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领域专家对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看法与建议的质性研究

王亚菲，田敏，刘峰，潘宁，柳云，李新

[1.山东第一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血液内科，山东 济南 250014；2.山东第一医科大学（山东省医学科学院） 护理学院，山东 济南 250117；3.潍坊医学院 护理学院，山东 潍坊 261053]

随着人口老龄化的加剧， 如何利用有限的资源应对不断增长的养老服务需求成为亟待解决的重要课题。居家养老在个人及社会层面上均可节省成本，降低花费，减少养老资源消耗[1-2]，居家养老的先决条件是适宜老年人居住的生活环境， 居家环境的适老化程度对老年人自我管理水平、 居家养老服务资源整合、 成本控制及居家养老服务方案制定与实施等均有重要影响[3-4]，居家养老服务定位与方案的选择，是居家养老服务中不容忽视的关键问题。目前，国内针对居家养老服务中适老化环境的相关研究大多从建筑学视角出发， 研究者多着眼于适老化环境的单一设计[3]，缺乏从居家养老服务需求和服务提供的角度对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需求进行研究， 影响与居家养老服务的对接，降低服务效率，增加安全隐患和质量风险[5]。 本研究采用质性研究，旨在了解相关领域专家对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的看法与建议，分析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的重点， 探讨开展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存在的困难和机遇， 为我国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的实践研究提供参考， 为居家养老服务的资源整合和成本控制提供新思路。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采用立意抽样法，2021 年8 月—2022 年3 月，邀请来自全国6 个省市的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领域专家作为受访者。 纳入标准：（1）从事老年临床工作、管理工作或研究工作，从事老年建筑设计，熟悉养老政策，且工作年限≥10 年；（2）具有从事专业领域中级职称及以上；（3）临床护理专家学历为硕士研究生及以上， 建筑等非医学专家学历为本科及以上；（4） 熟悉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的开展现况。 排除标准：（1）录音效果差或文字记录不全导致访谈资料缺失；（2）中断访谈，无法再次访谈。所有研究对象均知情同意，自愿参与本研究。本研究已获得伦理委员会批准[【2021】伦审字（S011）号]。受访者资料重复出现且资料分析不再出现新主题时， 停止全部访谈，确定访谈样本量。 本研究共访谈了20 名受访者，其中护理专家8 名，临床医学专家4 名，管理学专家5 名、建筑学专家3 名。 20 名受访者一般资料见表1。

表1 受访者一般资料（n=20）

1.2 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描述性现象学研究方法，对受访者进行面对面半结构式深度访谈，具体如下。

1.2.1 确定访谈提纲 通过查阅国内外文献及专家小组会议讨论结果， 笔者所在课题组初步拟定访谈提纲并咨询3 名学历为硕士研究生及以上、 职称为副高级及以上、 有5 年以上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经验的专家， 反复修订后按照受访者纳入标准选择3 名专家进行预访谈，最终确定访谈提纲如下：（1）您对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是怎样认识的？（2）从您的个人体会和工作经验来看， 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的重点在哪些方面？（3） 您认为目前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存在哪些困难与机遇？ （4）您对开展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有哪些建议？访谈过程中，注意根据受访者的回答进行追问与核实。

1.2.2 资料收集方法 由笔者所在课题组在访谈前与受访者取得联系， 确认其对访谈内容充分了解并征得其知情同意后邀请其参加正式访谈。 为减少偏倚， 所有访谈工作由1 名经过质性研究课程培训的研究生完成； 访谈地点选择会议室且需确保访谈过程中环境安静、不受打扰；每位专家访谈时间为45～60 min； 访谈全程录音并详细记录受访者非语言性资料和关键信息。访谈全程对受访者不做任何评判，避免任何诱导性提问。

1.2.3 资料分析与质量控制 采用Colaizzi 7 步分析法分析访谈资料[6]，资料分析过程由2 名研究者同时进行， 出现不同意见时需向质性研究专家咨询以确保资料分析的准确性；2 名研究者须去除个人判断、 避免主观因素影响以保证资料分析结果的客观性与真实性。

