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文超 胡北明
新冠疫情下的旅游消费脆弱性:一个融合性的分析框架
左文超 胡北明*
(贵州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贵州贵阳 550025)
新冠疫情暴发对旅游者消费心理和行为造成负面影响,导致旅游者消费信心受损,消费活动骤减,旅游消费呈现脆弱性。文章结合刺激-有机体-响应(SOR)分析框架与暴露-敏感-适应(VSD)脆弱性评估模型,构建旅游消费脆弱性SOR-VSD融合分析框架,阐释旅游消费脆弱性的根源、作用机制和影响,对于旅游市场复苏、旅游业恢复、灾后旅游发展政策的制定等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文章认为,旅游消费脆弱性主要产生于外部风险对旅游者消费心理和行为的作用过程中,旅游者在风险中的暴露程度和对外部风险的认知与态度决定了旅游者的消费意愿和行为反应,是旅游行为敏感波动的主要原因;旅游消费脆弱性是一个涵盖“刺激-暴露程度”“有机体-敏感性”和“反应-应对能力”的集成概念,具有动态性、相对性和情境性特征;旅游者个人特征和其他外部因素彼此之间相互作用并通过影响“风险刺激-风险认知状态-行为反应”的不同过程影响旅游消费脆弱性。
新冠疫情;旅游消费;脆弱性; SOR-VSD分析框架
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下民众消费行为研究是学界关注的热点,灾难事件唤起人们对环境的风险认知(范春梅等,2012),使其消费意愿随心理状况的改变而发生改变(何小洲等,2011)。突发事件情境下,民众根据风险信息对安全及威胁进行应对评估,以此决定行为意向(Rogers,2010),消费者或趋向某种消费行为,或回避某种消费行为(高敏等,2017)。2020年春节前后,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安全问题成为民众关注的焦点。为减少非必要的人员过密交往,高聚集、高接触、高流动的线下消费活动陡然减少,消费品市场陷入低迷状态。在此背景下,旅游市场亦遭受巨大冲击(明庆忠等,2020),游客出游意愿明显降低(戴斌,2020)。受疫情影响,旅游景区、旅行社等旅游企业几乎全面停摆,航空铁路、在线旅游企业、旅行社和酒店经历退票、退订潮,旅游行业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旅游活动具有异地性、移动性、互动体验性等基本特征(吴必虎,2013),安全的需要是游客最基本的心理需要,疫情的暴发破坏了旅游活动赖以生存的安全环境,导致旅游者消费信心受到打击,消费活动骤减,消费行为敏感、波动,旅游消费呈现脆弱性。
疫情发生后,与旅游业生存相关的议题备受关注,学界和业界纷纷将关注中心转向“保护和恢复力”研究(Prayag,2020),目标是在常态化疫情防控的前提下尽可能保护旅游业发展,稳定地区经济。因此,问题导向下的“系统反应、策略和弹性”“旅游产业可持续未来、影响监测”“损害估值和预测”及“技术应用”等占据主流研究视野(Yang et al.,2021),而微观层面对旅游者需求变化过程及其心理效应的研究未被引起足够重视,特别是从消费心理学角度对旅游者面对新冠疫情冲击时的消费脆弱性状态和影响机制的探讨较为缺乏。基于此,本研究希望通过辨明旅游消费脆弱性的概念及内涵,构建旅游消费脆弱性分析框架,厘清旅游消费脆弱性的内在结构,通过解析旅游消费脆弱性的作用路径,回答旅游消费脆弱性产生的原因、过程和结果,为旅游企业平稳健康发展、当地政府制定疫后旅游发展政策提供一定理论参考。本研究所探讨的旅游消费脆弱性是从心理学角度对脆弱性理论的一次深化和扩展,是在风险事件背景下,结合脆弱性理论对旅游者消费心理感知和决策反应行为的一次深入探析。
脆弱性一词最早由Timmerman(1981)提出,主要源于对自然灾害的分析,特指系统之于风险事件的承受能力和恢复力。近年来众多学者提出脆弱性概念的定义,Turner等(2003)认为脆弱性是系统(子系统、系统组分)因暴露于风险、扰动或压力下,可能遭受损害的程度;Adger(2006)则将脆弱性界定为系统面对变化或损害时的敏感状态,暴露及缺乏适应能力是系统出现脆弱性的基本原因。2006年,联合国大学的环境与人类安全研究所(UNU-EHS)出版的“Measuring Vulnerability to Natural Hazards”一书,认为脆弱性定义虽各有侧重,但却达成一个基本共识,即脆弱性与社会群体的灾害暴露程度、敏感性,以及应对灾害事件的各种能力相关(Birkmannn,2006),是系统在受到内外部因素扰动,而自身反应敏感又缺乏应对能力时,表现出的易发生结构和功能改变的一种属性,这种属性存在于系统内部,且与生俱来(李鹤,2008)。从脆弱性概念的发展脉络来看,传统的脆弱性研究更关注灾害或风险对系统造成的可能损失,以及系统从灾害中恢复的能力(McCarthy et al.,2001)。随着O’keefe等(1976)提出关注灾害、气候变化等极端事件对人类及社会的影响,社会脆弱性概念被提出,并由此扩展应用于其他人文学科领域并形成概念集合,如发展经济学的贫困脆弱性、可持续性科学的生计脆弱性、地理学中的脆弱性地图等(李花等,2021)。
尽管脆弱性概念目前仍未形成统一的定义(Fuchs et al.,2012),但相关讨论却并未停止,有关脆弱性形成机理及其影响因素之间的关系也在不同分析框架之间被研究者们徐徐道来。典型的分析框架有RH风险灾害模型(Burton et al.,1993;Kates,1985)、HOP地方风险模型(Cutter,1996)、PAR压力-释放模型(Blaikie et al.,1994;Wisner et al.,2004)、人地耦合系统的经典脆弱性分析框架(Turner et al.,2003)、BBC模型(Bogardi et al.,2005)、生计脆弱性综合分析框架(Reed et al.,2013),以及建立在CB模型基础上的消费者脆弱性分析框架(Baker et al.,2005)等,而为了能够更好地评估和测量脆弱性,“暴露-敏感-适应”(Vulnerability Scoping Diagram,VSD)脆弱性评估框架、交互式综合评估框架(Agents’ Differential Vulnerability,ADV)应运而生。然而遗憾的是,这些框架虽然对脆弱性机制的阐释与评价具有较为重要的指导意义,但无论是从综合视角关注耦合系统脆弱性动态发展过程的分析,还是将脆弱性与社会风险、政治经济结构、社会变化联系在一起的社会脆弱性分析框架,都存在在特定尺度上对社会群体脆弱性发生机理阐释不够充分的缺陷(黄晓军等,2014)。
