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市九十九溪流域稻田湿地保护探索

郑菲艳，朱永生，蔡秋华，董瑞霞，涂诗航，张文彬，张水金*

（1.福建省农业科学院水稻研究所，福建福州 350018；2.福建华晋农业技术开发有限公司，福建泉州 362200）

创造美好环境，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持续提升城市周边与农村生态环境，建设美丽农村是当下各部门融入乡村振兴战略的切入点和着力点［1］。城市湿地俗称城市之“肺”是陆生生态系统和水生生态系统之间的过渡带，是一种复杂的生态系统。晋江市九十九溪片区位于泉州江南片区南部，对外交通便捷，是晋江城区之中仅存的集中较大规模农田，是城市周边宝贵的湿地资源。目前，晋江市政府已在九十九溪流域规划了田园风光建设项目，项目启动区和拓展区建设正在有序推进。农业田园综合体和湿地公园的建设将为湿地与生态保护提供保障，也将为市民提供亲近田园水乡及恬静自然的城市休闲生活，实现经济活、百姓富、生态美的统一。

1 湿地对城市的重要作用

城市周边的湿地是城市和农村的缓冲地带，也是将城市和农村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桥梁和生命纽带。城市湿地并不是单独的水域或水体，而是大范围湿地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有效保护城市湿地，将城市有机融入到以城市湿地为核心深度生态系统中，可使生活在周边的市民、村民享受优越的空气和自然环境，同时也可让城市生机得到大自然的持续滋养，泛发活力。以城市周边湿地为载体，建设嵌入式湿地公园，促进花园城市规划，对于提升城市品位和城市影响力大有益处。近年来随着城镇化的持续推进，中国城市建设进程加快，人们发现很多城市的特色正在消失，同时形成了一些共性问题，比如空气、水污染加剧，持续高温等恶劣天气状况等频发。实践证明，城市湿地功能退化或者消失都会对城市局部环境造成较大的影响，甚至波及整个城市的生态系统。反之，逐步恢复和建立城市湿地，有机地将湿地文化与湿地动植物景观、湿地水景和湿地小气候等有机结合，再将这些要素与城市功能融为一体，将大大提高城市生态安全水平和环境容量，改善城市环境。因此，在城市规划中如何巧妙地融合和定位湿地功能、效益与现代城市的功能，建设一个空气清新、环境优美、生态宜居的花园城市，是提升城市品位、实现健康可持续发展的有效途径。

城市湿地是一个融合了城市历史和文化脉络的生命网，是一个既开放又独立的生态系统。一方面，湿地是生命的起源［2］，也是人类文明发展的起点，有效保护城市湿地，可以深入了解城市的历史、文化、生态及城市与湿地间的密切关系，增强人们对自然环境，对生态系统重要性的认识。另一方面，对城市生态的有效保护可以作为城市文化遗产传承的载体，使湿地这一日益减少的人类绿洲，能在生态和人文上同时获得保护、利用和发展。

除此之外，大力宣传城市湿地保护，增强全社会环境保护和生态意识也是保障城市湿地的有效措施。政府相关部门通过恢复或建立城市湿地，将部分城市湿地建设为湿地公园或城市湿地公园，让市民充分享受城市湿地带来的多重效益的同时，向全社会各界生动地介绍湿地知识，了解城市湿地的功能与效益，学习国内外城市湿地保护的成功经验。通过湿地公园的宣传教育，激发广大市民的湿地和环境保护意识，促进其参与环保活动的积极性，对全局性的环境保护和城市的绿色、可持续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2 晋江九十九溪流域湿地生态概况