2 结果

2.1 主题1：开展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是医患双方共同的迫切需求 目前，绝大多数老年人家里充满各种不适合养老的障碍与风险。 本研究20 名受访者中15 名均认为有必要开展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其主要原因为老年人可能患有多种疾病，影响身体平衡及协调能力，一旦意外跌倒，容易引发长期卧床现象，医疗和照护成本高，极大降低老年人的生存质量。 N3：“在医院治疗的老年患者中，很大一部分是由于居家跌倒引发的病症，这种跌倒绝大部分发生在卫生间、浴室、卧室等场所，居家适老化改造很有必要。 ”N6：“由于老年人生理功能衰退，肌肉力量下降，一旦跌倒，髋骨、腰椎等部位可能出现骨折，造成长期卧床，从而引发呼吸系统、心脑血管疾病等并发症，对这样的老年人进行改造对减少后期并发症有很大必要。 ”N16：“改造最重要的作用之一就是预防，对于行动不太方便或者需要专人照顾的老年人来说，专业的适老化改造能大大提高他们生活自理能力，如果能够开展改造那肯定是最好的。 ”N18：“我也是为人子女的，关心老年人，给家里一定要做居家适老化改造。 ”

2.2 主题2：前期精准评估是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的核心内容 适老先知老，为老年人去除障碍，不能仅停留在改造层面，改造前需采取精准评估，充分考虑老年人的特殊情况。 本研究20 名受访者中16 名认为前期精准评估主要涉及老年人需求和居家环境2 个方面。

2.2.1 老年人需求 大多数老年人缺乏对自身机能老化的认知，需要评估者前期细心观察、耐心引导、充分沟通， 让老年人能够在评估阶段表达出自己的真实需求。 N4：“老年人的改造需求很难自己判断并表达出来，需要实地评估后，代老年人发声。 ”N14：“与老年人沟通很简单，不需要花俏的技巧，只要怀着尊重、 平等的心态， 鼓励他们表达内心的想法就好。 ”同时，适老化改造前期应充分考虑老年人的身体情况和生活能力等， 将环境改造技术与老人能力进行良好匹配。 N16：“没有经过老年人身体状态评估的改造，不能称为适老化改造。 ”N5：“老年人居家生活状态及能力评估， 是适老化改造的第1 步。 ”N9：“上门后，通过与老年人沟通，观察他们的身体状态、精神状态、自理能力及询问家属等，能够初步判断其情况，并向家属提出家庭适老化改造意见，比如建议为有摔倒风险的老年人安装扶手等。 ”此外，因缺乏健康专业人员介入和标准化评估工具较少等限制，改造过程中需有专业人员指导和把关。 N11：“老年人可以到医疗机构进行个性化的跌倒测评，如腿部力量和平衡能力的评估、身体疾病情况检查等。通过跌倒测评， 医务人员可以判断老年人跌倒的风险，提供居家适老化改造的建议。 ”

2.2.2 老年人居家环境 随着年龄的增长， 老年人对环境的依赖性增强， 一般都乐意生活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居住环境的改变易使老年人产生孤独、无助感。 因此，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时保留原有环境，增强空间熟悉感， 是实现安心居家养老的前提。N17：“平时家里有清静的卧室、 适宜的温度和舒适的卧具，可以稳定睡眠生物钟，能让老人睡得好。”居家养老的环境安全评估，进行居家养老环境检测，可极大降低老年人意外发生风险。 N4：“在改造之前，我们会派咨询师上门了解老年人的居家环境， 与老年人及家属沟通，共同制定改造方案，再派安装师傅上门实施改造。 ”N12：“适老化改造的难题并不是安装，每家的家庭环境情况不同，没有前期实地考察和评估，改造是无法进行的。 ”N14：“我们可入户上门检测老年人的居家环境，例如地面、灯光及有无支撑物等，以此降低老年人的受伤风险。 ”

2.3 主题3：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的发展瓶颈日益凸显 本研究20 名受访者中13 名认为制约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的因素主要涉及公众对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认识不足且普及率低、 适老化改造标准尚不完善及资金、政策、人才支持不足3 个方面。

