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华留学生趋同化管理的思考与建议

王彩芳 嵇 炜 薛 杨 华宏斌

来华留学生趋同化管理的思考与建议

王彩芳 嵇 炜 薛 杨 华宏斌

[常州大学]

趋同化管理是目前世界高校普遍采用的留学生管理模式，中国作为亚洲最大的留学目的国，推动趋同化管理成为我国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的必然选择。文章通过对国家相关政策和国内学界研究观点的梳理，从工作实践出发，提出来华留学生趋同化管理的建议，即:开拓创新，借鉴留学生趋同化管理成熟经验；以人为本，注重中外学生“异少同多”的自洽历程；着力培育，明晰留学生管理队伍的成长路径。高校要把握好留学生管理工作的特殊性及专业性，凝聚趋同化管理目标共识，促进留学生教育管理提质增效，逐步实现中外学生在教学、管理和服务方面的趋同。

来华留学生；趋同化；国际化

近年来，来华留学教育呈现出蓬勃发展的态势，近200个国家和地区的各类留学人员在中国的31个省（区、市）的1000余所高校学习。趋同化管理作为提高留学生培养质量的重要手段,对于增强来华留学教育的国际竞争力、使来华留学事业更好地服务于国家经济社会发展和高校的国际化建设具有重要的意义。[1]

一、来华留学生趋同化管理的相关阐述

（一）我国来华留学生趋同化管理相关政策梳理

2000年，教育部等国家部委颁布《高等学校接受外国留学生管理规定》，在“教学管理”中指出，高等学校组织外国留学生进行教学实习和社会实践，应当按教学计划与在校的中国学生一起进行[2]。2010年，教育部出台《留学中国计划》，在“教育管理”中指出，要积极推动来华留学人员与我国学生的管理和服务趋同化[3]。2017年，教育部等国家部委发布《学校招收和培养国际学生管理办法》指出，要整合教务管理、校园生活等工作职能，促进留学生与中国学生的趋同化管理[4]；同年，由教育部、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印发的《学位与研究生教育发展“十三五”规划》中指出，整合教务管理、校园生活等工作职能，促进留学生与中国学生的趋同化管理[5]。2018年，教育部印发《来华留学生高等教育质量规范（试行）》，成为我国首个涉及来华留学生教育的国家性规范，在“教学管理”和“管理体制和工作机制”中明确提出，要推进中外学生教学、管理和服务的趋同化[6]。此外，在2015年政协第十二届全国委员会第四次会议提案中也涉及到“趋同化管理”，教育部在答复函中指出，在充分考虑来华留学生特点的前提下，稳步推进趋同化管理，促进来华留学生与中国学生的融合。

综上，国家层面出台的政策和规范性文件中提及的“趋同化管理”涉及管理体制和工作机制，具体落实到教学管理、教育管理、日常管理和服务方面。因此，来华留学生的趋同化管理势必要求高校将来华留学生教育纳入高校教育教学的全过程质量体系中，以“提质增效”为目标要求，中外学生共享公共教育教学和生活资源，实行协同一致的教学管理与考核制度，共同接受教育管理工作者的日常管理和教育工作。

（二）国内学界对来华留学生趋同化管理的观点分析

“趋同化管理”是中外文化交融和国际化办学“质量”为目标的留学生管理手段，体现了教育公平的现实关照。笔者在数据库论文中搜索发现，“趋同化管理”研究兴起于上世纪90年代末，高英学（1998）提出，学分制是近期可行的趋同教学管理方式。逢成华（2011）指出，趋同化管理目标是最终实现中外学生享受同等国民待遇。顾莺、陈康令（2013）对比分析了全球八所知名高校趋同化管理模式。邱洋海（2020）将实施趋同化管理的48所高校进行了半趋同、多数趋同和接近完全趋同的三种分类。张静（2021）指出，要打造适合校情的留学生管理队伍，形成符合国情的高校国际学生管理认知。

综上，趋同化管理是中外高校对留学生管理采用的一种有效教育管理方式，其目的是我国留学生教育培养的稳量提质、多样化办学层次的教育呈现、教学质量归口管理和日常教育管理实践的创新性留学生教育管理模式，其核心是最终达到中外学生培养目标的一致、教育管理理念的趋同和多样文化交融的认同。

二、来华留学生趋同化管理的实践与思考

（一）以现实角度出发的“趋同化管理”实践

在留学生管理中，现行高校多数采用“半趋同管理”方式，常州大学的留学生管理工作亦是如此。作为基层教育教学单位的二级学院是趋同化管理的终端末梢，直接参与留学生的教育教学管理，首当其冲成为垂直类管理的基本单位。笔者以所在学院的趋同化管理改革实践为例介绍如下。

