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志强 孙 张 尹召凯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推进文化自信自强,铸就社会主义文化新辉煌”,并在“建设具有强大凝聚力和引领力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广泛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提高社会文明程度、繁荣发展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增强中华文明传播力影响力”等 5 个方面进行了深刻的总结与布局。[1]2021年3月11日,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审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以制度形式明确了2035年建成文化强国的远景目标,强调了“十四五”时期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的重要任务,在“提高社会文明程度、提升公共文化服务水平、健全现代文化产业体系”等方面展开具体规划。2021年12月底,国家新闻出版署印发的《出版业“十四五”时期发展规划》指出,出版工作是党的宣传思想文化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促进文化繁荣兴盛、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重要力量。[2]在此背景下,理解出版业在文化强国建设中的功能和定位,以出版高质量发展为抓手加快建设文化强国,推进文化自信自强,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文化强国建设的核心要义是文化发展繁荣,具体而言,是文化硬实力与文化软实力的协同攀升。文化硬实力代表着国家生产、经营文化产品的产业能力,是文化软实力的产业基础。[3]文化软实力是核心价值观的呈现,体现了一个国家的文化生命力和凝聚力,以及由此产生的吸引力和影响力。[4]作为文化事业与文化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出版业在加强文化硬实力、提高文化软实力,助力文化强国建设中发挥着筑基、铸魂、赋能的重要作用。
文化生产力是文化强国建设中最基本的力量,是文化商品、文化市场与文化产业发展的物质基础与理论前提。[5]2004年9月,党的十六届四中全会通过了《关于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决定》,首次提出要深化文化体制改革,解放和发展文化生产力。[6]出版业生产文化产品、提供文化服务、创造经济效益,成为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亦是文化产业的重要基础。
出版生产了丰富的文化产品,包括图书、期刊、报纸、音像制品和电子出版物、数字出版产品等。其生产力的进步直接表现为不同类型出版物产能的提升:2020年,全国出版新版图书21.4万种,重印图书27.5万种,期刊10192种,报纸1810种,音像制品8611种,电子出版物7825种,[7]成年国民人均阅读纸质图书4.70本、电子书3.29本,[8]人均图书拥有量已远远超越了1979年出版业几近停滞、尚未恢复时“平均56000人才有一种书”的贫瘠局面,[9]人民对文化产品的基本需要已能够满足。
文化服务是另一种形式的“文化产品”,同样代表了文化生产力的发达程度。出版业提供的文化服务以阅读服务为中心,实现了地域与人群的广泛覆盖,包括建设出版博物馆、图书馆等公共文化场馆,设立农家书屋、企业书屋、社区书屋、实体书店、阅读亭、公共阅报栏等形式的公共阅读资源(设施),开展全民阅读主题活动,组织以保护阅读弱势群体利益为目的的出版活动,如服务视觉障碍者的盲文出版等。截至“十三五”收官,我国出版业公共服务重大工程已获得了显著的成就,全民阅读品牌深入人心,少数民族新闻出版“东风工程”扶持力度增强,农家书屋工程全面竣工、覆盖了全国有基本条件的行政村等等。公共服务的高质量供给进一步反映了出版业出色的生产力。
产业经济效益是衡量文化生产力的更宏观的指标。新闻出版总署首次开展全国新闻出版产业调查时获得的基础数据显示,2009年全国新闻出版业全行业总产出已超过1万亿元,增加值超过3000亿元,占同期GDP比重近1%,出版业已然具备一定的产业规模与经济力量。[10]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2020年中国版权产业经济贡献”报告显示,2020年全国核心版权产业行业增加值达4.75万亿元,[11]占同期GDP比重为4.7%,出版业在文化生产中的基础性地位愈发凸显。
