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化京津冀空间布局, 助力生态建设和经济发展—河北省区域科学学会成立大会暨太行论坛2021 年会专家发言摘编

刘嘉麒, 杨开忠, 肖金成, 王留根

1. 中国科学院 地质与地球物理研究所, 北京 100029; 2. 中国社会科学院 生态文明研究所, 北京 100195; 3. 国家发改委国土开发与地区经济研究所, 北京 100038; 4. 河北省乡村振兴局, 河北 石家庄 050051

把太行山打造成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典范

刘嘉麒

太行山在中国的华北, 地位非常重要, 处于中国第二、 三阶梯的重要界线, 与胡焕庸线重合。 太行山区地质背景十分丰富。 从28 亿年前的太古代开始的地质层序几乎都存在, 不比美国科罗拉多大峡谷差,甚至更丰富。 古生代以来, 太行山地区历经频繁的地壳升降活动, 形成了太行山区丰富的煤炭资源。 中生代的燕山运动, 使太行山发育形成太行山前深大断裂带。 新生代的喜马拉雅运动, 使太行山强烈隆升, 而山前的华北平原则相对下沉, 最终形成太行东部陡峭、 西部徐缓的地貌形态。 南北走向的太行山脉, 还有独特的东西横向通道, 所谓“太行八陉”。

太行山区有丰厚的自然资源和文化底蕴。 首先是自然资源丰富。 煤炭能源和铁、 铜、 钼、 金、 钨等金属矿产矿产资源; 森林、 草原、 植物、 动物、 药材等生物资源; 高山、 峡谷、 江河、 湖泊、 瀑布、 湿地等地貌景观旅游资源等非常丰富。 已有几个世界地质公园, 如南部的云台山、 嵩山、 王屋山—黛眉山等都已经成为世界地质公园。

太行山不仅自然资源丰富、 自然景观独特, 而且历史悠久, 文化底蕴十分丰富。 太行山东麓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祥地, 北端的泥河湾早期人类遗址、 中部的平山沕沕水旧石器文化遗址, 南部磁山、 裴李岗等新石器文化遗址, 呈现出系统而完整的史前文明发展脉络。 从春秋战国开始, 太行山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 太行山都是重要的革命根据地。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夕的西柏坡根据地, 更是为缔造中华人民共和国立下了汗马功劳。 因此, 太行山沿线的历史文化在我国非常重要! 借河北省区域科学学会成立之机, 由学会或河北地质大学牵头, 把太行山作为一个整体区域进行研究, 来打造成为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的样板, 这样对京津冀晋区域, 对首都北京, 对整个国家, 都具有重要意义。

再者, 太行山不局限于河北, 跨越了河北、 山西、 河南、 北京三省一市, 太行山占据了中国最核心区域的重要位置, 建议能从国家层面对太行山做整体策划, 做出国家专项的申报书。

把太行山打造成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的具体路径如下:

(1) 建立太行山地质大峡谷, 提升科学价值。 太行山南北上千里, 地质历史悠久, 地质时代连续, 地貌景观丰富多彩, 地层层序清晰完整, 基本保持水平, 在世界上很难找到, 完全可以建立中国的地质大断面、 大峡谷, 在亚洲、 在全球都会产生重要影响。

(2) 构建太行山生态保护的天然绿化带, 打造华北生态屏障, 发挥太行山的碳平衡作用。

(3) 将太行山的历史、 文化、 自然景观有机地结合起来, 自北向南把景点串接起来, 发展旅游事业,发展低碳经济, 推动地方经济发展。

(4) 发展新型纤维材料产业。 玄武岩合成材料已列入国家新型材料目录, 可以替代钢铁, 广泛运用于航天、 国防、 交通、 建筑、 海洋、 环保等领域; 而且生产无污染、 低耗能、 耐腐蚀、 抗高温低温; 河北地质大学玄武岩研究所的技术全国领先。

