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红文化影响下青年思想政治教育的挑战与应对*

2022-11-22 00:10
关键词:网红政治思想

宣 璐

(安徽建筑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一、引 言

互联网尤其是社交媒体的迅猛发展催生了大批网络红人。作为文化符号的网红深刻影响着青年的价值观念和行为模式,青年将其看作是自我身份认同的精神养料,另一方面也表现出青年对国家、社会组织等传统权威形式的依赖度正在降低。泥沙俱下的网红生态环境在产生正能量榜样示范效应的同时,也掺杂着价值失范的诱因。如何在网红之热下进行冷思考,分析网红文化的本质及其引发的“蝴蝶效应”成为学界关注的重要议题。在思想政治教育视域下对网红文化进行审视和反思,揭露其本质特征,研判网红文化对思想政治教育的影响,回应新时代青年的价值诉求,探索思想政治教育创新途径,成为思想政治教育者深入思考和研究的问题。

二、网红文化的本质特征及其与青年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在关联

从网络红人到网红产品,再到一切通过网络走红的文化现象,人们对网红的认识已经远远超出其出场的含义。从青年思想政治教育视角来考察网红文化,发现它正在影响青年思想政治教育成效。青年思想政治教育赋予了网红文化价值的正当性,应充分发挥正能量网红在青年价值观培育中的积极作用。

(一)网红文化的本质特征

网红,最早是指依靠独特的外貌、言行、技能在网络走红的人,现在泛指通过互联网获得他人关注并借此维系声名的人物、产品、概念和作品等。社交媒体的兴起使得网红快速迭代,从文字网红、图片网红再到全媒体网红,网红已全面进入教育、美食、旅游、美妆、体育等领域。网红群体的标新立异及其非主流价值观念对部分青年具有极强的吸引力,影响着他们的消费心理和价值观。作为青年精神世界的一部分,我们应正视其背后的“文化命题”。学界对此展开了多学科、多视角的研究。伦理学观点认为:“网红是在网络中人与人之间的一种新的利益关系与伦理关系的反映,显示出了一种道德上的困境与混乱。”[1]传播学观点认为:“网红作为萌芽于新媒介体系中的‘他者’,源源不断地输出内容和价值,定义着当今的流行文化。”[2]社会心理学观点认为:“‘网红’是在虚拟网络世界的狂欢中得到表现欲望和心理诉求的满足。”[3]女性主义观点认为:“网络中的女性只是男权社会的观赏品和消费品。”[4]情报学的观点认为:“网络红人是社会化媒体中一类信息传播热度极高的信息源。”[5]学者们眼中的网红是道德困境、是心理诉求满足、是男性的观赏品,也是信息源,勾勒出网红的千姿百态,这恰恰说明网红已经成为了具有时代标识的新兴文化现象,融入了现代人生活方式当中。

作为文化符号的网红是以网络为传播载体的大众文化,具有平民性、可复制性、趋利性、双面性特征。平民性的网红文化褪去了明星的神圣,生活中的你、我、他都可能成为草根偶像。可复制性的网红文化让追求个性的初衷沦为简单的模仿,千篇一律的“网红脸”以及高度雷同的短视频说明了网红文化的同质性。网红经济是网红文化的衍生品,在这一全新的经济模式中,关注流量变现的网红为了实现利益的最大化,不惜铤而走险、制造各种噱头。网红文化“既是灾难,同时又是进步”[6],带有良莠混杂的双面性。既有热爱祖国、传播中国优秀文化的正能量网红,也有败坏公序良俗、践踏道德底线的负能量网红。“泛娱乐化”是网红文化的精神实质。波兹曼对后现代社会“娱乐至死”现象做过深刻描述,“一切公众话语都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我们的政治、宗教、新闻、体育、教育和商业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7]。泛娱乐化与娱乐至死是一对孪生兄弟,前者是后者的中国化表述,二者都属于媒介变化背景下娱乐内容浅薄粗俗、娱乐方式戏谑搞怪的文化现象。研究指出,“泛娱乐类内容在网红领域总占比达到29.7%”[8]。人们沉溺于猎奇、消遣、刺激的泛娱乐化网红浪潮中难以自拔,在麻木的精神世界中,虚无主义开始盛行。在历史领域,一些网红公然对民族惨痛记忆进行调侃,甚至丑化、恶搞英雄历史人物,严肃的政治观点被无厘头的表情包取代,经典著作、革命优良传统被嘲讽。他们不惜僭越道德和法律底线,用暴力、色情,甚至是反社会的传播内容博人眼球。

