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力量上升 区域差异显著——2022年外国左翼运动新动态

周 淼

【内容提要】2022年，新冠疫情与全球经济复苏乏力、大国博弈加剧、乌克兰危机等复杂事件相互交织，世界更加动荡不安。在此背景下，外国左翼力量呈现出多样化的发展态势：北美、欧洲左翼面对右翼势力尤其是极右翼势力的兴起，需要在激烈博弈中赢得发展；拉美左翼在多国大选中取得胜利，重新占据执政优势地位，但也面临许多新挑战；亚洲、大洋洲和中东左翼需要在稳住基本发展局面的同时取得新突破；非洲左翼虽然保持了较为良好的发展态势，但需要在克服衰退危机中实现新发展。

2022年，新冠疫情反复延宕，乌克兰危机持续不断，全球安全形势更加复杂多变，全球和平赤字、发展赤字、治理赤字加重，人类社会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外国左翼力量的发展也面临各种风险和挑战，他们在理论与实践上作出积极回应，以期有所作为，谋求更大发展空间。面对错综复杂的国际局势，世界左翼力量亟需交流互鉴，凝聚共识，作出新的调整与应对，以促进世界和平、稳定与发展。

北美、欧洲左翼：与右翼政争愈演愈烈

近年来，随着欧美国家资本主义结构性危机持续演化、政治动荡不断加剧，北美、欧洲地区的左翼力量也处在动荡与变革、分化与重组之中。欧美地区的社会抗议运动风起云涌，左翼力量有了一定的发展机遇与空间。在英国，低薪酬和持续的通货膨胀造成英国几十年以来最大规模的罢工，护士、码头工人、机场工人、地铁司机、公交车司机、消防员、矿工等不同行业的普通劳动者在工会领导下开展了罢工运动。英国共产党、英国共产党（马列）、英国共青团等左翼力量参与其中并发挥积极作用。2022年11月，英国大学和学院工会组织超过7万名大学教职工罢工，150所大学的250万学生受到影响，这是英国“高等教育史上最大规模的罢工”。[1]在法国，左翼政党“不屈法国”领导人让-吕克·梅朗雄与其他进步人士共同号召民众发起大罢工。2022年10月16日，数万民众在巴黎举行游行示威。10月18日，法国多地再次爆发示威活动，多名抗议者与警方发生冲突，总计约有30万民众参与示威。[2]10月27日，数千名工人在巴黎游行，要求提高工资。“法国总工会”的统计数据显示，同日法国各地共有超过10万名民众参与抗议活动。[3]

在北美，美国“穷人运动”组织于2022年6月18日在华盛顿组织了一场数千人参加的大规模游行。美国左翼政治组织“民主社会主义者”发展迅速，它积极参与美国政治生活,组织了大量社会运动，成员人数由2019年的6万余人快速攀升至2022年的9.2万人。[4]美国共产党的党员人数也由2018年的5000人快速增长至2022年的1.1万人。另外，美国民主党内的进步派党团在国会中的席位在2022年3月增至101名，在人数上首次超过温和派党团。该党团主张解决贫困与收入不平等问题、消除结构性种族主义、削减军费、加强金融机构监管，反对旋转门政治与富人特权，其首任主席是左翼参议员伯尼·桑德斯。在加拿大，左翼政党魁北克团结党在2022年10月举行的魁北克议会选举中新增1个席位，共获得11个席位，位列议会第三位。

2022年12月20日，在英国伦敦，大批护士参加罢工要求涨薪。（MAJA SMIEJKOWSKA/澎湃影像/IC photo图片）

在欧洲，政坛结构性右转的倾向十分明显，法国、西班牙、意大利、瑞典等国的极右翼政党发展迅猛并在部分国家上台执政。左翼碎片化问题依然严峻，左翼力量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发展态势，顺应环保需求的绿党影响力不断上升，而社会民主党、社会党等传统左翼政党则发展乏力。目前，欧洲左翼政党的发展境遇大致可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左翼政党在本国或部分地区发展迅速，成功获得执政地位，或虽未获得执政地位但对政治格局有着重要影响。在英国，主张北爱尔兰脱离英国的左翼政党新芬党在2022年5月举行的北爱尔兰地区议会选举中战胜亲英的右翼政党民主统一党，成为北爱尔兰议会的最大政党。在法国，左翼政党“不屈法国”发展迅猛，在2022年6月举行的国民议会选举中，由“不屈法国”、社会党、共产党、绿党等左翼政党组成的“生态和社会人民新联盟”在选举中表现突出，席位从此前的57个飙升至142个，[5]一跃成为国民议会第二大团体，并直接导致“悬浮议会”的产生。在马耳他，左翼政党马耳他工党在2022年3月举行的大选中再次获胜，工党领导人、总理罗伯特·阿贝拉成功连任。在塞尔维亚，亚历山大·武契奇领衔的塞尔维亚进步党再次赢得总统大选，而进步党的执政盟友、左翼政党塞尔维亚社会党主席伊维察·达契奇领导的选举联盟则在议会选举中获得31个席位。社会党的前身是塞尔维亚共产主义者联盟，此次选举后，社会党再次与进步党合作组建新政府，达契奇顺利成为第一副总理兼外交部长。

