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若宏, 金 东
(广东财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广东 广州 510320)
土地革命时期, 红军已着手扩展兵工生产, 但囿于物质匮乏、 技术落后以及军工设备简陋, 未能建立起完善的军事工业体系。 随着抗日战争全面爆发, 陕甘宁边区广泛吸收军工人才, 并以此人才群体作为发展根据地军事工业、 夺取抗战胜利的重要支撑。 目前, 学术界已有研究多关注于陕甘宁边区建设和知识分子群体, 但专门针对军工人才这个特殊群体作为研究对象的成果则比较少见。 故本文试对陕甘宁边区军工人才群体的主要来源、 人员构成和产品分布以及其精神特质、 待遇和声望等方面进行考察探究, 以深化对陕甘宁边区军事史、 科技史和人才史之研究。
陕甘宁边区的军事工业主要由前身红军兵工厂发展起来。 随着1938年3月中央军委军事工业局的成立, 工厂由1个发展至8个, 人员也由起初的数十人发展至1 300余人[1]1, 从而对边区的军工发展起到十分关键的作用。
抗战时期, 军工领域的技术人员极其匮乏, 为加快发展国防工业, 边区开始广泛吸收军工人才。 而军工人才的主要来源有: 土地革命时期已参加革命工作的、 从国统区和敌占区投奔边区的以及根据地自己培养的人员。
因介绍军工领域人才来源的资料有限, 故特以薛幸福主编的《革命根据地军工史料丛书·陕甘宁边区》[1]210-222中列出的47名军工技术人员为代表, “七七事变”之前, 就已在土地革命时期的红军队伍中参加革命工作的有刘鼎、 李强、 江泽民等25人, 占比53.19%, 这批技术人员在抗战时期仍然发挥着领导骨干作用。 “七七事变”之后, 参加革命工作的有22人, 占比46.81%, 其中, 有来自太原兵工厂的贺瑞林、 刘贯福、 孙云龙等35人, 来自上海利用五金厂的沈鸿等8人以及来自延安军政大学、 陕北公学、 职工大队的学员钱志道等人。 这些人中, 于1937年参加革命工作的有8人, 1938年参加革命工作的有11人, 1939年后参加革命工作的则有3人。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 党中央“高瞻远瞩把培养科学技术人才和发展科学技术事业, 作为一项重要的政治任务”[2]171, 陆续建立起各类中高等专业学校和各种专业技术训练班, 如延安自然科学院设物理、 化学、 生物、 地矿4个系, 还设有机械实习工厂、 化工实习工厂和各类试验性工厂作为师生院内实习基地。 据不完全统计, 延安自然科学院从1940年建立至抗战胜利期间, 共“培养了230多名学员”[3]。 除此之外, 还包括航空摩托学校、 陕北通信学校、 工业训练学校、 气象训练班等。
边区的军工人才群体层次多样, 其中不乏留学归国以及国内专科学校毕业的青年才俊。
刘鼎, 1924年, 赴德国勤工俭学, 先后进入哥廷根大学与柏林大学学习工业科学技术, 1925年, 赴苏联莫斯科东方大学和空军机械学校学习、 任教并兼做翻译; 江泽民, 1920年, 赴法国勤工俭学, 先后毕业于比利时沙洛瓦劳动大学和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 刘咸一, 1927年, 公费留学日本福冈明治专科学校攻读化学, 1930年, 公费留学欧洲, 1931年, 进入德国柏林工业大学化学系学习。