总的来说,随着脆弱性理论的应用领域不断拓展,脆弱性研究慢慢从只关注生态脆弱性或灾害脆弱性发展到了对生态+社会+经济脆弱性问题更广泛的关注,研究尺度从宏观逐渐向中观和微观层面深化,研究对象也从人-地复杂系统向社区和个体转变,特别是有关弱势群体生存状态及应对措施的研究得到重视。比如消费行为研究领域对弱势群体在消费活动中的脆弱性体验及政策扶持重点的研究,以及发展经济学和可持续性科学对社区及贫困人口生计脆弱性的关注等(Baker et al.,2005;李花等,2021)。但由于特定群体的脆弱性感知难以度量,已有关注社会群体脆弱性的研究要么围绕致脆因素与人文环境、社会结构、政策制度、资源分配情况等对弱势群体的交互影响及其适应能力来开展,要么致力于分析个体在具体消费情境下的脆弱性体验、导致脆弱性的原因及外部政策实施重点。对于在特定危机情境下,由外部风险环境导致的社会群体消费脆弱性现象未找到强有力的解释机制。
因此,本研究尝试从脆弱性理论视角入手,提出旅游消费脆弱性概念,构建集脆弱性分析和评价于一体的融合框架,希望通过对旅游消费脆弱性的内在结构的分析,阐释疫情背景之下旅游消费脆弱性的形成机理,为旅游行业复苏、地方政府制定针对性激励策略提供理论参考。
2.1.1旅游消费脆弱性概念
进行解释性研究的基础是对研究对象的准确界定和描述(金等,2014)。在脆弱性研究中,暴露性说明脆弱性产生于特定的时空背景之下,正是因为系统或社会群体暴露于风险中,才进一步引起波动(Adger,2006;Cutter et al.,2008);敏感性说明系统或社会群体在受到扰动后,表现出一定的抗衡能力,且因自身条件、区位与外部风险的差异,呈现复杂性(McCarthy et al.,2001;Cutter et al.,2008)。应对能力或适应性则暗示社会系统通过各种应对机制,维持稳定、纠正偏差的调整能力(董幼鸿,2014)。这三个基本要素内含了脆弱性产生的条件和可能的演化趋势,亦是我们界定旅游消费脆弱性的关键。(1)暴露性。任何消费活动都发生于特定的环境中,旅游消费活动亦然。在疫情背景下,旅游者不可避免地暴露于危险情境中,自身与风险事件的接近程度影响其消费心理状态(Burton et al.,1993;温芳芳等,2020)。(2)敏感性。因地理位置、自身条件、经济、社会文化和政策环境的差异,旅游者对风险表现出不同的认知反应,那些缺乏抵抗能力的旅游者,尤其表现出对旅游消费环境异常敏感的心理状态(Gentry et al.,1994;梁哲等,2008;Rokni et al.,2013)。(3)应对能力或适应性。为了弥补由外部风险刺激带来的心理失衡感,旅游者会调动内外部资源,调整消费决策行为以应对风险,尽可能减少刺激带来的扰动(Friston et al.,2006;Young,2016)。由此可见,危机背景下的旅游消费具有脆弱性特征。
本研究认为旅游消费脆弱性主要指暴露于外部消费风险中的旅游消费者,由于个体敏感性属性和缺乏风险应对能力而表现出的旅游消费意愿和消费行为易受负面影响的程度。旅游消费脆弱性是一个包含风险暴露度、个体敏感性和旅游消费反应及应对能力的函数。其中风险暴露度是指旅游消费者暴露于外部风险扰动下的程度;个体敏感性是旅游者对风险信息和环境的认知及情感反应,取决于个体特征及其对风险的认知和评价;反应及应对能力是旅游消费者试图通过各类应对措施来缓解心理失衡状态而做出的努力,主要表现为旅游消费意愿和消费行为的应对反应。
2.1.2旅游消费脆弱性特征
旅游消费脆弱性延续了脆弱性概念的三大构成要素,但同时也具备了可“勾勒典型”(阿隆,2005),具有与其他脆弱性概念分离出来的独特特征。第一,动态性特征。旅游消费脆弱性并非一成不变,而是随旅游者心理脆弱状态的改变而改变,情绪因素调节旅游者消费心理感知(钱铭怡等,2003;胡伟等,2020),影响旅游者的消费信心和消费选择(王金伟等,2020)。第二,相对性特征。不同旅游者的脆弱性程度不同,且在风险事件发生的不同阶段,同一旅游者的消费脆弱程度也有差异。心理维度上对消费风险和自身抗风险能力的评价对比,决定了旅游者的风险接受水平和风险伤害程度,使得不同旅游者之间或同一旅游者在不同阶段的脆弱程度不同(焦松明等,2020;苏斌原等,2020)。第三,情境性特征。在个人因素和环境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旅游者的个人收入、健康情况、个性特征与信息源、信息渠道质量、人文环境、政策制度等因素相叠加(Rogers,1997;谢晓非等,2012),交互形成和强化旅游消费的脆弱性,使脆弱性在不同情境下展现不同的强度。
2.1.3相关概念辨析
旅游消费脆弱性概念有两个重要的理论来源,其一是灾害学中的脆弱性概念,其二是消费者行为研究中的消费者脆弱性概念。前者为旅游消费脆弱性提供了评价基础,后者为旅游消费脆弱性形成机理提供了来自心理学层面的理论参考,但旅游消费脆弱性却与以上概念存在区别。
(1)旅游消费脆弱性与灾害脆弱性。旅游消费脆弱性与灾害脆弱性在测量维度和系统属性设定上存在差异。首先,评价维度差异。灾害脆弱性指一个社区、系统容易受到危害破坏性影响的程度①UNISDR,2011.On-lineterminology.http://www.preventionweb.net/english/professional/terminology.,其适配的VSD评价模型主要将脆弱性分解为暴露、敏感性、适应能力进行评价(IPCC,2007)。而旅游消费脆弱性却将对生态系统适应性评价内容简化为对旅游者风险应对能力的评价,即评价维度为:暴露、敏感性、应对能力。原因在于生态学意义上的适应能力主要是“系统反应能力+干预系统变化的能力”的总和,突出了生态系统的自适应过程和恢复过程。但旅游者的消费行为反应更倾向于“应对的反应”而非“干预的反应”,是旅游者在面对难以控制的外部风险因素时的“计算结果”或“顺势而为”,因此,用应对能力替换适应能力更具有针对性。其次,系统属性设定差异。传统意义上的脆弱性概念把脆弱性看作系统固有的内生属性,而本研究所指的旅游消费脆弱性则具有动态特征,它发生在旅游者的心理认知反应过程中,随情境因素、个体状态等的变化而变化。
(2)旅游消费脆弱性与消费者脆弱性。首先,关注焦点与应用情境差异。旅游消费脆弱性并非消费者脆弱性在旅游情境下的简单移植,它着重分析旅游者遭受外部威胁时的消费敏感反应及结果,与消费者脆弱性强调的“个体在与市场互动的过程中,遭遇到的市场信息和产品消费资源权利不平衡时的无力的状态”(Baker et al.,2005)不同。后者突出市场公平的思想,常应用于消费者特别是弱势群体在消费情境中遭遇的歧视、偏见、污名化等脆弱性体验研究(Visconti,2016)。而本研究中的旅游消费脆弱性发生在旅游者的心理认知反应过程中,是对旅游者消费意愿、消费行为等变化从心理学层面进行的解析,因此两个概念在关注焦点和应用情境上各有侧重。其次,应用范围不同。消费者脆弱性将个体的脆弱性体验作为研究重点,在谁会更容易经历脆弱性这一问题上进行深入分析(Commuri et al.,2008),目的是识别脆弱消费者以改进福祉。而旅游消费脆弱性则是通过对旅游者风险情境下的消费心理机制的分析,把握旅游者群体的应对行为规律,从而因应施策。前者关注如何在群体中识别脆弱者个体,而后者却倾向于见微知著,希望通过对旅游活动主体的分析把握旅游消费脆弱性类群体的心理及行为反应规律。
