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源信息重组与虚实交互资源权益管理问题研究*

储节旺 李佳轩

(安徽大学管理学院 合肥 230601)

0 引 言

在业界，2016年被称为虚拟现实产业的元年，而2021年则被称为元宇宙的元年。元宇宙的迅速出圈给人们带来了新的思考与研究，也给图情领域引入了新的观点和看法。2021年9月29日，《2020-2021中国元宇宙产业白皮书》首届研讨会在北京市朝阳区富力中心成功举办，中国市场信息调查业协会区块链委员会秘书长黄永彬主持会议并致辞。他强调元宇宙是一个由传统互联网发展而来的全新网络世界，是线上线下双重世界共同融合而成的经济以及文明系统[1]。元宇宙底层技术的发展推动着实体经济与数字经济的加速融合，各类技术价值也将赋能实体产业中逐步显现，它将带来新商业模式，重构分配模式，再造组织形态，重塑产业关系。对于元宇宙的相关研究，学者们大多从虚拟场景的重构出发，以虚拟现实的原有应用逻辑进行深度应用，比如搭建元宇宙博物馆进行展览服务[2]、利用元宇宙技术建立虚拟博弈空间[3]、建立元宇宙底层技术建立虚拟学习空间[4]。从图情领域来看，元宇宙的诞生对信息的相关概念、信息流的虚实交互等方面产生了巨大影响，信息的主体、形成、变革、再造、共生都有了新的含义。本文从信息主体以及数据、信息、知识的转变出发，探讨虚实之间多源信息重组与识别以及数字资源权益管理等问题，提高虚实之间虚实交互资源的权益保障能力与多源信息的服务能力，为元宇宙在图情领域的研究提供新的思路。

1 元宇宙的起源与特质分析

元宇宙的英文是Metaverse，通常用于表示互联网未来迭代的概念，由链接到可被感知的虚拟世界的持续共享的三维虚拟空间组成，这个三维虚拟空间的最大特征包括同步和拟真、开放和创新、持续发展和闭环经济体系等[5]。元宇宙一词来源于作家Neal Stephenson的科幻小说《雪崩》，书中的主人公利用体感设备进入到虚拟空间与数字种群共同生活[6]。从元宇宙的产生到现在，人们对于元宇宙这个概念本身尚未形成一个统一的定义，不同的厂商、学者以自己的方式对元宇宙进行解释。Matthew Ball认为元宇宙的存在必须具有高度的现实性，任何用户都可以进入，是一个持续存在的虚拟空间，并且拥有完整的经济体系[7]。朱嘉明认为元宇宙是一个不断变化的虚幻空间，现实世界的改变会不断映射到这个虚幻空间中，使虚幻空间逐渐真实化[8]。Beamable公司创始人Jon Radoff将元宇宙按照层面进行讲解，将元宇宙的不同层面进行划分：体验、发现、创作者经济、空间计、去中心化、人机互动、基础设施[9]。

对于元宇宙而言，其拥有着独特经济系统、多元化的数字替身、用户共创内容、虚拟与现实交互等特质。现有的金融体系是建立在法律与制度之上，中介机构是金融体系中的关键一环。但是区块链的存在使元宇宙中的经济运行产生了与现实世界不同的机理，元宇宙中虚拟物品的流转以去中心化的方式独立存在，代码的透明开源使元宇宙的经济体系不需要中介机构的存在，虚拟物品的价值以智能合约形式在区块链中流通。元宇宙的经济系统关键概念还包括DeFi，即由众多金融机器人所组成的全新金融服务网络，它利用跨链来处理如抵押、借贷等金融问题，通过保证金制度来解决杠杆，实现了非传统意义的信用衍生，这些底层技术与逻辑为元宇宙经济体系的搭建建立了基础。用户在元宇宙中有独特的身份证明以及虚拟产权，这使现实世界的底层身份逻辑应用于元宇宙虚拟空间，并且用户对于这个身份将有高度的代入感和一致感。那么何为多元化的数字替身？近些年YOLO文化兴起[10]，一些年轻人认为人一生只活一次，因此应该注重体验。但元宇宙的出现使人们在元宇宙可以有不同的角色转换与交替，在不同地域、不同种族间体验多元化的数字替身。虚拟与现实的交互在不同发展阶段有着不同的解释与含义，在元宇宙中特指为用户提供高度还原的场景、高度真实的参与感，以此达到真实的视觉呈现效果、真实的情感互动。