历史上九十九溪曾是晋江、南安水上交通要道，“船只往返于梅溪之上”，著名的磁灶窑陶瓷由九十九溪载运入泉州港，出洋远销海外。九十九溪源头位于南安市大旗尾山，上游有双溪和彭溪两条支流，再流经晋江市内坑镇和紫帽镇，于晋江市磁灶镇汇合后流经磁灶、池店，并于加沙桥上游处汇入沿江、直溪、金鸡闸南渠，经加沙桥至双沟又分乌边港和浦沟两条支流，分别由乌边港水闸入海和溜滨水闸汇入晋江，是南安和晋江两市的主要供水源之一，溪域面积354 km2，其中晋江市境内137 km2，河长47 km，也是晋江市境内最长的河流，该水域环境的优劣，直接影响晋江、南安两市的生产和生活。同时，因九十九溪下游地处滨海平原，地势低洼，虽河网纵横交错，但主河道狭窄，沿线卡口多，加上河口受洪潮水顶托，致使该区域洪涝灾害频繁，严重制约了晋江市经济快速、健康发展。

近年来环保部门和不少学者对晋江九十九溪水流域的水质状况进行了检测，如蔡炯毅用九十九溪晋江段连续4次的监测结果，对九十九溪下官路断面，袈裟桥断面，陈埭水厂断面水质现状进行了总体分析。结果表明，九十九溪晋江段的河水总体上呈现上游污染严重，中游水质改善，下游水质下降的状况［3］。加上九十九溪流域跨南安、晋江两市域，流经官桥、磁灶、紫帽、池店、陈埭、青阳等乡镇，最终排入泉州湾。溪流量主要由降雨期沿岸各集水区的地表水、工业污水、生活用水后的污水等汇流而形成，水环境质量无法满足环境功能区划要求，造成了九十九溪流域水环境状况逐年恶化［4］。近年来随着城镇化和工业化进程的加快，流域内的水质下降，加上工业废弃物和生活垃圾等不当处理，对湿地环境造成了破坏，因此，通过加快九十九溪流域湿地功能的恢复和生态环境的改善保障水源环境势在必行。

3 晋江市九十九溪流域湿地保护模式

因九十九溪流域的中上游源头多被水库拦截，沿岸绝大部分生活用水和工业用水来自地下水，当前各支流的源头水均较为细小，溪流主要由沿岸降雨后集水区的地表水、部分经处理的工业污水、生活污水等汇流形成。根据《泉州市地表水环境功能区划》描述，九十九溪流域的功能主要规划为农田灌溉用水、工业用水、娱乐和景观等，水质标准按照GB/3838-2002《地表水环境质量标准》三类执行［5］。近年来，鉴于对水源环境保护和生态可持续发展理念深入人心，政府也加大了九十九溪流域的水环境改善力度。在改善基础设施建设的基础上，通过湿地中花卉、蔬菜、水稻等种植保护流域环境。特别是近年来与福建省农业科学院水稻研究所合作，通过大规模稻田彩绘的尝试，不但改善了九十九溪流域的景观，还通过水稻种植改善土壤结构、净化土壤和水质，通过立体农业模式的引入，提高环境保护的力度和可持续性。

3.1 基础设施建设与规划

晋江九十九溪下游河段已于2002年完成了防洪排涝的规划，并不断加强配套的基础设施建设，主要包括河道清理、修剪拦水建筑物、桥梁，通过拆迁安置，修建河岸保护区，开展河岸绿化和景观建设，对生活污水、工业废水等开展综合整治。使得晋江市九十九溪流域的水环境状况和生态环境不断改善，达到上下衔接，达到水流通畅、缓冲地带合理、环境优美、景观协调的局面。

近年来晋江市政府持续不断完善九十九溪流域的基础设施建设，相继完成了晋江九十九溪河道整治工程（2002年）、九十九溪下游防洪排涝工程（2005年）、九十九溪上游污水处理厂建设（2012年）、九十九溪晋东片区河道整治（2016年）和安全生态水系建设一期项目（田美桥至溜滨水闸段）（2017年）建设和晋江市九十九溪田园风光综合体项目规划（2018年），为该流域进一步生态建设和发展提供了保障。