习近平总书记在2021年春节团拜会上的讲话中指出,中国各项事业取得重大成就、中华民族实现伟大复兴的精神根源在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生命力与创造力、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凝聚力和向心力。[12]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生命力与凝聚力是文化强国的精髓所在。聚心铸魂,是出版在文化强国建设中的重要功能。
文化生命力是文化维持活力、与时俱进的能力,是历史与创新的统一,其关键在于对中华民族深厚文化传统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13]以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的理论指引与相互促进。古籍整理出版工作正是其中的重要举措。古籍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载体,古籍出版是古籍再生性保护的重要出版活动。在中共中央、国务院的高度重视下,新中国的古籍出版事业蓬勃开展。据统计,截至新中国成立70周年,我国出版的汉文与少数民族语言古籍已有3万余种,涵盖丛书子目逾6万种,[14]党的十八大之际,年均出版古籍数量已有2000多种;[15]由国家主导、体现国家意志、代表国家水平的《古籍出版整理规划》次第推进,从1960年《三至八年(1960—1967)整理和出版古籍的重点规划》起,至2012年《2011—2020年国家古籍整理出版规划》,再到2022年《2021—2035年国家古籍工作规划》,共拟定了5000余个项目,大规模、成体系地推进我国古籍出版工作;《中国古籍总目》(中华书局、上海古籍出版社)、《中国少数民族古籍总目提要》(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海外中文古籍总目》(中华书局)相继出版,细致勾画我国古籍版本分布蓝图;以入选2021年“首批向全国推荐经典古籍及其整理版本”的40种经典古籍与其179个优秀整理版本为代表的传统古籍出版精品,校勘质量高,兼顾普及推广与知识传承,成为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典范;以籍合网古籍数字化平台、国家图书馆《永乐大典》文创产品为代表的创新型古籍产品不断涌现,挖掘古籍的信息检索、知识关联能力,更好地满足了读者需求。不难看出,古籍出版赋予了古籍全新的生机,极大程度地延长了我国古典文献的寿命。随着2022年4月《关于推进新时代古籍工作的意见》的出台,古籍出版工作体制、理论研究、数字化转型升级、人才队伍建设等迈入了新的阶段,新时代我国古籍出版事业也被注入更鲜活的生命力。
文化凝聚力是民族文化认同的标志,反映了意识形态的感召力,是能够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积极因素、促进共同奋斗的文化基础。加强文化凝聚力,这是《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中的重要历史经验。[16]同时也应注意到,文化是维护国家安全的重要保障,[17]文化凝聚力的强弱影响着国家安全稳定。在举旗帜、聚民心方面,出版业同样发挥了中流砥柱的重要作用。
在全面反映党和国家精神面貌、深入宣传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壮大主流舆论阵地上,主题出版工作功不可没。随着主题出版工程启动以来,主题出版不断深化,已从单一的政治理论读物,发展到经济、文化、历史、科技等多个范畴;从早期单一的党和国家的重大事件、重大活动、重大题材、重大理论问题等选题,拓宽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类、科技文化类、国家意志类、当代中国现实与治国理政类的多种选题策划和出版活动。[18]主题出版强有力地塑造了国家形象,传播了先进的社会主义理论与时代思想。北京开卷公司数据显示,党的十八大以来,主题出版图书取得了良好的销售业绩:2014年,《之江新语》成为文学类最畅销图书;2018年,《梁家河》成为非虚构类最畅销图书;此外,《文化强国之路》《中国共产党的九十年》《苦难辉煌》《红星照耀中国》《长征》《新中国:砥砺奋进的七十年》等都进入了年度畅销书榜单;[19]2021年,马列主题图书码洋占零售渠道的比重为4.7%(较2020年增长1.4%),占实体店渠道的比重为15.3%(较2020年增长11.4%)。[20]主题出版物的畅销从侧面反映出人民对主流文化的认同,而主题阅读活动的生动场景更直观地呈现了民心所向。通过内容的古今交融、技术的虚实相映来讲好红色故事实现沉浸式阅读,通过“新时代 新经典——学习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重点数字图书专栏”等在线平台实现数字化阅读,通过书香社区、书香军营等活动实现场景化阅读,主题阅读活动汇聚了不同需求的民众读者。