常州大学吴敬琏经济学院是学校留学生数最多的学院，留学生管理实行“职能部门国际处+基层教学单位吴敬琏经济学院”的“半趋同管理”方式。学院的历届留学生多来自欧美、非洲、中亚、东南亚等国，2022年，学院留学生总数近200名，“国际化”成为学院教育教学的新名片，中外学生的人才培养工作成为学院重点核心工作。2015年，学院设立“International economy & trade”（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承担留学生培养任务，实施全英授课的专业教育。此外，学院每年招收来自世界各国的留学生就读于国际经济与贸易、金融学等相关本科专业。2021年，学院成立国际贸易英文教研室，对照该专业的中文教研室，实行“中英双线”的教育教学管理。在一流专业申报、学科评估、专业优化教学改革中，始终坚持国贸专业中外学生数据的协同兼顾，纳入“新文科”“新经济”的专业教育谋划中。教学管理中，设置留学生成班制和插班制，共享校内教学资源，借鉴中国学生专业培养方案拟定英语授课的教学培养体系；管理服务中，配备留学生辅导员担任日常教育管理工作。安排留学生与中国学生同住一栋公寓，发挥书院公寓育人优势，对中外学生开放公寓自习室、阅览室等公共交流空间，创设中外文化交融平台。此外，还配备具有英文会话能力的宿管参与中外混住学生的公寓管理，举办富有公寓特色的文娱体育等活动。

（二）基于实践角度的“趋同化管理”思考

在趋同化管理的具体实践中，笔者发现留学生来源国文化层面、留学目的国文化层面、留学生育人主体层面和国内高校育人理念层面四方面的协同受阻，导致“趋同化管理”还存在不足之处。

一是留学生来源国文化层面，留学生生源组合的多样化，带来留学生内部管理协同受阻。吴敬琏经济学院留学生分为学历留学生成班和插班，其中，学历留学生占多数，独立成班的分为国贸中文班和英文班，另外部分留学生是国贸和金融专业的插班生。学院留学生来自近10个国家，不同的来源国文化彼此交织，带来留学生群体内部管理和认识的不协同。二是留学目的国文化层面，留学生汉语语言能力的弱化，带来中外学生交融不足。吴敬琏经济学院只有国贸中文班和插班生开展汉语教学，虽然这部分留学生有一定的汉语水平，但在日常学习和生活中，有限的汉语水平和跨文化迟滞了社交的畅通，带来中外学生理解交流障碍。三是留学生育人主体层面，辅导员身份的多重化，带来职业认同感的模糊。高校留学生辅导员一直以留管的身份从事工作，隶属于学校国际处管理，学校并没有参考中国学生辅导员将留管纳入学校的整体学生工作队伍中。《普通高等学校辅导员队伍建设规定》明确指出，辅导员职务职称实行“双线”晋升制，但一直以来，留管却游离在政策之外，不利于职业认同和价值归属。四是国内高校育人理念层面，全员协同育人视域受限，思想观念存在刻板。通常情况下，国内高校职能部门、学院在组织各类学生活动时，多数面向中国学生群体，忽视留学生的组织参与，久而久之，思想观念层面臆断为只有留学生主管部门负责留学生的各类活动，这无疑是背离了全员育人的初心。

三、来华留学生趋同化管理的建议

（一）开拓创新，借鉴留学生趋同化管理成熟经验

留学生能为高校带来巨大的教育经济收益，同时也丰富了高校多元文化的融合发展，据USNews发布的国际生占比情况看，有的高校留学生的比例高达30%。欧美高校的留学生趋同化管理程度相比港澳台地区和大陆较为成熟，欧美高校依靠专业、高效化的管理服务，开展“专业化、成熟型、菜单式”的留学生管理模式；港台地区则依靠书院、社团等基层组织形式，开展“专业化、成熟型、综合式”的留学生管理模式。因此，学习和借鉴发达国家和地区的留学生趋同化教育管理经验，有利于我国来华留学生的教育管理。趋同化管理是来华留学教育管理的必然趋势，也是实现“扩大规模、提升层次、保证质量、规范管理”的来华留学教育方针的贯彻和执行。高校应在留学生趋同化管理工作中不断探索实践，在实践中不断发展，在发展中不断成熟，理顺职能部门的多方联动机制，形成多职能部门齐抓共管的“大管理”专班，共同指导二级学院的留学生管理工作。此外，也要持续改进和完善加强留学生教育管理服务水平，朝着专业化、成熟化的目标方向，强基础，抓落实，谋实效，秉承“同中存异，异中求同，稳中求进” 的管理步骤，实现留学生趋同化管理工作的平衡发展。