(3)旅游消费脆弱性与其他脆弱性概念。20世纪中后期以来,得益于各学科对脆弱性概念内涵的推进,旅游研究中的脆弱性概念逐渐从单一走向多元,由此发展成一个包含旅游经济脆弱性(李峰,2013)、旅游产业脆弱性(王兆峰等,2009)、旅游地脆弱性(黄倩等,2020)、旅游社会生态系统脆弱性(王群等,2019)等的概念簇,但无论是研究尺度、研究视角和理论基础都与旅游消费脆弱性概念存在差异。第一,研究尺度不同。概念簇中的大部分概念以宏观和中观尺度为主,延续了人文学科对社会-经济-生态系统、人-地耦合系统一贯的关注重点,希望能从不同视角出发分析不同类型的冲击对复杂系统造成的损害程度,或探讨人类社会对旅游生态环境和社会系统的主观能动影响及其耦合机制(尹鹏,2017;贾垚焱等,2021)。而旅游消费脆弱性则是以旅游者为对象,关注旅游活动主体的消费脆弱性形成和发展机理,研究尺度更微观。第二,研究视角和理论基础不同。概念簇中的概念主要以系统论为理论基础,偏重于从系统整体的角度去看待系统波动和恢复,聚焦于子系统之间的协同与交互,研究视角多以经济学视角、社会学视角、人-地耦合视角为主。而旅游消费脆弱性则以消费行为学刺激-有机体-响应(Stimulus-Organism-Response,SOR)理论和灾害脆弱性理论为基础,心理学视角是旅游消费脆弱性研究的重要切入点,这使我们可以在SOR理论的“输入-输出”逻辑线索下对掩盖在复杂系统下的旅游者心理反应机制展开更细致的刻画。
2.2.1旅游消费脆弱性的逻辑起点
旅游消费脆弱性发生在特定的消费情境中,是外部环境刺激对旅游者群体消费心理和应对行为产生的持续性影响,因此我们不能抛开微观层面的旅游者心理反应机制来谈消费脆弱性。从旅游消费脆弱性的三大要素可知,暴露的客体是风险刺激,敏感性表现在对环境风险的态度和认知上,而应对行为产生于“刺激-心理感知”之后,是刺激经过一系列心理反应之后的输出结果。由此可见,旅游消费脆弱性的逻辑起点实际上是建构在“刺激输入-心理状态-行为输出”基础上的特定情境下的消费行为研究。在消费者行为研究中,SOR分析框架正是考虑了外部环境和消费者心理机制和行为反应的综合分析框架(Floh et al.,2013),它对于特定情境下的刺激因素识别及消费者心理行为反应的过程分析可以为本研究分析旅游消费脆弱性提供合适的逻辑思路。
SOR框架植根于环境心理学,由Woodworth在1929提出,作为对刺激-反应模型(SR)经典理论的扩展,它反映了一种功能主义的方法(Mehrabian et al.,1974)。该理论指出,刺激(S)影响人们的内部情感评价(O),进而导致顾客的接近或回避反应(R)(Floh et al.,2013)。其中,刺激(S)由个体在特定时刻遇到的环境因素组成,有机体(O)被描述为我们潜意识或有意识地处理刺激的领域。在以往研究中,有机体(O)更多地被表达为对刺激的认知与情感反应,如感知质量或感知效用价值(Wang et al.,2019)、有机体的心理状态或认同认知状态(Lin et al.,2016)等,而反应(R)则指对刺激和认知做出的各种可被观察到的行为反应(Bigne et al.,2020)。SOR框架是理解顾客行为的理论基础,具有以下优点:(1)可较好地预测消费行为(Hu et al.,2016);(2)能有效识别影响消费者行为的各种刺激因素,以及阐释刺激因素如何引起消费者的各种情绪反应的过程(Turley et al.,2000);(3)可以与其他理论结合进行跨领域研究,如组织学习-创新机制间的认同认知过程研究(梁阜等,2017)、冲动型购买行为研究(刘洋等,2020),以及与承诺信任理论、社会互动理论结合的顾客行为研究等(徐冬莉等,2015;李琪等,2020)。
2.2.2旅游消费脆弱性的分析框架
SOR理论模型也曾一度受到质疑,更多质疑来源于心理学家对刺激、有机体和反应的模糊性质的研究发现。当代理论研究认为,刺激具有模糊的隐蔽本质,环境中的信息是行动可能性的集合(Friston,2010),心理现象的本质也是模糊和概率的,特别是记忆、认知现象,包括认知发展可能是双过程的(Reyna et al.,2011),这些发现进一步验证了有效测度刺激、有机体心理状态和反应的难度。因此,我们需要结合其他评价模型,利用科学的指标构建方法,提高旅游消费脆弱性概念的可操作性,在目前已有的脆弱性评估框架中,VSD脆弱性评估模型无疑是一个比较合适的选择。VSD模型由Schroter等(2005)、Polsky等(2007)提出,该模型将脆弱性分解为暴露度、敏感性和适应力3个具体维度,从方面层-指标层-参数层3个层面上建构指标体系;模型有规范的评价流程,且易于和其他概念模型结合以提高评价的准确性与应用性,评价结果可应用在不确定性分析,以及适应对策落实等方面(刘小茜等,2009)。最关键的是,VSD模型对脆弱性概念的维度分解与“刺激-有机体-响应”SOR框架的3个要素具有一一对应关系,且有明确的指标体系建构方法,因此在理论上具有可行性,在实践上也更易操作,融合后的模型既能对旅游消费脆弱性的形成机理进行阐释,还能为不同类型旅游者的消费脆弱性水平测度,脆弱性演化分析及旅游者行为预测提供理论参考。
基于SOR理论的“环境刺激-心理感知-行为反应”逻辑、旅游消费脆弱性的概念内涵及VSD模型对脆弱性概念的维度分解,本研究据此构建旅游消费脆弱性融合分析框架,如图1所示。
图1 旅游消费脆弱性SOR-VSD分析框架
2.2.3旅游消费脆弱性的内在结构
刺激-暴露度。如前所述,旅游消费脆弱性发生在“环境刺激-心理感知-行为反应”的过程中,旅游者接近风险而产生不同程度的心理反应是消费脆弱性形成的直接原因。以往研究表明,个体如何看待风险主要受自身在风险中暴露位置、暴露时间、暴露频率等的影响(Burns et al.,2012;宋守信等,2020),即风险刺激对旅游者的影响与自身的风险暴露程度密切相关。而VSD评价模型中的暴露性维度正是一个反映社会系统受外部刺激干扰程度的参数,它代表系统经历环境或社会压力的性质和程度,这些压力的特征包括其危险的大小、频率、持续时间和区域范围(Burton et al.,1993)。因此,本研究使用暴露度来测量刺激的大小具有理论上的可行性,评价内容包括风险事件大小、发生的频率、持续时间和旅游者与风险事件中心的地理距离。