(5) 申报国家和世界的自然和文化遗产。 太行山河北一侧面积广大, 具有特别的科学内涵、 政治内涵、 经济内涵, 建议由河北省牵头, 与山西、 河南合作申报。

面向新征程的新空间经济学

杨开忠

区域科学的核心是空间经济学, 而空间经济学的使命和责任就是将地理距离、 集聚、 比较优势等地理空间因素纳入到经济学分析中, 并建立起包含空间维度的经济理论和方法。 传统的宏观经济学和微观经济学都是缺乏空间维度的, 这也使得传统经济学在解释、 分析、 解决现实区域问题时往往会失灵。

从世界范围内空间经济学发展看, 自1826 年德国古典经济学者杜能(J. H. Von Thunen) 发表《孤立国》 以来, 区域科学在理论和实践上经历了前艾萨德(Walter Isard) (1826 年至20 世纪40 年代)、 艾萨德(20 世纪50 年代至80 年代) 和后艾萨德(20 世纪90年代以来) 3 个不同时期, 共计有了近200 年历史。前艾萨德时期主要学术标志包括杜能农业区位论、 马歇尔外部经济理论、 韦伯工业区位理论、 霍特林空间竞争与竞争差异理论和克里斯塔勒—勒施中心地理论等, 在这一时期区域科学还未成为正式学科, 也没有自己的学术组织和大学专业; 艾萨德时期“区域科学” 概念被正式提出, 主要学术标志包括艾萨德区位和空间经济的一般理论、 阿隆索的区位竞租理论模型与城市经济学、 亨德森的新古典城市体系理论等; 经过长期探索, 空间经济学在后艾萨德时期终于被主流经济学所承认并逐渐成为“显学”, 这一阶段的主要学术标志是以美国学者克鲁格曼、 日本学者藤田昌久和英国学者维纳布尔斯共同开创的“新经济地理学”,2008 年克鲁格曼还因此得到诺贝尔经济学奖。

我国空间经济学萌芽于计划经济时期。 在这一时期国内区域科学学者主要借鉴苏联的生产力布局理论, 并围绕国家重大战略项目建设, 尤其是20 世纪50 年代苏联援建的156 个项目, 逐步形成了我们自己的生产力布局的原则和方法。 改革开放以来, 传统的与计划经济相适应的生产力布局原则和方法开始逐渐失灵, 大批学者开始大量从西方引进空间经济学理论和方法, 并尝试建立基于市场经济的空间经济理论。在20 世纪90 年代中期, 空间经济学开始成为一门正式的学科, 区域经济学专业和区域科学协会也在这一时期成立。

从空间经济学主要回答的问题及其理论和方法看, 我国空间经济学发展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主要是指2000 年以前, 这一时期, 为适应我国要素驱动的发展模式需要, 相关学者大量引进了基于空间异质性的空间经济理论。 同时基于中国发展实践, 部分学者也开始尝试建立基于空间异质性的本土化理论。 20 世纪80 年代末笔者的博士论文,基于比较系统的国民经济统计资料对建国以来中国区域发展进行了从实证到规范的比较系统的研究, 提出了中国区域分工转型理论, 用以解释中国自20 世纪60 年代以来发生的区域经济差异演化问题。

然而, 20 世纪90 年代末以来, 中国经济发展的动力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逐步由要素驱动主导跨入报酬递增驱动主导阶段。 在报酬递增阶段, 经济发展存在明显的、 自我加强的马太效应。 经济规模越大, 生产率越高, 产品相对价格越低, 投资回报率越高, 出口增长、 储蓄与投资增长、 经济增长也会越快, 这又会导致更大的规模报酬。 由此, 2001 年中国加入WTO 之后, 我国产业非但没有被外国打垮, 反而规模和竞争力都得到极大提升, 同时尽管2003 年以来国家宏观调控力度不断加大, 但是我们的经济增长一步一个脚印地在上升。 在这一时期以规模报酬递增、 要素流动和空间交易成本为基石的“新经济地理学理论” 被广泛应用于解释这一时期经济活动空间演化过程。