第二类是左翼政党虽占据执政地位，但右翼势力尤其是极右翼势力发展势头迅猛，左翼执政地位受到严峻挑战。在德国，原东德执政党德国统一社会党的继承者德国左翼党失去了萨尔州议会的全部席位。而绿党的影响力则有明显提升，在部分州的议会席位大幅增长，并在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州的选举中战胜社会民主党成为州议会第二大党。在葡萄牙，安东尼奥·科斯塔领衔的左翼政党葡萄牙社会党在2022年1月举行的选举中赢得议会230个席位中的120个，成功组建多数政府。但是由葡萄牙共产党和葡萄牙绿党组成的左翼选举联盟统一民主联盟遭遇沉重打击，议席由原来的12个降至6个。在西班牙，左翼政党工人社会党候选人佩德罗·桑切斯在2019年举行的西班牙大选中获胜并成为首相，但右翼政党西班牙人民党复苏态势明显，新兴的极右翼政党VOX更是一跃成为全国第三大党。在2022年2月举行的西班牙卡斯蒂利亚-莱昂地区选举和6月举行的安达卢西亚地区选举中，人民党击败工人社会党获得胜利，VOX的影响力也在持续攀升，左翼政党发展前景不容乐观。在奥地利，左翼政党奥地利绿党候选人范德贝伦在选举中成功连任总统，但议会第一大党却是右翼政党奥地利人民党，政府总理也由人民党主席卡尔·内哈默担任。在丹麦，梅特·弗雷泽里克森领导的左翼政党社会民主党在2022年11月举行的议会选举中再次成为第一大党，但右翼政党自由联盟所占席位大幅增长，新成立的右翼政党丹麦民主党也一跃成为议会第五大党，左翼政党面临的挑战不小。

第三类是右翼势力特别是极右翼势力不断发展，左翼丧失执政地位或日益萎靡。在意大利，意大利兄弟党、联盟党和力量党组成的中右翼政党联盟在选举中胜出，梅洛尼领导的极右翼政党意大利兄弟党以26%的选票成为议会第一大党。在瑞典，瑞典民主党、基督教民主党、温和党和自由党组成的右翼联盟在2022年9月举行的大选中结束了左翼长达8年的执政，其中极右翼政党民主党的支持率大幅上升并取代温和党成为议会第二大党。在捷克，左翼影响力十分有限，在2022年9月举行的参议院三分之一议员的换届选举中，27个席位全部为右翼政党获得，左翼政党颗粒无收。在拉脱维亚，此前的议会第一大党、左翼政党“和谐”社会民主党在选举中丧失所有议席，左翼遭受重创，右翼势力总体上主导了政治格局。在保加利亚，右翼占据主流，极右翼政党复兴党的影响力快速上升。

2022年3月28日，在马耳他首都瓦莱塔，总理阿贝拉（右二）向工党支持者挥手致意。（新华社图片）

亚洲、大洋洲和中东地区左翼：在危机中谋发展

2022年，亚洲、大洋洲地区多国举行选举，左翼力量发展态势总体稳定。日本、韩国、印度等国的左翼力量虽在选举中表现不彰，但在本国依然有着不小的影响力。澳大利亚、巴布亚新几内亚等大洋洲国家的左翼力量持续发展并在选举中获胜。在日本，第26届国会参议院选举于2022年7月10日举行，新兴左翼政党令和新选组新增3个议席，而代表传统左翼力量的日本共产党和社会民主党支持率再次出现不同程度的下降。在韩国，右翼政党国民力量党候选人尹锡悦在2022年3月举行的总统大选中以微弱优势击败左翼政党共同民主党候选人李在明。