国内专科学校以上, 甚至知名大学毕业的军工人才也是不少。 如李强, 毕业于南洋学堂土木工程专业; 李大璋, 毕业于复旦大学; 林华, 毕业于上海光华大学化学系; 钱志道, 毕业于浙江大学化学系; 梁松方, 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机械工程系; 董文立, 毕业于清华大学化学系等。
还有一批为革命事业作出突出贡献的技术人员。 如沈鸿, 在他的领导和参与下, 茶坊兵工厂为边区生产出134种专用机器设备, 在边区职工代表大会上, 他被评为甲级劳动英雄; 刘贵福, 先后设计制造出“无名式”马步枪、 “八一式”马步枪、 “五O” 小炮等武器装备及多种专用生产设备, 为我国兵器工业特别是枪械制造技术的提高作出巨大贡献; 郝希英, 领导并参与掷弹筒(50迫击炮)及炮弹的研制, 1944年3月, 调回延安后, 发明曲射改平射迫击炮; 赵占魁, 以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对待工作, 1942年, 边区总工会号召广泛开展以“改变边区工人劳动态度、 提高生产效率为内容”[4]的赵占魁运动。
边区的军工发展以造机器为开端。 中央红军到达陕北时, 军工队伍“仅保留下21名同志、 两把虎钳、 四把锉子和一个风箱”[5]167。 1938年2月, 沈鸿带领7名工人和11部机器设备投奔延安, 而后, 这11部机器与李强从西安购买的10部机器成为边区军工生产的“母机”, 为边区自制设备创造了条件。
1938年3月, 柳树店兵工厂迁至安塞县茶坊镇, 分为东厂枪械修造部和西厂机器制造部。 是年11月, 为反击日军空中轰炸, 刘贵福、 孙云龙等技术人员将两挺马克沁废机枪改造成高射机枪。 1939年4月, 刘贵福协同兵工厂的工人和技师制造出边区的第一支七九步枪——“无名式”马步枪。
1939年4月底, 东厂迁至安塞县郝家岔成立军工局二厂, 专门负责造枪, 西厂改为军工局一厂(又称陕甘宁边区机器厂)。 5月始, 一厂技术人员在沈鸿的主持下, 为二厂制造出简易平铣床、 枪管拉丝机、 枪栓铣丝机等40部步枪生产专用设备, 为三厂生产出17部制造子弹的机器和制造手榴弹的专用生产设备, 还为前方制造出一批方便行军携带的小型金属切削机床。 从1940年起, 一厂还为紫芳沟化学厂制造生产硫酸的铅室、 生产硝化棉的汤姆逊硝化器、 生产硝化甘油的消化喷射分离器等火炸药专用设备, 以及酒精分馏塔、 乙醚制造设备、 三酸制造设备等专用生产设备。 1942年, 化学厂基本建成后, 在厂长钱志道的领导下, 技术人员开始自行研制生产硫酸、 硝酸、 硝化棉、 双基发射药和硝化甘油等火炸药原料。
1942年初, 边区农具工厂、 军工局二厂和军工局三厂的手榴弹和复装子弹部与河庄坪修械所合并, 专门以生产手榴弹和复装子弹为主。 当时, 复装子弹月产量达到13.5万发, 手榴弹的月产量达10万枚[1]204, 这些成就都要归功于技术人员的不懈努力。 1944年, 军工局利用原三厂旧址筹建炮弹厂, 生产出75、 82迫击炮弹的专用设备, 三厂发展成迫击炮弹厂。
抗战时期, 陕甘宁边区军工人才群体以救亡图存、 振兴民族为己任, 艰苦奋斗, 在革命事业中逐渐孕育出鲜明且具有时代特征的军工精神特质。
在动荡不安的抗战年代, 学习和生活条件都十分的艰苦, 但边区的学生和军工技术人员仍坚持自学, 忘我工作。 在延安自然科学院, 除有少量高校教科书外, 教材是教师自编、 学生刻印; 还有不少英文版的课本, 因为书少, 只好采取轮流阅读的方式, 同学们只要书一拿到手就抓紧时间阅读和抄写, 连休息都顾不上。 有的天没亮就起床, 赶学外语, 有时晚上做作业至深夜。[6]418其中, 还有不少军工技术人员废寝忘食, 以刻苦、 积极、 负责的态度对待工作。
