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率滨
(华北电力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北京 102206)
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关于农业、农民问题的重要论述对于21世纪中国“三农”问题的解决仍然具有跨时代的借鉴意义,是中国特色的农业农村发展道路的最根本的理论来源和实践指南。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多部原著中均有关于农业农村的著名论述。主要有以下几种论述观点:
第一,强调农业是“国民经济大厦”的基石。农业是人类社会的衣食之源、生存之本,是工业等其他生产部门存在和发展的必要条件。马克思曾指出:“农业劳动生产率是所有剩余劳动的基础,由于一切劳动者最初都以生产和获取粮食为目的[1]。”“农业劳动不仅是农业自身的基础,而且对于其他经济部门来说也是剩余价值的基础来源[2]”。
第二,肯定农业合作的重要性。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难以应对自然灾害等农业生产风险,不能形成规模化经营提高生产效率和产量。只有走农业合作的道路,才能满足生产力进步的要求。恩格斯在《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中讲到“实现土地国有化之后要进行土地经营方式的转变,实现农民共同劳动、共同生产[3]。”后来,恩格斯在《德国农民战争》一书的序言中又明确提出,“只有把农民的劳动对象也就是土地从封建地主的手中夺过来变成国家共有的土地,然后让农民合作生产,才有希望帮助农民摆脱贫困[4]。”
第三,主张打破城乡二元结构,实现城乡一体化。城乡二元差别下的一个国家两种不同类型的群体不是社会主义的题中应有之义。马克思主义主张只有消除城乡和工农差别,才能满足人们迈向共同富裕、实现全面自由发展。从发表《共产党宣言》之时,追求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就成为共产党人的奋斗目标和矢志不渝的追求。“每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所有人自由全面发展的条件[5]。”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关于如何破除城乡差别,达到城乡融合发展提出的一些重要观点和论述对于我国解决“三农”问题具有重要参考意义。
1921年的《共产党》刊物上发表了《告中国的农民》的文章,号召“农民组织起来,依靠自己的力量,争取翻身解放[6]。”从这篇文章起,中国共产党着眼于“三农”问题的探索。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满足人民对土地的殷切期望,推进革命区土地改革,实现根据地农民手中有地,心中有底。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实行“三大改造”,着力农业合作化发展道路,为巩固新生政权,恢复国民经济奠定了坚实基础,同时也造成了城乡发展差距逐步扩大。改革开放新时期,“普遍实行双层经营体制,形成农业产业体系,农村以乡镇企业的发展实现工业化[7]。”一举取消在中华大地实行了上千年的农业税制度,加快农业农村的现代化,实现城乡一体化。与之一脉相承的是习近平满怀着“三农”情结,在新时代续写“三农”新篇章。
习近平虽然出生于高级干部家庭,但是与农业、农村、农民有着难以割舍的情缘。习近平有着一段宝贵的农村基层工作经历。1969年,不到16岁的习近平来到梁家河大队度过了七年艰苦又在磨砺中成长的知青岁月。他作为一名最普通的农民,做事勤勤恳恳,当过医生、农技员,年轻有为的习近平因为能力出色,表现突出被村民们选为大队书记,习近平丝毫没有懈怠,没有忘记村民的嘱托和期望,带领村民挖了陕西省第一口沼气池,带领村民们打知青井、修坝,建设一系列惠民利民工程,并先后创建了代销点、磨坊、铁业社等集体产业经济,向着“一年四季都能吃上玉米面”[8]的朴素目标而奋斗。在《习近平的七年知青岁月》中,我们看到习近平与农民吃在一起,想在一起,干在一起。习近平以其扎实肯干、吃苦耐劳、甘于奉献的担当和实干精神,尽自己所能为村民谋福祉,为农村求发展。梁家河的百姓们至今回想起来,仍然深刻记得那个“不怕吃苦的好后生”。习近平回忆起当年的下乡经历,满怀深情地说到“无论我走到哪里,永远是黄土地的儿子”,“知青的历练对我来说意义非常深远,使我形成了‘黄土情结’[9]”。