用户共创内容是指元宇宙的发展主要依赖(用户生成内容)UGC维持边界拓展，一个封闭世界熵值是有限的，但是依靠AI辅助将大大提高UGC内容产生的数量与质量，使元宇宙世界的生命周期得以延长。

2 元宇宙视角下的信息主体与信息流

2.1 信息主体的范围界定

信息主体在传统意义上来讲既是个体概念也是范畴概念，信息主体是信息的主要使用者、消费者、购买者，是在社会实践活动中利用信息和信息服务的一切个人或团体[11]。George Por曾提出创建以虚拟人为主的虚拟知识社区，这个虚拟知识社区的信息主体既包括现实人也包括虚拟人，以虚实结合的方式增强人工智能的知识辐射作用，这种虚拟知识社区便像元宇宙信息服务模式的一个雏形[12]。元宇宙的出现催生数字种群的诞生，从而推动了信息服务模式的转变。信息服务的对象不再局限于现实世界中的信息主体，更包括元宇宙中的虚拟人、数字人。数字人是指现实世界中的信息用户在元宇宙中所扮演的角色，而虚拟人是指元宇宙生态中以人工智能技术演变的虚拟人物(NPC)。基于此，本文构建元宇宙视角下的三元信息主体架构，如图1所示。信息流在虚拟人、现实人以及数字人中进行传递，其中虚拟人以AI内容生产为主，为现实人以及数字人提供信息服务，而现实人与数字人是最主要的信息消费者。信息主体的改变所带来的是整个信息服务模式的转变，传统的信息服务机构、情报机构是为现实信息主体提供信息服务，而元宇宙的出现使这些机构的服务边界得到拓展，延伸到了虚拟社会，诸如元宇宙图书馆的提出[13]。

图1 三元信息主体架构

2.2 元宇宙视域下的信息流

元宇宙的产生源于信息革命、互联网革命等通讯与虚拟现实技术的发展。元宇宙作为人类数字化迁徙的载体，贯通虚拟与现实世界，该世界的时间与空间均由数据与算法组成。信息作为元宇宙的底层要素，其来源主要包括现实世界的信息、虚拟世界的信息以及虚实交互信息三种模式，三种模式主要存在两种信息产出方式：现实空间的信息、知识的输入以及虚拟空间中信息重组后的输出。元宇宙的出现使信息在虚拟与现实世界的交互更为密切，实现更高层次的信息化。在时空特征方面，元宇宙空间具有边界无限的特性，用户可以存在于多个虚拟空间中。元宇宙的时间则具有可追溯的特性，用户存在于过去、现在、未来并可以进行不同阶段的时间跳跃。元宇宙空间与时间的特性决定了元宇宙世界信息本身存在多种时间与空间的流动。同一空间的信息可以在多条时间线流转、同一条信息可以在多个空间中跳转，同时不同时间、空间的信息又不停与现实空间进行交互。对于元宇宙中的信息生态，吴江等等提出了虚实融合的三元信息架构，并认为元宇宙世界的信息流是由现实世界的信息流动和虚拟世界信息流动的总和[14]。对于信息流的交互，施拉姆认为信息流动是一种循环往复并且不断得到反馈的过程[15]。但在元宇宙的视角下，其独特的时空特性使用户可以以真实和数字两种身份、多个角色在现实与多重虚拟空间中进行信息交互，加之元宇宙所具有的去中心化、用户生产等特点使信息流的虚实交互呈现出螺旋上升、多主体循环、级联扩散等形式。信息的螺旋上升是指信息流不仅在现实世界或者虚拟世界中进行平行交互，多维度虚拟空间之间的垂直交互也成为虚拟信息交互的主要形式；多主体循环与级联扩散是指不同信息主体以虚拟人、数字人、现实人等多重身份进行多线交互，信息流动的循环往复特点在去中心化的世界架构下呈现多对多的非线性交互，以幂律形式分布。在空间层面上，信息在不同空间进行跨级关联与扩散，信息主体以现实世界的信息为依据通过加工重构在虚拟世界中得以展现，又将虚拟世界中的信息在现实世界中进行映射。在层级分布上，元宇宙中存在多个平行空间，不同空间间的信息交互也成为虚实信息交互的扩散体现。

