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情景下儿童青少年身体活动与学校健康促进服务：WHO政策架构与内容分析

徐建荣，陈钢

苏州大学体育学院/运动康复研究中心，江苏苏州市 215021

0 引言

适当的身体活动水平是发展儿童和青少年基本认知、运动和社交技能以及肌肉骨骼健康的基本先决条件。然而，由于安全、积极的游戏、娱乐和交通的环境和机会减少，儿童和青少年花费大量时间从事久坐的娱乐活动，如基于屏幕的活动[1]。流行病学数据表明，全球80%的青少年没有达到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的身体活动最低建议标准，11～17 岁的青少年中，有81%身体活动不够[2-3]。青春期女孩比男孩的身体活动程度更低，分别有85%和78%不能达到WHO 建议的每天至少60 min 中等强度至高强度身体活动[4]。缺乏身体活动是非传染性疾病死亡的主要因素之一，这给卫生保健系统带来巨大的负担。

身体活动是促进儿童青少年整体健康发展的重要手段之一。在整个儿童和青少年时期，身体活动对于基本运动技能的发展以及肌肉骨骼的发育十分必要。此外，身体活动也包含在《联合国儿童权利公约》中[5]。儿童青少年参加中等强度和高强度的身体活动均可增进健康。流行的活动方式包括步行、骑自行车、轮式运动、体育运动、积极的娱乐和游戏，可以在任何技能级别开展，而且每个人都可以享受[4]。

学校是促进儿童青少年身心健康、发展和福祉的重要环境，是为儿童青少年及相关人员提供预防性健康保健服务的战略平台和主导力量[6-7]。学校环境和学校卫生服务为及时干预各种情况提供了机会，包括焦虑和抑郁、行为障碍、糖尿病、超重、肥胖和营养不良。身体活动作为促进健康的重要工具，学校可以为儿童青少年“积极的身体活动”创造必要的物理和社会环境，并且可以为儿童青少年提供促进不同类型身体活动的机会[8]。

WHO 将提高儿童身体活动水平的干预措施确定为公共卫生优先事项[9-10]。2021年6月在健康服务体系理论的基础上，发布了一系列健康促进学校及身体活动的政策文件，包括饮食和学校体育活动战略政策架构，以指导国家和地方各级决策者制定和实施学校政策，旨在将身体活动融入学校健康服务体系，全面推进学校教育，促进儿童青少年健康[11-12]。

本研究从健康服务体系的视角出发，基于WHO健康服务体系、身体活动及健康促进学校体系相关理论政策，对WHO 健康促进学校和身体活动以及学校情景下身体活动等相关领域的核心政策文件进行系统内容分析，探讨学校健康服务体系之实施身体活动的相关政策架构、核心内容以及实施的方法路径与优先发展领域，身体活动融入学校健康服务体系的意义及促进和障碍因素。

1 研究方法

参与身体活动是促进儿童青少年身心健康的重要措施。学校是促进儿童青少年身心健康、发展和福祉，实现儿童青少年健康先决条件的有益环境。各国政府和学校社区日益认识到，健康、福祉和教育成果密切相关，学校是影响学生、家庭和广大社区健康和福祉的重要资源。健康促进学校是“不断加强其作为安全、健康的生活、学习和工作场所能力的学校”[13]。健康促进学校的概念是一种全学校的方法，通过利用学校的组织潜力来促进学校社区的健康和教育成就，从而为健康和积极的教育成果培养身体、社会、情感和心理条件。健康促进学校方法和相关的全校健康方法在学生健康、福祉、营养和功能等多个领域都有显著效果[14]。

在学校情境下，通过学校方法将身体活动融入学校健康服务体系，旨在将身体活动作为健康和发展战略，用教育和体育相结合的干预手段加快达成儿童青少年健康目标，帮助儿童青少年获得更多健康效益。本研究基于WHO 健康服务体系的6 大构成要素，即领导力与治理、筹资、人力资源、服务提供、医药技术和健康信息[15]，系统分析WHO 儿童青少年身体活动、健康促进学校以及学校促进身体活动相关政策文件，对学校情境下身体活动、健康促进学校以及学校促进身体活动的相关政策中的政策架构、核心内容、实施路径和影响因素，进行系统内容分析。