党的十八大(2012 年) 以来, 中国经济增长由过去的要素驱动、 规模报酬驱动阶段逐步转向创新驱动发展阶段, 此次十九届五中全会更是强调“创新是第一生产力”, 未来我国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的经济发展模式, 必然是创新驱动的高质量发展模式, 这就出现一个问题, 即在要素驱动、 规模报酬驱动的发展阶段我们都建立了相应的空间经济学理论, 而今天面临我国创新驱动发展的新阶段, 是否也需要构建与之相适应的新空间经济学理论呢? 事实上, 克鲁格曼在2011 年就明确提到, 他所创立的新经济地理学只适用于解释工业化时代的经济活动空间演化, 而并不适于解释知识经济时代、 后工业时代、 创新驱动阶段的经济活动空间演化。 在此背景下, 2017年笔者在河北大学举办的河北省区域经济发展学术研讨会上率先提出了构建与创新驱动发展阶段相适应的“新空间经济学理论”, 经过几年的深入探讨, 我们对“新空间经济学” 的特点有了明确认识, 概括而言,“新空间经济学” 包含以下三个特点: 一是与传统的空间经济学强调生产环节不同, “新空间经济学” 更强调消费者效用。 在要素驱动、 规模报酬驱动阶段,经济活动的区位选择是以资本为中心的, 而在知识经济时代, 人们对消费效用的追求将成为区域经济空间演化和增长的主要驱动力。 二是传统空间经济学以有形物质产品生产、 贸易与消费为基础, 而“新空间经济学” 则强调无形的知识生产、 流通与消费使用为基础。 三是在传统的空间经济学理论中, 商品和货物运输成本的降低是经济活动空间演化的关键机制, 而“新空间经济学” 则更强调知识经济时代人的流动和交往成本的下降, 特别是面对面交流的重要性。 这一点对河北高质量发展同样至关重要, 从地缘和空间联系上看, 北京、 天津天然是河北的中心, 因此河北省内学者之间、 创新主体之间、 产学研之间横向交流非常缺乏, 河北也很难形成自我知识交流和创新的“圈子”, 这一点极大地限制了河北的创新发展。

此外, “新空间经济学” 还突出了三大逻辑: 一是强调创新区位决定经济区位。 知识经济生产纯知识产品(比如专利) 和知识密集型产品。 这些产品运输占附加值比重很小, 对运输不敏感, 因此知识经济区位选择将取决于其创新供给侧。 而创新生产所需要的知识包含两类, 即编码知识和意会知识。 在创新投入中, 编码知识仅仅占到20%, 剩余80%以上知识为意会知识。 因此当我们将这些知识转移到其他地区生产时, 实际上意味着将伴随大规模人口流动, 这就意味着哪里有新知识, 我们的生产就在哪里。 二是强调地区创新。 知识生产不仅应充分考虑人才劳动量和劳动时间, 而且应该在整合人力资本和人才劳动量等基础上建立全新的人才函数。 三是强调空间品质在人才区位选择中的决定作用。 人才是具有特殊性的, 人才市场通常是全球性的或全国性的, 这就意味着人才的价格是由全球或全国市场决定的, 也就是说, 给定一个特定区位, 则人才的价格、 薪酬的多少是外生的, 在这种条件下收入对人才的区位选择影响将大幅降低,而人才区位选择更多受空间品质影响, 什么是空间品质呢? 空间品质是指一个地区不可贸易品的种类、 质量和可及性。 空间品质越高, 则该地区对人才吸引力就越强, 人才就越倾向于向该地区集聚。 这一点与传统空间经济学存在明显差异, 传统空间经济学往往强调一个区域发展的根本动力来自于外地市场, 来自于本地可贸易品产业, 而“新空间经济学” 则认为本地可贸易品产业之所以在某地集聚是源于该地区的人才集聚, 而人才集聚则源于当地拥有较高的空间品质。习近平总书记在雄安新区的讲话中也重点强调了未来要重点瞄准包括生态、 社会事业、 文化事业、 基础设施等在内的地方品质建设, 强调要大幅提升雄安新区的地方不可贸易品种类、 质量和可及性。

