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亚敏,赵 红,付玉惠,田 策,祝 琴,刘晓燕*
(1.山东大学齐鲁医院 山东济南250012;2.北京协和医学院护理学院;3.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妇产医院;4.北京协和医院)
配偶陪产体验是指配偶在陪伴产妇分娩过程中的经验和感受,以及他们对医院照护的评价[1]。既往研究指出,配偶的消极陪产体验会影响产妇分娩体验,加重产妇焦虑和恐惧情绪,导致不良分娩结局[1]。但既往关于陪产体验与分娩体验关系的研究主要是对访谈获得的主观资料进行现象学分析的质性研究,无法验证客观事实及因果关系,缺乏客观的量性证据。且研究多集中在国外,存在文化差异,研究结果不适于我国的临床实践。因此,探讨我国医疗模式下产妇配偶陪产体验与分娩体验的相关性十分必要,本研究以期为提高产妇及配偶的陪产体验,改善分娩结局提供理论依据。现报告如下。
1.1 调查对象 采用便利抽样的方法选择2019年9月1日~2021年10月31日某三级甲等医院住院分娩的产妇及陪产配偶作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①配偶年龄≥18岁;具有一定文化水平和理解能力;全程参与产妇分娩陪产;知情并自愿参加研究;②产妇年龄≥18岁;具有一定文化水平和理解能力;无严重孕期并发症;自然分娩;足月分娩;知情并自愿参加研究。排除标准:①配偶因各种原因未全程参与陪产过程;②产妇分娩过程中出现羊水栓塞等高危情况;胎位异常;剖宫产;新生儿出现重度窒息等不良分娩结局等。本研究中,产妇一般资料共26个条目,分娩体验问卷4个维度,共30个变量;配偶一般资料共24个条目,配偶陪产体验问卷4个维度,共28个变量。按照多元性性回归的样本量计算原则,并考虑5%的问卷不合格率,最后确定样本量473例。
1.2 方法
1.2.1 调查工具 ①一般资料调查表:自行设计调查表,主要包括年龄、民族、家庭结构等人口学资料,分娩方式等临床资料,参与陪产的动机和时间等配偶陪产相关资料。②配偶陪产体验:采用配偶陪产体验问卷[2]测量产妇配偶陪产体验。该问卷包括4个维度,共34个条目,评分使用Likert 5级评分法,总分为34~170分。该问卷信效度良好,Cronbach′s α均为0.74[1]。2014年,付玉惠[3]对该量表进行了汉化和信效度检验,汉化后的各条目信效度为0.80~1.00,平均信效度为0.92,总分Cronbach′s α为0.76,各维度Cronbach′s α分别为0.90、0.82、0.70、0.70。③产妇分娩体验:使用分娩体验问卷测量产妇分娩的体验,该问卷于2009年Dencker等[4]发展完善。该问卷包括4个维度,共25个条目,评分使用Likert 4级评分法,总分为25~100分。该问卷信效度良好,Cronbach′s α为0.62~0.88[2]。2015年,廖培培[5]对该量表进行了汉化和信效度检验,Cronbach′s α为0.81。
1.2.2 调查方法 本研究采用问卷进行调查,在产后72 h内,选取符合纳入排除标准的调查对象入组,并发放相关调查问卷。首先向研究对象说明研究目的和意义,征得其同意后签署同意书并现场填写问卷、现场收回、检查;如果问卷填写不全,请研究对象现场完善。本次调查共发放问卷500份,收回481份,有效问卷481份,本次调查问卷有效回收率为96.2%。
2.1 产妇一般资料 本研究共纳入481名产妇,初产妇占75.47%、经产妇占24.53%。具体见表1、2。
表1 产妇人口学资料(n=481)
表2 产妇临床及分娩相关资料(n=481)
2.2 配偶一般资料 参与本次研究的配偶共481名,年龄(33.0±4.1)岁。其人口学资料、临床资料及陪产相关资料具体见表3、4。
表3 配偶人口学资料(n=481)
表4 配偶的临床资料及陪产相关资料(n=481)
2.3 分娩体验现状 产妇分娩体验总分为35~92(68.94±9.41)分,评分越高表示体验越佳,各维度评分排序见表5。廖培培[5]首次对该分娩体验量表进行了汉化,并将汉化后问卷用于调查安徽省某三甲医院分娩的411名产妇,本研究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的方法,与廖培培[5]研究的结果进行比较,结果见表6。
表5 产妇分娩体验各维度评分(n=481)
表6 其他研究与本研究产妇分娩体验总分及各维度评分比较(分,