出版业生产了展现各方文化、维护各方利益、传达各方心声的丰富多彩的出版物,有益于不同主体之间的文化融合,发挥了聚心铸魂的作用。如《出版业“十四五”时期发展规划》中以104项民族文字图书出版规划与12项民族文字音像制品出版规划为代表的民族出版项目,[21]既向民族地区深刻宣传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又突出了民族地区在历史发展、革命斗争与社会主义建设中的卓越贡献,展现了民族地区文学、艺术、科学等领域的独特面貌,是促进中华民族大团结重要的文化助力。
“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文化吸引力与影响力是文明交流互鉴的重要动能。文化辐射能以潜移默化的方式提升国际话语权。出版业以出版物的形式实现文化的广泛传播,不断进行文化增值,赋予文化强国更强的吸引力与影响力。
以历史的视角看,出版技术的西传本身就是展现文化吸引力与影响力的鲜明表征。造纸术、印刷术的发达塑造了古代中国文化生产高地的国际地位,影响了古代世界的知识记录与传播生态。古代主要的出版物形制——图书,则是彰显中华文明魅力的重要媒介。《旧唐书》的东夷列传中曾有这样的记载:唐朝中期日本使臣来朝,在领略中国经学文化后,使臣将所有的赏赐都用来买书以飨日本国人,“所得锡赉,尽市文籍,泛海而还”。使臣团中还有一人“留京师五十年,好书籍,放归乡,逗留不去”,因为热爱中国书籍而不愿回归故国。[22]到了明清时期,以图书为主的文化输出方式已十分成熟,贡赐、商贸、外译、民间传播等都以独特的形式进行着对中国文化的包装;仅以贡赐一端,就有朝鲜、日本、越南等国求赐书籍,明朝政府系统赠与书、经、《通鉴》、历书等。[23]使臣们“书的中心论”恰好证明了在文化输出过程中,图书已成为文化吸引力与影响力的重要媒介,这种政府干预、出版业引导的做法直接影响了整个东亚文化圈的形成。
以当代的眼光审视,出版赋能是构建立体国际传播新格局的重要手段。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次集体学习时强调,“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展现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是加强我国国际传播能力建设的重要任务。”[24]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了“增强中华文明传播力影响力”的重要目标。[25]出版就是一个优秀的“故事叙述者”,善于发现、挖掘并引导创作富有中国特色与文化深度的“故事”,善于调整、优化“讲故事”的方法与场景,能够通过合资合作、参股控股等方式,用更适宜的表达方式与传播渠道,扩大“故事”产品的输出。
以北京出版集团打造的“十月作家居住地”项目为例。依靠“十月”出版品牌的影响力,该项目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设立“作家居住地”,组织中外作家、翻译家入住体验,实现对地方特色“故事”的深度开发,引导文学创作,进而建设十月翻译版权平台、储备中外文坛版权资源,服务中国文学走出去。该项目已建成纽约、莫斯科、布拉格、北京等十余个地标文化中心,聚拢了苏童、阿来、宁肯等一批优秀作家的文学作品。[26]又如中国外文局“中国主题图书海外编辑部”,在国际合作出版形式上,由中外共同策划选题,外方在内容编译、装帧设计与发行环节具有极大的自主性,深刻理解当地国情、文化特色与读者需求,生产出海外读者喜闻乐见的作品;而中方坚持在出版流程中的“把关人”地位,确保内容的规范性与高质量,对外传播可信、可爱与可敬的中国形象。这种协同高效的传播模式效果显著:截至2021年9月,已有10家海外编辑部建成、覆盖了11个语种的112种选题落地。[27]
学术期刊作为提升文化吸引力与影响力的重要载体,有其独特的意义:“学术期刊是开展学术研究交流的重要平台,是传播思想文化的重要阵地,是促进理论创新和科技进步的重要力量”。[28]从空间维度考察,科学无国界,学术期刊承载的学术话语体系成为破除国界障壁的变革性文化动力;而放之时间维度,学术期刊所反映的学术出版水平代表着国家对科学文化的重视,形塑着国家的文化基因,其影响力同样是跨越时代的。从诞生之初,学术期刊就一直占据着科学思想交流与传播的核心地位。学术期刊的萌芽——法国《学者周刊》的发刊愿景是形成一个全欧洲范围的、可以获知有关科学信息的媒介中心,这种中心化的构想指明了学术出版对先进科学文化的集聚与扩散能力。[29]更具现代意义的学术期刊鼻祖《哲学汇刊》在其发刊词中也提出了推广哲学和自然科学知识的宏愿,这自然是文化影响力的一种直观体现;从实效上看,它也确实成了兼具传播、鉴定、登记、存档功能的学术文化中心。[30]