京津冀空间布局与河北的着力点

肖金成

京津冀是一个区域, 不是一个行政区。 所谓区域就是区域内具有同质性, 区域外具有异质性。 区域的概念与地区不同, 地区的边界很清楚, 但中心不清楚。 河北的经济中心在哪里, 不在石家庄, 而是在北京, 但北京对河北的辐射带动作用不强。 因为行政区之间有严重的行政壁垒。 打个比方, 北京和天津是河北的心和肺, 但心肺功能不强, 不能把血液供应到全身。 从理论上说, 区域靠城市来带动, 城市靠区域来支撑。 没有中心城市的带动, 河北很难健康发展。

按照京津冀协同发展规划纲要, 京津冀空间布局是“一核双城, 三轴四区, 多节点”。 “一核” 是北京, “双城” 是北京和天津, 但笔者认为“双城” 应是天津和石家庄。 “三轴” 是京津发展轴、 京唐秦发展轴和京保石发展轴。 京津发展轴包括北京、 廊坊、天津市区及天津滨海新区。 京唐秦发展轴包括北京、唐山和秦皇岛。 京保石发展轴实际应称为京石邯发展轴, 包括北京、 保定、 石家庄、 邢台和邯郸。 发展轴的含义是促进经济要素在轴带上聚集。 “四区” 是中部核心功能区(包括北京、 天津、 保定的平原地区和廊坊市), 东部滨海发展区 (秦皇岛、 唐山、 天津、沧州沿海地区), 南部功能拓展区(石家庄、 邢台、邯郸的平原地区和衡水市), 西北部生态涵养区(太行山区和燕山山区)。 还有石家庄、 保定、 唐山、 邯郸要打造京津冀经济增长极, 是京津冀协同发展的重要城市。

京津冀的着力点就是三大都市圈(北京都市圈、天津都市圈和石家庄都市圈)。 加强区域合作, 要跨越行政区边界, 建立区域合作机制, 通过都市圈规划, 让北京、 天津对周边河北地区发挥辐射带动作用。 促进产业结构优化, 北京要去功能化, 天津去中心化, 河北去重型化。

河北的着力点, 首先是雄安新区。 雄安新区是灯塔, 这个灯塔很高很亮, 可以照耀很远。 河北要在灯塔的照耀下加快发展, 不要围观。 河北各市在京津冀规划纲要中都有自己的定位, 都是节点城市, 要把节点变成支点。 为了打造经济增长极, 石家庄正定新区、 唐山曹妃甸新区、 衡水渤海新区、 秦皇岛北戴河新区、 邯郸冀南新区, 这些在国务院文件上榜上有名, 要通过完善基础设施, 打造产业集聚和发展的平台。 其他市的经开区和高新区, 都是京津冀战略性功能区, 将支撑各市的发展, 这些新区、 开发区是河北的着力点。 聚集经济要素, 扩大城市规模; 依托这些发展平台, 河北就能发展起来。

构建“G” 型发展格局, 提升河北脱贫地区经济发展活力

王留根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 民族要复兴, 乡村必振兴。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 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依然在农村, 最广泛最深厚的基础依然在农村, 全面推进乡村振兴, 广度、 深度、 难度和时间长度, 一点不亚于脱贫攻坚。 河北脱贫地区主要集中在燕山、 太行山和黑龙港流域, 是河北省的欠发达地区。 “十三五” 期间, 全国农民年均收入14 713 元, 河北省农民年均收入14 134 元。 2020年, 全国22 个中西部省份建档立脱贫户人均收入10 758 元, 我省建档立卡脱贫户人均收入9 472 元,占2020 年全省农民人均收入的57.52%, 其中: 工资性收入占49.6%, 生产经营性收入占12%, 财产性收入占9.4%, 转移性收入占29%。 预计到2025 年, 全国农民收入将达到25 641 元, 年均增幅8.4%, 我省农民收入将达到23 096 元, 年均增幅7%。

