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鑫杰 程 莹
(安徽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2)
新时代,党和国家尤为注重意识形态安全建设,十九大报告就特别指出,要“落实意识形态工作责任制”“旗帜鲜明地反对和抵制错误思潮”[1]42。历史虚无主义乱象的沉渣泛起和悄然蔓延,冲击了马克思主义在我国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为此,习近平总书记在教育广大党员干部时就理想信念问题强调,“这就涉及是唯物史观还是唯心史观的世界观问题。我们一些同志之所以理想渺茫、信仰动摇,根本的就是历史唯物主义观点不牢固。”[2]116因此,要坚定思想信念,抵制不良社会思潮,永葆政治本色,就必须坚定马克思主义立场,用历史唯物主义观点辩证地分析问题、制定措施。鉴于此,用唯物辩证法解剖历史虚无主义的话语方式与本质特征,剔除其叙述历史过程中的虚无主义迷障,达到正本清源之根本目的显得尤为必要。
实践证明,当今中国所取得的巨大历史性成就与马克思主义的指导思想是密不可分的,马克思主义是指导我党实践的科学理论体系,是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的统一。中国共产党人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引下,带领中国人民不畏艰险、勇往直前,为实现从“站起来”到“富起来”再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而努力奋斗。然而,此时历史虚无主义者意图通过意识形态层面的歪曲与迫害,否定社会历史发展的客观必然规律,指出现阶段中国所取得的历史性成就是社会发展之偶然结果,是不具有可靠依据和说服力的。[3]64显而易见,荒谬的观点与结论使历史虚无主义者否定历史、歪曲事实、颠倒黑白的丑陋面目原形毕露,其误导民众、混淆视听的险恶用心也昭然若揭。面对此种情况,我们必须坚定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从唯物史观的角度出发,用唯物辩证法揭露并批驳其在历史观和方法论上的谬误特征与反动本质。
就“社会历史发展之偶然性”而言,历史虚无主义者谎称“还原历史”,其披着学术化的外衣,抛出改革开放前后30年“自相否定论”,试图借此加以论证,达到自圆其说之目的。例如,历史虚无主义者凭借改革开放后30年的巨大成就与显著变化否定改革开放前30年的政策举措,指出如今我国实施的多种所有制经济制度正是映衬了以往社会主义“三大改造”之私有制改造的败笔,更是中国社会经济发展“绕路”和“打脸”的现实表征。此种观点隐藏的潜在逻辑是:既然改革开放在“绕路”的情况下皆可取得如此成就,那么在不“绕路”的情况下,即没有“多此一举”的“三大改造”也可创造今日之辉煌。因此,历史虚无主义者下定改革开放不具备历史必然性的荒谬论断。
以上论断看似有理有据,实则荒谬至极,漏洞百出。历史虚无主义者在历史观上明显犯有唯心主义错误,其从某个历史细节出发,用各种虚构的抽象假设、主观猜想和肆意推论而得到有别于既定事实的谬论或评价,是不存在可靠性和说服力的,是令人匪夷所思的。运用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对其深入剖析不难获知,理论总是源自生活,尤其是源自社会实践之中。正如同马克思所言,“思想、观念、意识的生产最初是直接与人们的物质活动,与人们的物质交往,与现实生活的语言交织在一起的。”[4]151因此,任何纯理论的逻辑推理和归纳演绎,必然是源自社会生活,但是又高于社会生活,是社会生活的强烈映射。而且,理论也只有经过实践的检验和证明,才能具有巨大的说服力和可信度。然而,历史虚无主义者却抽调出脑海中诞生的某种抽象概念或精神猜想,无视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和推动社会历史发展的真正力量,就下定有悖于现实生活且无法得到证实的荒谬结论,即关于“三大改造”的“弯路论”。那么按照此种逻辑推演出来的结论是否具有说服力呢?显然是荒谬至极。可以设想,如果经由中国共产党带领全国人民进行的伟大实践所得来的有益经验与客观规律都不具备说服力,那么尚未经过实践,单凭推理空想的“形而上学”论断就能让人信服吗?如此分析,关于这一问题的准确答案,可谓一目了然。历史虚无主义者“灭人之国,必先去其史”[5]22的恶毒本质在此时也就暴露无遗。
人类社会发展是否就如同历史虚无主义者所言具有偶然性而没有客观规律可寻呢?关于这一问题的回答,马克思早有精辟论述。马克思巧妙地运用历史与逻辑的透视方法,深刻揭露了人类社会发展的“斯芬克斯之谜”,有力批驳了“资本主义制度是历史进程的最终版本”的荒谬结论。他指出,古典社会、封建社会和资本主义社会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必然阶段,并将“亚细亚的、古希腊罗马的、封建的和现代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看作是经济社会形态演进的几个时代”[6]3,而最后走向共产主义将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最终归宿。在共产主义社会中,“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4]422。而关于资产阶级的虚伪面目和剥削本质,马克思更是一针见血,指出“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6]297。显而易见,马克思在批判资产阶级的基础上,是承认社会历史发展具有客观规律性的。他秉持实事求是的客观态度,立足工人阶级的困苦生活,从唯物史观的视角,科学地揭示了人类社会由低级到高级、由落后到先进、由束缚到自由的发展规律,强烈地批判了资本主义社会压迫和剥削工人的恶毒性和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虚假性。这也映衬了列宁所言的唯心史观“至多只是考察了人们历史活动的思想动机,却没有探索社会关系体系发展的客观规律性”[7]425。