有机体-敏感性。在前文论证中,本研究强调旅游消费之所以呈现脆弱性的原因是旅游者对风险环境的敏感反应,这种敏感性主要体现在对风险的认知和态度上。在SOR理论中,研究者们一般通过个体认知态度来测量有机体对刺激的内部情感评价或心理状态,比如风险认知量表,但这类方法却广受质疑,原因在于部分心理学家认为当个体捕获、解码和对一个复杂的刺激做出适应性反应时,涉及多种表征和过程(Reyna et al.,2011),心理状态的有效测度存在难度(王炼等,2014),且认知表征因受多种外部变量影响而表现出强烈的个体差异,仅使用单一方法测量复杂的认知结构并不可取,需探索运用多种方法拆解不同的风险问题(刘金平等,2006;Siegrist et al.,2005)。VSD评价模型将脆弱性概念分解为3个具体维度,把敏感性看作社会系统遭受扰动所改变或影响的程度(Adger,2006),也就是将系统反应状态的测量转化为对状态所呈现的结果的测量,指标体系更直观、清晰。因此,本研究结合心理学对风险认知结构的分解和VSD评估模型的敏感性评价方法测度旅游消费的敏感状态具有实践上的可行性。本研究认为,敏感性是旅游者对风险信息和环境的认知及情感反应,是旅游者基于内外资源对风险环境的综合感知或评估结果,评价指标主要涉及决策者如何描述情境、对风险的控制性(Slovic,1987;1999)、概率估计、对估计的信心度4个维度,以及心理、经济、身体、社会、时间、制度6个层面的内容(Sitkin et al.,1992;Jacoby et al.,1972)。
反应-应对能力。旅游消费脆弱性最终会外显为旅游者对环境的应对行为被直接观察到,作为对情境和心理状态的响应,旅游者或接近或回避的反应是旅游者试图通过各类应对措施来缓解心理失衡状态而做出的努力,这是SOR理论中,个体通过作用环境(甚至是身体运动)来减少“意外”的体现(Friston,2010),也是脆弱性研究中,系统处理外部威胁,干预变化的能力的体现(李平星等,2014)。两个理论在“反应”和“应对能力”所表达的内容上具有逻辑一致性。因此,本研究结合脆弱性理论和SOR消费者行为理论对行为/反应要素进行识别和评价,认为应对能力主要指旅游者应对威胁的能力,是旅游者应对外部风险不利影响的反应时间和反应力度等的具体呈现,评价主要涉及旅游消费信心、旅游者出游意愿、决策行为等与消费恢复能力和消费韧性相关的内容(黄纯辉等,2015;程云等,2022)。
从旅游消费脆弱性的作用机制来看,融合框架展现了外部风险(S)化作风险信号经信息传递渠道对旅游者的消费风险认知状态(O)施加影响,并由此引发其接近某个消费情境或回避某个消费情境的意愿和行为(R)的过程。O作为旅游者对风险刺激的认知与态度,向前回应刺激,同时向后影响个体消费行为选择。而行为反应R看似处于传导机制末端,实际上却通过回应旅游者心理认知系统及环境,为新循环的开启注入力量。旅游消费脆弱性在S-O-R的因果链条上递次发生,也在R-O-S的反馈回路中被削弱或加强。外部环境因素和个人因素彼此之间相互作用并通过影响“外部风险刺激-风险认知状态-行为反应”的不同过程来影响旅游消费脆弱性水平。在接下来的分析中,本研究将结合新冠疫情背景对旅游消费脆弱性的作用路径及相关问题进行更深刻的诠释。
3.1.1SV-OS作用过程
根据定义,旅游消费脆弱性是外部风险对旅游者消费心理和行为的作用过程和结果。外部风险对旅游者心理的影响主要通过旅游者的风险认知水平体现。但如前所述,旅游者对风险的认知处理过程十分复杂,“个性特征”显著。一方面,风险事件属性、大小、频率、持续时间和旅游者与风险事件的地理距离等暴露度因素直接影响旅游者风险认知(Burns,2012;宋守信等,2020),越靠近危机事件中心区域,人们反应越敏感(邹霞,2017)。另一方面,信息源特征、信息渠道、人文环境、政策制度等其他不可控因素,以及性别、受教育程度、情绪、动机、资本存量等个人因素也会通过作用于旅游者的风险认知过程产生交互影响(梁哲等,2008;Gentry et al.,1994;Rokni et al.,2013),使旅游者对风险的解释、判断和接受程度因人而异,并极易诱发非理性偏差(张硕阳等,2004;Siegrist et al.,2005)。非理性偏差是旅游者过高估计旅游地消费风险水平,回避消费的重要原因。从信息沟通的角度看,外部环境刺激以风险信号的形式经信息传递渠道被个体知觉(Slovic,1987),信息由谁发布,信息传递条件是否良好影响旅游者对风险事件的主观评价(王俊秀等,2020;陈凤娇等,2022),加之不同类型旅游者之间存在知识与能力的鸿沟,使其在先验知识、信念,特别是情绪的作用下,对相同事件的解读和应对方法存在个体差异(Pearlin et al.,1981;Rubinstein,1993)。那些在主观上缺乏危机处理技能、经验,又被客观条件限制了资源获取权的旅游者会更依赖情绪或直觉,错误估计风险对自身财务、身体、心理、时间成本等造成的伤害的概率和程度,反应敏感(谢晓非,2003;Kruger et al.,1999;2002;Dunning,2011),旅游消费脆弱性所指的敏感反应在心理层面萌发。
2020年,新冠疫情的暴发给普通民众的心理健康造成巨大压力(苏斌原等,2020),不同疫情地区民众存在风险认知差异,武汉等疫情高发区民众对信息的关注度、敏感度及负性情绪的程度明显大于其他地区(许明星等,2020;温芳芳等,2020),认知失调现象的出现甚至导致民众对人际交往活动的恐惧排斥和心理应激反应随所处地区风险水平降低反向增高(焦松明等,2020;苏斌原等,2020)。风险理论研究认为这与信息传递质量与信息源特征密切相关,在疫情初期,受制于相关专业信息匮乏限制,民众在个人层面的风险感知更依赖于人际传播(闫岩等,2020),但人际传播更易受到谣言等信息噪音干扰和低水平专业知识群体自身的限制,进而使得疫情高风险区域以外的民众常常过高估计疫情所在地区的风险水平。在旅游活动中,这也体现为风险中心以外的旅游者对风险旅游目的地危险水平估计过高的现象。朱金悦等(2021)研究发现,风险感知的中介作用主要在低水平专业知识游客群体中发挥作用,普通民众对旅游目的地新冠疫情风险信息的感知具有放大效应(李志萌等,2020;Qiu et al.,2020),大众旅游决策中的避险心理明显(李峰,2013),旅游者对旅游地安全环境恢复的信心不足(Chan,2021)。目前,旅游者的避险心理趋向已经体现在旅游者需求变化的各个方面,比如旅游者主动降低高聚集性旅游、集会活动的频率(戴斌,2020),对大健康、体育类、营地类等低密度旅游产品需求增加,目的地活动半径收缩、对旅游景区开展旅游活动时的社交距离要求发生变化等(王庆生等,2020;程励等,2021),旅游需求呈现敏感特质(保继刚,2020)。根据中国旅游研究院线上发布《2021年旅游经济运行分析与2022年发展预测》研判②中国旅游研究院.2021年旅游经济运行分析与2022年发展预测[EB/OL].(2022-01-10)[2022-7-12].http://www.ctaweb.org.cn/cta/gzdt/202201/4b708268c5f9401691e988ae887bba3d.shtml.,疫情仍然是旅游业恢复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外部风险环境对旅游者心理造成的影响短时间内不会消失,统筹构建有效的信息沟通机制是激发旅游者消费信心,灾后降敏的关键(王克岭等,2020)。