(二)网红文化与青年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在关联

“一识字即会上网”的“90后”“95后”是名副其实的网络原住民,互联网对他们来说不只是工具,更成为了生活元素,他们习惯在网上学习、交友、娱乐。据 CNNIC 发布的第48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截至2021年6月,我国网民规模达10.11亿,其中20~49岁网民占比达到56.4%。”[9]“截至2018年4月,中国网红粉丝总人数达到5.88亿人,其中38岁以下网民占比达到92.4%。”[8]在网红霸屏热搜的社交媒体平台,青年很难不被网红极力美化、鼓吹的价值观念、生活方式、成功履历所吸引、同化,极易成为他们的铁杆粉丝。网红文化折射出青年的日常思想行为动态,是思想政治教育重点关注的领域,与其存在强关联性。

第一,网红文化成为思想政治教育内容传播的新媒介和新权力。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一种价值观要真正发挥作用,必须融入社会生活,让人们在实践中感知它、领悟它。”[10]作为传播主流价值观的社会实践活动,思想政治教育只有走进青年生活,才能帮助他们形成正确的思想观念、政治观点和道德规范。青年是网红文化的生产者和传播者,网红文化形塑了青年的价值选择、文化认同和消费方式,是思想政治教育需要关注的领域。一方面,网红文化是青年思想政治教育内容传播的新媒介,影响主流价值观传播的广度和深度。借助积极向上的网红文化,思想政治教育可以在众声喧哗中发出有影响力、号召力的声音。@共青团中央积极融入青年人的网红世界,成为主流网红的成功形象表征,它利用短视频、微动漫、微电影、表情包、H5等形式满足青年人的个性诉求。有趣活泼的形式配上有深度、正能量的内容,使思想政治教育在网络空间占据了一席之地。另一方面,网红文化被技术赋予了意识形态传播、价值观塑造的权力。网红通过对用户进行大数据分析、智能算法推荐,将话题、产品推送到用户面前。获得技术强力支撑的网红潜移默化地发挥着形塑受众思想意识和道德观念的思想政治教育功能。可是,高度个性化定制内容让青年困于“信息茧房”之中,思想和行为容易偏激和极化,主流意识形态教育信息面临被挤出推荐列表的风险,导致了思想政治教育的“整体性失语”。

第二,思想政治教育赋予网红文化价值正当性,应充分挖掘网红文化正能量元素。网红文化已辐射、扩散到网络的各个角落,其影响力从线上延伸至线下,从明星到素人,它引导着舆论的走势和社会风气。在“注意力就是财富”的网红时代,网红孵化公司为了提高关注度、增强用户黏性、沉淀私域流量,进行无下限炒作。面对如此网红乱象,思想政治教育必须发挥价值引领功能。青年正处在价值观形成的关键期,在刻意迎合他们喜好的网红消费品面前,缺乏辨别能力,完全有可能被带偏,网红成为拜金主义、享乐主义和虚无主义的隐形推手。网红文化的青年参与者既有从众、跟风心理,又有展现自我、标新立异的愿望,其非理性、冲动性和盲目性倾向往往使自己成为了网红的利用对象。思想政治教育要及时给予青年精神补给,引导其树立崇高的理想信念,将个人价值融入国家和民族的价值之中,帮助青年提高价值判断力、信息鉴别力,赋予网红文化价值正当性,让其成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优秀文化的组成部分。

三、网红文化影响下青年思想政治教育的问题研判

网红文化已全面融入青年生活,给青年思想政治教育创新发展带来了巨大机遇,也对其提出了严峻挑战。

(一)“去中心化”网红文化传播方式解构了思想政治教育内容

吉登斯批判道:“人造风险于人类而言是最大的威胁,它起因于人类对科学、技术不加限制地推进。”[11]在数字化生存时代,以技术理性为主导的网红文化呈弥撒化、去中心化传播态势。由于其缺乏有效监管,知识被碎片化传递,且低俗肤浅、无厘头的信息大行其道,严重挤压了思想政治教育传播空间。

