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优势特色农业产业集群助推乡村振兴*

张 燕

(广东白云学院工商管理学院)

为了改善城乡二元发展格局，促进农村现代化建设，我国明确提出了“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乡村振兴二十字方针，这既是乡村振兴战略的“总目标”，又是中国乡村振兴战略的重点内涵。通过合理发展农村优势特色资源，积极打造特色农产品生产优势区域，培育与形成优势农业产业集群，调整农业产业结构，提升农产品供应的品质与效率，完成从农业大国向农业强国的转型。部分农业大省(如山东、河南、江西、湖南、四川等)相继大力发展农业产业集群[1]。

农业产业集群作为新型农业产业组织方式，是由一群在一定地域上彼此邻近的、以制造和加工农产品为主的公司和组织，是在农业生产基地附近以共同特征或者互补性联结在一起而组成的有机整体。农业产业集群发展得到了政府部门、科研院所、农户联合组织等市场主体的大力支持，它着眼于农村经济，由农业龙头企业所带动，对当地自然资源条件显示出了强烈的依赖性，并具备农业生产分布区域相对分散、产出过程较长、生产链条较短、受自然环境条件影响较大、技术相对稳定、农户技术创新较困难等共同特征。

在中国当前宏观经济形势下行压力增大，以及外部环境多变的复杂局面下，乡村振兴、农业农村发展将是维护国民经济健康持续发展与社会稳定的重要基石。作为乡村振兴关键动力源和手段的农业产业集群已经初具规模，而当产量和品质都达到了相当水平之后，高标准、多层次的升级就势在必行。所以，建设重点农业产业聚集区，积极推动农业产业集群升级，以点带面改善整个农村农业产业的发展格局，进一步推动我国农业产业集群向农业现代化方向发展，对中国农村经济振兴目标的实现有着重大作用。

一、国内外研究现状

Porter 指出产业集群由地理位置相近的关联产业构成，产业集群增强了行业的总体竞争力，并提供了行业竞争力的钻石理论模式[2]。Morosini 继承了Porter 的观念，认为与空间联系最密切的特殊地理位置是产业集群的基础，并在此之上由区域内的公司与机构联合形成企业群 体[3]。Barbulescu 指出，通过产业集群提升企业实力的关键就在于集群中的中小企业能得到更多新科技的扶持[4]。Doncheva认为，产业集群不但可以让地域内的公司通过共享降低生产运营成本、增强公司实力，还可以促进地方经济的发展[5]。

国内外学界对农业产业集群定义、产生机制与相互影响关系的研究比较多。黄福江，高志刚等在汇总了前辈研究的理论基础上，认为农业产业集群是指聚居在某个特殊农产品地域内的许多不同规模层次的特殊农产品企业，以及地域内农业科研组织、农村经济管理机关等行为主体，通过错综复杂的网络关系而紧密结合在一起的新型农业空间经济组织形式[6]。农业产业集群对中国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影响作用，从2018 年国家制定乡村振兴战略后逐渐兴起。李二玲等人提出，农业产业集群指某个特定的农业产业在空间整合基础上的专业性和网络化管理，能推动农村重点要素资源优势在一定空间领域内实现有机融合,在三产融合、环境经济发展、农村文明、村庄整治、就业服务等五大方面有效推动新农村建设振兴[7]。郝彦娜表示，自然资源禀赋在农业产业集群中发挥着作用，不但推动了农业经济聚集的发展，也同时增强了农业产业集群实力；为科技与数据资源共享创造了平台,促进了企业发展，促进了乡村振兴的目标实现[8]。光娅则以安徽省为例，剖析了产业集群专业村镇的发展对实现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引擎意义[9]。

综上所述，目前有关农业产业集群的研究已经获得了相当的进展，不过仍鲜有资料从乡村振兴战略的高度研究怎样推动农业产业集群升级。因此，本文将着重探讨农业产业集群在乡村振兴政策背景下的升级方向。

二、我国农业产业集群发展现状及面临的困难问题

（一）我国农业产业集群发展现状

资料表明，我国对832 个贫困县都制定了工业扶贫计划，国家帮助全国各地根据资源优势建设各具特色的各类产业基地数量已达三十万家。目前较具特色的是山东省寿光果蔬产业集群、广东东安农林牧渔业集群、新疆棉花产业集群、云南省花卉产业集群。根据农业产业集群的构成途径分析，我国当前的农业产业集群大致包括四类情形：

（1）基于地域区位优势，形成在传统农业或者城镇产业基础上的农业集群或建立专业化小城镇。比如，在广东东安的农林牧渔产业群中,已建立的优势农业规模聚集区主要有淡、海水生产、牲畜生产、林果蔬生产、特经产业和粮棉油等五个板块，已产出的优势农业产品主要类型有18 种，其中约1/3 的主要品种与我国对农业发展区划要求主攻产业目标相衔接，约2/3 品种与融入国际产业链相对应。特色农业集聚区往往地域性很明显，独特性突出，如海产品生产一般集中在(左)弓(右)京港、三仓沿海地区；特经品种，如双低油、甜叶菊、薄荷油，大部分聚集于新曹的东蹲一条线；畜禽制品大部分聚集于唐洋、三仓、许河一条线；林木产品和种植蔬菜大部分聚集于老郊区、新街、南沈灶、林场一条线。

