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主布哈
我是你的冥想,这很美。
那条蛇在梦里诱惑我后退,
它咬住自己的尾巴,就要象征点什么——
时间,不过是蛇脱落的一层一层皮,
不要太着急结果,爱情它发生了,
就让它发生吧
在自己褐色的肚脐上搁浅
不在场的根。目光如河,流淌着火的意志。
斧头爬到树梢,时间想暂时离开笃姆,
他把自己放在命运的百叶盘中心不停地磨,
静静地磨……他铜质的门槛上,
一束闪电被绊倒,屋顶自己关闭。
(噢,咳嗽的大房子里
笃姆已经变成一个隐喻,他躲在神话的阴坡)
此时,灵魂故地再次发生洪灾,仍然只有最小的儿子
躲在木质箱子里漂浮到新的岛屿,
并救起一只湿漉漉的鼠。
时间在一颗石头表面沸腾,
身体里的白雾穿梭于浸湿的神祗,
斧头越磨越钝——瓦萨[1]瓦萨:附在彝族巫师身上的一种灵力。从湿地游过来——
小气的瓦萨看着我失去。
当黑色公羊献出开花的角,
很多个鬼就在北边的森林使用火把
照亮自己朴素的脸,他们畅饮着属于自己的咒语。
时间披雪,我做减法。
暗火想施洗自己,星空太渺小
只能躲在人心中镀亮虚妄。
我对天上的东西不感兴趣,
理性之墙被推倒
就倒了,没什么大不了,
神只微笑,看着我痛苦,
不给任何启示。一颗石头就背着隐喻
原地熟睡。
静静地行走,祖神与我同在,鬼也在。
夜正跟自己打赌,草木养神,卵石苦思。
一条暗河与我擦身而过后,遁入答案的旋涡,
结束自己一生的倒流、追问。
思想的谷地正在下雪,万物祥和,
我在高处等待闪电,在更高处,得过且过,
“你给自己的礼物是一种淫乐,你爱——”
于是,父亲从另一场雪里走出来,父亲背着梯子
和斧头。开始自己一生的向上、说教。
抵达我的抒情之地,越来越厚的雪遮住了
记忆的木门,一个女人的脸庞愈发清晰,
黝黑,大眼,高鼻梁像最后的悬崖,
太阳在上面坠落,又将在另一个母亲那里升起。
她倚着褪色的红土墙,挤出荞麦味的奶
喂养第五个儿子的饥饿,她美丽的乳房
像黄昏的一块小补丁,落满时间的锈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