第一,网红文化在智能算法推荐下“投其所好”地向用户传播、推销产品,思想政治教育信息传播受到“冷落”。思想政治教育理论内容与娱乐信息、花边新闻相比显得深奥枯燥,因此在吸引年轻人注意力方面处于劣势。青年不主动去搜索思想政治教育内容,智能算法操控下的媒介平台就不会将理论内容推送给他们,思想政治教育内容难以在网络上被广泛传播。很多青年只停留在信息“是什么”层面,很少会对“为什么”做出思辨式思考。“一分钟读懂马克思”“马克思的十个冷知识”“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必背知识点”“一分钟搞定《中国近代史纲要》单选题”等知识快餐走红,推动了思想政治教育信息的密集型传播,但是信息碎片化误读误传的风险会导致错误政治立场和政治声音被放大传播,动摇青年的政治信仰。高质量、有理论深度的主流话题遭到算法过滤和碎片化解读,思想政治教育存在感不足,理论体系被肢解。

第二,思想政治教育场域转换动力不足,引发其在网络空间的“空场危机”。主流网红@共青团中央的强势逆袭,各大高校精心打造“思政网红”和网红思政课都说明了思想政治教育在不断寻求创新、积极应对社交媒体的挑战。但是,与受市场操控的社交媒体相比,作为思想政治教育传播媒介的各大主流媒体在信息的传播速度和包装力度上略逊一筹。在从线下场域转向线上场域的过程中,思想政治教育缺乏充足准备。大部分思政课教师还在运用课堂灌输法,所灌输的理论知识、引用的案例视频也都较为陈旧,难以成为青年追捧的“爆款”。尤其是,思想政治教育领域的资深专家并未主动占领网红阵地,不懂得如何用“抖音”“快手”等社会软件向青年输出知识。这样一来,在观点乱飞、知识超载的网红时代,思想政治教育的权威观点难以进入青年人的内心世界。

(二)网红文化价值失序风险消解了思想政治教育认同

“思想政治教育认同是指受教育者主动、自觉地理解、认可、同意、接受、同化一定的阶级、政党、社会群体的思想观念、政治观点、道德规范。”[12]它需要认同主体在一致性和归属感中改造自身的思想和行为。可是,这种一致性和归属感正被网红所取代。通过精心打造的土味网红和仙味网红在不知不觉中影响、控制着粉丝的话语体系和价值观念。看似自由的娱乐信息消费,实则隐藏着资本逻辑钳制的价值失序风险。

第一,网红文化操控舆论牟取暴利,撕裂了主流价值认同。网红是理性的经济人,致力于将人格资源转化为社交货币,其通过广告、直播、电商、打赏、内容付费等变现方式盈利。网红具有极强的公众引导性,凭借着出色外貌、口才和专业知识控制舆论和消费走向。为了霸屏热搜获取利益,一些网红通过低俗化、戏谑化、色情化、暴力化的直播内容出圈走红。有的商业活动甚至以侮辱英烈赚取流量和销售额。比如,一网店店主将黄继光的英雄形象配上“为了妹子,哥愿意往火坑跳!”的戏谑文字,并制作成贴画在网上售卖。资本逻辑钳制下的网红不惜雇佣网络水军去篡改编造历史事实,去侮辱恶搞历史英雄人物,最终实现一己私利。思想政治教育的目的是培养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培育青年集体主义意识和爱国主义情怀,这与网红的盈利目的存在着矛盾冲突。受“金钱至上”“贪图享乐”“读书无用”等错误网红价值观引导的青年,会对主流价值观教育内容提出质疑,意志薄弱者甚至会沉溺在网红描绘的“金钱蓝图”中无法自拔,撕裂了主流价值观。

第二,资本主义以网红文化为载体强势渗透意识形态,侵蚀思想政治教育认同。近几年,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开始入侵网络空间,刻意淡化意识形态边界,试图颠覆、诋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地位和社会主义制度的先进性。一方面,内含资本主义价值观的电影、电视、音乐、手游成为了网红加工、创作的素材,因为这些原材料已经具有一定市场,经过网红二次加工创作,很容易再次受到青年追捧。被网红加工成短视频的美国大片、日本二次元漫画在青年人中间广泛传播。网红在无形中成为了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传播者和助推器。另一方面,大量外国网红被中国网红经济的巨大商机所吸引,在“我爱中国”呐喊声中来中国市场疯狂捞金。可是,他们真的爱中国吗?一些外国网红是典型的“两面派”,一边高唱“爱中国”,一边在外国网站发表诋毁中国的言论。信誓蛋蛋、毒角SHOW等外国网红因为辱华登上黑榜,还有一些外国网红涉嫌身份造假、吸食大麻、淘宝售假等违法犯罪行为,污染了网络风气,威胁到我国主流意识形态安全,侵蚀着思想政治教育认同。

