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期任/贵州
白山黑水的书页,有雪。
有雪原堆砌的林海,蓊翳东北抗联的故事。
我爱读长白山的雪。
长白山的雪,被先烈的鲜血染红。
红雪。
这枚词语,深长的寓意,比东北的大豆、高粱、矿藏更丰富,更辽阔。
面朝红雪,我一再降低身段,贴紧长白山。
我听到了雪的呼吸。
那呼吸,势若万千马匹,在奔腾,在将往事追逐。
我依然听到长白山的雪,在告诫我们的儿孙:
一部真正的续传,在长白山撰写。
撰写的雪与血,都隐喻着一个世代不能忘却的岁月。
古木,一排一排的,兀立苍茫,像大地的毛细血管。
绿色的诗意,蓬蓬勃勃地蓊翳着齐静的天空,时光晕染的长白山。
流淌的音符,滑落鸟儿的羽毛,在林涛里,咏叹一段激情后的安详和宁静。
一只鸟儿,掠过山崖。
欢声笑语后,静静躺在绿色的怀抱里,想象那些到不了的地方——
一本经书,在光阴滩涂,不停地诵咏。诵咏的爱情,剔透了长白山的雪,以及那些草木的思想和情感。
面对这片森林,我的态度:
晨钟暮鼓,熬过漫长岁月,歌颂一只鸟儿衔叼的草籽,在长白山,长成一片绿色的海。
三江源,在时光书页里,褶皱阳光和雨水,归于恬静。
一条绿色河流的走向,向北——向北——
我景仰一条河流。源于,灵魂的高度。
阳光,和风,像一朵朵水莲花,绽放在三江源的皮肤间,相亲相拥。
江水抚摸过的骨架,擎起一把北国的热情和纯粹。
白山黑水,蛰伏在浓郁的禅意里,慈祥地厚道地敞开胸怀。
拥抱一阵风,一场雨。
宣泄的涛声,诵咏的信仰,在指缝间流淌。流淌成白山黑水的血脉——
喂壮长白山的体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