（2）依靠科技、专门资源优势形成的高新技术农业集群。陕西杨凌示范区发挥杨凌的农科教整体资源优势，通过多年的努力发展，从起步时17 家企业到现在的680 多家，已经形成了包括生物工程技术、环境农资和绿色生态食(药)品的三个特色主导产业。杨凌已经作为陕西经济社会蓬勃发展中具有突出作用的经济增长点之一。新型民营企业的产生和中小企业规模的迅速发展、企业家的出现以及农村产业文化的变迁等现象尤为突出。而其他包括农产品与科技成果交易、农业信息技术咨询服务与培训、农产品与农资的物流配送等涉农服务业也是发展重点。

（3）以产业为基础，培育优势农业集群，即利用贸易集群促进生产集群。如广东竹器编织产业集群的建立。以信宜市怀乡、东镇、白石等乡镇为代表，目前已初步形成了产、加、销、出口一条龙的竹器组织。将产品输出到美、欧、日等发达国家和地区。同时由于竹编业属于劳动密集型行业,也有力地解决了一些乡镇农村剩余劳动力就业的难题。

（4）外部资本带动多个配套项目成长起来的农业集群。如台商对福建农业投资领域已从原来的种植业、水产和畜禽养殖业、农产品加工业拓展至农产品相关企业以及观光旅游休闲农业，尤其是产生了对整个农业产业上中下游整体配套投入巨大的局面，除了农业生产方面以外，还投资于产后的加工、贸易、营销以及生产前的种苗业、肥料、杀虫剂、农业加工设备和副产品加工设施、农产品物流运销设备等方面。

农业农村部乡村产业发展司颁布的《2021 年乡村产业工作要点》从农村产业结构、发展空间格局、市场主体培育、产业链供应链安全等层面，指导农村产业向主产地、核心村镇、重要物流运输节点和商品集散地等聚合；打造以种养业为依托、以农业加工为重点、商贸物流为引领的农村产业有机整体。从以上工作要点可以看出，前述四种农业产业集群面临着进一步丰富集群内生态，构建全产业链的升级挑战和机遇。

（二）我国农业产业集群存在的问题

（1）农业产业垂直化发展程度较低，行业链条短，且劳动力分工技术水平也不高。一方面，农作物生产主要对象多为有生命的动植物，生产流程单一；另一方面，由于在农业生产过程中，劳动时间和生产时间分开，产品周期较长，而产业链条却极短。这就导致了农业产业集群的垂直化分工不足，整体分工水平相对低下。同时，由于中国的农业产业集群多由中小企业组成，规模也相对较小，并不能产生很好的市场竞争力。

（2）农业产业集群抵御市场风险能力较弱，生产同质化问题表现突出，产品品牌效应不足。中国的农业产业集群缺少专业的协会组织等机构，目前，仍以散户生产居多,并没有形成行业优势。这一类生产方式由于基础设施条件较弱、政府资金投入小、欠缺科学管理,对市场经济反应较滞后，对经营风险因素的对抗能力比较薄弱。并且，在相邻地区又因自身条件差异不大，农产品之间常常在品种种类、上市日期上存在雷同，产品同质化现象突出，不易产生品牌效应。

（3）合作关系还不稳固，协调机制还不显著。尽管目前中国的农业产业集群已经通过政策支持、资金合作等手段取得了很大进展，集群内农民和龙头企业之间的相互依赖联系也在日益加深，但群体内各产业主体的相互贴近程度还不高。一方面，集群内部联系仍然薄弱，协作关系还不稳固。另一方面，由于集群内市场主体之间没有共同的经济发展基础,相互信任缺失严重，且没有较健全的协调机制，协作关系也自然还不稳固；但是，当前农村正在经济发展过渡阶段，农业产品对科技需求小，且对关联行业依赖性小，这些前提下,农民能够选择加入集群作为农业价值链的一环，也能够自主进行农产品经营，这就会导致农民和企业的合作关系不稳定。

（4）市场竞争剧烈,散户企业极易损害。由于农业产业集群的内部竞争大，企业争夺非常剧烈。首先，由于农业产业供应链比较短，每个环节都可能有多个公司竞争，竞争在相邻地理空间的农业产业集群中也十分活跃；第二，由于农业集群内农产品同质化现象严重，公司无法制定差别化竞争战略，目标领域也无法细化；第三，由于农业产业集群自身的基本配套建设并不健全，企业内部创新缺失严重，这就导致了群体内的协同合作意识比较淡薄，非常容易产生低级竞争，从而导致了散户实力比较弱小,利润也极易损失。