从巍巍太行山到茫茫渤海湾, 从和缓起伏的坝上高原到极目千里的华北平原, 燕赵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 我们的先辈们, 在这块土地上, 曾创造出了无数的辉煌和荣光。 2020 年省会石家庄被评为中国最忙碌的城市。 我们处在东部的区域位置、 中部的发展水平、 西部的社会现象。 政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 随着“三农” 工作重心历史性转移, 在京津冀协同发展的背景下, 河北如何把自然禀赋特征转化为经济发展优势? 这是区域科学研究的重大课题。 河北省在地理区位上蕴藏着巨大的发展潜力, 不仅有环京津环渤海这两大优势, 还地处北纬38°黄金带, 拥有这一得天独厚的优势。

北纬38°带, 在西方就有“上帝青睐的地方” 之称, 也被人们称为“地球的金项链”, 是全球最佳作物的种植区, 以其城多、 景美、 物丰、 神秘而著称。由于受地心、 地形与气候的多重影响, 使北纬38°区域聚集了地球强大的能量、 全球最充沛的光热资源、以及最丰富的各类人体的必须稀有元素。 这里四季分明、 昼夜温差大、 光照充足、 地质优良, 是农作物种植的黄金地带, 孕育出了许多高品质的农产品。 从河北看, 北纬38°带具有独特的自然禀赋优势: 海拔高度适宜农作物生长, 降雨集中在七八月份的高温时段, 水和热同步出现, 为节水农作物生长提供了基础条件; 南起滹沱河, 北至京津以南, 纵深110 公里;包括天津、 石家庄、 保定、 衡水、 沧州等地全部或部分地区, 具有独特的空间区位优势, 且土质优质, 远离各类污染, 是发展现代农业及农产品生产、 加工、销售的理想区域。 这里有行唐大枣、 阜平佬香菇、 深州蜜桃、 饶阳果蔬、 献县金丝小枣等。

燕山地区, 包括北京、 张家口、 承德、 秦皇岛的全部或部分地区。 地处内蒙古高原与华北平原交界区域, 特别是坝上地区, 这里空气冷凉, 年平均气温3.5 ℃, 无霜期100 多天; 这里风大光照时间长, 年均大风日数55 天, 冬春季平均风速为4.8 米/秒, 一年一季风、 从春刮到冬, 年均日照时长为2 815 小时左右, 日照率达64%; 这里冰雪资源充沛。 曾被誉为: 六月披裘过坝上, 犹闻青山冰未消, 风沙百里无人过, 野草百花笑长行。 经过几代人的努力, 承德将“黄沙遮天日, 飞鸟无栖树” 的荒沙秃岭, 建成了水的源头、 云的故乡、 花的世界、 林的海洋, 创造了人间奇迹, 践行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铸就了塞罕坝精神。 近几年, 以张家口筹办冬奥会为契机, 按照“首都水源涵养功能区和生态环境支撑区” 的战略定位, 利用冷凉的气候和独特的阳光、 风力、 冰雪等冷资源, 构建零度以下产业体系, 把劣势转化为优势,农民冬闲变冬忙, 寒冬里生产增收, 这对华北、 东北、 西北“三北” 地区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太行山区位于河北省西部, 北起拒马河, 南至漳河, 纵贯华北平原南北, 联结京冀两地, 包括北京、保定、 石家庄、 邢台、 邯郸等地的全部或部分地区,面积约占河北省的1/3, 地势西高东低, 土壤瘠薄、生态脆弱、 交通闭塞、 产业落后, 其红色资源丰富。平山是我们党进京赶考的出发地, 聂荣臻元帅也曾留下过“阜平不富死不瞑目” 的誓言。 我们血战脱贫攻坚, 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特别是2018 年底太行山高速公路全线通车, 为太行山地区经济发展动能转换转型升级带来新的机遇。 以李保国为代表的广大科技工作者, 把论文写在太行山上, 再创新时代 “太行山道路”。