(三)追求图像表意狂欢的网红文化模糊了思想政治教育者的角色担当

网红进化史反映出当代社会已从文字表意进入图像表意。图像洪流成为网红用来争夺用户注意力的法宝。视觉直观的图像表意为思想政治教育变革带来了新鲜血液,但是也模糊了思想政治教育者的角色担当。

第一,思想政治教育内容难以进入教育对象视野,教育者的获得感较低。图像符号的大规模使用为网红这一新生事物提供了生长土壤。网红正是通过全方位视觉推广在社交媒体上赚取人气,个别网红的经济收入甚至超过了上市公司和一二线明星。思想政治教育者获得感低并不单指在经济收入上与网红的差别,更主要的是内心缺乏存在感和价值感。“在数字化媒体的强势覆盖下,‘读图’胜于读文,‘读屏’多于读书,直观遮蔽沉思,快感冲击美感,文化符号趋于图像叙事已是不争的事实。”[13]受教育者在表情包、微视频的快餐文化消费中寻找精神寄托,缺乏阅读经典、凝听理论的耐心和毅力,思想政治教育者在图像表意的狂欢之下被忽视、被孤立,难以获得职业认同。

第二,思想政治教育者被卷入“泛娱乐化”浪潮中,缺乏正确职业认知。“泛娱乐化”浪潮同样侵蚀着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他们希望在图像表意狂欢的世界中被关注。思想政治教育者为了提升教育的时效性与趣味性,有的变成了能说会唱的段子手,有的在教育内容中穿插各种各样的图片、视频、动画“吸睛”。为了上好一节思政课,思想政治教育者必须和手机、网红争夺学生,努力成为学生心中的男神、女神。然而,对于教育内容的随意切割和夸张解读,将无关的动漫、影视、游戏、表演盲目植入,却很可能会导致教育效果适得其反。思想政治教育逐渐偏离了教育初衷,主动设置教育议题的能力不足,教育内容沦为虚拟图像的附庸。思想政治教育者的职业道德、职业认同遭遇着危机,其主导地位被不断弱化。

(四)网红亚文化圈层削弱了思想政治教育主流话语权

网络空间内部包含不同层级的小场域,网红亚文化圈层便是其中一个新型场域。这个圈子的“会员”多为青年,他们在网红的带领下以爱好和兴趣结成族群,在圈子中发表观点、分享信息,划定圈子势力范围。网红亚文化圈层以一种集体抱团的方式彰显舆论控制权和话语权,导致了思想政治教育主流话语权的不断流失。

第一,“回音壁效应”消解了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回音壁效应是指人在封闭的环境中发出声音,听到的仍是自己的声音。也就是说,人们在自己的朋友圈中获得的多为同质信息。“回音壁效应”是网红亚文化圈层发展的必然结果。网红主播是圈子里的意见领袖,享有极高的地位和号召力,是粉丝眼中的精神偶像。分属在不同网红亚文化圈层中的青年人似乎找到了归属感、认同感,但又感受着别样的孤立和孤独。他们会主动或被动地屏蔽其他圈层的信息,长此以往,会导致其社交能力下降,与现实社会产生较大的疏离和隔阂。圈层的高同质性、严私密性和强自主性让思想政治教育者难以冲破“信息茧房”与青年展开沟通对话,无法弄清他们所说、所想、所传播的内容信息,也难以对违背主流意识形态的错误信息进行干预和纠正。

第二,思想政治教育面临话语转换、创新不足的困境。网红亚文化圈层在其搭建的媒介平台上让多种形态的青年文化碰撞和交流,带来了全新的青年话语构建。与丰富多彩的表情包、火星文、土味方言等生活化、趣味化网络语言相比,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还停留在严肃刻板的理论话语、学术话语层面。“高冷”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体系难以满足青年的内心诉求,自然不会成为他们首选的话语符号。除了话语内容缺乏吸引力,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方式在空间转场中也显得滞后。传统思想政治教育以教师为中心进行理论灌输。在自媒体信息交流时代,这种自上而下的话语方式很难获得学生认同。面对网红亚文化圈层中多元价值取向,思想政治教育者如何改变一言堂的话语方式,学会用平等、包容、年轻态的网络语言开展工作是当下亟待解决的难题。