2.3.1 认识不足且普及率低 由于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在我国尚属新鲜事物， 老年人及家属普遍缺乏适老化改造的意识， 不了解或不能信服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的重要性。 N13：“目前我们工作（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推广难度在于大家的观念问题，老年人大多数不服老，觉着我的身体很好我不需要。 ”N5：“很多老年人一辈子生活节俭，不理解适老化改造的意义和作用， 当跌倒等事件发生时就为时已晚。 ”N7：“老年人和家属一开始会有所抵触，很多人误以为适老化改造就是敲敲打打搞装修。 ”N9：“很多老年人觉得自己家里形成习惯了，没什么特别不方便，就不想改造。特别是年龄特别大的时候，觉得改造这个动作，特别麻烦。”此外，老年人自觉和子女孝心是解决“防跌倒”及推广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最关键的突破口。 N19：“对于老年人居家养老，除了国家和社会重视，更重要的是老人和子女的重视。 ”

2.3.2 适老化改造标准尚不完善 在缺乏标准和选购指导的情况下，老年人和/或家属往往进入改造方案制定困难且成本较高的困局。 N1：“不少人都有为家中老人选购适老辅具的经历， 一个助浴凳的价格从几十元至上千元不等，都自称是适老产品，他们大多只能凭经验与感觉挑选。 ”目前，国内没有统一的适老化改造标准，大多数企业只能自行制定标准，或与行业专家合作设计相关标准，造成产品服务质量参差不齐的现象愈发凸显。 N13：“个别居家适老化改造项目还存在质量不过关等问题，如防滑垫尺寸太小、扶手松动等。 ”居家环境适老化评估和改造2个重要环节脱节，多呈现碎片化，无法达到信息资源的无缝隙整合。 N14：“社区护士虽有能力进行环境评估，但对于一些需要通过建筑手段进行的环境干预没有能力实现。 ”N20：“社区护士、康复师等专业人员进行评估后，如何将其所得信息转化为改造建议和方案，实现与建筑团队的对接，是适老化改造实践中一个难点，也是一个关键点。 ”此外，有适老化改造需求的老年人个体情况差异较大，在制定统一标准的同时给改造实施方留有个性化操作空间，导致双方期望不符。 N10：“由于改造者与老年人间存在信息不对称，在缺乏标准化工具情况下，老年人很难判断适老化改造服务的科学。 ”

2.3.3 资金、政策、人才短板待补 资金问题是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开展的主要障碍。 N19：“住宅适老化改造的费用大多数还是需要家庭个人来承担，光靠政府来承担比较困难，目前政府的财力水平还无法将其完全纳入养老基金体系。”N14：“现在大多数适老化改造还是以政府、养老机构项目为主，主要进行地面防滑处理，适老化家具配备，卫生间、厨房等部分的设计打造。 如果承接个人，则经济回报很低，不划算，我们很少会去做。”政府补贴改造，安全更有保障。N8：“我们城市对户籍60 周岁及以上的城市特困、农村五保、低保、低收入老年人家庭进行适老化改造，内容包括助行、助浴、助洁、紧急救援、康复辅助等，改造标准为每户平均1 000 元。 ”政府虽提出为老年人创造宜居的住宅环境，但相关政策的科学引导与支持尚需进一步提高。 此外，适老环境评估需要大量有专业资质的人员，应加快人才队伍建设，制定相关执业人员评估考核标准。 N20：“支撑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发展的背后还是人，首先是院长级的带头人，再就是急需大量的康复护理人员加入。 ”N2：“适老环境评估人员应持证上岗，用考核标尺量出真人才。 ”

2.4 主题4：智能家居适老化改造助力居家养老随着智能化、数字化快速发展，推进智能辅具、智能家居、健康监测等智能化终端产品，可缓解老年人因生理机能退化导致的生活不适应、不便利、不安全，提升老年人生活自理能力和居家生活品质。 N7：“一根电线、一条加热毯、一个水杯，都有可能给行动不方便的老人带来危险，而无人照看的空巢老人、独居老人也更容易错失黄金救助时间， 居家养老安全亟待解决，加强智能家居适老化有现实需求。 ”N10：“我们在家中安装智能设备，可以实现就寝、如厕、洗浴等数据的实时监测，如有异常，老年人家属和医护人员可第一时间获悉。 ”N11：“如果天气不适合外出，老人可以在家跟随智能电视做互动健身，如打打太极，练练八段锦等。 ”但是，因老年人学习能力、接受能力差等原因，老年群体需要更多时间接受智能产品，导致智能家居适老化改造实际落地时仍面临多重挑战。 N15：“我是做技术出身，家里自然少不了智能家居的身影。 但是这些给我带来诸多便利的科技产品，却给父母带来了很多麻烦，甚至让他们显得无所适从。 ”N18：“信息化技术为越来越多人带来生活便利，也让许多老年人被拒之门外。 ”对于老年人来说，复杂的操作让这些实用的功能沦为摆设，许多功能繁多、操作复杂的智能产品，对老年人来说反而增加使用难度。 因此，智能家居适老化要真正适应老年人的需要，毫无阻碍地体验智能家居带来的便利。

