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2013—2022年“央地关系”研究态势与评估——基于Cite Space的可视化分析

武汉工程大学管理学院 喻婷

一、引言

2022年是二十大开创新局面的开局之年，是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开拓创新、砥砺奋进的开启之年。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的关系是民主制度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与我国的政治稳定、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息息相关。

改革开放以来，伴随着分权化改革的进行，中央与地方关系成为一个重要的学术研究领域，引起了国内学者深入而持久的研究，产生了大量学术成果。从整体上看，大部分文献集中分析了2017年之前央地关系的研究进展和现状，尤其是朱旭峰和吴冠生分三个阶段对1949-2018年中国央地关系的演变过程进行了回顾和分析[1]，为我们开展相应研究奠定了基础，但是缺乏用定量分析的方法对近些年关于央地关系研究的合作网络、研究主题以及研究热点和前沿等特点进行评估与分析。因此，本文以“主题”为入口，以“央地关系”为检索词，在中国知网中检索出核心期刊和CSSCI 论文共284 篇作为研究对象，结合当前央地关系研究的前沿文献内容，利用Cite Space 软件进行可视化分析，探讨我国近十年央地关系的研究特点、理论发展和变迁。

二、研究来源与方法

科研论文的科学性在于能否按照论文所述方法重复结果。因此，本文介绍了以“央地关系”为主题的研究来源与方法。研究主要以中国知网的文献数据为研究来源，利用高级检索的方法，将检索主题词设为“央地关系”，检索时间跨度设为2013-2022年，仅筛选出文献数据中的核心期刊和CSSCI 论文，共计284 篇。同时以全选方式下载筛选文献以Refworks 的格式导入到Cite Space 软件中，利用科学计量软件对其作者和机构进行合作网络分析，对其关键词进行词频共现分析、聚类分析和突现分析等。通过进行相应的科学计量统计与分析，力求获得近几年关于以央地关系为主题的学术研究总体态势，以期为进一步开展央地关系的相关研究寻找新的立足点和突破口。

三、社会合作网络分析

（一）核心作者分布

运用Cite Space 软件，对近十年中央与地方关系相关研究的核心作者群进行可视化分析，可得核心作者群分布情况，其中排前三名的发文作者及其发文数量分别为：夏菁3 篇、于君博3 篇以及张文魁3 篇。夏菁从国家治理视角下提出了空间规划与土地发展权改革的思路[2]。于君博在组织学解释台账逻辑的基础上，结合中央决策系统提升国家治理能力及绩效的实践技术[3]，丰富了关于央地关系的研究内涵和外延。张文魁从现代政府职能的角度，提出了水平性职责分工和授权委托地方化的办法[4]，推动了中央与地方关系的改革创新。总的来说，从“央地关系”相关研究的核心作者来看，涉及中国政治与国际政治、宏观经济管理与可持续发展和金融等多个学科与研究领域，研究主题各有侧重，从不同的角度出发深化和拓展了关于央地关系的研究，但目前还未形成关于央地关系的研究作者群体。

（二）研究机构分布

运用Cite Space 软件对近十年中央与地方关系相关研究的机构分布进行可视化分析（如图1所示），可以发现近十年相关研究机构的分布较为松散，其中发表研究文献数量最多的是中国人民大学公共管理学院（11 篇），其后是中国社会科学院财经战略研究院（5 篇）、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5 篇）等。从研究机构的特征上看，大多聚集在高校的公共管理学院和部分特设研究所，是当前开展“央地关系”研究的重要力量。以研究机构的发文数量也能一定程度上反映各研究主体对此研究主题关注度的高低以及在该领域影响力的大小和强度。其中中国人民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在研究数量上居于前列，表明其对该研究主题高度重视且具备相对的领域影响力。

图1 2013—2022年央地关系研究机构可视化分布图

四、研究主题分析

运用Cite Space 软件对近十年中央与地方关系相关研究的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得到聚类结果（如图2所示），整体聚类的Q 值为0.6353（大于临界值0.3），表明该聚类结构显著；S值为0.9839（大于临界值0.7），表明该聚类内部具有同质性，分析结果合理且说服力强。进一步将聚类标签设为关键词共得到28个聚类，其中排名前三聚类关键词的Q 值与S 值都具有较好的研究效果（S 值均大于临界值0.7），分别为“央地关系、国家治理、地方政府、中央政府、财政分权”（如表1所示）。

表1 2013—2022年央地关系研究领域分布情况

图2 2013—2022年央地关系关键词聚类可视化图谱

在“央地关系”聚类下，存在相应的高频率关键词，包括央地关系、先行先试权、激励相容等。从该聚类可以发现具有中国特色的中央与地方关系，一直是国内外政治学与公共管理学领域学者的关注热点。从整体上看围绕如何解释中国的中央与地方关系，学界主要形成三类主流观点。第一类是钱颖等人提出的具有中国特色的财政联邦制；第二类主要以高度集权的威权体制为基础，代表性的观点包括压力型体制、晋升锦标赛、威权集权体制等；第三类强调“摸着石头过河”思想下的“分级制实验”，也就是中央通过试点、试验区等形式进行地方政府创新改革等举措[5]。这些讨论都为我们理解中国的中央与地方关系如何促进了中国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了很好的视角。