为此, 利用燕山、 太行山和北纬38°带土地的属性、 特征对人类及其它生命族群生存的影响, 梳理和借鉴多年来开发利用的经验, 是用足用好大自然赐予的自然条件, 发掘土地的自然品味, 提升土地内在价值, 尊重自然规律, 建设绿色生态农业和都市农业,促进产业生态化和生态产业化, 将禀赋特征转化成经济发展的新优势, 提升河北脱贫地区经济发展活力,推进河北经济高质量发展, 促进农民增收, 尤为重要。

首先, 要理清思路。 产业化是农业现代化的支撑, 针对燕山、 太行山、 黑龙港三块脱贫集聚区的资源禀赋、 特有的地理条件, 以及区域功能定位, 按照科技、 绿色、 质量、 品牌农业的要求, 促进脱贫地区乡村特色产业全面升级, 由突出到村到户转向推进区域发展, 在燕山地区, 建设0 ℃以下绿色产业和生态经济区, 重点发展设施特色农业、 光伏、 风力发电和冰雪经济, 加快建设京张承体育文化旅游带, 把冷资源变成热经济; 在太行山地区, 开发建设“一路三带”, 依托太行山高速公路, 建设生态文化旅游带、中医药养生产业带、 山地特色农业产业带, 打造京津冀“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示范区; 在黑龙港流域, 沿滹沱河, 以石黄高速公路为主线, 重点打造北纬38°绿色产业隆起带, 承接京津产业转移, 进行生产力布局; 在更大范围、 更高层次上, 构建“多县一带” “一乡一业” “一村一品” 的乡村产业“G” 型发展格局。 “G” 即是英语绿色(green) 的简称, 又是这一区域的物理形状。 推进产业就业科技帮扶, 壮大农村集体经济, 促进农民增收, 充分发挥乡村在保障农产品供给和粮食安全、 生态保护、 优秀文化传承等方面的特有功能, 加快农业现代化的建设步伐。

其次, 要找准路径。 路在何方? 天行健, 君子以自强不息; 地势坤, 君子以厚德载物。 把产业兴旺作为推进脱贫地区乡村振兴的着力点。

实施特色产业提升工程。 在全省7 746 个脱贫村培育形成的特色产业基础上, 重点发展畜牧、 蔬菜(食用菌)、 中药材、 林果、 高油酸花生等21 个特色优势产业带。 实施植物动物(包括人) 微生物“三物” 循环, 改善土壤, 发展节水农业。 着力推动品种调优、 品质提升、 品牌打造和标准化生产。 推进乡村现代产业体系、 生产体系、 经营体系建设, 立足延链补链强链, 提升价值链, 打造农业全产业链, 建立小农户与现代农业的利益联结机制。 加强资源整合、 政策集成, 推动科技研发、 加工物流、 营销服务等主体加快向园区集中, 以县为单位, 巩固提升一批现代农业产业园、 科技示范园、 农业产业强镇、 优势特色产业集群, 打造产业融合发展示范园, 形成“一业一园” 或“一区多园”, 促进脱贫地区特色产业提档升级, 形成梯次推进农业现代化的格局。

发展农村电商产业。 完善电商帮扶公共服务体系建设, 引导农村电商、 物流企业向脱贫地区乡村延伸, 搭建产品销售网络渠道, 支持在电商网站设置专卖窗口, 举办直接带货、 产品展销等销售活动。 支持脱贫地区品牌农产品拓展京津外埠市场, 建立长期稳定购销关系。 打造电子商务进农村“互联网+流通+服务” 新模式。

