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炜明
回顾我的文学创作生涯,我在《西江月》发稿不多,所以算不上《西江月》的主力作者。不过,我得益了参加了1983年的《西江月》笔会而形成了我的创作朋友圈,同时正是因为有这个圈子的互相影响,我的创作之路才一直能够延续到现在。
参加那一次笔会,第一个让我难忘的是当时梧州市文联的专职干部陈侃言老师。他是诗人,刚刚从大桂山回到梧州,担任梧州市文联的专职干部。是他亲自把我从大中路领到当时的河滨饭店,安排我住宿。那天晚上是我第一次住宾馆的单人房间,我兴奋得一进房间就躺在洁白的床单上打滚。陈侃言看到我得意忘形的样子,可能觉得我少见多怪,交待我什么时候吃早餐,什么地点参加活动,不要迟到之类,就匆匆离开。他给我留下一个非常绅士的背影。
这一次和陈侃言老师的见面,标志着我这个一直单打独斗的业余作者正式进入了梧州市文艺创作的圈子。之后我参加了陈侃言组织的到大桂山林场、合面狮水库、铺门石城的采风活动,从此认识了一批梧州当时知名的作者,包括张丽萍、吴亿林、罗马丁、谭智基、郭军等。张丽萍当时已经是闻名八桂的“南方女诗人”,著有诗集《南方,女人们》《昨天的月亮》,后来我到梧州市委宣传部担任《西江侨报》的编辑,经常向她约稿;我到梧州电视台工作期间,更和她有不少采访上的合作,一起去过大桂山采风;一直到现在,我们仍然是互相关注、互相阅读对方文字的朋友。而罗马丁当时已经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他的诗集出版,我更在学校先后为他组织讲座,我至今难忘罗马丁专心致志埋头写诗的样子。
那一期《西江月》的笔会,几位梧州文艺界的朋友先后进入了我的“江湖”:
何德新,当时已经出版有诗集《秋之素描》,他的现代诗当时让我读得似懂非懂而又觉得特别优美。我和这位既是老乡(他是苍梧狮寨人)又是文友的朋友,正是因为《西江月》的笔会,开启了长达四十年的交情。我们一起创办了梧州教育学院的红烛文学社,出版《红烛》文学报;后来一起共事,我做他的副手;他推荐我早期的作品入选各种文集;他为我的第一本文集《碎光》写序……文学创作的“惺惺相惜”让我们成为莫逆之交。
曾强,当时是《梧州日报》副刊的编辑,我早年刊发的散文、小说,包括我的散文处女作《河边俚语》,都刊出于他编辑的版面。我至今保留了他写给我的所有信件,包括一些退稿信。可以看到有些稿件经过他编辑,准备发表,但是稿件在终审时候被撤了下来,简单的退稿文字,可以感觉到编辑也有职业的无奈。
……
构成我的“文学江湖”的,除了在创作道路上互相扶持的这些作者朋友,当然还有一批《西江月》编辑部的编辑。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则有《西江月》的编辑熊国永,他特别和蔼、特别细致、没有任何编辑的架子。他曾到苍梧县文化馆主办的创作笔会为苍梧县的作者讲小说创作,又因为他的听力不好,喜欢戴一个助听器,我们向他提出问题,总要大声地重复几次。我印象深刻的还有《西江月》副主编梁振伟,他个子伟岸,言语不多,他编辑的小说《我是来当儿子的》被《小说月报》转载,并获得《小说月报》百花奖。这个奖项令当时的《西江月》在国内期刊界、小说界名声大振,很多知名作家都以能够在《西江月》发表小说为荣。记得当时在梧州比较有名气的工人作家卢振海,先后在《西江月》《小说月报》发表作品,一直到我到了广东工作以后,仍然在网上看到他创作的关于西江流域题材的中篇小说刊发在《小说月报》上。
结缘一份杂志,进入一个圈子。人生有很多偶遇,偶遇后边往往蕴藏机遇。《西江月》就给了我人生美好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