在“国家治理”聚类下，存在国家治理、社会主要矛盾、财税体制改革等高频关联词。从国家治理的角度来看，国家治理与社会形态和结构具备密切联系。在中央层面，因其具有极强的信息调度能力，将逐步推动形成一个相对更加统一和强而有力的中央政府；在地方层面，则会在微观上加强面向公民个体的精准公共服务供给能力。

在“地方政府”聚类下，存在地方政府、中央政府、央地关系等高频关联词。现阶段，从中央与地方关系的角度来看，学界广泛认为政策执行的偏差主要来自地方政府偏好和纵向的分权。例如，刘鹏等学者就认为地方政府偏好仍是造成政策执行偏差的重要因素[6]。在该聚类下的电子治理、数据治理、城市创新、智慧城市等关键词，都充分反映了学术研究的时代特征和实践特征。

在“中央政府”聚类下，存在中央政府、全国统筹、协同治理等关联词汇和研究焦点。从该聚类可以发现：集权和分权之争是管理行为研究的重要主题。在一个多层级政府体系中，集权有利于上级政府保持控制、维护全局利益，但不利于下级政府因地制宜；分权则有利于下级政府相机抉择，但常常造成全局性损失，地方政府逐底竞争就是一种体现[7]。

在“财政分权”聚类下，有财政分权、央地关系、征地制度改革等相关研究主题。从该聚类可以发现：央地关系是一个国家的基础性制度安排，对经济、社会和政治运行具有重大影响。当代中国的中央与地方关系表现为在不同维度上或集权、或分权、或集权分权并行的多元组合，形成一个多维的权力和资源配置的混合结构。综上所述，不同领域的学者们结合时代背景，不断拓展和丰富了关于央地关系的研究主题。

五、研究热点与前沿分析

利用Cite Space 软件对某一研究领域内的关键词爆发点进行分析，可以获取相关高频率和高增长率的关键词以及其转变时间，借此得知这一领域一定时间范围内不同阶段的研究热点。运用Cite Space 软件对近十年中央与地方关系相关研究的关键词进行突现分析，共得出7 个关键词始发点及其起步时间（如图3所示）。

图3 2013—2022年央地关系研究前沿图谱

在这些关键词爆发点中，“政策试点”和“政府行为”构成了目前央地关系研究领域的研究前沿。改革开放以来，政策试点在各层级、各地区频繁上演，成为中国政策制定和测试的常态化治理工具。朱旭峰和张超就基于非传统的可持续发展政策试点实证了网络关系对于政策试点选择的影响[8]，为推动不同地区可持续发展提供了可行的 “中国经验”。叶志鹏基于昆山经济发展的长时段考察，构建了基于政策试验区的地方政府扩权分析框架[9]，也为新型央地关系的研究提供了新的思考。2020年发生的新冠肺炎疫情给全球政治带来全方位冲击，中央与地方关系也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动态变化，这类变化既不是中央在收权和放权之间进行选择和徘徊，也不是中央集权与地方分权的简单交替和间歇性调整，而是根据国家治理现实需求作出的特殊调整。基于此背景下中央与地方关系的研究，成为学者们的关注焦点，成为新时期央地关系研究最显著的特点之一。

六、结论与展望

“央地关系”事关国家统一和经济社会发展。运用Cite Space 软件对近十年中国知网收录主题为“央地关系”的284 篇核心期刊和CSSCI 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不难发现：就国内研究的合作者之间关系现状来看，近几年并没有较大学术共同体的形成，学者之间的合作网络也不是特别清晰；从研究机构的特征上看，相关研究大多聚集在高校的公共管理学院和部分特设研究所（中国人民大学公共管理学院为此研究领域的学术前沿阵地），这为未来央地关系研究有可能拓展的研究群体提供了方向，但相关研究机构之间还并没有形成明确而紧密的研究联系。此外，通过上述分析还能发现，在社会主义建设和改革开放实践探索中，各界学者结合理论和实践从不同的角度出发，为推动建设富有中国特色的中央和地方关系作出了巨大的研究贡献。但我国中央和地方关系的建构模式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根据不同时代的发展环境特征进行动态调整与平衡的，在目前形成以“政策试点”和“政府行为”为主题的央地关系研究领域的研究前沿，而考察中央和地方关系的内在规律与现实逻辑，是理解我国不同时期诸多治理现象和问题的重要切入点。目前央地关系研究领域的研究仍存不足，需在未来的研究中结合我国现实的治理现象和问题，加强作者及研究机构之间的合作，拓展研究方法与理论等，助力更好地构建新形势下中央和地方关系创新型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