WHO 儿童青少年身体活动、健康促进学校和学校促进身体活动相关的核心政策文献[1,14,16-22]见表1。

2 结果

2.1 WHO 学校情景下青少年儿童身体活动与健康促进学校相关政策架构

身体活动作为健康相关服务，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3“全民健康覆盖”的重要措施和路径[23]。身体活动领域的核心政策文件有《2018-2030 年促进身体活动全球行动计划：加强身体活动，造就健康世界》[16]《WHO 关于身体活动和久坐行为的指南》[17]《世卫组织欧洲区域的体育活动战略》[1]及第一个用于支持各国规划、实施和评估《全球行动计划》实施效果的工具包“ACTIVE”[18]。

健康促进学校的概念在20 世纪80 年代发展起来[24]，WHO 将其定义为：“一种为了给生活、学习、工作创造安全健康环境而不断加强自身能力建设的学校”[25]，旨在利用全校参与法在学校促进健康并开展教育工作，通过开发学校的组织潜力，为保障健康和取得积极教育成果创造物质条件，培养社会情感和心理状态。健康促进学校及其相关的全校参与法，与学生健康、福祉、营养、学习能力的大幅提升有关[13]。WHO 发布了一系列健康促进学校的政策文件，主要有《让每一所学校都成为健康促进学校的全球标准与指标》[14]、《让每一所学校都成为健康促进学校的实施指南》[20]和《WHO关于学校健康服务指南》[19]，这些核心文件通过将身体活动融入学校健康服务体系，全面推进学校身体活动，促进儿童青少年健康。

学校促进身体活动领域，是将身体活动融入学校健康服务体系中。WHO 于2021 年、2022 年先后颁布《通过学校促进身体活动：一个工具包》[22]和《通过学校促进体育活动：政策简介》[21]两个文件。前者侧重于基于证据的干预措施，描述如何利用学校环境来制定、实施和评估促进儿童和青少年体育活动和减少久坐行为的战略，是为支持各国制定和实施有效的政策行动以增加体育活动而开发的一系列工具包之一；后者介绍了将体育活动纳入中小学的重要性，以便所有儿童和青少年都能定期进行体育活动，这将有助于预防儿童肥胖这一日益严重的公共健康问题。

因此，将身体活动融入健康促进学校建设，是WHO 健康促进学校和身体活动融合的一个重要领域。运用WHO 健康服务体系的6 大组成要素理论，可以对相关的文献进行结构化分析，我们可以发现3 大类政策之间的架构与逻辑联系。见表1。

2.2 WHO 学校情景下青少年儿童身体活动与健康促进学校核心内容

根据WHO 健康服务6大构成要素，可以对3个领域的政策和技术文献的核心内容进行结构化分析。见表1。

2.2.1 领导力与治理

通过立法和其他工具促进学龄前儿童和青少年的身体活动，加强身体活动政策框架、领导和治理结构，以促进公共设施、学校、体育等的完善构建，身体活动健康服务融合的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1,16]。将身体活动纳入学校健康促进体系，是学校促进健康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5]。构建与国家政策一致的课间休息标准，为儿童青少年提供安全和公平的机会，并鼓励参加体育活动。在广泛的政策和合作伙伴(包括与父母、当地市政当局、其他学校、当地社区团体、私营和志愿部门)之间建立联系，可以为促进体育活动提供协调的方法。加强宣传和信息系统，塑造社会氛围，宣传和促进体育活动方案，提高校内外体育活动的积极态度和参与[6,8-9]。

2.2.2 筹资

确保所有行动都有充足的资金，是确保可持续性发展学校身体活动的基础。将身体活动支出纳入到学校健康服务体系中，认识到投资身体活动是“最合算措施之一”和多重效益回报；制定创新和专门的融资机制，满足各年龄段人群身体活动需求；提供财政奖励或补贴，并与伙伴关系提供者接触，以促进儿童和青少年参与校外体育活动方案；并根据国情，考虑采用监管或财政措施，具体促进弱势群体儿童和残疾儿童的融入。

