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或者泥土（外一首）

郭东海

草原是我的天空  又高又远

泥土是你的大地  也高也远

有时幻想也是一种宽慰

泥土在草原上飞

与我同行

一片草原  是牛羊的家园

也养活狼群和雄鹰  光明的事物

起初隐藏于一滴晨露

后来献给人间

最后归于泥土  如我所愿

我的眼里时常泛起涛声  愁容满面

是人迹罕至的荒滩

所有的村庄  草木泛滥

阳光是婴儿的笑脸

有时我害怕一场倾盆大雨

有时我期盼人间没有火车

每一次步行  抵达也是起点

映山红燃起新鲜的火焰

秋天的牛羊啊慢腾腾地吃草

幸福而且潮湿的种子已生根

你的脚下是我的青天

我的头顶是你的草原

秋天  或者他们的羊

他们的羊在田地间流浪

时不时偷吃一口阳光

草和树叶  都回到了土地中

秋天的天  更高了

觅食的蚂蚁

也爬不上我不高的屋顶

即使我不种庄稼

也可以在人背后赏花

越来越多的人去了远方

回来后

每个人的头顶都铺满了白霜

他们的羊

吃饱了村庄

也吃饱了我生虫的菜秧

只剩下白云  天晴久了

背锄挑桶的老人格外心慌

有的人走着走着

上了山坡转一个弯就没了

所有的羊走著走着

到了日子的拐角就没了

羊最怕过年

现在的我也是

万物还在悄悄生长

朝着春天的方向

泥土芬芳

在他们的眼里

在他们的记忆里

那时的雪

在白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