次结构[4]。本研究中,超声对疑似大肠癌患者诊断的准确率为91.3%,与病理诊断相比,具有诊断中等一致性,除了特异度较低外(<50%),灵敏度、阳性预测值、阴性预测值均较高(>80%)。超声诊断阳性74例中,诊断错误6例,其中1例为溃疡性结肠炎伴穿孔,超声表现为肠壁增厚伴周围积液积气;3例为克罗恩病等肠道炎性病变,导致局部粘连、慢性增生致肠壁增厚;1例为小肠恶性间质瘤伴破裂;1例为结肠管状腺瘤伴低级别异型增生。超声诊断阴性6例,诊断错误1例,超声表现为肠梗阻肠管扩张积液积气改变,局部肠壁增厚误诊为结肠癌;5例非结肠癌病例中,2例为急性阑尾炎所致肠壁增厚,3例为肠道炎性病变所致肠壁增厚。
其中,结肠癌导致穿孔者4例,对于手术指征的确定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有文献报道在结肠镜检查后已知肿瘤位置的基础上,肿瘤检出率更高(98%)[15],可与结肠镜、钡剂灌肠造影检查、肠道三维CT等检查相互印证[16-18],并弥补其检查盲区与不足。
超声与组织病理结果相比T分期的总诊断准确率为89.8%,提示诊断中等一致性(Kappa=0.395),对大肠癌中晚期有一定诊断价值。此项回顾性研究中,由于均为大肠癌有症状者,就诊较晚,所以未收集到早期病例,除T3阳性预测值、T4阴性预测值较低外,其他评估指标均有意义。其中,肿瘤穿透肠壁肌层提示预后不佳,淋巴结转移的风险提高[19-20],所以笔者的研究是有价值的。关于T3分期,只有3例患者被研究,因此,笔者显然需要更多的数据。笔者希望未来的研究,招募更多的患者,将进一步验证超声在的大肠癌分期中的作用。
单因素分析中,肿瘤及患者临床指标对肿瘤分期无影响,然而这项研究去掉了超声图像质量不佳的患者,并且仅纳入2例身体质量指数(body mass index,BMI)≥28 kg/m2的肥胖患者,为了更好地确定BMI是否是超声诊断准确性的一个因素,应该给出更高的数值。经腹超声对于较小转移性淋巴结存在较高的漏检风险[21-22]。单个淋巴结短径≥8 mm或3个以上淋巴结短径>5 mm可以诊断为淋巴结肿大,特别是圆形、低回声形态被认为是可疑的恶性淋巴结[10]。但是,实际工作中,增大的淋巴结不一定存在肿瘤转移,而正常或者较小的淋巴结也存在不同程度的淋巴结转移风险,这必然会导致影像学评估的困难[10,14]。文章中超声检查对结直肠癌N分期的准确率为55.1%,提示诊断结果一致性极低(Kappa=0.013)。另一个与术前超声评估相关的问题是需要高水平的技术技能。事实上,本研究是在两位经验丰富的专家的指导下进行的,由于超声不常用于大肠癌检查,需要更多有经验的操作人员。
综上所述,文章中体现了中国结直肠癌诊疗规范的临床参考,检查者经过适当的经验积累,在掌握正常结肠及肿瘤声像图特征的前提下,运用正确的检查手法,经腹超声可用来诊断大肠癌及肿瘤分期,对于不适宜肠镜检查者,超声可为大肠癌患者提供一种新的评估方法。能够为外科手术提供可靠的影像依据,受到医患双方的欢迎,具有较为乐观的应用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