2.2.3 人力资源

为相关教师提供优质体育教育的培训，鼓励教师通过强制性、结构化或在职培训计划进行专业发展。对体育人员的定期培训可以帮助教师调整体育活动，使所有儿童都能参加，无论他们的能力、性别和背景如何。可以为体育教师、非体育人员和其他体育活动专业人员提供在职培训，使他们具备成功规划和实施优质体育的知识、工具和技能[9]，并采用跨部门方法，让不同专业人员参与体育课程的设计。

2.2.4 服务提供

要建立身体活动融入全面、优质的学校健康服务提供体系。课程应结合各种活动和技能，从体育活动知识到运动的灵活性和运动、团队合作和竞技方面；加强为女孩和男孩提供优质体育教育和更多积极的娱乐、体育和游戏体验和机会，在所有学前、小学、中学和高等教育机构中采用全学校方法的原则，建立和加强终身健康和体育素养，根据能力和能力促进享受和参与体育活动。

2.2.5 学校环境与设备设施

要创建有吸引力和安全的身体活动环境。在软环境方面，要向所有员工、学生和家庭宣传活动教室的概念和益处，以及通过教学过程中建立起来的师生关系和教师与教师之间的关系推动体育活动的开展。在硬环境方面，创建支持身体活动的基础设施，提供安全和愉快的玩耍和活动机会，以及安全和维护良好的活动设施和区域(包括清洁的教室、体育设施、操场和其他室外空间)，促进日常身体活动。

2.2.6 健康监测与评估系统

要建立适当的监控与评估机制，收集日常所开展活动的信息和数据，开发和检测身体活动新的数字技术，对各年龄段人群身体活动定期监测以及社会和环境决定因素的监测，定期报告进展并加强问责。基于循证实践，促进身体活动相关研究和开发。

2.3 WHO 学校情景下推动青少年儿童身体活动的路径

2.3.1 在健康促进学校环境下营造有利于身体活动的环境

学校是促进儿童青少年健康、幸福和发展的关键环境，要确保在所有儿童(包括残疾儿童)的娱乐时间，学校应提供安全、包容和无障碍的场所(室内和室外)，满足儿童青少年在课间活动在学校和公共场所足够的体育活动设施，并在适当情况下提供有利于性别的空间[14,26]。

2.3.2 在健康促进学校环境下采用全生命周期、包容性的身体活动方法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体育、体育活动和体育国际宪章》大会确认，“体育和体育活动是所有人的基本权利”[27]。学校负责为所有学生提供课程，最好包含与儿童青少年群体相关的全部领域，建立和加强终身健康和体育素养。满足不同性别的儿童青少年提供高质量的体育教育和更多积极的娱乐活动；根据能力特点促进儿童青少年享受和参与体育活动；设计覆盖儿童青少年不同需求的身体活动，以满足个人和学生群体的特定需求，包括身体有缺陷的学生到身体有天赋的学生。将残疾或慢性病儿童纳入主流学校活动，不仅有助于他们普遍完成小学学业，具有成本效益，还有助于消除歧视[19,21]。

2.3.3 在健康促进学校环境下加强学校、社区和家长间的协作

将优质体育纳入学校课程，要提供足够和适当的人员和设施来支持通过全学校方法促进体育活动的政策建议[26]。学校要与多方人员建立协作关系，包括向学生的父母和照顾者传达积极的体育活动信息来帮助实现这一目标，如提供有组织的课外体育活动机会(out-of-school-hours,OSH)。OSH 活动可以由工作人员、同行领导或志愿者、家长或看护人在学校组织和实施，也可以由外部资助的非营利或商业组织在当地社区组织和实施(视当地情况而定)。应该将它们免费提供给所有学生，或者以足够低的成本提供，以确保所有儿童都能受益[21]。