在印度，各类政党林立，其中莫迪领衔的右翼政党印度人民党占据主导地位，左翼力量近年来整体发展态势不佳，但依然具有一定影响力。2022年7月和8月，印度人民党候选人德劳帕迪·穆尔穆和贾格迪普·丹卡分别以绝对优势当选总统与副总统。而印度共产党（马克思主义）自2018年失去特里普拉邦的执政地位后，在2022年6月举行的特里普拉邦立法会补选中又失去了1个席位。不过目前印共（马）仍有不小的影响力，其领导的左翼民主阵线在喀拉拉邦获得连续执政，印共（马）、印共与印共（马列）参与的“大联盟”在比哈尔邦执政，印共（马）参与的中左翼政党联盟联合进步联盟在拉贾斯坦邦执政。同时，印度左翼在组织抗议活动方面也有着极强的号召力。2022年3月，隶属于印共（马）和中左翼政党印度国大党的多个工会组织了旨在抗议莫迪政府政策的全国大罢工，印共（马）称这是“印度工人阶级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总罢工之一”，[6]印度工会中心表示约有2.5亿民众参加了罢工。在尼泊尔，由于尼共各派系间的内斗以及美国、印度等外部势力的持续干涉，中左翼政党尼泊尔大会党在2022年11月举行的选举中成为议会最大政党，尼共（联合马列）、尼共（毛主义中心）、尼共（联合社会主义者）所获席位都出现了大幅下滑。由尼泊尔大会党、尼共（毛主义中心）、尼共（联合社会主义者）组成的民主左翼联盟虽然在选举中获胜，但是选举后尼泊尔大会党与尼共（毛主义中心）在分权谈判中破裂，在出现“悬浮议会”的情况下，尼泊尔共产党（毛主义中心）宣布与原反对党尼泊尔共产党（联合马列）结成新的执政联盟，尼共（毛主义中心）领导人普拉昌达就任总理。在马来西亚，中左翼政治联盟希望联盟在2022年11月举行的大选中获得最多席位，但未能赢得简单多数，马来西亚首次陷入“悬浮议会”。最终，在马来西亚最高元首阿卜杜拉的任命下，希望联盟候选人安瓦尔成为新任总理。在东帝汶，左翼政党东帝汶重建全国大会党候选人何塞·拉莫斯·奥尔塔在2022年4月举行的第二轮总统选举中战胜左翼政党东帝汶独立革命阵线候选人弗朗西斯科·古特雷斯·卢奥洛。

2022年7月26日，澳大利亚总理安东尼·阿尔巴尼斯在国会大厦出席澳第47届联邦议会开幕式。（澎湃影像/IC photo图片）

在澳大利亚，左翼政党澳大利亚工党候选人安东尼·阿尔巴尼斯在2022年5月举行的联邦议会选举中胜选并就任总理。在此次选举中，左翼政党澳大利亚绿党影响力继续攀升，目前共拥有12名参议员和4名众议员，已成为澳大利亚国内举足轻重的左翼力量。在巴布亚新几内亚，国民议会选举于2022年7月举行，左翼政党盘古党所占席位由之前的9个大幅上升至39个，一跃成为议会第一大党。在此次选举中，左翼政党社会民主党、联合工党与绿党表现良好，所占席位皆有所增长。

2022年，由于国内政治派别间的矛盾激化和美国的背后搅局，中东地区依然动荡不安、战乱不断，左翼力量奋力前行。在黎巴嫩，教派性政党影响力远大于左翼政党，2019年黎巴嫩爆发政治危机，此后政局持续动荡，总理更迭频繁，直到2022年5月才举行首次议会选举，而真主党和力量党两大阵营都未能占据半数，经济持续低迷的黎巴嫩陷入政治僵局。但值得一提的是，黎巴嫩共产党在此次选举中历史性地获得1个席位，左翼政党社会进步党也获得8个席位。在以色列，前任总理内塔尼亚胡领衔的右翼政党利库德集团在2022年11月举行的议会选举中继续保持议会第一大党地位，内塔尼亚胡再次担任政府总理。在此次选举中，极右翼政党强势崛起，宗教犹太复国主义党所获席位大幅上升，一跃成为议会第三大党，而以哈达什-塔尔党、以色列工党和梅雷茨党为代表的左翼力量则损失惨重。

拉美左翼：迎来新“粉红浪潮”