综上所述,人类社会发展是具有客观规律性的,而历史虚无主义作为资产阶级典型意识形态中的一种,其企图瓦解我国主流意识形态,打碎我国历史根基的野心显而易见,也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言,“历史虚无主义的要害,是要从根本上否定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和中国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历史必然性,否定中国共产党的领导。”[8]7为此,我们必须坚定马克思主义立场和信仰,以“历史规律论”批驳历史虚无主义的虚无化本质,以实事求是的姿态去认识和解剖具体历史事件,看到其发生的历史必然性,实现“把历史还给历史,把真相归于真相”之根本目的。
矛盾分析法即注重既对立又统一的辩证分析方法,是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的实质与核心,是与历史虚无主义者罔顾历史、抛却辩证、忽视主流、割裂联系的“形而上学”思维方式相对立的科学分析方法。因此,在面对历史虚无主义者歪曲与虚构碎片化历史猖獗之时,我们必须运用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之矛盾分析法,戳穿历史虚无主义者解构历史事件的片面化本质。
那么,究竟历史虚无主义者是以何种方式诡辩和歪曲历史呢?此种案例不胜枚举,就上文已述的历史虚无主义者所提出的改革开放前后30年“自相否定论”而言,其在“弯路论”的不良意图尚未得逞之时,随即“笔锋一转”指出,关于“三大改造”的后果,不论中国共产党承不承认“弯路论”的既定论断,究其结果,最终都应归咎于中共政策的巨大失误。因为失误的政策导致改造中的操之过急、片面求快、工作粗略、形式单一等现实问题愈发凸显,给热情高涨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以重大创伤。因此,历史虚无主义者随即下定“三大改造”政策施行之必然性值得质疑和商榷的主观结论。于是他们作出假设,认为倘若没有实行“三大改造”,今日中国将会发展得更好。历史虚无主义者抛出的上述观点与猜想,在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之矛盾分析法面前,是站不住脚的,是经不起仔细推敲的。
一方面,要坚持“两点论”与“重点论”的统一。因为操之过急等原因而致使“三大改造”在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中存在偏颇现象,这点毋庸置疑,也不可否认,但相对于此种问题而言,三大改造在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促进国民经济发展中的推动作用更不可忽视。质言之,我国现阶段取得的历史性成就与此前“三大改造”的过渡性政策密不可分,具有里程碑式的重要意义。当然,这也是特定历史语境下我国社会发展的主流或主要矛盾之所在,而改造中浮现的些许问题仅为支流或次要矛盾。显然,历史虚无主义者正是抓住了支流并以此片面夸大历史细节,企图用细枝末节来模糊主流,掩盖社会发展之必然趋势,进而抹黑中国共产党的英明领导。
另一方面,要认识矛盾具有特殊性, 一切需从实际出发,做到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三大改造”政策的实施过程确实存在薄弱之处, 但这终究是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探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初步尝试,理应放在当时特定的社会语境下, 全面而辩证地看待其措施的制定与实施,而绝不是历史虚无主义者抽离特定的历史语境, 以超越特定时期的时代眼光,制造去语境化的逻辑陷阱, 片面夸大历史细节,模糊主流与支流, 忽视现象与本质,割裂整体与部分, 下定所谓“三大改造”之偶然性的迷惑性结论。正如毛泽东所言,“任何新事物的成长都是要经过艰难曲折的。在社会主义事业中, 要想不经过艰难曲折,不付出极大努力, 总是一帆风顺,容易得到成功, 这种想法,只是幻想。”[9]220世界上任何谋求发展的国家都会经历艰难与挫折, 而这些挫折将会成为日后不断发展壮大的有益经验,而不是借此反驳日后成就的不良借口。也如同习近平总书记特地指出的那样,“一个马克思主义政党对自己的错误所抱的态度,是衡量这个党是否真正履行对人民群众所负责任的一个最重要最可靠的尺度。敢于承认,正确分析,坚决纠正失误和错误,不断追求真理, 就一定能得到群众支持而立于不败之地。”[2]693-694