沈鸿, “每天工作起码12小时”[7]59, 尤其在1944年, 开始试验炼铁期间, 他整整两个月没睡上好觉, 睡觉时也常常不脱衣服, 稍微躺一会儿, 又起床去工作。 钱志道, 从不因自己的私事而耽误时间, 经常为了工作而忘记吃饭和睡觉。 在化工品生产过程中, 他因不惧危险、 身体力行的工作作风, 被人称为“三不怕”, 即不怕脏、 不怕臭、 不怕危险。 赵占魁, 在别人都不愿意做炼铁工种情况下, 从1939年开始就一直在农具工厂担任2 000 ℃高温熔炉的看火工作, 期间也发生过意外, 当“他的脚被烫伤了, 医生劝他休息, 他照常拄着拐杖来上班。 谁也没有办法让他离开岗位。 有一次, 他受伤晕倒了, 被送到中央医院治疗, 稍微好一点, 就出院回厂上班”[1]138。 他还要在夏天穿着棉衣、 披着皮裙工作, 工作条件之艰苦可想而知, 但他从不要求调动, 也不叫苦叫累。
抗战时期, 因资源匮乏, 茶坊兵工厂机器制造部所用的原材料大都不合规格。 如生铁靠收集破钟、 犁铧、 破锅, 铜靠边区群众捐献的铜元、 麻钱, 钢靠军民拆运同蒲路的铁轨。 当时, 步枪制造的主要难点在于枪管加工, 在生产材料匮乏的情况下, 技术人员分工协作、 创造条件, “缺乏深孔加工设备, 他们就在车床上使用深孔钻杆。 缺乏拉膛线的机器设备, 他们就用自制的简单工具拉出膛线”[8]54。 刘贵福、 孙云龙等技术人员就是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 设计制造和改造出“无名式”马步枪及高射机枪。
1943年, 陕甘宁晋绥联防军司令部命令军工局第一兵工厂复装子弹, 工厂专门设立了子弹股。 技术人员以阎锡山兵工厂石印《子弹模冲示意图》为参考, 以国民党兵工厂生产的“七九”子弹为实样, 设计制造复装子弹。 初期, 生产出的复装子弹难以满足前线作战需求。 为了改变这种状况, 1944年, 技术人员在掌握提炼精铜技术的情况下, 通过蒸馏法提锌, 即用坩埚熔化麻钱, 坩埚上部加盖密封, 顶部通有一根管子, 当加温到约900 ℃时, 麻钱熔化, 锌开始蒸发, 通过管子收集、 冷却[1]162, 制造出铜壳为三七黄铜的全新子弹。
在火炸药和手榴弹的创新上, 沈鸿和钱志道依靠《化学工业大全》, 设计制造出一整套生产火炸药的设备。 1943年8月, 工厂建成汤姆逊法生产硝化棉装置, 生产出强棉和弱棉两种硝化棉。 在“1942年以前, 紫芳沟化学厂生产的手榴弹中全部装的是黑火药, 由于黑火药的爆速很低, 只有约300 m/s, 因此, 杀伤威力很小”[9]261。 钱志道通过调整硝酸混酸的配比, 用含氯量更高的强棉装入手榴弹, 通过木粉吸收约20% 硝酸甘油和在黑火药中加入7% 硝酸甘油, 制成出黑炸药代替黑火药, 从而提高手榴弹和掷弹筒弹威力。
通讯技术作为战争年代军工技术之一, 其创新成果也不可忽视。 1938年春, 为加强延安党中央广播电台功率, 技术人员改变原有机器的线路, 更换主要元器件, 自制了强力电源, 把电台功率从50 W加大到100 W。 为了全面改善军队通讯状况, 技术人员还成功自制出一批收、 发报机用的基本合格的可变电容器。 1941年春, 电器材料修造厂制造出一台400 W-500 W的发报机, 后来, 又相继试制成功手摇小型发电机和小型军用报话机。[5]300
边区军事工业经历从无到有、 从小到大的发展历程, 是全体军工人才对待工作一丝不苟、 精益求精的结果。