三、乡村振兴战略下打造优势特色农业产业集群的路径思考

（一）培育新型农业经营主体

推进农村产业的振兴，首先，就必须处理好小农民和大市场的互动关系，重点就是要解决生产什么、怎样生产、怎么营销问题，还要解决怎样提升现代农产品的集约化、专业性、组织化、社会化水平等问题，以便更有效地促进小农户致富。要解决上述问题，最有效途径就是培养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利用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引导小农民对接大市场。与小农户比较，新兴现代农产品的主体竞争灵敏度更大、价格竞争性更强、解决市场主体经营风险的途径更多，能够发挥大规模产能优势，进而延长价值链，提升商品价值；更能够运用多样化、专业性、组织化管理手段对抗市场经济管理各领域的经营风险。

可考虑采取以下列三个途径，吸引村民加入、培育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中来：一是通过整合农业产品的市场经济交易过程，拓宽他们加入农业产业的范围,进而减少市场交易费用，增加他们的产品经营性收入；二是引导农民通过资本入股、土地入股的形式参加农业股份公司，让村民积极参与企业收益分配，增加村民的财产性收入；三是引导和帮助村民就近在农业经营点打工，增加兼职收入。

（二）构建乡村产业品牌体系

不少农村地区虽不缺乏高质量农产，但常常因有品质无名牌或者产品的品牌市场价值较少而没有竞争力，才能获取有限的农业生产经营环节利润。克服这种困难，就可以通过着重做好行业筛选与培训，坚持因地制宜筛选行业，突出地方特点，从而形成行业竞争力；狠抓产品质量监管，指导各种农产经营主体建立标准化基地，推进标准化生产方式，健全农产品质量溯源系统；狠抓建设来解决。

农业名牌培育和开发是以地理标志产品集群为基础的，一方面，可以有效带动农业产业集聚，进而增强农业名牌的竞争力；另一方面，也对品牌的维护、经营、推介与宣传提出了更多要求。因此，当前政府应考虑合理运用新媒介营销手段进行产品宣传，推出国家地理标志产品集群在抖音、快手等平台的官方账号，充分利用新媒介宣传的优势，通过拍摄优美精良的宣传广告图片或通过网红“直播带货”等手段全面、集群式、有识别性的宣传。

（三）激发集群创新活力

目前,中国农业产业集群正步入发展中，群体内生产技术落后现象明显。所以，要对农业技术公司实行重点支持。农业产业集群内要想改善技术落后的状况，从而达到健康可持续发展，就必须通过集群内自主技术创新。由于集群内产业有着比较强的模仿能力，如果集群内有企业完成一项技术创新，通过技术共享机制、知识外溢机制，集群内的多数中小企业就能掌握这种创新技术，届时集群内部的技术创新能力将会整体提升。通过盘活、激活、放活乡村的各种资产资源，着力推动乡村一二三产融合发展，逐步建立多主体投入、多元素集聚、多业态开发、多模式促进的融合局面，培育出一大批创新创业带头人、杰出的农村创业者，从而带动整个集群内部的创新。

（四）细分产业延长农业产业链

目前,中国农业产业的生产方式多属粗放式，行业链条较短，所以政府应该强化培育农业企业识别并抓住重大市场发展机遇的意识，进一步延伸行业链条，推进中国农业商品的重构,促进农村产业转型。首先，政府要细化农村生产，逐步转变中国农产品的粗放式生产方式，并进行农产品精细化管理。可借助本土资金开发优势农产品，充分利用国际先进技术提高农产品种植质量，进一步延伸农产品价值链，发现中国农产品的新优势；然后，要积极开拓国际市场。农产品企业要尽可能地朝外辐射，要充分利用国际电子商务模式、现代运输手段等，让中国农产品市场不再受单一区域的束缚。市、县二级应研究制定支持主导产业建设的有关优惠政策，对加工能力大、带动农户多、产品效益高的主导产业，在土地、纳税、投资及企业申报方面等予以倾斜；最后，“引资补链”增强竞争力。作为经济发展的重要推动力，产业资本一直受到实务界和理论界广泛而密切的关注。相比西方发达国家，我国的产业资本起步较晚，资本尚未形成绝对有效的竞争全产业链。随着资本的积累，具有比较优势的产业资本密集度提高，规模经济变得越来越大，市场范围不断扩大。未来全球产业竞争将演化为集群与集群的竞争，对于资本的要求更高，资本的密集程度影响产业集群，产业集群反作用于资本。因此,要加快建设产业集群，必须抓住机遇，加快“引资补链”。

乡村振兴的内涵不仅要振兴农业，而且要以农业为根本，推动城乡的农业、工业、服务业三个领域的整合和发展，增强农村的整体发展能力。促进三个行业的整合，并非把三大行业机械地叠加起来，而是在确保农业基础地位的情况下，通过挖掘农业的多维功能，突破传统农产品技术，延伸农业产业链条，突破传统农业产业界限，促进集群内农产品以及与之有关的生产、交易、服务等行业协同成长，从而达到集群内百业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