2.3 虚实信息交互与融合

由于元宇宙本身是一个既映射现实世界，又独立于现实世界的虚拟空间，有着独特的经济、社会规则，它的出现使人们从“社会关系的数字化”到“人与世界的关系数字化”，数字化的改变意味着信息、数据的海量生成。数据、信息、情报、知识是图情领域的基础概念，Acknoff提出DIKW体系并将数据、信息、知识、智慧纳入到一种金字塔形的层次体系，并通过层层迭代产生新的特质[16]。数据是通过原始观察与量度获取，通过分析数据间的关联取得了信息。在行动上应用信息产生了知识。智慧关心未来，它含有暗示及滞后影响的意味。DIWK模型是通过垂直阶段的更替来进行解释，可以看到数据、信息、知识与智慧之间既有联系，又有区别。但在元宇宙视角下，信息所具有的螺旋上升、多主体循环与级联扩散等特点使信息交互的内涵与外延都发生了改变。在内涵方面，信息交互不再局限于现实信息主体之间的信息交流，而是多元主体间的多空间、多维度的关联交互。在外延方面，社会的关系数字化、物理和数字世界的交汇导致元宇宙中的信息主体所创造的海量信息、数据将与现实世界中的信息产生交互，使未来的信息资源更加庞大，信息变革更为迅速。如图2所示，在元宇宙视域下，数据、信息、知识的转变不再局限于垂直更替与内部关联，而是存在着本体空间的关联、虚拟空间的关联和虚实空间的关联三重性，虚实之间数据交互产生新的信息，虚实信息交互产生新的情报，交互信息流的存在会进一步模糊数据、信息、情报的概念。因此，如何对交互流信息进行概念与范畴划定是未来需要考虑的一个重要方向。

图2 DIKW模型在元宇宙中的二次建构

3 多源信息重组与分类

图书馆、档案室的资源大多为文献资源、数字资源及自建资源、外采资源和网络资源等。在传统视角下数字资源是以数字形式发布、存取和利用的信息资源，包含文本、图像、音频、视频等不同形态[17]，但随着元宇宙的出现，数字资源的范畴不断更替，既有产生于现实空间，以传统文献资源为依据的数字化转型资源，如文本、影像等，也有完全基于数字孪生社会的原生数字资源，如虚拟物品的数字认证、虚拟资产证明等文本文件，这些原生数字资源以虚拟实体为依据而不是以现实实体为依据，即载体与本体的双重虚拟性。数字资源的多源性使信息组织面临新的问题，除去内容、格式、结构的不同造成的“信息孤岛”问题，现在更是多了维度与虚实等问题，使资源更加难以组织与检索。因此急切需要一种合理的多源信息重组服务模式将虚拟与现实多维信息资源进行重组与建构。多源信息重组是指对现实世界信息、虚拟世界信息以及虚实交互信息的外部特征与内部特征进行识别与描述，使之有序化的过程，其核心在于将多模态、多来源的信息进行二次组织，使信息分类体系更符合元宇宙视域下的信息行为，如图3所示。