四、应对网红文化挑战的青年思想政治教育行动策略

在喧嚣起伏、多元诉求的网红舆论场推进青年思想政治教育,需要优化思想政治教育知识体系、开展主流话语创新、推进思想政治教育多样化表达。

(一)关注思想政治教育的“背景信息”,关照“主流”和“同质非主流”的逻辑互动

思想政治教育应向青年展示一幅知识全景,帮助他们形成稳定、全面、系统的思想政治理论素养。网红文化影响下的思想政治教育之所以被解构,很大原因是教育信息的去背景化。在网络文化“去中心化”的传播模式下,教育者要客观、完整地描述教育内容,切忌“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尽可能降低主流意识形态被肢解、扭曲、篡改的可能。前述那些无视历史、抹黑英烈的泛娱乐化虚无主义现象折射出思想政治教育信息传播碎片化、片面化的弊端,导致了教育目的和教育效果的背离。

因而,要在网红文化背景中增强青年思想政治教育的实效性,就必须建构系统性的思想政治教育知识体系。一方面,教育内容要注重展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的宏观背景。思想政治教育内容与过眼云烟的娱乐性新闻不同,它要将主流价值观植入受教育者内心世界,并增强他们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素养。不论是进行道德教育、法治教育,还是价值观教育,思想政治教育都应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为背景,让教育者和受教育者站在社会主义文化自信的立场去辨别、评价良莠混杂的非主流网红文化。教育者要始终坚持“内容为王”的教育原则,围绕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进行理论阐述、解释现实问题。对网红带来的同质非主流价值观传播,教育者不能回避,而是要走进青年的学习、娱乐生活,让他们在平等、愉悦的氛围中增强社会责任感、国家认同感,从而自觉服务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另一方面,正确对待网红文化所代表的各种非主流意识形态。网红代表了不同的阶层和利益群体,催生了网络空间不同的思想价值体系。主流意识形态要占领思想高地,并不是要简单粗暴地消灭这些非主流意识形态,而是要在“一元主导、多样并存”的原则下与其开展对话、沟通,吸收整合同质非主流意识形态,坚决抵制“异质非主流”的恶意攻击。

(二)创新思想政治教育网红话语形态,牢牢掌握网络舆论话语权

网络空间强调主体间的平等参与和信息的双向交流,在某种程度上冲击着思想政治教育传统话语模式。居高临下的主流价值观说教难以吸引青年的注意力,反而将其推向非主流价值观的“怀抱”。因此,思想政治教育应该抓住当下技术革新的契机进行话语权重构,牢牢掌握网络舆论的话语权。制作精良的视觉图像和多样化表达形式给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创新提供了启示和借鉴。例如,中纪委推出的“八项规定表情包”,主流电视剧《人民的名义》里的达康书记形象深受网友喜爱并被制作成表情包。狂飙突进的“团团”(共青团中央)不断进驻b站、微博、知乎、虎牙、抖音、快手等青年聚集地,用青年的话语方式与青年交流。

此外,掌握网络舆论话语权要提升思想政治教育的议程设置能力。陈一发儿调侃鸦片战争、南京大屠杀、侮辱老红军,杨冰阳针对慰安妇发表不当言论,且都因他们的网红身份而被大量关注、转发,严重伤害了中国人的爱国主义感情。面对这些非主流话语的强势传播,思想政治教育者应选择与青年具有强关联性和正面引导性的议题。在议题设置时要注意多方引领议题,邀请专家学者、优质网红与青年展开讨论、对话,引导议题不断发酵传播,将其转化为公众议题,只有这样,才能用舆论引导青年。最后,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表达要年轻化、趣味化、鲜活化。很多年轻人把“阿中哥哥”看作是他们共同的“爱豆”,这成为了主流媒体仿效的对象。比如,上海青浦区政府新闻办在其官方澎湃号上号召大家为“全民偶像”庆生,“你知道吗?最近有一位‘偶像’是个‘实力派’,要‘个头’有‘个头’,要‘颜值’有‘颜值’。他还是个‘流量明星’,有14亿‘忠粉’”[14]。如此鲜活的爱国主义话语表达拉近了思想政治教育与青年的距离,一改主流媒体的刻板严肃形象,让受教育者在愉悦的氛围中被感染、被打动。