军工技术人员部分的发明创造在初期存在着不足或缺陷, 但他们并不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是不断深入钻研, 提高技术。 1943年生产的第一批复装子弹, 很多都存在打不上靶或存在漏烟等状况, 技术人员不断研究改进办法, 通过增加弹头壳厚度、 改变弹头部与弹头尾部形状、 修改底火帽尺寸等方法, 加强检验工作, 使改进后的复装子弹达到作战要求。
在军火生产方面, 1942年起, 军工局就安排工程师王士珍专门负责产品质量和安全生产工作, 制定严格的工作流程以及科学的管理制度。 王士珍对生产中需要的原料、 半成品和产品都要进行细致的质量检查和分析, 并牵头制定规范的检验规程和生产技术管理办法。 他在“制造无烟火药须首先保证硝化棉的质量标准, 枪弹单基发射药用弱棉, 炸药包、 手榴弹则必须用高氮量的强棉, 为此, 他们对混酸、 脱脂棉的质量、 硝化时间、 温度、 打浆浓度、 酸度、 切断膨胀后硝化棉的质量, 以及制造无烟火药用的酒精、 乙醚, 都进行严格的分析检验, 务必达到标准。 对分析仪器、 天平等也都进行严格的检查校正”[10]278。
1939年1月, 毛泽东代表中共中央在边区第一届参议会上提出“发展生产, 自力更生”的口号后, 边区军民坚定不移地贯彻“发展经济, 保障供给”总方针。 延安自然科学院可谓与民用企业联系紧密, 自然科学院化学系(后改名化学工程系)组织全体同学到炼铁厂实习、 上课和进行化学实验研究, 并承担试制玻璃任务满足军工需要; 物理系(后改名机械工程系)在李强兼系主任后, 组织学生参加机械实习工厂生产活动, 帮助解决了学校实验用的教具及政府提出的需要, 生产了大批铸铜扣子, 做了煤油灯头及洗脸盆, 做了用于修配机件的曲轴、 螺钉等, 还作了容量达万斤造纸用的大蒸锅。[6]422这些产品, 较好地解决了边区军民的需要, 为边区工业发展奠定了一定的物质基础。
与此同时, 各兵工厂与民用工厂的关系都非常密切, 经常帮助民用工厂制造各种民用产品和机器设备供其使用, 交货迅速、 包用包修。 以茶坊兵工厂为例, 在完成日常兵工生产任务之余, 帮助民用工厂生产出各种急需的日用产品, 如锄、 镐、 犁铧、 镰刀等农具帮助农业生产, 制造石油工业设备、 铆造炼油锅等设备支援石油工业, 还承担广播电台的锅炉、 蒸汽机的安装与维修。 在其他兵工厂, 如“二厂为边区生产了100多辆大车, 支援边区运输; 三厂做的烧酒, 深受附近农民的欢迎; 第1兵工厂生产的弹毛机, 支援了边区的纺织工业; 化学厂于1944年11月用电解法制出了氯酸钾, 日产2 kg, 为火柴厂提供了重要原料”[1]6-7。 可以看出, 当时各兵工厂的技术人员都有一股强烈的革命责任心, 只要是战争需要, 他们都尽心尽力去办。
当时, 党中央和边区政府都十分重视军工人才队伍的建设和发展, 以生活优待、 提高社会声望等方式, 调动他们工作积极性和主动性。
3.1.1 津贴及衣食住行
抗战时期, 一般职工的衣食住行有时是难以保障的, 一般工人每月津贴为 9元, 但往往因为经济困难不能按时发放; 按照规定每个职工一年发1套单衣、 1套棉衣; 紫芳沟化学厂有些工作岗位常年烟雾缭绕, 严重影响职工的身体健康, 每月只发1斗麦子钱的保健津贴, 一年只多发给1套单衣, 1套棉衣作为劳保用品; 平时难得有机会才能吃上 1顿白馍和肉菜。 但党和边区政府对技术人员都十分照顾, “凡有真才实学相当于工程师水平的, 都优待吃小灶、 穿“干部服”(发细布和边区制毛呢服装), 给相当于边区政府科长(县团级)以上的待遇, 有的还给比较优厚的保健费(每月1、 2斤肉, 折价发钱)”[7]315。 以茶坊兵工厂为例, 科技工作者的津贴略高于工人和干部, 物质方面也有所优待。
