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鹤绂:世界上第一流的原子能物理学家、核物理学家,被誉为“中国核能之父”。中国科学院院士,曾兼任中国科学院上海原子核研究所副所长、上海物理学会理事长。
李约瑟博士曾把中国的浙江大学称为东方的剑桥。他在1945年10月27日出版的《自然》周刊上撰文这样说:在那里(浙江大学),不但有世界第一流的地理气象学家竺可桢教授,还有世界上第一流的原子能物理学家卢鹤绂、王淦昌教授,他们是中国科学事业发展的希望,那里是东方的剑桥。文中提到的卢鹤绂,当年只有31岁。
卢鹤绂1914年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祖籍山东莱州。1932年考入燕京大学理学院物理系。一二·九运动中,卢鹤绂担当纠察队员,护送游行队伍,声援古北口前线。1936年他大学毕业,获理学学士学位。同年赴美国明尼苏达大学研究院深造,专攻近代物理和原子物理。在明尼苏达大学物理系,卢鹤绂是博士毕业生中的佼佼者之一。
卢鹤绂于1941年4月获得博士学位,曾与尼尔教授一起工作。尼尔因在20世纪30年代第一个发现用质谱仪测定提取铀同位素,很长时间在美国物理学界担任主导,曾长期从事质谱测定教学。卢鹤绂是他的得意门生。
卢鹤绂取得博士学位后不久,在离学校不远的一所小教堂里,与吴润辉女士举行了婚礼。三天后,他们就放弃了在美国的优越工作条件和舒适生活,毅然回到祖国。卢鹤绂先生回到中国之后不久,同实验室的两位物理学家就获得诺贝尔奖,卢先生也因此与诺贝尔奖擦肩而过。卢鹤绂最先来到中山大学,任物理系教授。而当年从事核物理研究的,在中国只有他一人。因为战争,学校迁到了偏僻的农村,校舍设在一座废弃的破庙里。工作和生活条件都极其艰苦,卢鹤绂夫妇住在一个祠堂里,要用劈柴生火自己做饭。为了讲授量子力学、近代物理、力学和地球物理探油术等课,他常常只能在点灯草的油灯下备课。
1941年,应校长竺可桢的邀请,卢鹤绂前往已经迁到贵州湄潭的浙江大学。当时浙江大学汇集了全国众多著名的学者。苏步青的《射线曲线概论》、陈建功的《三角级数》、王淦昌的《射线对化学物质的影响》,以及卢鹤绂的《重原子核的潜能及其利用》等等一大批在当时可以说是具有世界水平的重大课题,都是在湄潭完成的。卢鹤绂在这里教的是理论物理和热学两门课程。
1945年8月,美国在日本投下了两颗原子弹。卢鹤绂得知这一消息后,根据自己掌握的核裂变知识,在湄潭写出了两篇著名的论文,清楚地阐述了原子弹爆炸的基本原理,他也因此被誉为“世界上第一个揭开原子弹秘密的人”。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不久,《美国物理月刊》发表了他“关于原子弹的物理学”一文,简要阐明了估算235临界质量的方法。这是世界上首次公开发表估算铀235原子弹及费米型链式裂变反应堆的临界体积的简易方法及其全部原理。这一文献已被世界上广泛引用。
新中国成立后,党和政府非常关心卢鹤绂的科研工作,当时他在浙江大学任教,学校尽可能地为他提供了有利的科研条件。他倾注全部精力于科学研究之中,不久便在流体动力学的研究上取得了重要的进展。
在此期间,卢鹤绂还继续了对原子核结构的研究。他还自学了俄文,参加翻译了史包尔斯基著《原子物理学》一书,并同陈传璋合译出版米哈林著《积分方程及其应用》。
1952年夏,浙江大学改为工科大学。卢鹤绂与谈家桢、苏步青等人调往上海复旦大学。
朝鲜战争结束后,党中央为了打破美国的核讹诈,决定造出我们自己的原子弹。为此,中央在北京大学、复旦大学等高校挑选了一批人才,在北京大学集中组建了一个绝密的、代号为“546信箱”的培训班。1956年夏,卢鹤绂被调往北京大学中子物理学教研室(即546信箱)工作。在培训班里,卢鹤绂主要讲授“中子物理学”及“加速器原理”两门课程,还开设“核物理”“磁流体力学”“等离子体物理学”等课程,培养新中国第一代核物理人才。
卢鹤绂在“546信箱”执教两年,培养了大批核科学人才。这些人后来大都参与了与原子弹相关的科研工程,在11 位两弹元勋中就有7 位曾经是卢鹤绂的学生。1958年任务结束后,卢鹤绂回到复旦大学,负责理论物理教研组的工作。
1979年5月,卢鹤绂应美国斯瓦尔斯莫尔大学校长的邀请,作为访问教授赴美。
在斯瓦尔斯莫尔大学,卢鹤绂为该校的两个班讲授量子物理学和经典物理学。不久,卢鹤绂受到伊利诺大学的邀请,前往俄尔巴那市。他在父亲的母校伊利诺大学开设各系高材生选修的速成课。
其间,美国政府多次设法挽留他。经几次商谈,美国政府被卢鹤绂“回国开创研究新领域”的爱国精神所感动,尊重了他的回国决定。
卢鹤绂教授于1997年逝世,享年83岁。这一年,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休斯顿第一浸信会教会学院的校园里,竖起了一座卢鹤绂的雕像,该校的实验室也被命名为“卢鹤绂实验室”,这是美国人在他们的土地上,第一次为一位中国科学家竖立雕像,同时明尼苏达大学均为他竖立铜像,美国檀香山市还把每年的6月15日定为“卢鹤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