2.4 配偶陪产体验现状 配偶陪产体验总分为95~169(132.71±12.73)分,各维度评分排序见表7。付玉惠[3]对该量表进行了汉化并将该问卷用于调查北京市某三甲医院分娩的135名产妇配偶,本研究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的方法,与付玉惠[3]的研究结果进行比较,结果见表8。
表7 配偶陪产体验各维度评分(n=481)
表8 其他研究与本研究配偶陪产体验及各维度评分比较(分,
2.5 配偶陪产体验与产妇分娩体验的相关性 产妇分娩体验与配偶陪产体验的相关性分析采用皮尔逊相关分析。产妇分娩体验总分与配偶陪产体验总分呈正相关(r=0.30,P<0.01);产妇分娩体验与配偶陪产体验与配偶陪产体验的4个维度呈正相关关系(r值为0.058~0.319,P<0.01);配偶陪产体验总分与产妇分娩体验的4个维度呈正相关(r值为0.173~0.291,P<0.01)。见表9。
表9 配偶陪产体验与产妇分娩体验的相关性(r)
3.1 产妇分娩体验 由分娩体验体验可知:产妇信任和认可医护人员的专业技术能力,但认为缺乏心理护理,医护人员对产程疼痛处理有较大改进空间。提醒助产士在分娩过程中应该更好地帮助产妇选择合适镇痛方式,并给予更多心理支持[6]。与既往研究[5]相比,本研究分娩体验总分较低,可能与所在医院环境和人群特点差异有关。其中,产妇分娩参与度是指产妇分娩方式的选择、分娩计划和缓解疼痛的参与程度。本研究评分低于既往廖培培[5]的研究。分析原因可能是我国孕妇学校的运营模式有关,现有孕妇学校多是重理论轻实践,且缺乏连续性服务机制。澳大利亚一项研究显示,在妊娠期,助产士团队主导的根据孕妇需求制订的连续性产时指导课程可以降低孕妇的分娩体验并提高其分娩参与度[7]。另外,专业性支持是指医务人员为产妇提供信息、技术和情感支持的程度。本次研究专业性评分低于既往研究[5];分析原因可能是本次研究所在医院分娩量大,人力资源相对不足,助产士缺乏足够精力满足产妇配偶的情感需求。
3.2 配偶陪产体验 由陪产体验可知:配偶感谢妻子的分娩付出,期待孩子的分娩,感恩医务人员的付出;同时,分娩过程中会出现过度紧张、焦虑的情绪,可能引起情绪失控而无法面对产程中突发状况。分析原因可能是配偶缺乏相关知识,面对紧急情况不知如何应对有关[8-9]。所以,助产士应该根据配偶需求提供相关专业知识,并及时告知产妇和胎儿的状况,缓解其不良情绪。与既往研究结果比较,本研究中陪产体验总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3]。分析原因是与两项研究所在医院环境和产妇人群具有一致性有关。本研究中配偶陪产体验的各维度评分排序与既往研究结果基本一致[3]。其中,对妻子的感受指配偶对妻子在分娩过程中表现的体验[10],该维度与付玉惠[3]的研究结果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分析原因可能与产妇分娩次数不同有关。对新生儿的感受指的是配偶对于新生儿娩出后的喜悦心情,本研究中评分较高,而既往研究评分较低。分析原因可能是本研究人群中的产妇包含经产妇,将产妇配偶经历过一次分娩,负性情绪相对初产妇配偶更少,正性情绪更多。
3.3 产妇分娩体验与配偶陪产体验的相关性 由结果可知:分娩体验与陪产体验呈正相关。既往多项研究指出,配偶在产时的陪伴可以有效减轻产妇紧张、焦虑情绪,起到缓解疼痛的目的,医患沟通更加顺畅,减低分娩负性体验[5,11-14]。伊朗一项研究指出,76.9%的产妇认为配偶陪产是必要且有积极意义的[15]。Gungor等[16]在一项随机对照研究中指出,配偶陪伴支持的产妇分娩时体验更积极。土耳其一项研究中,67.7%的产妇和71.8%的配偶认为陪产是非常必要且能带来积极效应的[17]。但国外也有两项研究指出,虽然配偶陪产是积极效果是值得肯定的,但是如果配偶不能发挥积极作用,那么产妇的分娩体验可能会变得更加糟糕,也就是说只要产妇的需求得到满足,才会获得积极分娩体验[11]。国内一项研究也得出同样结果,如果配偶缺乏相关知识,不知如何应对产妇产程中的变化,可能会出现过度紧张、焦虑的情绪,反而会加重产妇负性体验[18]。产妇分娩体验还受配偶陪产支持程度和夫妻关系理解程度的影响[19-20]。
综上所述,配偶陪伴分娩对产妇分娩体验的正性体验是肯定的,但也受配偶的知识水平和应对能力的影响。所以,配偶提前获得相关专业知识,增强应对产程的能力,提供足够情感支持,可以有效降低产妇负性体验,提高正性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