3.1.2 发明奖励
对于技术人员的发明创造, 边区政府也会给予表彰奖励, 以激发他们工作积极性以及对他们的贡献表示认可。 据1941年7月《解放日报》报道, 陕甘宁边区政府建设厅对各工厂改进技术的职工予以物质奖励, 纺织厂技师朱次复所得最高奖励额达300元, 其余有150元、 50元、 30元、 20元、 10元不等, 共有31人受到表彰和奖励。[7]40以当时边区的财政状况, 奖励力度还是比较大的。
3.1.3 工作条件
1942年5月, 中央书记处发布了《文化技术干部待遇条例》。 条例规定对于技术人员要“给以必须的工作条件(如图书、 仪器设备等), 使能发展其才能安心于工作”[11]456。 可见, 党中央对于科学事业和技术人员的工作条件还是竭尽全力予以支持。 1939年, 中央和边区有关部门为延安自然科学院的创办解决了校舍、 师资、 教材、 仪器、 文具等问题, 实验设备由中央通过各种渠道从香港等地购进, 边区政府拨出专款建造了一座教学楼, 建立了实验室。 此外, 周恩来通过重庆八路军办事处收集到一批科学技术书籍和外文原版课本, 还特地从国外购置几批理化仪器和化学药品, 供技术人员做科学研究, 从而解决了边区缺乏科研仪器设备和资料的问题。
3.2.1 善用其长
对于奔赴边区的军工人才, 中央领导同志对他们表示热烈欢迎。 1939年12月, 毛泽东为中共中央起草《大量吸收知识分子的决定》要求:“一切战区的党和一切党的军队, 应该大量吸收知识分子加入我们的军队, 加入我们的学校, 加入政府工作。”[12]619根据军工人才的经历和特长, 有的分配到学校当教员, 有的到工厂搞技术工作, 有的到机关部队当干部。 如赵占魁在工作之余被安排到工人学校、 抗日军政大学学习; 孙云龙被安排到党校学习; 徐驰被委任军工局教育科长, 给学生讲课; 自然科学院的学生也被安排到军工局所属工厂边劳动边学习。
3.2.2 尊重信任
1941年4月, 中央军委发布《关于兵工建设的指示》要求:“在兵工建设上, 应注意收集专家, 给以负责工作, 如厂长 、 所长等, 依延安经验, 应以新来的精通技术的干部为厂长, 不设政委, 另以老干部二人为副厂长, 对技术工作不加干涉, 也不负监督技术的责任, 而只进行行政与政治工作。”[1]17-18军工局遵照指示, 在兵工厂试行厂长负责制, 不少技术专家都被委任为厂长或总工程师。 1940年至1944年期间, 在延安至少召开过 4次技术干部座谈会。 1942年, 在王家坪高级技术干部会上, 边区政府采纳了专家们就边区工业生产存在问题提出的7项建议, 并制定了相应的实施计划和改进措施。 1944年, 沈鸿在交际处技术人员座谈会上, 号召所学非所用的有一技之长的工业技术人员和熟练工人回到工业部门中, 得到了陈云、 贺龙和贾拓夫等人赞同, 随即对实施办法作出规定。
3.2.3 提拔任用
对于有业务专长、 有才能的军工技术人员, 党适时对他们提拔任用, 让他们担任领导职务。 如沈鸿, 担任军工局一厂厂长、 机器厂总工程师; 钱志道, 担任军工局三厂厂长、 一厂化学总工程师; 毛远耀, 担任军工局一厂厂长; 陈振夏, 担任延长石油厂厂长; 刘咸一, 担任振华造纸厂厂长、 军工局陶瓷厂厂长和军工局工程处处长兼总工程师; 徐驰, 担任军工局第一兵工厂厂长、 军工局炼铁部工程师; 董文立, 担任新华化学厂实验室主任、 副厂长等, 让他们的专长和才能得到更好的发挥。
3.3.1 发展党员