习近平大学毕业后,主政河北正定、福建、浙江、上海,辗转祖国的西北、华北和东南沿海地区,长期主持领导各级党委工作,他始终不辞劳苦、深入田间农户,关心群众基本生活情况。从生产大队党支书到国家最高领导人,习近平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牵挂着农民群众,他始终忘不了农民的艰苦辛劳和农村的生活。
问题是时代的呼声。敢于正视问题、直面困难是我们党的优良品格。理论来源于实践和现实问题。农业农村发展在现实中暴露出来的实际问题是形成理论的重要依据。
从大历史观的视角来看,当前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农村发展仍然任重道远。当前我国“三农”工作仍然是一条“短腿”。农村地区的经济社会建设虽然日新月异,但是跟城市相比仍存在一定差距。农业的机械化、科技化还需要进一步提高,农业的规模经营不足,还需要加快实现农业产业一体化发展,提高生产效率,实现农业的循环发展和可持续发展。当前农业科技的不断进步对农民的科学文化素养提出了更高要求,需要培养职业化的新型农民,增加农民收入,提升农民的幸福感获得感。新时代“三农”工作重要思想正是为了解决“三农”新问题的时代性理论成果,是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大历史观,坚持问题导向而形成的全面系统、内涵丰富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三农”理论。
《人类减贫的中国实践》白皮书中一组数据直观地反映了我国打赢脱贫攻坚战取得的一系列成就,“中国减贫人口占同期全球减贫人口70%;9899万贫困人口全部实现脱贫;贫困地区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2588元”。打赢脱贫攻坚战之后为了保障减贫工作的可持续性,严防返贫和新增贫困,就需要从打赢脱贫攻坚战平稳过渡到全面推进乡村振兴。
脱贫攻坚战瞄准部分贫困县、贫困村、尤其是贫困户,是局部的分散的“点”的工作,在空间上侧重于中西部地区。而乡村振兴战略具有整体性和综合性,乡村振兴覆盖整个农村、农业和农民,空间上包括所有省份。在目标人群和工作面上的差异需要做好“点”与“面”的平衡和衔接。“新发展阶段的乡村振兴把紧迫性、特殊性的扶贫工作变成常规化、常态化的工作[10]。”这就需要一套新的组织体系,进行适应新阶段的组织行动。随着现行标准下农村贫困人口全部脱贫,扶贫工作也从减少绝对贫困变成防止新增性返贫的新阶段。工作重心转变成“减贫”和“防返贫”的“两条腿走路”。当前需要把扶贫工作的碎片化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长远规划协调起来,整合各部门的职能,建立科学的长效机制。实现“三农”工作重心的阶段性转移,顺利过渡到全面乡村振兴的历史任务中。实现“两个工作”的平稳转型和有机对接是新时代“三农”工作的重大制度创新。
实现民族复兴,必先完成乡村振兴。乡村振兴战略是习近平立足于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全局,回应广大农民群众对美好幸福生活的向往,提出的具有深远意义的伟大战略决策。习近平把乡村振兴战略这一宏伟巨制凝练成五个方面的总要求。
乡村振兴战略是关于我国“三农”工作的高屋建瓴的纲领性政策和顶层设计。是对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升级和创新。这两个政策是在不同的时期面对不同的社会发展现实问题提出的有针对性的“三农”发展战略。“产业兴旺”是乡村振兴的第一步,从“生产发展”到“产业兴旺”的转变体现了加速形成农业产业化体系,实现农业产业结构优化发展,实现产业融合的农村产业发展目标。从“村容整洁”到“生态宜居”表明了农村生态文明建设的提质升级,体现了农民对美好的乡村田园风光的追求。从“管理民主”变为“治理有效”标示着乡村治理作为国家治理的基础单元,治理效能不断提升。“生活富裕”是乡村振兴的目的,从“生活宽裕”到“生活富裕”,体现了我们离共同富裕的目标越来越近。五个方面的要求与国家发展总体布局一一对应,是我们党对“三农”工作的总体谋划和系统推进,是新时代“三农”工作重要思想的重要理论创新。