3.1.2OS-RD作用路径
Friston等(2006)等认为,任何与环境处于平衡状态的自组织系统都必须使其自由能最小化。在环境中被提取的信息会通过感知和期望来匹配适应的行为,目的是减少“惊喜”(Young,2016),VSD模型对适应性(应对能力)的解释也有类似通过适应性选择和反应以纠正偏差维持稳定的结论(Adger,2006)。人是行动的主体,而不是被动的傀儡,根据风险感知结果对意愿和行为进行约束或控制(在调节的意义上),是行为主体缓解情绪压力,降低系统扰动的基本要求。从消费者购买行为的角度来看,当消费者感知到风险,一般会采取四类控制性行为来舒缓压力和释放情绪(Tse,1999):一是取消购买;二是降低购买频率或数量;三是放弃消费风险产品而转为消费其他类似产品;四是不改变购买行为并承受风险(Roselius,1971)。前三种都属于防御回避行为取向的应对行为,第四种属于积极应对行为。这四类行为在风险情境下的旅游消费行为中亦有体现。其中,暂时推迟出行计划和永久取消出行计划等防御回避趋向的行为反应以止损为目的,是潜在旅游者在对内外条件进行评估后,做出的缓解自身压力、避免遭受更多伤害的补偿应对反应,属于旅游消费脆弱性的结果之一。而改变旅行计划或继续旅行计划是积极应对行为,同样也是脆弱性结果,从恢复力层面来说,这类行为主体主动应对刺激和心理反应,能在继续消费的活动中,更快重塑“碎片化”的自我(Baker et.al.,2005),主动适应风险环境,是恢复力的具体体现。
目前,已有大量实证和经验数据支持新冠疫情不同发展阶段下旅游者感知风险与出游意愿和行为之间的相互关系。一般来说,在疫情初期,旅游者的出游意愿因风险感知升高而显著降低,取消和暂缓风险地区旅行的意图在这一时期占主导。Luo等(2020)等的实证研究结果显示,旅游者对COVID-19的恐惧、旅行的焦虑和风险态度对其旅行意愿产生负面影响,旅行焦虑和风险态度正向调节COVID-19的恐惧情绪对旅行意图的影响,旅游者倾向主动回避旅游活动以降低感染风险。但是随着旅游者对风险事件了解程度的加深,其对旅游活动风险的感知水平也在同步下降,旅游动机、旅游活动感知价值等因素对旅游者旅游消费意愿的影响程度逐步增强(Zhu et al.,2020;Jeon et al.,2021),适应性应对行为倾向上升。对新冠疫情防控常态化背景下的旅游消费意愿和行为的调查研究表明,疫情进入平稳期后,国内旅游者的消费理念、消费意向、消费需求和偏好、出行方式等已发生改变(冯晓华等,2021),消费者规划出游的时间缩短,具有小聚集、大空间优势的定制游、品质游、自驾游、营地旅行受青睐,本地生态游的市场空间扩大,旅游者对旅游产品和服务的安全、质量要求日益提升,对旅游预约制度和低密度旅游方式的需求明显增强等(王庆生等,2020;陈勇,2020),这些现象的出现无一不体现了旅游者试图通过改变消费偏好和行为等自适应选择来降低旅游脆弱性对其影响的努力,是旅游消费需求在逐步释放的证明,也是旅游消费脆弱性程度在总体上下降,消费韧性显现的重要信号。
当代SOR理论的研究结果表明,生物体被认为是保持控制(目标)状态的控制系统,行为是对感知的控制,感知是输入同时是输出的原因和结果,行为具有反馈效应(Powers,1978;Marken et al.,2013)。换言之,SOR具有反馈作用机制,但不论是S-O-R的正向传导还是R-O-S的反馈循环,都是有机体为了保持预期目标实现实施控制的过程。在旅游消费过程中,旅游者为实现既定目标,会通过认知处理系统为输入的风险刺激匹配相适应的消费行为,但如果旅行或消费经历并不如预期那般令人满意(如旅行中或结束后被防疫隔离),这一结果就将反向影响旅游者对环境的认知,加剧旅游者的脆弱性体验,旅游消费脆弱性水平在行为的反馈效应中发生变化(积极消费经历的作用则可以降低脆弱性水平)。Qiu等(2020)研究发现,新冠疫情中,旅游者选择回避旅游消费或回避某个旅游目的地的行为虽然实现了对风险感知的暂时控制,但却对本人风险知识水平的提高和旅行经历的累积不利,从而导致在同样背景下的目的地选择或旅游消费意图犹豫。而相关的积极的旅行经历则会通过作用于旅游者对旅游目的地的情感形象,降低旅游者风险感知水平,提升旅游者重游意愿(王阿敏等,2018;Lepp et al.,2003;Sharifpour et al.,2014)。由此可见旅游消费脆弱性在R-O-S的反馈回路中的变化过程。
本研究借鉴心理学SOR理论和脆弱性VSD评价模型建构旅游消费脆弱性融合框架,阐释旅游消费脆弱性的作用机制,从微观方面解答旅游消费活动敏感、波动的内在原因。本研究有以下几个重要结论。
第一,新冠疫情下旅游消费脆弱性产生于外部风险对旅游者消费心理和行为的作用过程中,是旅游消费敏感波动的主要原因。旅游消费脆弱性是一个涵盖“刺激-暴露性”“有机体-敏感性”和“反应-应对能力”的集成概念,具有动态性、相对性和情境性特征。在疫情发生的不同阶段,旅游消费脆弱性程度因人而异、因情境而异、因时空环境的变化而异。
第二,旅游消费脆弱性在“环境刺激-心理感知-行为反应”的作用过程中形成,风险暴露程度对旅游消费脆弱性产生直接影响,信息传播条件、人文环境、政策制度等环境因素与旅游者个人因素相互作用,共同决定旅游者风险感知水平和行为意向;在疫情发生的不同阶段,旅游者的风险感知不同,消费行为存在差异。
第三,由于感知系统的重要作用是为了有效匹配系统风险输入和合适行为反应,以减少波动,维持平衡,因此强化旅游者对风险的可控性,减少旅游消费过程中的失衡感和无力感体验是后疫情时代指导旅游行业的复苏和政府制定行之有效的激励扶持政策的重要思路。
(1)理论价值
在概念框架构建上,本研究融合了SOR理论中有关“环境刺激-心理感知-行为反应”的分析思路以及VSD脆弱性评价模型的三因素评价维度提出概念模型,弥补了分别使用两个模型可能带来的旅游者心理机制刻画不足或脆弱性评价存在困难的缺陷,是脆弱性理论和SOR理论在旅游研究中的一次有意义对话,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此外,该框架将旅游者风险行为反应纳入分析模型中,有利于今后在研究中对不同脆弱群体的行为反应进行推演,相较于旅游经济系统脆弱性和旅游目的地脆弱性研究,旅游消费脆弱性概念及框架在旅游产品营销、旅游市场需求预测、旅游产业恢复及政府风险预案制定方面具有更大的应用价值。在模型推广方面,该模型是将疫情作为扰动因素或者刺激因素来看待,更是将疫情作为特殊的消费情境来看待,因此对突发性事件情境下,由危机导致的旅游者消费心理和行为敏感波动的现象分析都较为适用,模型具有较强的推广价值。
