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昌芹
“二呀么二郎山呀!高呀么高万丈……”
自从这首壮歌出现,我就对位于四川省雅安市天全县的二郎山产生了兴趣。从那里归来的友人,常给我讲二郎山的故事。他们说,冬天的山上有很多值得看的景物。于是,在一个数九寒冬的日子里,我赶到二郎山脚下的新沟镇。因为下大雪,道路难行,所以我坐着当地人的货车于夜里3点半就出发上山了。
雪天的山路既陡又滑,行车前,司机在车轮上套上铁链。四野漆黑,车灯照在雪路上,让洁白的雪看起来十分刺眼。前面的车轮辗出两道深深的雪沟,后面的车像循“轨道”一样行进。
二郎山(图1)海拔3 437米,在周围十几座4 000米以上的高峰中,它算“小字辈”。可是,它壁立川西,突兀拔起,当年竟挡住了解放军进藏的道路。后来,在解放军与人民的团结奋斗、坚持不懈下,终于修通了进藏公路。这条公路就像“天梯”,一层一层往上盘,车行起来多是急转回旋,而且其至今仍是单行线。为减少会车,司机总是半夜结队过山。向远处望去,高低错落的车灯,像一座“万家灯火”的摩天大楼。因为二郎山山高势险,修路工程艰巨,所以受到音乐家的赞颂,继而创作出一曲名扬四海的《歌唱二郎山》。
到山口时已经6点了,天还没亮。司机停车摘下轮子上的防滑铁链,并说下山道是南坡,道路平坦,没有积雪了,叫我尽管放心。我趁此下车,边步行边赏景。
突然,一團幽暗的绿光出现在前面,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二狼”吗?我心里一颤。过去,我总以为二郎山与神话中的二郎神有关。来到这里后,当地人却告诉我这是误解,这山原名二狼山,据传古时山顶有两匹狼,眼睛放绿光,因常常为翻山冻馁的行人引路而得名。但不知从何时起,“狼”就被人们讹传为“郎”了,这才有了二郎山。
我毅然向绿光走去,转过山坳才弄清楚,原来是当地人口中那难得一见的“高山雾月”。
天亮了,西面海拔将近7 600米的贡嘎雪山,露出洁白的“头颅”;山下的大渡河如玉带般蜿蜒东去。二郎山阴阳分明,泸定县这面落叶未尽,正是深秋;天全县方向却是银装素裹,冰雪大铺大盖。为了欣赏二郎山的雄壮雪景,我决定从原路下山。
这里早已没有“枯树荒草遍山野,巨石满山冈”的景色,遍地是棉花一样的绒雪(图2),灌木丛变成晶亮的“珊瑚”,石头上镶嵌着朵朵“白花”,电线像一条条茶盅粗的玉带,电线杆四周平伸出一尺多长的雪毯。忽然,我看到路旁立着一个“雪怪”,其头大身粗,满身是雪,便随手拾起一块石块扔过去。“雪怪”身上的积雪立刻崩塌了,亮出一个三角形急转弯路标。
在雪地上走路,十分费力,于是我选择从坡度较缓的地方往下滑行。当滑到团牛坪时,一根碗口粗的冰柱突然滚到我身边,一下碎断了。我回头一看,左边崖上悬挂着一列冰凌,像巧手磨制的“玉杵”。后来,当地人告诉我,夏秋时节,那里是一处瀑布。
最有趣的是鸳鸯崖,公路是从绝壁中凿出的,人称半石洞。车行其中,像走进深邃的石廊。夏秋两季,山泉从崖顶洒下,好像一排雨帘,阳光斜射,彩虹掩映,十分绚丽。现在,山泉变成了冰瀑(图3),就像被围上了白栅栏,从上至下与公路边缘相接,看起来壮观极了。
下午2点,我终于走完了几十里山路,回到了昨夜的出发地——新沟镇。一路上的见闻,令我感慨不已,默记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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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耿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