办好“三农”的事情,实现全面乡村振兴,关键在于党的全面领导。党管农村,领导“三农”工作,是我们党一以贯之的优良传统。“无论农村的社会结构怎么变化,都不能动摇基层党组织的统揽全局,举旗定向、凝聚群众的战斗堡垒作用。”加强对基层村干部的培训和培养。基层干部直接和农民群众沟通交流,最了解农民群众的诉求,农民看我们党首先看基层干部。要加强村干部队伍建设,提高基层干部工作能力。村干部要经常到农民家里看一看,实打实地深入群众,满足农民的切身利益和诉求,同乡亲们一道,,苦干实干,向着共同富裕的目标奋勇迈进。
治国之道,富民为始。“检验农村工作成效的一个重要标准就是看农民的钱袋子有没有鼓起来。”增加农民收入首先要增加种粮食收入,调整农业生产结构,要坚持特色农业推进供给侧结构性优化改革。坚持第一产业的发展基础上,与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融合发展,打造现代的农业产业体系,拓展农业的生态、文化等功能,发展观光产业。实现农业的品牌化发展,结合乡村自身特色资源的基础上,利用自身优势提升竞争力。转变农业的经营方式,建立包括家庭农场、农业合作社、农业企业等多种主体在内的经营方式。发展农业科技,利用科技转变农业发展方式,实现农产品的深加工,提高农民收入水平。其次是增加农民的外出务工收入,对进城务工的农民要进行必要的专业技术、职能培训,提高农民的劳动报酬。最后要提高农民的财产性收入水平,通过对土地、资本、房屋等要素的流转,盘活农村土地,使要素投入的收入来源成为农民增加收入的重要途径。
没有农业农村的现代化,就没有整个国家的现代化。能否正确处理城乡关系,关乎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全局。习近平认为,“要把乡村振兴这篇文章做好,必须走城乡一体化融合发展的道路。”城乡之间的差别最明显地表现在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上。要实现农业农村的优先发展就要推动农村基础设施建设不断完善,特别是加强乡村道路、交通设施、农田水利设施和医疗卫生设施建设。加快公共服务进入乡村,建立起覆盖城乡居民、完备共享的一体化城乡公共服务体系。深入推进户籍制度改革,让城乡二元户籍制度成为一段历史永远搁置在历史长河之后中。健全城市常住农民的基本公共服务和社会保障体制机制,加速农村转移人口的市民化,形成以工业促进农业、以城市带动乡村、工农互促互惠、城乡融合发展的新型工农城乡关系。
全面推进乡村振兴需要和谐安稳的社会环境。“‘三治’相结合的乡村治理体系是实现乡村善治的有力途径”,是农村保持社会秩序稳定又充满内生动力的重要保障。坚持农村党组织对农村工作的坚强领导,把村民自治体现在乡村治理的方方面面,对村民自我管理的形式进行创新,下沉治理的重心及治理资源,使乡村治理提质增效。村民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商量着解决,发挥乡村能人的“治理主力军”和新乡贤的“生力军”作用。要完善乡村的村规民约,把政府有关“三农”的各项政策纳入法治轨道,形成对广大农民群众进行法治宣传的创新形式,使村民增强法治观念,学会用法律的武器来维护自身权益、解决矛盾纠纷。我国农耕文明是博大精深的中华传统文化的“根”与“本”。要善于挖掘乡土文化,树文明乡风,在自治和法治相结合的同时传承发扬好德治的重要的作用。
良好的居住环境是广大农民群众的殷切盼望。习近平指出,“良好的生态环境是农村实现现代化最突出的优势和非常珍贵的财富。要让乡村越来越美丽成为乡村振兴的重要支撑[11]。”首先要坚持农业的可持续发展,转变农业生产发展模式,严守耕地红线,保护耕地,部分地区有必要时要实行休耕轮作。农业发展绝不能以生态环境为代价,要推动农业的清洁生产,发展生态农业。其次是改善农民居住环境,继续实行“厕所革命”,不断改善乡村面貌,让农村既留得住绿水青山,又记得住乡愁。
习近平作为共和国的同龄人,与共和国一同成长起来,经历了浩浩荡荡的“上山下乡”运动,形成了深厚的“三农”情结。哥斯达黎加咖啡庄园园主一家人谈到他们眼中的习近平时讲到,“很少有国家领导人因为自己当过农民而感到自豪,来到哥斯达黎加的外国领导人有很多,但是走访我们这种普通家庭的领导人,我们基本上没见过。”习近平对“三农”问题的关心是深深印在骨子里的,并体现在他的一次次田间地头的走访,一次次真情实感的握手中。习近平怀揣着对农民的深切情感,常常走在田埂上,看收成、话家常,践行着“为乡亲们谋福利,拉老百姓特别是农民一把”的人生信条,写就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三农”理论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