(三)赋予网红文化主流价值导向,为传播正能量服务

在“流量至上”的生存法则下,网红为了博人眼球会刻意迎合低级趣味,败坏公序良俗。有的网红直播撕书,宣扬“读书无用论”,有的网红直播“钓富二代”技巧,扭曲青年的婚恋观。身为公众人物,网红应自觉抵制败俗、陋俗、庸俗、低俗的观念和行为,带头弘扬主旋律、传播正能量,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首先,思想政治教育要为网红文化提供价值正当性依据。面对雨后春笋般的网红孵化产业,思想政治教育要形成有效的网红甄选机制,在良莠混杂的网红生态中明确价值标准,发挥正能量网红的价值引领作用。思想政治教育者要充分利用正能量网红的榜样示范作用,挖掘大批励志网红、助人为乐网红、民族脊梁网红、公益网红、创业网红等,减少负能量网红的消极影响。一方面,引导榜样网红为弘扬正能量敢于发声、敢于亮剑,成为抵制低俗网络文化的一面防火墙。另一方面,发挥榜样网红的传播纽带作用。“可以将红色资源与网络相结合,……通过网络红人对红色文化资源进行演绎和展现。”[15]网红们可以身示范、言传身教,对青年进行鲜活、生动的思想政治教育,人们也可近距离感受网红的人格魅力,获得改变自己思想言行的力量,从而强化主流价值诉求,促成主流价值认同。

其次,开展媒介素养教育,让受教育者认识到媒体交流的本质。“媒介素养是指人们面对媒介各种信息时的选择能力、理解能力、质疑能力、评估能力、创造和生产能力以及思辨的反应能力。”[16]网红生产着五花八门的媒介产品,青年只有具备数字媒介的控制能力和转换能力,才能给自己装上一个信息双向阀,既不会因海量信息产生应激反应,也不会成为谣言的助推者。一是要培育媒介使用素养。媒介使用既包括技术的掌握,又指适度、合理、合法地使用新媒体技术。思想政治教育要让青年从思想上认识到媒介技术是把双刃剑,从而获得驾驭媒介的能力。二是要培育信息消费素养。思想政治教育要培育青年在海量信息中获取真实有效信息的选择力、判断力和辨识力,让青年能够理性地消费信息。三是要培育信息生产素养。思想政治教育要培育网红发布信息、言论的法律意识和青年粉丝对信息进行再传播的社会责任感。作为网络媒体的平等参与者,不论是网红还是粉丝,在积极参与公共话题交流时,都要学会理性表达,尊重他人的隐私权、名誉权、知识产权等。

(四)警惕网红文化视觉狂欢,推进青年思想政治教育表达形式多样化

网红文化给人们带来的视觉感官冲击表现为一种强烈的权力特征。人们从网红那获得短暂的视觉快感,同时又处在视觉权力的控制之下。看似自由的网红文化实际上折射出人们孤独、焦虑的精神图景。这种全民虚拟式、屏幕式的网红视觉狂欢虽然让人们接收到从未有过的信息容量,但其非理性特质却阻碍了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效开展。我们应警惕新媒介下的网红视觉狂欢,避免其浮夸、低俗的表现形式吸引青年的注意力,这使青年落入图像表意深渊而难以自拔。

单一说教式的思想政治教育难以满足青年的多样化需求,在批判网红视觉狂欢的基础上,应借鉴其多样化信息表达方式,运用声音、图像、文字等表达形式创新增强教育效果。图像表意的直观与形象是声音和文字难以企及的,声音表意的优美与煽情是文字和图像不具备的,文字表意的深刻与准确又是图像和声音所缺乏的。思想政治教育个体所接收的信息应是情理兼容、动静结合、可感可知的信息复合体。在网红迭出的时代,思想政治教育只有融合多种媒介才能建构出线上与线下、虚拟与现实、静态与动态相结合的多样化表达方式,满足青年的多元信息诉求。思想政治教育不仅需要深刻精确的理论阐述,而且需要身临其境的氛围渲染和赏心悦目的图像吸引,如此才能够将教育内容以读、听、看的形式入耳、入脑、入心。运用媒介融合将思想政治教育内容在人物、事件、场景的逻辑叙事中立体化呈现,既真实不做作,又能使人们深切认同其中蕴含的主流价值观。@共青团中央发起“我和国旗合个影”等网络传播活动,设置“国不背锅”等正面议题,发布“为什么中国一定要做北斗?”等多个视频短片,超高的点赞、关注、评论和转发率说明思想政治教育的表达创新受到了青年的欢迎和热切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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