(2)实践启示
旅游消费脆弱性的内在结构和作用机理解析为旅游企业重新规划产品,分步、分级、分区域开发市场,创新旅游服务方式提供了重要的思路。疫情常态化下,旅游企业和地方政府可在以下几个方面重点布局,促进旅游市场回暖:第一,利用大数据技术,推动构建集个人健康安全信息检索和地方风险信息分享与服务的智慧平台,扫清可能消耗旅游者信息精力的各种障碍。第二,开展旅游地动态风险评估工作,为旅游者提供及时、清晰、可预测的旅游地风险评估和警示信息。第三,提高旅游环境和产品的安全性,配合产品营销宣传,降低旅游者消费风险感知水平。第四,向游客提供免费取消预订保障服务,扫清旅游者的出行顾虑。第五,创新旅游产品和服务方式,有序引导安全、健康的旅游新需求,推动生态旅游和城市旅游模式发展,发展夜间经济。第六,结合国家的防疫防控政策,重点开发本地旅游市场,分区域、分级、分步骤进行省外旅游市场开发。
本研究提出的分析框架是在消费行为学SOR范式和VSD脆弱性评价模型基础上构建的融合概念框架,因此其融合度、可融合面及解释机制还需要在旅游消费脆弱性概念深化的基础上进一步验证和改进。囿于篇幅限制,在模型中我们尚未深入考察旅游者的个性特征、内部条件、外部环境对旅游者在消费过程中的脆弱性影响,这些影响在客观上不容忽视,对于深刻理解旅游消费脆弱性的形成机理以及根据主导影响因素划分不同类型的脆弱子群具有重要的作用。另外,新冠疫情对国际旅游影响至深,随着疫情的缓解,国际旅游活动会逐步复苏,跨境旅游者的消费脆弱性体验与旅游者的文化背景交织,非常具有研究价值,因此,今后的研究还可从文化权理论视角分析旅游消费脆弱性的形成机制,探讨跨境旅行过程中的旅游者消费脆弱性问题,深化旅游消费脆弱性研究。
阿隆,2005.社会学主要思潮[M],葛智强,等,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421.
保继刚,2020.新冠肺炎疫情对中国境内外旅游业影响研判与疫后产业发展思考[J].全球变化数据学报(中英文)(1):11-15.
陈凤娇,刘德海,2022.重大传染病多渠道疫情信息发布模式的演化路径分析[J/OL].中国管理科学:1-15[2022-04-11].DOI:10.16381/j.cnki.issn1003-207x.2021.0793.
陈勇,2020.“大事件”、需求波动与旅游业经济周期:新冠疫情的影响及其他[J].旅游学刊(8):11-13.
程励,赵晨月,2021.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下游客户外景区心理承载力影响研究——基于可视化行为实验的实证[J].旅游学刊(8):27-40.
程云,殷杰,2022.新冠肺炎疫情是否激发了康养旅游意愿?——一个条件过程模型的检验[J].旅游学刊(7):119-132.
戴斌,2020.新冠疫情对旅游业的影响与应对方略[J].人民论坛·学术前沿(6):46-52.
董幼鸿,2014.基于脆弱性理论范式分析公共危机事件生成的机理[J].上海行政学院学报(5):75-83.
范春梅,贾建民,李华强,2012.重大灾害情境下感知风险对消费者信心的影响研究[J].管理学报(6):900-907.
冯晓华,黄震方,2021.疫情常态化防控下游客旅游行为意向研究[J].干旱区资源与环境(4):203-208.
高敏,孙洪杰,2017.自我建构和感知风险对消费者选择影响研究——基于社会效用视角[J].大连理工大学学报(3):67-74.
贾垚焱,胡静,谢双玉,2021.贫困山区旅游地社会—生态系统脆弱性及影响机理[J].人文地理(1):155-164.
焦松明,时勘,周海明,等,2020.面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风险信息的民众心理状态及情绪引导策略[J].医学与社会(5):98-104.
金,基欧汉,维巴,2014.社会科学中的研究设计[M].陈硕,译.上海:格致出版社:16.
何小洲,李治横,2011.突发事件情境下个人安全动机与消费行为关系研究[J].华东经济管理(1):112-114.
胡伟,王琼,陈慧玲,等,2020.新冠肺炎疫情中公众风险认知和无意/有意传谣行为的关系:负性情绪的中介作用[J].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4):734-738.
黄纯辉,黎继子,周兴建,2015.游客出游意愿影响因素研究——基于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实证[J].人文地理(3):145-150.
黄倩,谢朝武,黄锐,2020.我国省域旅游地脆弱性对旅游突发事件严重性的门槛效应[J].经济管理(7):158-175.
黄晓军,黄馨,崔彩兰,等,2014.社会脆弱性概念、分析框架与评价方法[J].地理科学进展(11):1512-1525.
李峰,2013.旅游经济脆弱性:概念界定、形成机理及框架分析[J].华东经济管理(3):76-81.
李鹤,2008.脆弱性的概念及评价方法[J].地理科学进展(2):18-25.
李花,赵雪雁,王伟军,2021.社会脆弱性研究综述[J].灾害学(2):139-144.
李平星,樊杰,2014.基于VSD模型的区域生态系统脆弱性评价——以广西西江经济带为例[J].自然资源学报(5):779-788.
李琪,李欣,魏修建,2020.整合SOR和承诺信任理论的消费者社区团购研究[J].西安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25-35.
李志萌,盛方富,2020.新冠肺炎疫情对我国产业与消费的影响及应对[J].江西社会科学(3):5-15.
梁阜,李树文,孙锐,2017.SOR视角下组织学习对组织创新绩效的影响[J].管理科学(3):63-74.
梁哲,许洁虹,李纾,等,2008.突发公共安全事件的风险沟通难题——从心理学角度的观察[J].自然灾害学报(2):25-30.
刘金平,周广亚,黄宏强,2006.风险认知的结构,因素及其研究方法[J].心理科学(2):370-372.
刘小茜,王仰麟,彭建,2009.人地耦合系统脆弱性研究进展[J].地球科学进展(8):917-927.
刘洋,李琪,殷猛,2020.网络直播购物特征对消费者购买行为影响研究[J].软科学(6):108-114.
明庆忠,赵建平,2020.新冠肺炎疫情对旅游业的影响及应对策略[J].学术探索(3):124-131.
钱铭怡,叶冬梅,董葳,等,2003.不同时期北京人对SARS的应对行为、认知评价和情绪状态的变化[J].中国心理卫生杂志(8):515-520.