3 讨论

3.1 多措并举提高老年人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意识和普及程度 本研究20 名受访者中10 名提出，我国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起步较晚， 从个人家庭到政府都尚未建立起完整的适老化改造观念， 导致老年人对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的接受程度普遍较低，与罗丹[7]和张泱等[8]研究结果一致。 本研究20 名受访者中13 名还提出，公众和国家需提前做好相关准备，适老化改造不仅为了现在的这批老年人，而是为了以后更多的老龄人口。研究显示，为提高老年人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推广力度，扩宽覆盖面，应鼓励从政府、社会、个人等层面，探索建立有效协同创新机制[9]。 因此，建议政府积极开展顶层设计适老化改造， 引导整个社会的公共政策及理念都共同适老化，加快推进家庭适老化改造，针对不同老年人的个性化需求确定改造项目，严格落实补贴标准，简化申报手续，及时足额把补贴资金发放到位，切实激发老年人群的改造意愿。社区可配备社区助老员，对社区内老年人居家养老情况开展调查，进行适老化改造宣传，提高社区居民知晓度。同时，可探索与社区物业合作，通过打造适老化改造样板间、 展示优秀改造案例等方式，让更多老年人和子女认识到适老化改造的必要性。社会助老机构可与相关医疗机构、 健老机构多层次结合，有效利用资源，普及适老化改造理念。子女应有预见性，老年人也应提高风险意识，主动保护自己，切实提升老年人居家养老安全感、幸福感和获得感。

3.2 以老年人需求为导向，建立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前期精准评估机制 本研究20 名受访者中16 名提出，从老年人需求出发，由专业人员对老年人居家环境进行实地评估测量。 Swenor 对20 名老年人实施居家环境改造前，运用专业评估工具进行评价，结果显示，居家环境改造后，老年人的满意度和居家活动表现均得到显著提升[10]。 由此可见，一方面，要着眼于老年人家庭环境中最突出的问题，包括地面安全、支撑力及灯光等严重影响老年人居家安全性和便利性的问题；另一方面，要有选择地进行改造，结合改造的可行性和性价比等综合考虑，使有限资源发挥更大效益。 有学者也设计了涵盖生活能力、家庭环境、居家环境、性格心理、辅助类需求、相关政策等6 个维度的适老化评估工具[11]，为后期居家老年人的生活照护、危险预防、疾病干预、适老化环境改造提供参照和精准化的数据支持。 还有研究表明，主张依照老年人群的不同护理需求，将老年人分为自理老人、介助老人、介护老人3 类[12]。 自理老人主要以预防为主，在改造时要注意培养老人自主生活能力，进行适度适老化，防止意外情况发生；介助老人需要安全的助力，帮助其实现自理生活，恢复尊严；介护老人需要更高程度的适老化环境。 综上所述，建议形成“科学+精准”的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前期评估机制，研发差异化的适老化改造评估系统，对老年人的基本信息、身体状态、生活能力、居家环境、心理状况等进行多维度评估，精准获取老年人居家适老化改造需求。