抗战时期, 组织吸收是党争取知识分子的一种重要方式。 在军工领域, 绝大多数人才也被吸收入党。 如1937年参加革命的刘元义、 刘贵福、 孙云龙、 杨长春、 徐驰、 郭凤林、 董文立, 1938年参加革命的王元一、 华寿俊、 祁俊、 李大璋、 李作潢、 沈鸿、 陈希文、 赵占魁、 钱志道、 黄海霖、 梁松方, 1940年参加革命的林华、 龚家宏都被吸收入党。 其中, 王元一、 华寿俊、 李作潢、 陈希文、 梁松方5人在参加革命当年就被吸收入党, 占上述提到的20名军工人才的25%。
3.3.2 参与政治
部分军工人才曾担任陕甘宁边区参议会的参议员, 在1941年的陕甘宁边区第二届参议会上“就有6名科技人才(其中1名是国际友人)被选举或聘请为参议员, 参与边区大政方针的商讨”[13]80。 在边区二届参议员题名录[14]170中, 边区政府聘请栏中有赵占魁和吴生秀二人, 其中, 赵占魁于1944年12月边区第二届参议会第二次大会上成为正式参议员。 他们的当选, 既有利于扩大军工系统的科技人才和职工政治参与, 也有利于调动起边区军民工作积极性, 推动边区建设和发展。
3.4.1 会议表彰
边区几乎每年都举办不同规模的生产展览会并进行表彰。 1938年1月, 郝希英、 周鉴祥在延安工人制造品竞赛展览会上, 获得印有毛主席亲笔题词“国防经济建设的先锋”的特制名誉奖状。 1939年5月, 军工局一厂在第一届边区工业展览会上获特等奖, 刘贵福、 孙云龙被授予“劳动英雄”称号。 1944年12月, 边区第二届劳动英雄和模范工作者代表大会评选出特等劳模74人, 工业方面有赵占魁、 沈鸿、 钱志道、 袁广发、 陈振夏等人; 是年5月, 有数名劳动英雄在边区厂长暨职工代表会议中受表彰, “在8名特等劳动英雄中, 兵工系统有李强、 赵占魁、 沈鸿、 钱志道四同志; 在73名甲等劳动英雄中, 兵工系统有郝希英、 许云峰、 孙云龙、 张庆森、 范明谦、 刘清和、 张洪让等同志”[10]469。
3.4.2 宣传报道
1941年5月, 《解放日报》正式发刊, 其中不乏对边区军工领域模范工人和技术人员的事迹、 发明创造和精神特质等方面的宣传报道。 1942年9月11日, 《解放日报》发表《向模范工人赵占魁学习》的社论, 并连续刊登文章宣传赵占魁事迹。 1944年5月10日和16日, 《解放日报》分别以《模范工程师沈鸿同志》《模范工程师钱志道同志创立边区基本化学工业》为题, 报道了沈鸿和钱志道两人的事迹。 1946年1月8日, 《解放日报》以《边区工业界新创造》为题, 介绍了赵占魁用麻钱做子弹皮、 沈鸿设计造炮弹机器和翻砂机, 以及钱志道制造氯酸钾的经验和做法。
3.4.3 领导关怀
毛主席曾亲自接见沈鸿, 得知他没有上过大学而是自学机械工程技术后, 对其自学精神给予高度评价。 朱德总司令和王首道等领导也曾亲自视察茶坊机器厂, 对沈鸿、 钱志道表达勉励和期望。 1940年 3月和10月, 中共中央秘书处和八路军后勤政治部分别召开座谈会, 毛泽东等领导亲临指导、 慰问, 对军工技术人员的工作积极性表示赞赏。 此外, 党中央也十分关心技术人员和职工的家属。 朱德总司令多次强调, 要帮助工人建立家务, 帮助工人家属参加生产, 让他们增加收入, 改善生活。
综上所述, 陕甘宁边区在面对国民政府的严密封锁期间, 发展举步维艰。 但正是有一大批来自四面八方的军工人才, 以鲜明的“无私奉献、 改革创新、 精益求精、 团结协作”精神特质, 艰苦奋斗, 自力更生, 使陕甘宁边区逐步建立起较为完善的军事工业体系, 为抗击日本侵略者、 发展边区经济与军事工业奠定了重要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