图3 多源信息重组模式构建

3.1 多源信息重组与识别

如何对虚实交互多源信息资源进行组织与识别？对于图情领域而言，传统的图书馆、档案室往往因为数据库系统、硬软件、数据描述标准等方面的不同，使分布式异构数据大量存在，无法实现馆际资源的融合[18]，当元宇宙概念被提出，馆际资源的融合要增加新的内涵，即交互信息流的组织。利用本体学习解决多源信息重组是一种有效途径，如杨选辉曾提出利用本体学习来构建图书馆的数字资源服务模型[19]，王惠临曾提出在数字图馆中应用多语言领域本体[20]，但本体学习的应用大多局限于现实文献与电子文献间的组织。本文将本体学习技术引入元宇宙信息资源的管理中，对于多模态、多来源的信息首先进行维度识别与来源识别，维度分为传统文献和数字信息、交互信息资源、元宇宙数字资源三个维度，对于不同维度的信息资源采取不同的领域概念的获取方法。对于传统文献、书籍、数字信息，已经具有较为完善的文本预处理工具与语料库，如Word-Net、How-Net、ICTCLAS分词程序[21]，但对于交互信息流以及元宇宙原生数字资源，因为早期的元宇宙原生资源稀缺性与资源孤岛等问题，需要利用机器学习与人工标注相结合对资源进行句法分析和词性标注。构建本体的关键在于概念的抽取，对于多源信息资源概念的抽取，特别是原生数字资源需要将其转化为计算机可识别的概念形式，通过建立与训练模型，对领域本体及相关术语进行抽取并进行迭代更新领域本体[22]。之后对多源信息概念层次关系进行抽取，概念的层次关系是本体的骨架结构，也被称为上下位关系或从属关系[23]，是概念关系抽取的重要组成部分。层次关系抽取的具体方法包括基于语言学模板的方法、统计的方法和深度学习的方法[24]，以此来获得概念间的层次关系、同义关系、整体与部分关系等。对于多源信息而言，本体数据的颗粒度越细，多源信息重组的关联性、多元化就越强。多源信息的本体属性是指某类的共有特征或个体或实例的专有特征，一个属性通常是一个二元关系。根据所需重组的多源信息资源，列出包括传统信息资源、交互信息流、原生数字资源等不同概念及其概念间属性关系，确定其定义域、值域等并进行类的实例化，以此实现多源信息的重组与识别。多源信息识别如图4所示。

图4 多源信息识别

3.2 多源信息分类

元宇宙所创造的社会超越了传统的时空观念，并且每个用户都是内容的创造者，元宇宙世界本身也可以容纳大量第二方及第三方内容，内容从游戏、影视辐射到工业、教育等，这使得信息的产生再度呈几何倍数上升。对于图书馆、档案室而言，如何对科技革命所造成的海量信息进行组织与分析，从信息中挖掘出有效信息[25]，对多源信息进行重组与分类成为了新的问题。对于虚实两种信息流的重组，需要从时间、空间两个维度进行区分与重组。首先对本体中的概念进行模块化组织，识别概念间的语义关系，以层次结构或树状结构展现不同概念间的分类体系。根据概念的直接上位类确定概念的所属，本文以空间维度为例，根据领域内的抽象程度将概念结点分为现实信息流、原生数字流以及交互信息流。以自顶向下以及自下向上两种方法进行概念分类，如图5所示。首先定义抽象颗粒度较大的概念，如资产。在元宇宙中可以通过智能合约、DeFi、区块链等底层逻辑来构造经济系统，打破原有身份区隔以及数据护城河，使虚拟物品、创作成果均可转化为数字资产，因此在底层概念中可以区分为数字账本与现实资产，并且语义特征中只要每个实例参与了至少一个子类型，那么便认为其子类关系是完备的，因此可以将资产的直接下位类归为现实资产与数字账本。其次可以定义抽象颗粒度较小的概念，如代币。概念的层层归类、抽象程度的逐渐粗化，最终获取顶层概念，原生数字流。通过两种方法的概念分类，使多源信息的分类网络逐渐细化，以领域概念树为原型构建出元宇宙多源信息的概念分类体系[26]。但是针对多源信息的重组与分类，利用本体学习仍需解决几个问题：信息在多空间的不同定义与解释难以进行准确的识别与组织；交互信息资源模态的变更使概念的层次关系难以稳定；元宇宙原生数字资源与交互信息资源之间的划分缺乏准确界限。