综上所述,不难看出,历史虚无主义者忽视主流与支流、主次矛盾或矛盾的主次方面等关系,直观片面地解读历史是其所犯下的又一“致命错误”。这一“致命错误”注定其“进入广阔的研究领域(尤其是社会历史领域)时,它们方法论上的形而上学性就会充分暴露出来,进而陷入无法解决的矛盾之中”[10]429;而当面对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之矛盾分析法时,其引以为傲的方法论原则必将不攻自破,终究逃不出唯物辩证法的手心。
近年来,历史虚无主义者时常打着学术化的口号,裹挟研究微观史学的外衣,在静态化价值观的基础上,作出了错误的价值判断,得出与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之“联系发展论”相悖的结论。倘若仔细揣摩相关言论,不难发现,其存在明显弊端,即不仅罔顾特定历史场域下历史事件爆发的时代背景、根本原因和直接目的等客观因素,还忽略各个历史事件之间存在的必然联系,始终主观盲目地夸大碎片化的历史细节,以片面、孤立、静止的观点看待问题,企图以片段史代替整体史,严重混淆了事物发展的主流与支流,割裂了民族历史的整体与部分,漠视了历史事件的表面现象与内在本质。
例如,历史虚无主义者将鸦片战争的不堪劫难最终归咎于林则徐激进的禁烟运动,指出如若没有林则徐的“一意孤行”,禁烟运动就不会发生,鸦片战争也就不会爆发。他们认为,中国沦落到“落后挨打”的局面,陷入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漩涡”,林则徐是“罪魁祸首”。显然,主张林则徐“罪魁祸首论”者是以“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感性直观——结论”式的“形而上学”静态历史观看待问题,而忽视了鸦片战争爆发的历史背景及其深层次原因,主观臆想地下定荒谬结论。当然,历史虚无主义者之所以片面强调鸦片战争诱发的表面现象而不谈内在意图,是因为其想在嫁祸并抹黑民族英雄的基础上,以所谓的“林则徐之过错”来掩盖非正义战争的根本性质和西方帝国主义列强的侵略本质,进而达到“一石二鸟”的根本目的。
经由上述分析,历史虚无主义者包藏祸心的狡诈面目必将公之于众。此外,再次仔细推敲和思考也不难得知,鸦片战争爆发之根本原因并不在于是否发动禁烟运动,其根本诱因在于西方列强贩卖鸦片的非人道主义的恶劣行径。此时,显而易见的民族矛盾将会在众多社会矛盾中“脱颖而出”并逐渐上升为主要社会矛盾,西方列强的鸦片荼毒终将受到人民群众的抵制与反对。毕竟人民群众的力量是不可估量和撼动的,林则徐等民族英雄的出现也将成为必然。
又如,历史虚无主义者提出“告别革命论”,极力否定、贬损和反对所谓具有“激进主义”性质的社会革命,扬言“革命是能量的消耗,而改良则是能量的积累”“改良可能成功,革命则一定失败”[11]63-65。因此,他们认为“革命”是阻碍和破坏中国现代化进程的症结所在。那么按照上述逻辑,辛亥革命、五四运动、新文化运动等对我国社会发展具有重要历史意义的革命运动都被贴上了“激进主义”的标签,是不值得赞颂和褒扬的。
显而易见,这是错误的、执拗的观点。判断究竟是改良还是革命,这是由特定历史语境下的社会条件决定的,而不是历史虚无主义者“一刀切”或“一根筋”地偏执否认或强烈反对所能决定的。当旧事物失去了往日的繁华,不再适应社会实际的特征越发明显时,其走向灭亡的趋势将不可避免,而孕育于旧事物“母体”中的新事物必然取而代之。诚然,革命就是在破除自身“桎梏”基础上的“重构”,是社会前进与发展的显著方式。如同马克思所言,“革命是历史的火车头”[4]527,应当以发展和运动的眼光看待历史,科学地认识到先前爆发的各种“革命运动”与如今建设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之间的必然联系。
由此可见,与历史虚无主义者看待和分析历史事件持有的静态历史观相比,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之“联系发展论”显得更加睿智和高明。因为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将其归置于整个社会历史发展的洪流,遵循社会发展之一般规律,在整体性视域下,用普遍联系和运动发展的观点,从动态中透视与该事件爆发而息息相关的各种因素及其内在联系和相互作用。各因素间的相互联系与作用,就如同数学题所框定的限制条件,解题公式的合适与否,与该题赋予的整体环境和特定条件有关。当题目中的所限定的环境与条件都整体发生变化之时,以往的数学公式将不再适应,取而代之的将是适宜的新公式。因此,在客观事实永不会改变的情况下,为所欲为地解释历史,纵使再多花言巧语,所言头头是道,历史虚无主义者终究逃不出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之“联系发展论”所构筑的理论围墙。
认识虚无化、分析片面化、理解静态化的“形而上学”思维是历史虚无主义者否认、歪曲和肢解历史的典型特征。究其意图,不外乎是想通过抽离具体的历史语境,制造潜在的逻辑陷阱,无视普遍联系和发展规律,下定主观臆造的结论,从而质疑和抹黑中国共产党领导之合法性的根本目的。为此,要想从根本上彻底驳倒历史虚无主义,就必须占据理论制高点,发挥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的革命与批判精神,从历史规律论、对立统一论、联系发展论的方法论层面对其叙事立论基础和话语方式加以批判,最终实现去伪存真。
(责任编辑 王小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