3.2 回归土地属性，探索湿地保护

作物种植是耕地原本的属性之一。晋江市九十九溪流域田园风光建设区有七千多亩的水田，这些耕地多数平坦、肥沃，用水便利，在晋江地区可以用作双季稻种植，是以工业为主的城市周边少有的成片良田。如果能够通过农作物的种植，保护湿地生态、改善土壤结构、净化水质，并通过引入立体农业模式提高该地的环境保护力度，既保护生态，又提高收益，一举两得，并以此探索出城市周边湿地保护的新模式，为城市的可持续发展增添活力。

3.2.1 建立科技示范基地，促进产研结合 晋江市作为可以种植双水稻的沿海地区，其生态与内地相比具有一定的独特性。对农作物品种选育而言，在多个不同的生态区域进行试验和示范选育出的品种具有更好的适应能力。因此，与农作物育种及农业生产技术研发和推广部门、科研单位等加强合作，可以增加该区域与专业机构建立长期和持久的合作关系，形成产研融合，科技引领发展的新局面。此外，晋江九十九溪流域目前针对水稻育种所需的基础设施进行了前期的规划和建设，并已逐步完备，已具有较好的进行水稻科研和品种示范、筛选和试验的基本条件，下一步需要加大合作，促进立体农业技术的引进和开发，形成生态农业、立体农业发展的示范基地。

3.2.2 引入稻田彩绘，建设美丽城镇 随着国家乡村振兴战略的不断推进，现代产业和乡村传统文化不断融合，为乡村振兴带来了新的活力和机遇。稻田彩绘是近年来兴起的美丽乡村建设和传统文化宣传的新鲜事物。近年来晋江市九十九溪流域田园风光建设项目组与福建省农业科学院水稻研究所合作，在九十九溪流域大面积的稻田里制作了“晋江经验”、“田园九九”、“乡村振兴”、“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等十余副大型稻田彩绘图案，彩绘面积达近千亩，是泉州地区乃至整个福建省图案最多，规模最大的稻田彩绘图案。得到了各大媒体的争相报道和广大市民的好评，获得了良好的宣传效果和美化效果。未来晋江市九十九溪田园风光建设项目将在此基础上，继续加大稻田彩绘图案的制作力度，将以色彩更为丰富、图案更精美、规模更大的彩绘图案展示在大家面前。

稻田彩绘除了可以观赏、美化环境外，种植的彩色水稻同样可以食用，在晋江市九十九溪流域大面积种植水稻，对于湿地生态保护，土壤改良和环境优化具有较好的效果。研究表明，水稻田和其它农用地不同，它本身就属于一种人工湿地系统。一方面，稻田生产了我国三分之二人口的主粮，充分保障了我国的粮食安全；另一方面，水田作为湿地生态系统，在保护环境、补充地下水、蓄滞洪水和维护生态平衡中发挥着重要的功能，其他的农业生态系统不可取代或弥补其作用［6］。因此，充分发挥稻田的生产和生态双重功能，不仅可以保障稻作的可持续发展，也可保护生态环境的安全与平衡。稻田表层通常蓄留一层薄水，易于蒸发和下渗，一方面保证了空气湿度和空气质量，另一方面下渗部分给地下水提供了大量的供应。因此，稻田同时也是长期的地下水补给系统，在城市市郊可利用水稻田灌溉水补充地下水库。水田环境既存在生物的吸收、分解污染物的食物链系统，也有氧化/还原分解、固定污染物质的化学净化反应，还有渗滤、沉淀、吸附污染物的物理净化过程。因此，稻田可单独作为净化污水系统，并可和芦苇地、水葫芦等组成净化污水的复合湿地系统。所以，作为湿地的水田还是城市的“空气净化器”和“空调器”。此外，在盐渍土壤地上种植水稻虽然有悖于地下水临界深度的概念，但如果稻田具备便利的灌排水条件，有效预防原有地下水位的上升，实行反复灌溉洗盐，可显著降低地下水的矿化度。土壤脱盐后耕层进一步淡化，再通过有机质改良，土壤培肥，可以使原本的盐渍土壤得到改良，大面积种植水稻可在改良盐碱土中发挥一定作用。