宋守信,陈明利,翟怀远,2020.反脆弱机制在安全风险管控中的策略研究[J].中国安全科学学报(12): 8-15.
苏斌原,叶苑秀,张卫,等,2020.新冠肺炎疫情不同时间进程下民众的心理应激反应特征[J].华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3):79-94.
王阿敏,吴晋峰,王君怡,2018.非特定目的地旅游经验对目的地形象的影响研究[J].旅游学刊(7):79-90.
王金伟,王国权,王欣,等,2020.新冠肺炎疫情下公众焦虑心理对出游意愿的影响研究——旅游业恢复信心的中介作用[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11):220-227.
王俊秀,周迎楠,刘晓柳,2020.信息、信任与信心:风险共同体的建构机制[J].社会学研究(4):25-45;241-242.
王克岭,李刚,徐颖,2020.旅游业灾后降敏的国际经验及启示——基于信息沟通的视角[J].企业经济(3):27-33.
王炼,贾建民,2014.突发性灾害事件风险感知的动态特征——来自网络搜索的证据[J.]管理评论(5):169-176.
王庆生,刘诗涵,2020.新冠肺炎疫情对国内游客旅游意愿与行为的影响[J].地域研究与开发(4):1-5.
王群,银马华,杨兴柱,2019.大别山贫困区旅游地社会—生态系统脆弱性时空演变与影响机理[J].地理学报(8):1663-1679.
王兆峰,杨卫书,2009.旅游产业的脆弱性及其评价指标体系研究[J].江西社会科学(11):81-85.
温芳芳,马书瀚,叶含雪,等,2020.“涟漪效应”与“心理台风眼效应”:不同程度COVID-19疫情地区民众风险认知与焦虑的双视角检验[J].心理学报(9):1087-1104.
吴必虎,2013.旅游学概论(第二版)[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3.
谢晓非,2003.风险沟通与公众理性[J].心理科学进展(4):375-381.
谢晓非,林靖,2012.心理台风眼效应研究综述[J].中国应急管理(1):21-25.
徐冬莉,武文珍,江若尘,2015.服务业顾客教育对顾客参与的影响——基于SOR理论和社会互动理论的视角[J].财贸研究(6):97-103.
许明星,郑蕊,饶俪琳,等,2020.妥善应对现于新冠肺炎疫情中“心理台风眼效应”的建议[J].中国科学院院刊(3):273-282.
闫岩,温婧,2020.新冠疫情早期的媒介使用、风险感知与个体行为[J].新闻学(6):50-61.
尹鹏,2017.海岛型旅游目的地脆弱性及其障碍因子分析——以舟山市为例[J].经济地理(10):234-240.
张硕阳,陈毅文,王二平,2004.消费心理学中的风险认知[J].心理科学进展(2):256-263.
朱金悦,李振环,杨珊,等,2021.网络负面口碑对游客感知与旅游意向的影响——专业知识的调节作用华侨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51-64.
邹霞,2017.风险放大的四级判定框架——基于SARF的理论拓展及典型案例的放大检视[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10):160-165.
ADGER W N,2006.Vulnerability[J].Global environmental change,16(3):268-281.
BAKER S M,GENTRY J W,RITTENBURG T L,2005.Building understanding of the domain of consumer vulnerability[J].Journal of macromarketing,25(2):128-139.
BIGNE E,CHATZIPANAGIOTOU K,RUIZ C,2020.Pictorial content,sequence of conflicting online reviews and consumer decision-making:the stimulus-organism-response model revisited[J].Journal of business research,115:403-416.
BIRKMANNN J,2006.Measuring vulnerability to natural hazards:towards disaster resilient societies[M].New York:UN University Press.
BLAIKIE P,CANNON T,DAVIS I,et al.,1994.At risk:natural hazards,people’s vulnerability and disasters[M].London:Routledge:49-86.
BOGARDI J J,BIRKMANNN J,2005.“Vulnerability assessment: the first step towards sustainable risk reduction” in disasters and society:from hazard assessment to risk reduction[M].Berlin:Logos Verlag Berlin:75-82.
BURNS W J,SLOVIC P,2012.Risk perception and behaviors: anticipating and responding to crises[J].Risk analysis,32(4):579-582.
BURTON I,KATES R W,WHITE G F,1993.The environment as hazard[M].New York:The Guilford Press:284.
CHAN C S,2021.Developing a conceptual model for the post-COVID-19 pandemic changing tourism risk perception[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research and public health,18(18):9824.
COMMURI S,EKICI A,2008.An enlargement of the notion of consumer vulnerability[J].Journal of macromarketing,28(2):183-186.
CUTTER S L,1996.Vulnerability to environmental hazards[J].Progress in human geography,20(4):529-539.
CUTTER S L,FINCH C,2008.Temporal and spatial changes in social vulnerability to natural hazards[J].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105(7):2301-2306.
DUNNING D,2011.The dunning-kruger effect: on being ignorant of one’s own ignorance[J].Advances in experimental social psychology(44):247-296.
FLOH A,MADLBERGER M,2013.The role of atmospheric cues in online impulse-buying behavior[J].Electronic commerce research and applications,12(6):425-439.
FRISTON K,2010.The free-energy principle:a unifified brain theory?[J].Nature reviews neuroscience,11(2):127-138.
FRISTON K,KILNER J,HARRISON L,2006.A free energy principle for the brain[J].Journal of physiology-paris,100(1-3):70-87.
FUCHS S,BIRKMANN J,GLADE T,2012.Vulnerability assessment in natural hazard and risk analysis:current approaches and future challenges[J].Natural hazards,64(3):1969-1975.
GENTRY J W ,KENNEDY P F,PAUL K,et al.,1994.The vulnerability of those grieving the death of a loved one:implications for public policy[J].Journal of public policy & marketing,14(1):128-142.
HU X,HUANG Q,ZHONG X P,et al.,2016.The influence of peer characteristics and technical features of a social shopping website on a consumer’s purchase intention[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information management,36(6):1218-1230.
IPCC,2007.Climate change 2007:working group 2:impacts,adaption and vulnerability.IPCC fourth assessment report[R].U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1.
JACOBY J,KAPLAN L B,1972.The components of perceived risk[J].Proceedings of the annual conference of the association for consumer research,10:382-393.
JEON C Y,YANG H W,2021.The Impact of the COVID-19 pandemic on tourists’ WTP:using the contingent valuation method[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research and public health,18(16):8605.
KATES R W,1985.The interaction of climate and society[C]//KATES R W,AUSUBEL J H,BERBERIAN M.Climate Impact Assessment:Studies of the Interaction of Climate and Society.New York:Wiley:17.
KRUGER J,DUNNING D,1999.Unskilled and unaware of it:how difficulties in recognizing one’s own incompetence lead to inflated self-assessments[J].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77(6): 1121-1134.
KRUGER J,DUNNING D,2002.Unskilled and unaware-but why?A reply to Krueger and Mueller[J].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82(2):189-192.
LEPP A,GIBSON H,2003.Tourist roles,perceived risk and international tourism[J].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30(3):606-624.
LIN S W,LO L,2016.Evoking online consumer impulse buying through virtual layout schemes[J].Behaviour and information technology,35(1):38-56.