在我国文化强国建设征程中,学术期刊的重要功能不言而喻。2016年5月30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科技创新大会、两院院士大会、中国科协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讲话指出,“广大科技工作者要把论文写在祖国的大地上,把科技成果应用在实现现代化的伟大事业中”。[31]我国本土的原创学术期刊就是孕育科研成果最直接的土壤。据Scopus数据库统计,自2020年起我国全学科发表论文总量已在全球占据领先地位,科学文化发展的长力充沛;但当年度中国作者在中国期刊英文发文数量约为在世界期刊英文发文数量的5%,中国作者在中国OA期刊英文发文数量约为在世界OA期刊英文发文数量的4%,学界呼唤着更有国际吸引力与影响力的本土学术期刊集群与学术话语权。[32]2020年9月1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科学家座谈会上的讲话中强调,“办好一流学术期刊和各类学术平台,加强国内国际学术交流”,[33]在此重要讲话精神指导下,在《关于深化改革培育世界一流科技期刊的意见》《关于推动学术期刊繁荣发展的意见》、“中国科技期刊卓越行动计划”等一系列重要文件与重大项目的引领下,学术期刊在文化强国建设中的功能日益受到重视,创新型国家建设与创新型人才培养工作得到更好发展,出版的力量得以更好彰显。
出版一方面连接古今,传承历史、赓续文明;另一方面融通中外,搭建桥梁、文明互鉴。激发文化自觉、坚定文化自信、实现文化自强,是出版在文化强国建设中的应有之义。
从费孝通的阐释出发,文化自觉是“生活在一定文化中的人对其文化的‘自知之明’”,这种“自知之明”表现为“对文化发展的自主能力”与“决定适应新环境时文化选择的自主地位”。[34]囿于历史的局限性,战争、制度等常常阻碍文化的生产、选择与传播,使文化陷入蒙昧。出版业在文化自觉的历程中扮演的是启航者的角色。追求文化自我意识的觉醒,一直都是历代出版人“智民之梦”的精神内核。如张元济抱着“昌明教育平生愿,故向书林努力来”[35]的宏愿,领导商务印书馆编修《最新国文教科书》等新式教材,以教育开启民智;译介《天演论》《茶花女》等外国科学文化名著,以西学启蒙国人;影印、辑录《四部丛刊》《百衲本二十四史》等文献,以国粹启发新知。
出版业是具有高度文化自觉的行业,以教育的方式提升民众的知识水准与科学水平,以锋锐的选题激荡时代的思潮,以精心的编校镌刻文化的深度,主动担负了繁荣文化的历史责任。正如中华书局创始人陆费逵所说的那样,“我们希望国家社会进步,不能不希望教育进步;我们希望教育进步,不能不希望书业进步。我们书业虽然是较小的行业,但是与国家社会的关系,却比任何行业大些”,[36]出版业以推动社会进步、国家发展的文化自觉始终走在启航的前列。
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的重要讲话中指出,文化自信是植根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更基础、更广泛、更深厚的自信,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精神底气。[37]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弘扬革命文化,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发展要求。[38]出版业是坚定文化自信的护航者,为文化自信奠定了坚实的物质基础、拓展了丰富的传播手段、积累了广泛的民众认同。
出版是保护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物质载体。浩瀚五千年孕育了璀璨的中华文明,书与文字的历史也差相仿佛。“惟殷先人,有册有典。”文化、文明的一脉相承,靠的正是不同形制的出版物。中国古代的官刻、家刻、坊刻、寺观与书院刻书,近现代的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等,为中华文明的传承与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以清代《四库全书》为例,如果没有“盛世修典”的国家意志,没有3500多种书、7.9万多卷、3.6万多册的庞大出版体量,今日我们又怎能接触到涵盖了中国古代几乎所有学科领域的珍善之本,感受到中华文脉的源远流长?出版将人类的知识与经验以稳定的形式保存下来,并通过大量复制与传播,形成更广泛的知识生产与再生产,最终实现文化的自我保护。