发展生态绿色产业。 倡导爱山如父、 爱水如母、爱林如子的生态捍卫自律意识, 以生态产业化和产业生态化, 着力推进生态农业、 生态工业、 生态服务业协调发展, 提升生态产品附加值。 借助生物技术、 生态技术和信息网络技术, 推进网络型、 进化型、 复合型的生态产业建设, 推进“碳达峰” 和“碳中和” 治理, 大力发展碳汇交易, 进行资源优化配置。 打造“生产生活生态生命的共同体” 和“田园综合体”, 构建生态保育、 食物保障、 原料供给、 旅游休闲、 养生养老、 文化传统、 就业增收集一体的新业态, 提升产业质量效益和竞争力, 拓展脱贫群众增收空间。

发展乡村旅游产业。 加快旅游路、 生态路、 资源路建设, 推动乡村旅游发展上水平提档次。 扎实推进乡村旅游重点村镇建设, 推广红色旅游, 支持革命老区立足红色文化、 民族文化和绿色生态资源, 打造革命老区红色旅游精品线路。 打造一批美丽休闲乡村、国家森林康养基地和精品生态旅游目的地。 加强国家文化生态试验区、 特色农副产品生产基地建设, 挖掘农村非物质文化遗产资源, 打造一批乡土文化旅游品牌, 带动农副产品销售和传统手工业发展, 促进农民增收。

第三, 政策保障要到位。 全面加强党的领导, 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 强化责任、 政策、 工作落实和巩固成效, 保持现有主要帮扶政策总体稳定, 深入推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加大对乡村振兴重点帮扶县的支持力度。

继续加大财政投入。 完善项目库管理, 逐步提高用于产业发展的比例, 优化支出结构, 落实奖补政策, 提高衔接资金的使用效益; 加大以工代赈, 及时足额发放农民工劳务报酬。 加强扶贫经营项目资产后续监管, 明晰所有权、 放活经营权、 确保收益权、 落实监管权, 防止资产闲置、 流失和被侵占, 壮大农村集体经济, 增加农户收入。

完善农村金融服务。 加大对脱贫产业信贷投放,全国性银行、 中小银行要制定明确的内部资金转移优惠定价和优惠幅度, 发挥“政银企户保” 的作用。 鼓励各地因地制宜创新地方优势特色农产品保险, 开办农产品目标价格损失险、 农产品质量安全责任险, 提高政策性农业保险覆盖面, 有效防范自然灾害和市场价格波动带来的风险。 支持以市场化方式设立乡村振兴基金, 重点支持脱贫产业发展。 搭建城乡融合投融资平台, 支持引导工商资本下乡, 促进城乡要素双向流动, 推进农村信用体系建设, 有效防范化解各类金融风险。

深化农村“三块地” 改革。 坚决守住耕地保护红线, 整合乡村资源资产资金, 实施资本化运作, 大力推动资源变资产、 资产变资金、 资金变股金、 农民变股东“四变” 改革。 健全承包地流转规范管理制度,推广土地托管模式, 允许土地经营权入股从事农业产业化经营; 鼓励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及其成员盘活利用闲置宅基地和闲置房屋, 允许农村居民与城镇居民合作建房; 允许县级政府优化村庄用地布局, 有效整合利用乡村零星分散存量建设用地, 发展医养康养、 乡村旅游、 手工作坊等帮扶产业, 促进农村低收人口增收。

实施人才回引工程。 吸引各类人才返乡入乡创业, 接续向脱贫村派出工作队, 鼓励引导高校毕业生到村任职、 扎根基层、 发挥作用。 建立告老还乡制度, 鼓励退休公职人员回村任职, 发挥余热。 建立城乡人才合作交流机制, 加大科技帮扶力度, 实施百万农民工技能大培训工程, 持续推进农业创新驿站建设。 允许农村集体经济组织探索人才加入机制, 吸引人才、 留住人才。 发挥农民的主体作用,积极参与产业发展, 提升就业技能, 靠勤劳的双手增收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