3.3.3 开发立体农业，促进三产融合 晋江市九十九溪流域具备了良好的生态环境和软硬件设施，位于城市周边，交通便利，具备了引入和开发立体观光农业的条件。在与省农业科学院加强合作，加大水稻新品种选育、筛选和示范基地建设的基础上，进行种植业、养殖业、农业观光旅游业等相结合的立体农业开发将是下一步的发展方向。

利用福建省农业科学院水稻研究所的技术和人才优势，筛选出适合当地种植的优质早稻品种，作为大型稻田彩绘的背景品种。利用具有设计感和亲和力的稻田彩绘图案吸引居民城市周边观光旅游。再通过生态种植技术的推广和应用，生产符合市场需求的优质生态稻米，结合稻田养鱼、稻田养虾等综合立体农业，促进三产融合发展。

4 晋江市九十九溪流域湿地保护与生态持续发展的建议

得益于政府环境保护意识的增强和相关政策的落地和贯彻实施，晋江市九十九溪流域从上游源头到中游环境治理逐年改善。特别是近年来，随着九十九溪流域田园风光项目的规划和实施，基础设施建设逐渐完善，与福建省农业科学院水稻研究所共同合作的水稻新品种选育与示范基地建设初见雏形，稻田养鱼等立体农业正在推进，稻田彩绘规模逐年扩大，影响力逐渐加强，获得了广大市民和生态旅游观光者的关注，形成了良好的可持续发展势头。但是九十九溪流域如何利用城市优势，在保障生态的前提下，推进适合市场需求的优质、特色农产品，同时结合稻田养鱼、稻田养虾等综合立体农业，促进三产融合发展还需要进行多方的努力。

首先，应当有效利用稻田保护湿地的优势，保护环境和湿地的生物多样性。湿地公约［7］和生物多样性公约［8］签订后，水稻田领域管理成为当前全球范围内推动着生物多样性保护积极贯彻执行公约的突出表现。然而，水稻田湿地领域需要更多具体的保护措施。最重要的是水源的清洁和可持续性，虽然水稻种植对于保护湿地和改善土壤环境十分有利，但是这需要一个较为长期的过程，特别是经过工业化和人居行为破坏的湿地修复的时间更为漫长，建议尽快制定政策和相应法规全面保护湿地，以保障晋江市九十九溪流域生态保护和可持续发展。

其次，加强产研结合，创制具有地方特色的品种，创立地方品牌。晋江市九十九溪流域具有良好的农业生产条件和资源，利用福建省农业科学院的科研和人才优势，以建立的专家工作站和科技示范基地等为平台，研发和筛选适合当地种植的观赏稻和优质特色稻品种，引进病虫害生态防治技术和高效无公害栽培技术，结合生态观光和稻田养殖、优质蔬菜种植、荷链立体种养等综合立体特色农业，创立具有九十九溪流域地方特色和文化的农产品品牌，利用稻田彩绘的文化宣传窗口和各媒体、自媒体等进行宣传和推介，形成具有高附加值的产品和品牌。

最后，发挥“晋江经验”优势和城市特色，促进城乡融合发展。晋江是闽南地区极具特色的工业城市，“晋江经验”是晋江在发展的过程中总结出的一套适合晋江地区发展的历史经验，虽然具有一定的背景特点和历史局限性，晋江地区以闽南人的拼搏精神创造了一片广阔的天地。晋江市九十九溪流域的湿地对城市的生态保护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同样，该区域立体农业的可持续发展也同样要依靠晋江市的发展。随着智慧农业指导下的九十九溪片区规划与建设，将融合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有效的利用农村和城市周边的富余劳动力，增加农民经济收入，缩小城乡差距。此外，对于具有城市特色的农业经济的发展，离不开政府的扶持和政策倾斜，相关部门要不断完善自己的业务和政策服务水平，帮助提升项目的核心吸引力和亲和力，不断提升经济效益，加快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促进产业经济结构转型、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