近年来，新冠疫情等一系列事件的暴发进一步加剧了拉美经济社会的系统性危机，拉美政坛的钟摆效应加快。2022年，左翼政治运动继续以不可阻挡之势席卷拉美大地。在哥伦比亚，左翼力量得到显著发展，在2022年3月举行的议会选举中，以哥伦比亚历史公约联盟、自由党、希望中心—绿色联盟为代表的左翼力量所占席位皆有不同程度的增加。此后，左翼选举联盟哥伦比亚历史公约联盟候选人古斯塔沃·佩特罗在6月举行的第二轮总统大选中获胜，成为哥伦比亚战后首位左翼总统。在巴西，左翼政党劳工党候选人卢拉在2022年10月30日举行的第二轮总统选举中击败极右翼前总统博索纳罗，左翼重新执掌拉美第一大国巴西。在巴巴多斯，米娅·莫特利领导的左翼政党巴巴多斯工党在2022年1月举行的议会选举中获得众议院全部席位，莫特利以压倒性优势迎来第二个总理任期。在多米尼克，左翼政党多米尼克工党领袖罗斯福·斯凯里特在2022年12月举行的大选中获胜并再次就任总理。至此，巴西、阿根廷、智利、哥伦比亚、墨西哥、玻利维亚、委内瑞拉、古巴、洪都拉斯、尼加拉瓜等国皆由左翼力量执掌政权，拉美超过80%的人口生活在左翼执政的国家，拉美左翼政治运动迎来了历史性高潮。虽然新一轮左翼浪潮极大地改变了地区政治力量对比，但是左翼政党仍面临着较为严峻的执政考验。2022年12月，秘鲁左翼总统佩德罗·卡斯蒂略试图解散国会却遭国会弹劾下台并被军警逮捕，且目前左翼联盟在国会中仅占有三分之一的席位，由藤森庆子领衔的右翼反对力量仍是国会的主导者，左翼力量面临许多掣肘。展望新一轮“粉红浪潮”的发展前景，拉美虽拥有左翼发展壮大的客观条件，但经济痼疾积重难返，左翼政党自身建设还存在贪腐等问题，右翼的围追堵截十分激烈，美国等外部势力的干预持续不断，政治钟摆效应难以在短期内消除。

2022年8月29日，在安哥拉罗安达，安哥拉现任总统若昂·洛伦索向支持者发表讲话，庆祝大选获胜。（澎湃影像/IC photo图片）

非洲左翼：稳步扩展影响力

非洲左翼运动的历史十分悠久，近年来也取得了可圈可点的发展成就。2022年，非洲多国举行选举，左翼力量虽遇到一定挑战，但总体上保持了稳步发展的良好态势。在刚果（布），左翼力量占据统治地位，德尼·萨苏-恩格索领导的左翼政党刚果劳动党在2022年7月举行的议会选举中获得112个席位，而议会第二大党、左翼政党泛非社会民主联盟获得7个席位。在塞内加尔，2014年成立的左翼政党塞内加尔争取工作、道德、博爱爱国者党近年来发展势头迅猛，2017年该党在议会选举中仅斩获1个席位，而在2022年7月举行的议会选举中历史性地获得56个席位，一跃成为议会第二大党。在安哥拉，左翼政党安哥拉人民解放运动候选人若昂·洛伦索成功连任总统，该党同时也在2022年议会选举中获得124个席位，成功保持议会第一大党地位。值得注意的是，右翼政党争取安哥拉彻底独立全国联盟延续了自2012年以来的上升势头，议席从2017年的51个快速增长至90个，稳居议会第二大党地位，对左翼造成的威胁日益扩大。在肯尼亚，左翼政党橙色民主运动候选人拉伊拉·奥廷加在2022年8月举行的总统大选中以微弱劣势败给右翼政党联合民主联盟党候选人威廉·鲁托。不过，奥廷加领衔的阿齐米奥拉团结联盟与鲁托领导的肯尼亚宽扎联盟在议会选举中基本形成了势均力敌的政治格局，两大联盟在参议院均占有33个席位，在众议院两大联盟所占席位分别是158个和179个。在莱索托，2022年3月刚建立的繁荣革命党在10月举行的议会选举中夺得56个席位，跃居议会第一大党。左翼政党民主大会党获得29个席位，维持了议会第二大党地位。新兴左翼政党巴索托行动党和社会主义革命党分别获得6个席位和2个席位，议席数量分别位列议会第四和第八。