出版是维护革命文化的斗争工具。马克思在手稿《机器、自然力和科学的应用》中作出了关于印刷术的著名论断:“火药、指南针、印刷术——这是预兆资产阶级社会到来的三大发明……印刷术则变成新教的工具,总的来说变成科学复兴的手段,变成对精神发展创造必要前提的最强大的杠杆。”[39]马克思指出了出版技术发展对宗教斗争、阶级革命的促进作用。《作为变革动因的印刷机》《作为武器的图书》《当图书成为武器》等图书,更是研究了出版业在社会变革、战争冲突中作为斗争工具的重要地位。在中国共产党建立之初,革命文化的出版与发行工作正是由人民出版社、浦江书店、华兴书店、解放社这一个个光辉的名字串联起来的。
出版是拥护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人民事业。我国出版业是社会主义性质的出版事业,始终坚持“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两为”方针。早在1950年第一届全国出版工作会议上,就已提出“为人民大众的利益服务是人民出版事业的基本方针”。70年后,习近平总书记在致人民出版社成立100周年的贺信中提出了“三个始终”和“三个着力”的重要指示:“始终紧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步伐,着力传播马克思主义和党的创新理论;始终坚持为人民出好书理念,着力展现党和国家发展历程、丰富人民群众精神文化生活;始终坚持高质量发展,着力深化改革创新”。[40]这正是对出版业初心和使命的深挚回应。新时代的出版业更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领,弘扬民族精神与时代精神,全心全意地服务人民群众,为人民出好书,积极营造全民阅读的社会氛围,努力推动文化成果的全民共建与共享,助力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大发展。
文化自强是文化繁荣发展的高级阶段,是增强文化自觉、坚定文化自信的必然目标。当前我国正处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关键时期,在国际政治动荡、经济全球化逆流的形势下,世界文化格局也面临着深刻的调整与变革,文化间的竞争与冲突加剧。要实现文化自强,必须有坚强的文化领导核心,走自己的文化发展道路,树立有文化责任与文化担当的大国形象。[41]出版业在实现文化自强的过程中扮演着领航者的角色,始终牢牢发挥意识形态工作的引领作用,能够深刻认清发展大势,精准回应时代问题,贡献社会治理方案。有学者总结了出版在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中的七大作用:政治传播、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传播、教育传播、前沿知识传播、促进经济发展、促进特色话语体系建构与媒介娱乐,[42]这是出版业文化筛选、再创造的职能所在,也是启智润心、培根铸魂的价值所在,反映的正是出版业引领下的文化传播与秩序构建。
以近年来抗疫图书的出版为例,一些出版社迅速出版了《新型冠状病毒感染防护》(广东科学技术出版社2020年出版)等疫情防护手册与疫情心理辅导读物,领导大众科学防疫,及时纾解紧张情绪;一些出版社系统策划《一场对中国制度的大考》(外文出版社2020年出版)、《中国共产党防治疫病的历史与经验》(人民出版社2020年出版)、《共产党员在抗“疫”一线》(新华出版社2020年出版)等图书,塑造党和国家的战“疫”形象,彰显了抗疫斗争中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一些出版社在微信等社交媒体上分享反映我国防疫经验等相关的图书及内容资源,传递暖心抗疫故事,构筑网络防线;一些出版社持续对外传播新冠疫情防控的中国故事、中国经验,如出版《一场对中国制度的大考》的英文、法文、德文等版本,为全球防疫贡献中国智慧与中国方案。可以看到,出版业在新冠疫情中展现了领航式的全局治理职能,统筹兼顾了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不同时段出版工作的特点,始终以中国共产党为领导、以人民为中心,调动疫情防控中的各项积极因素,并形成有力的文化输出,这是文化自强的题中之义。
出版是文化发展的拱心石,既记录、保护、传承文化,又启蒙、涵化、创新文化。出版的深刻功能与深远定位决定了出版业高质量发展是助力文化强国建设之基、之策。优秀的出版人才培养和优质的出版产品则是出版以高质量发展之势赋能文化强国建设的关键路径。