2.3.4 在健康促进学校环境下实施多领域的身体活动课程

学校要提供优质体育教育，侧重于传授儿童青少年身体能力和信心、运动和运动技能以及建立和维持终身体育活动和健康所需的健康行为知识。鼓励学生在往返学校途中主动出行，包括步行、骑自行车或其他活动出行方式，作为日常出行的机动交通工具(如汽车、摩托车和轻便摩托车)的替代方式[14,22]，为儿童青少年提供增加日常体育活动的最佳机会。引入课后体育计划，开发、建立和扩大学校课程提供的机会，定期审查和更新OSH计划的内容。在休息和娱乐时间提供体育活动机会，为所有学生制定并传达定期安排的非结构化课间休息(或课间休息)标准。在学校课程中嵌入活跃课堂，如用不同强度的短暂(3～5 min)体力活动休息(运动休息、精力充沛或健身休息)来打破上课时间；调整教室结构，以增加体力活动或减少久坐行为等。学校领导团队需要通过支持政策支持积极课堂策略的实施，如向所有员工、学生和家庭宣传活动教室的概念和益处，为教师提供适当的资源、支持和教育，以促进和实施体育课堂。

2.4 健康促进学校环境下促进身体活动的效益

在学校情境下的体育教育提供了增加儿童青少年身体活动的机会，并有可能惠及大多数儿童，有助于消除歧视，确保获得有益健康的体育活动[21]。让他们可以在广泛、均衡的体育活动中获得能力，从而享受积极的生活。经常参加高质量的体育教育和其他形式的体育活动可以提高孩子的注意力广度，增强他们的认知控制和处理能力，缓解儿童青少年的刻板印象，减少抑郁症状，改善心理社会结果。可以有效抵消因学业压力增大、科技水平发展导致的久坐行为风险，改善儿童青少年的生活质量与福祉，包括学业成绩、情感交流和自我感知、注意力和执行能力等都有所助益[28-30]。

积极的游戏和娱乐对儿童早期以及儿童和青少年的健康成长和发展都很重要。优质的体育教育和支持性的学校环境可以为儿童青少年长期健康、积极的生活方式提供体育和健康素养[16]。通过使用健康促进学校全学校的方法，利用学校的组织潜力，增加校内外安全、适当和性别友好的结构化和非结构化体育活动的机会，包括积极的交通工具(步行和骑自行车)，将对所有儿童和青少年产生积极的健康、行为和教育影响[26]。有助于达成更好的学校健康服务目标和教育成就[14]。

此外，在学校情境下实施关于身体活动和健康促进学校的相关政策与对政策行动的投资，将直接有助于保障《儿童权利公约》[5]中儿童青少年生命权、生存权、发展权的完整(第6 条)，以及健康权(第24 条)和教育权(第29 条)；有助于实现2016 年《曼谷宣言》[31]中确定的许多可持续发展目标，以及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3(健康和福祉)以及其他目标，包括但不限于可持续发展目标2.2(消除所有形式的营养不良)；可持续发展目标4.1 和4.2(优质教育)；可持续发展目标5.1(性别平等)；可持续发展目标10.2和10.3(减少不平等)[32]。

3 结论

学校健康服务是促进儿童健康与实现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3 健康目标和目标4 教育目标的重要措施，身体活动是学校健康服务的重要内容。WHO 颁布一系列政策文件，主要分为身体活动类、健康促进学校类和学术情景下促进身体活动3 类。本研究从领导力与治理、筹资、人力资源、服务提供、学校环境与设备设施、健康监测与评估系统6 个方面，系统分析总结了相关政策的架构和核心内容。在学校情景下促进儿童青少年身体活动，其核心是要通过教育和体育手段将身体活动融入健康促进学校健康服务体系中，构建完备的健康促进学校服务体系，采用全生命周期、包容性的身体活动方法，密切学校、社区和家长间的协作，实施多领域的身体活动课程的方法，促进儿童青少年健康发展。将身体活动融入学校健康服务体系需要加强学校健康领导力与治理、完善学校基础设施筹资，发展学校健康人力资源，构建适于身体活动的环境和设备设施，建立包含身体活动相关的学校健康服务监测与评估信息系统。

利益冲突声明：所有作者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