图5 多源信息分类体系

4 虚实交互资源权益问题与解决方案

4.1 虚实交互资源权益问题的提出

元宇宙的概念起源于游戏、小说，但不仅仅局限于游戏，从内容层面上来看，元宇宙不仅仅是一个虚拟的游戏空间，相反用户可以借助其实现教育、社交、创作等不同的社会性活动，元宇宙的出现，使人类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数字化进程，即进入“泛在数字社会”[27]。社会的数字化转型必将引起数字权益问题的争端，传统的数字资源权益是指数字资源生产、传播和利用过程中的相关主体合法享有的权利和利益[28]，图书情报事业都曾关注馆藏资源的数字化[29]、数字图书馆建设与服务[30]、馆际数字资源共享共建[31]。在元宇宙视域下，数字资源权益则是多出了虚实交互资源权益的管理问题，虚实交互资源不是传统文献的数字化转型，而是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信息交互的成果，比如将虚拟世界中的历史进行编撰所形成的文献、利用非同质化代币所编写的书籍[32]、利用非同质化代币所锚定的虚拟资产、虚拟产权等。虚实交互资源权益管理问题的产生一方面是由于元宇宙支持海量用户生成内容，用户拥有高度自由的资源使用权和创造权；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元宇宙所构造的空间架构是经济、社交、环境的多维映射。这就导致原生于元宇宙之中的数字资源大多映射现实产物，跨越现实与虚拟边界的改编应用便可能会引发包括知识产权、著作权、肖像权等纠纷。同时元宇宙空间架构的多维映射也使个人在元宇宙空间的数据隐私涉及面极为广泛，用户隐私悖论问题再次成为信息安全的焦点[33]。

对于虚实交互资源的权益管理问题，主要包括虚实交互资源的定义、重组、虚实交互资源的知识产权、开放获取等问题，图书馆有义务在元宇宙的视角下对虚实交互资源权益问题进行相应的探究与实践，充分保障图书馆在数字化时代对于元宇宙原生数字资源的管理与应用，进一步提升图书馆知识产权服务水平和应对各类权益风险挑战的能力[34]。

4.2 虚实交互资源权益管理问题解决方案

虚拟与现实产业的变革与发展改变了传统文化场所的服务方式，元宇宙的诞生也给图书馆带来了新的机遇。图书馆作为公共文化场所，既有义务也有责任在新的产业革命中应用新型信息技术，只有随着科技的进步不断更新自身文化服务能力才能更好地承担文明传承使命与服务责任。虚实交互资源比传统数字资源更为复杂，其产权版权的认证更为困难，为了使虚实交互资源及其知识成果得以充分的开发利用，保障新型数字资源以及知识产权，图书馆领域需要关注以下几点问题(见图6)。

4.2.1建立虚实交互资源的版权与产权认证与使用准则

目前元宇宙相关领域的政府、国家、行业准则尚未确立，哪怕是区块链技术在不同行业的应用也没有统一的行业准则[35]。加之虚实交互资源具有现实与虚拟的双重性，其内涵跨越虚实边界，将交互资源的版权与产权单方面规定为现实或虚拟产物都是不合理的，因此只有不断推动元宇宙相关领域的准则发展，以国际、国家为主导制定统一的、共同认可的虚实交互资源产权、版权认定条例，才能进一步推进元宇宙多源数字资源产权的维护。这就需要一方面由图书馆界和法学界进一步增进共识，协同合作，将数字资源与虚实交互资源进行识别认证，建立现实与虚拟世界共同认可的交互资源认证准则，并在法律层面上进行修正，进而完善交互资源版权方面的法律与政策；另一方面还要关注图书馆服务中可能存在的侵权风险，更要重视图书馆数字资源使用权益的保障与落实以及未来交互资源的引进使用，防患于未然，增强版权风险的态势感知。