出版业高质量发展需要出版人的守正创新。一方面,马克思主义出版观为新时代出版人才的思想站位指明了方向;另一方面,5G、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新的媒介技术在出版业的应用,对出版人才的专业性也提出了新的要求。因此,优化出版人才培养体系是出版业助力文化强国建设的核心驱动力。新时代的出版人不仅要领会马克思主义出版观、厚植出版情怀,也要具备全流程出版业务能力与全媒体内容运营能力。面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出版人应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武装自己,深刻理解出版业的初心和使命,从出版的光辉历史里汲取行业自信,以奋斗的姿态勇毅前行。
锻造新时代出版人才队伍应不断调动产、学、研各界的积极要素,不断推动出版学科建设与理论研究,不断提升出版学学科地位,以出版学学科的成熟发展为“文化强国”与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等建设目标提供支撑指引,[43]在高等教育中实现出版高层次人才的定向储备;不断凸显重大工程、重大课题、重大项目在人才培养中的导向作用,不断强化出版企业创新主体地位,不断发挥出版高端智库、国家出版重点实验室等机构攻坚克难的研究优势,在行业实践中进行出版高层次人才的动态培育;不断关注国际国内政治生态与行业动态,吸纳诸如开放获取等形式的国际出版优秀实践经验,培养精通国际传播、能有效增强中国国际话语权的专业型出版人才。
优化出版产品供给是出版业助力文化强国建设的另一重要举措。打造不负历史、不负时代、不负人民的出版精品,是新时代赋予出版业的重要任务,这是出版业矢志向党的初心,也是建设文化强国的使命。
在选题方向上,出版业应加强重大革命、重大历史、重大现实题材出版物的创作。“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重大题材作品承载着厚重的历史使命感与现实责任感,是出版人服务国家战略、表达社会关切的重要媒介。一方面,立足关键时间节点,如改革开放45周年、抗日战争胜利80周年等,以有血有肉的出版物树立正确的历史观、民族观,对抗历史虚无主义;另一方面,立足于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全国人民向第二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前进的伟大实践,翔实记录“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完成脱贫攻坚、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历史任务,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三件大事,[44]以厚重的出版精品激发中国人民的时代自信,抒写中华民族勇毅前行的新篇章。
在效益评估上,出版业应坚持将社会效益放在首位,把握好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关系,不断优化双效考核机制,建立与完善基于社会效益考核的奖励机制,出版一批能够代表时代、传之后世的精品。应着重考虑出版物在传承文明、激浊扬清、引领创新、赢得国际传播话语权方面的文化动能,切实考察出版物在举旗帜、聚民心、育新人、兴文化、展形象方面的实效,为专业出版、大众出版、教育出版等确立新的定位与标尺。
在出版服务上,提供更高质量的文化服务也是优化出版供给的应有之义。出版业应不断增强服务属性,在覆盖地域、设施建设、用户群体等维度着力提升文化服务效能;出版机构应在更多样的文化场景中逐步强化角色定位,如在教育领域中由简单的教材教辅供应商转变为参与教学全过程的服务者,在学术领域成为全球性的信息服务中心,在知识服务的浪潮中勇立潮头。此外,要加大传统出版与数字出版的深度融合发展,在出版物制作上融入更多的数字化技术,在出版物宣传上发挥短视频、社交媒体等的优势,规范与促进网络文学的发展等,为社会提供更多的优秀出版物,也让更多的出版精品走向世界,成为文化的使者。
党的二十大的胜利召开,是全党全国各族人民迈上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的关键一步,也为出版业立足新时代、担当新任务、传播新内容、引领新文化、迈步新征程提供了强大的精神依循与行动指南。在“推进文化自信自强”“丰富人民精神世界”“繁荣发展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不断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和中华文化影响力”的号角声中,出版业在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过程中,任务更艰、责任更大、使命更重。因此,要充分认识出版在文化强国建设中的功能与定位,以出版业高质量发展助推社会主义文化建设迈上新台阶,为文化强国建设作出更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