LUO J M,CHI F L,2020.Travel anxiety,risk attitude and travel intentions towards “travel bubble” destinations in Hong Kong: effect of the fear of COVID-19[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research and public health,17(21):7859.
MARKEN R S,MANSELL W,2013.Perceptual control as a unifying concept in psychology[J].Review of general psychology,17(2):190-195.
MCCARTHY J J,CANZIANI O F,LEAFY N A,et al.,2001.Climate change 2001:impacts,adaptation and vulnerability[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581-615.
MEHRABIAN A,RUSSELL J A,1974.An approach to environmental psychology[M].Cambridge,MA:The MIT Press:222-253.
O’KEEFE P,WESTGATE K,WISNER B,1976.Taking the naturalness out of natural disasters[J].Nature,260:566-567.
PEARLIN L I,MENAGHAN E G,LIEBERMAN M A,et al.,1981.The stress process[J].Journal of health and social behavior,22(12):337-356.
POLSKY C,NEFF R,YARNAL B,2007.Building comparable global change vulnerability assessments: the vulnerability scoping diagram[J].Global environmental change,17(3-4):472-485.
POWERS W T,1978.Quantitative analysis of purposive systems:some spadework at the foundations of scientific psychology[J].Psychological review,85(5):417-435.
PRAYAG G,2020.Time for reset?Covid-19 and tourism resilience[J].Tourism review international,24(2):179-184.
QIU RTR,PARK J,LI S,et al.,2020.Social costs of tourism during the COVID-19 pandemic[J].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84:102994.
REED M S,PODESTA G,FAZEY I,et al.,2013.Combining analytical frameworks to assess livelihood vulnerability to climate change and analyse adaptation options[J].Ecological economics,94(10):66-77.
REYNA V F,BRAINERD C J,2011.Dual processes in decision making and developmental neuroscience: a fuzzy-trace model[J].Developmental review,31(2-3):180-206.
ROGERS A C,1997.Vulnerability,health and health care[J].Journal of advanced nursing,26(1):65-72.
ROGERS R W,2010.A protection motivation theory of fear appeals and attitude change[J].The Journal of psychology,91(1):93-114.
ROKNI L,POURAHMAD A,MOTEIEY LANGROUDI M H,et al.,2013.Appraisal the potential of central Iran,in the context of health tourism[J].Iran journal public health,42(3):272-279.
ROSELIUS T,1971.Consumer rankings of risk reduction methods[J].Journal of marketing,35(1):56-61.
RUBINSTEIN A,1993.On price recognition and computational complexity in a monopolistic model[J].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101(3):473-484.
SCHROTER D,POLSKY C D,PATT A G,2005.Assessing vulnerabilities to the effects of global change:an eight step approach[J].Mitigation and adaptation strategies for global change,10:573-595.
SHARIFPOUR M,WALTERS G,RITCHIE B,2014.Risk perception,prior knowledge,and willingness to travel:investigating the Australian tourist market’s risk perceptions towards the Middle East[J].Journal of vacation marketing,20(2):111-123.
SIEGRIST M,KELLER C,KIERS HENK A L,2005.A new look at the psychometric paradigm of erception of hazards[J].Risk analysis,25(1):211-222.
SITKIN S B,PABLO A L,1992.Reconceptualizing the determinants of risk behavior[J].Academy of management review,17(1):9-38.
SLOVIC P,1987.Perception of risk[J].Science,236(4799):280-285.
SLOVIC P,1999.Trust,emotion,sex,politics,and science:surveying the risk-assessment battlefield[J].Risk anal,19(4):689-701.
TIMMERMAN P,1981.Vulnerability,resilience and the collapse of society:a review of models and possible climatic applications[M].Toronto,Canada:Institute for Environmental Studies,University of Toronto:1-46.
TSE A C B,1999.Factors affecting consumer perceptions of product safety[J].European journal of marketing,33(9):911-925.
TURLEY L W,MILLIMAN R E,2000.Atmospheric effffects on shopping behavior:a review of the experimental evidence[J].Journal of business research,49(2):193-211.
TURNERI B L,KASPERSON R E,MATSON P A,et al.,2003.A framework for vulnerability analysis in sustainability science[J].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100(14):8074-8079.
VISCONTI L M,2016.A conversational approach to consumer vulnerability:performativity,representations,and storytelling[J].Journal of marketing management,32(3-4):371-385.
WANG W,CHEN R R,OU X C,et al.,2019.Media or message,which is the king in social commerce?:An empirical study of participants’ intention to repost marketing messages on social media[J].Computers in human behavior,93:176-191.
WISNER B,BLAIKIE P,CANNON T,et al.,2004.At risk:natural hazards,people’s vulnerability and disasters[M].2nd edition.London:Routledge:19-20.
YANG Y,ZHANG C X,RICKLY J M,2021.A review of early COVID-19 research in tourism:launching the 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s curated collection on coronavirus and tourism[J].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91(11):103313.
YOUNG G,2016.Stimulus-organism-response model: soring to new heights.in:unifying causality and psychology[M].Cham,Switzerland:Springer:699-717.
ZHU H,DENG F,2020.How to influence rural tourism intention by risk knowledge during COVID-19 containment in China:mediating role of risk perception and attitude[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research and public health,17(10):3514.
Tourist Consumption Vulnerability in the Context of COVID-19:An Integrative Analytic Framework
ZUOWenchao1,HUBeiming2,*
(,,550025,)
The COVID-19 pandemic has negatively impacted tourist consuming psychology and behaviors.In this context,Tourists’ consumption confidence is damaged,consumption activities drop sharply,tourist consumption presents vulnerability.This article attempted to explain the cause,mechanism,influence of tourist consumption vulnerability by building the SOR-VSD framework that combines with SOR framework and VSD vulnerability model,which has important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contribution on tourism market recovery,tourism industry recovery and post-pandemic destination management and recovery strategies by local authorities.The results show that:(1) tourist consumption vulnerability is derived from the effects of external risks on tourists’ consumption psychology and behaviors,and tourists’ exposure to risks and their cognition and attitude to external risks determine their consumption intentions and behavioral responses,which is the main reason for the sensitive fluctuation of tourism behaviors;(2) the concept of tourist consumption vulnerability is a set about “Stimulus-Exposure”,“organism-Sensitivity” and “Response-Coping capacity”,which is dynamic,relative and situational;(3) in addition to risk stimulation,tourism consumption vulnerability is also affected by the interaction of tourists’ individual characteristics,and other external factors.
COVID-19; tourism consumption; vulnerability; SOR-VSD model
F 590⁃05
A
1006⁃575(2022)04⁃0001⁃17
2021-09-13;
2021-12-12
教育部人文社科青年基金项目“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下的旅游消费脆弱性:内在机理与影响机制研究”(22YJC790197);贵州省高等学校智慧旅游创新团队项目(黔教技[2022]017号);贵州财经大学在校学生(研究生)科学研究项目“重大危机冲击下的旅游消费脆弱性测度及影响机制研究”(2021ZXSY42)。
左文超(1986—),女,贵州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旅游市场开发与游客行为,E-mail:zwch311@sina.com。胡北明*(1973—),男,博士,贵州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教授、博导,研究方向为文化遗产与旅游开发、区域旅游经济,E-mail:57630076@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