（二）以人为本，注重中外学生“异少同多”的自洽历程

“趋同化管理”是辨证的教育管理方法，相较于“同质化管理”，体现的是对教育对象的客观尊重和对人才培养的有教无类。“趋”字的本意是无限的接近，“同”是协同一致的目标任务，“趋同”体现的是教育管理的本真要求，即对中外学生目标一致的人才培养期冀，展现了有容乃大的中国教育情怀和理念。因此，在面向宗教信仰、语言文化、风俗习惯等存在差异的留学生群体，势必要坚持“正视差异、逐步趋同”原则，理解中外学生群体本质上的差别，遵循教育管理的发展规律，采取“同中有异，异少同多”的教育管理渐进方略，不断向趋同化管理的目标靠拢。另一方面，也需要从中国学生的立场和实际情况出发，不断强化留学生“留学中国”的教育目标理念，中外学生共享各类教育教学资源，共担作为学生的目标责任，共创融合共通的国际化教育教学新渠道。所以，从一定程度上说，中外学生本是异体群体在实现教育目标过程中的集中体现，需要抱有“各美其美、天下大同”的朴素情怀，不断探索和追求的是中外学生教育管理的平和自洽，这个自洽是教育管理者实施管理手段的结果，更体现了以中外学生角度为基点的包含和扩展的过程，从而达到中外学生群体的自发心理认同和行为方式的趋同。

（三）着力培育，明晰留学生管理队伍的成长路径

留学生管理作为高校学生管理工作的特殊领域，存在教育对象地域背景不同、教育对象与施教者文化背景不同等诸多问题，这就需要留学生管理人员兼备教育管理能力、外语会话能力、跨文化交际能力和外事协调能力。一般而言，从事高校留学生管理工作的无非两类人员，一类是国际处等职能部门的留管干部，另一类是二级学院从事留学生管理的辅导员。调查发现，这两类人员中普遍存在着工作难度大、身份认同模糊和成长路径不明等问题。大多留管和留学生辅导员在受聘之初，就存在聘用制、劳务制的胎里毛病，薪资待遇、职称晋升与高校事业编人员存在一定差异，工作稳定性差。因此，建立一支思想稳定、爱岗敬业、熟悉外事的留学生管理工作队伍是高校留学生教育教学工作的基础保障。一是“双线归队”，多职能部门的协同管理。参照教育部43号令，将留学生辅导员同时纳入国际处、学生处工作管理，与中国学生辅导员一起构筑高校“大思政”育人格局。二是遵循服务贸易的市场原则，选优配强留学生管理队伍。注重对留学生辅导员的综合能力考察，在解决现有留管干部、辅导员没有进编的基础上，要求后续留学生管理人才储备工作首要从留学生辅导员基层工作做起，成为留管干部的准入门槛，让留学生辅导员成为从事留学生日常教育管理、外事服务、文化传播、心理健康工作的专业人才储备。三是畅通“双线晋升”通道，打通二级学院留学生辅导员工作满一定年限“双线晋升“国际处等职能部门科长和二级学院相关科室科长的通道，不断积累基层工作经验，让有位者有位，培养成为高校管理干部的后续梯队人才。

[1]马明月.S 大学来华留学生趋同化管理问题研究[D]. 山东大学,2020.DOI:10.27272/d.cnki.gshdu.2020.003667.

[2]教育部.高等学校接受外国留学生管理规定[EB/OL].（2000-01-31）.[2022-03-24].http://www.moe.gov.cn/srcsite/A02/s5911/moe_621/200001/t20000131_81859.html.

[3]教育部.留学中国计划[EB/OL].（2010-09- 21）.[2022-03-24].http://old.moe.gov.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moe/moe_850/201009/xxgk_108815.html.

[4]教育部.学校招收和培养国际学生管理办法[EB/OL].（2017-06-02）.[2022-03-24].http://www.moe.gov.cn/srcsite/A02/s5911/moe_621/201705/t20170516_304735.html.

[5]教育部.学位与研究生教育发展“十三五”规划[EB/OL].（2017-01-20）.[2022-03-24].http://www.moe.gov.cn/srcsite/A22/s7065/201701/t20170120_295344.html.

[6]教育部.来华留学生高等教育质量规范（试行）[EB/OL].（2018-10-09）.[2022-03-24].http: //www.moe.gov.cn/srcsite/A20/moe_850/201810/t20181012_351302.html.

①常州大学国际化教育教学改革与创新研究课题（项目编号：GJJG202211）②常州大学大学生创新训练计划项目（项目编号：QZX22020125）

（责任编辑：赵鹏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