图6 虚实交互资源权益面临问题与解决方案

4.2.2不同领域联盟链互通互联

联盟链是指由多个机构或者行业共同管理的区块链，联盟链的各个节点通常有与之对应的实体机构组织，通过授权后才能加入与退出网络[36]。各机构组织组成利益相关的联盟，共同维护区块链的健康运转。对于多维映射的元宇宙空间而言，资源虚实交互的边界不局限于单一领域，而是全领域多行业的覆盖，这种跨越多领域甚至跨越虚实边界的资源交互必然会打破传统的行业联盟链，因为单一领域的资源交互会存在资源垄断以及版权难以认证等困难，大大阻碍了虚实资源交互的发展以及新型资源的产生。同时由于联盟链间的底层逻辑、实现技术、系统功能的区别而存在较大差异导致不同领域间联盟链难以进行数据传输与协作，即使进行数据传输也会呈现效率低、成本高、资源浪费的现象[37]。因此，实现联盟链的互通互联是促进资源跨越虚实，实现交互的关键一步，通过联盟链之间的互联可以实现数据资源互通共享，为知识成果的展示提供更大的平台。这就需要打破信任边界拓展到链与链之间，同时实现多链互通、异构链互通、按需性互通[38]，合理推动不同领域内区块链应用协同发展，使用共同的底层算法或使用链关联技术实现多领域互通，打造系统化规模化的多链联盟，多链联盟也将成为资源的虚实交互、流通保存、版权认定的重要途径。

4.2.3建立虚拟知识产权交互监管机制

元宇宙所具有的开发性以及去中心化等特点使元宇宙的创造者可以是任何用户，这就衍生了大量多人协作作品，这种协作关系存在一定的随机性和不稳定性，对于这种协作作品和团体著作权人需要有明确的规定，甚至著作权所属可能存在虚拟人等新型主体。在内容生成方面，元宇宙中心内容依然是现实产物的映射，这种跨越虚实的资源交互，其知识产权具有高度的复杂性与易混淆性，如跨越虚实世界之间的改编、现实空间的孪生建模等产权认定问题。这需要建立以政府为主导的监管机制，同时发挥各行业组织对于虚实交互知识产权的监管作用，虚拟知识产权交互监管机制的主要内容包括虚实世界知识产权市场主体准入、虚实世界知识产权协同合作、知识产权运营以及对知识产权垄断行为、侵权行为的规制[39]。在未来，元宇宙形态下虚实交互资源知识产权的维护将成为需要探讨的重要方向。

4.2.4打造技术底座

完善元宇宙视角下虚实交互资源的管理与应用需要图书情报机构改变原有观点，主动应用新科技、新技术，加强对权益风险的态势感知，提前识别版权风险点、主动对虚实交互资源的管理风险进行评估和管控，保障虚实交互资源应用的合法权益。如河南大学图书馆吉宇宽教授提出了利用基于区块链技术构建版权运营系统来提升图书馆获取版权作品效率、增强图书馆版权交易的安全性[40]；中国科学院遥感与数字地球研究所何国金等提出建立以数据评估为主要目标的系统并利用区块链等技术实现数据共享全过程的监测，降低知识产权受侵害的风险[41]。总体来说，充分利用新型技术如区块链、数字孪生技术来引导用户以更好方式使用图书馆的资源及服务，帮助预警和规避图书馆未来面临的侵权争议已经成为图情专业的共识。

5 结 语

事实上，元宇宙的理论研究仅是刚刚起步，相关技术、科技仍未完善，过于沉浸于元宇宙所建造的虚幻空间并非可取，打造完全以数字形态为主的资源、空间也难以支撑起图书馆履行其基本职能和使命。但是对于图情领域而言，元宇宙概念的提出无疑是对信息、知识本体概念产生了影响，虚实之间的信息交流、知识交互对用户的信息行为[14]以及信息生命周期都增添了新的含义，因而对于元宇宙视域下信息学的探讨与改变是值得深思与探索的。同时元宇宙的出现也使数字资源权益管理更为困难，如何维护虚实交互的数字资源权益也成为了未来探讨的方向[42]。对于图书馆而言，元宇宙使文献与知识之间呈现出源与流、实与虚、静与动相对应的内在本质与工作逻辑。尽管从目前来看，实体文献依然是虚拟知识产生的前提，但是元宇宙的出现使数字资源产生新的范式，虚实交互资源的应用在图书馆中可能成为新的服务方向，因此图书馆作为公共文化场所，既有义务也有责任在新的产业革命中应用新型信息技术。通过利用图书馆自身优势结合元宇宙的相关技术搭建虚拟平台，开发更多的虚拟数字资源与虚拟服务模式，探索未来可能融入元宇宙的实践路径[13]。只有随着科技的进步不断更新自身文化服务能力才能更好地承担文明传承使命与服务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