目前，也有部分非洲国家的左翼力量面临着衰退危机。在冈比亚，现任总统阿达玛·巴罗领导新成立的国家人民党在2022年4月举行的议会选举中获胜，赢得了18个席位，而左翼政党冈比亚联合民主党和争取独立与社会主义人民民主组织在选举中遭遇挫折，分别获得15个席位和2个席位，两党所获席位相较于上次选举分别减少了16个和2个。在圣多美和普林西比，被认为是中间派政党的民主独立行动党在2022年9月举行的议会选举中获得30个席位，顺利赢得多数席位，而左翼政党解放运动-社会民主党所获席位由此前的23个下降为18个。

结语

当前，世界各地的左右政治博弈日趋复杂，左翼力量面临着许多新的机遇和挑战。从机遇层面看，美西方蔓延的政治经济危机为左翼力量的复兴提供了社会基础。近年来，疫情延宕、大国博弈、乌克兰危机等复杂因素交织共振，导致全球经济衰退、贫富差距极端分化、生活成本骤增等问题丛生，引发民众强烈不满。2022年，美国、英国、法国、印度等多个国家的劳工运动和抗议活动在密度与规模上都有了巨大增长，民众对工会的支持率也有了显著提升。盖洛普2022年年度调查显示，美国工会支持率创下了71%的历史记录，达到1965年以来的最高水平。[7]政治经济危机引发的社会抗议运动是揭露资本主义内在矛盾、表达左翼主张、推动组织建设的重要形式。展望未来，全球经济复苏前景难料，社会撕裂恐难在短期内弥合，左翼力量面临新的发展契机。

从挑战层面看，尽管全球左翼间的交流日益密切，但内部分歧成为外国左翼力量大联合的最大障碍。2022年，外国左翼力量通过举办世界社会论坛、第7届“左翼的共同愿景”研讨会、国际主义和反帝国主义国际会议、第6届欧洲左翼论坛等，就一些重大理论和现实问题进行深入交流研讨，在对资本主义的反思、批判与变革中实现了新的发展，为继续深化理论研究、强化组织力量、提升综合影响创造了有利条件。但全球左翼围绕乌克兰危机的性质等问题产生了一定分歧，以印度、越南、南非、玻利维亚为代表的南方国家的左翼力量对俄罗斯抱有相对积极的评价，而北方国家的左翼力量则更多是对俄罗斯的批评。事实上，左翼阵营内部的各种分歧与争论由来已久且普遍存在。面对动荡局势带来的发展新机遇、新挑战，各国左翼应分清主流与支流，搁置争议，加强理论和行动策略的交流互鉴，并在凝聚共识的基础上向前发展。特别是面对政治思潮日趋激烈的交锋，左翼力量需要思考的是如何以新的组织形式和战略思维方式推动左翼联合，以“团结共生”代替“竞争对抗”，避免“画地自限”。

[1] Peter Lazenby, “Strikes to Hit 150 Universities and Colleges as Lecturers and Support Staff Prepare for First Day of National Action,” November 2022, https://www.morningstaronline.co.uk/article/b/strikes-hit-150-universitiesand-colleges-as-lecturers-and-support-staff-launch-first-day-ofnational-action.

[2] Alex Lantier, “French Police Assault Workers Marching Against Inflation and in Support of Refinery Strike,” October 2022, https://www.wsws.org/en/articles/2022/10/19/kvmf-o19.html.

[3] Euronews, “Trade Union Workers March Across France in Protest over Rising Cost of Living,” November 2022, https://www.euronews.com/my-europe/2022/11/10/trade-union-workersmarch-across-france-in-protest-over-rising-cost-of-living.

[4] “Democratic Socialists of America,” January 2023, https://www.dsausa.org/.

[5] “Carte des résultats des élections législatives 2022: les députés élus, circonscription par circonscription,” June 2022,https://www.lemonde.fr/les-decodeurs/article/2022/06/20/cartedes-resultats-des-legislatives-les-deputes-elus-circonscription-parcirconscription_6131057_4355771.html.

[6] “Historic General Strike,” April 2022, https://peoplesdemocracy.in/2022/0403_pd/historic-general-strike.

[7] Justin Mccarthy, “U.S. Approval of Labor Unions at Highest Point Since 1965,” August 2022, https://news.gallup.com/poll/398303/approval-labor-unions-highest-point-1965.asp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