3.3 搭建合作平台，探索构建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标准体系 国外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首先由作业治疗师、社区护士、个案管理师等健康相关专业人员入户家访，对老年人及住宅环境进行评估后，代其提出改造申请。 然后，与建筑设计师一起上门对住宅环境进行实地勘测，制定操作性强的改造计划。 接着健康相关专业人员、建筑设计师与老年人及照顾者共同讨论改造计划，确定改造方案，签订改造服务合同，然后施工队介入，根据改造方案实施改造。最后，改造完成3～6 个月后，由健康专业人员进行回访[13]。 由此可见，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需要一个多学科背景的专业团队共同完成。本研究20 名受访者中12 名提出搭建合作平台，成立多学科合作团队是满足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服务需求及管理人员进行评估需求的有效途径，与Resenwohl-Mack 等[14]研究结果一致。 因此，建议高效整合不同学科资源，成立涵盖护理、康复、建筑、管理等跨学科、跨机构的多方合作平台，保持合作团队各成员间的畅通交流，从而为实现多元化开展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搭建多方互动的实时、多向反馈合作平台。同时，本研究还发现，目前我国现行的适老化及无障碍设计标准及管理尚不完善，对选材、尺寸等未做统一规定，对适老化改造品质和老年人改造满意度等产生不利影响。 因此，建议探索构建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标准体系，一方面，将适老化改造强制性标准覆盖到居室内部，建立成熟的行业规范；另一方面，政府部门加强监管，对假冒伪劣产品和不合格的安装服务进行治理整顿。 把老年人的衣食住行改造规范的标准化统一起来，让老年人学会用，喜欢用，用得好，完善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让老年人安度晚年。

3.4 重视适老化评估人员资质，提升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团队专业水平 开展评估工作是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的起点， 适老化评估人员能为老年人提供更适合自己的科学改造方式。美国学者对太极拳、奥塔戈运动计划、用药管理、补充维生素D、戴眼镜及居家环境改造等7 种防范老年人跌倒风险的干预措施进行评估，结果显示，由作业治疗师实施的居家适老化改造能最大程度地惠及老年人群[15]。 国外，开展了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领域专家—“执业在地养老专家”（Certified Aging-In-Place Specialist，CAPS）的培训与认证，CAPS 具备评估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需求、 提出改造方案、 制定改造计划以及管理等能力，其申请者专业背景较为多样化，涉及医疗健康专业（如护士、康复师）、建筑专业及管理专业等从业者[16]。研究发现，由于老年人身体机能、心理状态、认知水平等差异， 适老化改造评估的复杂性及评估过程的严谨性对评估人员专业水平提出了更高要求[17]。相关研究认为[18]，目前我国评估人员尚缺乏专业机构资质认证及相应考核标准。本研究20 名受访者中9 名同样提到评估人员资质问题。 因此，建议基于多学科团队合作搭建政府—医院—社区—企业联动平台， 开发提升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团队专业服务能力的系列培训， 加强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评价团队专业能力建设，进行适老化专业培训，并以理论考试结合操作实践等方式进行多站点考核， 待考核通过后方可持有相关证明参与评估工作， 进而提升适老化改造评估结果的准确性。

3.5 加大政府支持力度，为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的顺利开展提供政策引导与财政支持 我国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开展时间较晚， 目前正处于初步发展阶段，开展水平尚有待进一步提升[19]。 同时，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尚未在全国大范围开展，在服务流程及管理体系尚未得到有效规范的背景下，政府部门需出台相应政策进行引导。 本研究20 名受访者中15名认为，由于评估费用、改造施工、购置产品、人力补助等均需资金支持，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需政府在政策及财政等多方面大力扶持。 研究表明，坚持需求为导向，政府重点支持保障特殊困难老年人最迫切的居家适老化改造需求，对符合要求的困难老人、无子女老人、独居老人等，给予一定的补贴，将部分适老性产品纳入社保范畴，可减轻老年人及家庭的照护负担[20]。 因此，建议政府部门合理调整相关医疗保险政策，进而为适老化改造工作的开展提供充足资金支持与动力。 建立多渠道、多元筹资的资金扶持政策，实行“政府补贴一点、企业让利一点、家庭自付一点”的资金分担机制。 探索制定居家适老化改造政策服务包， 将经济困难老年人家庭纳入重点保障对象，实施家庭适老化改造，有效满足居家养老需求。

3.6 引导老年群体理性使用适老性智能家居，助力老年人“智慧生活” 随着智能化、数字化浪潮不断融入日常生活，以安全防护、照护服务、健康服务、健康管理、情感关爱、老年人日常应用等可视化、体验式智慧适老化养老场景为老年人享受居家养老服务提供了契机。但是，以银发科技赋能居家养老亦是把双刃剑。 调查发现，智能洗衣机、智能扫地机等家用智能电器使用过于复杂，老年人使用起来不仅不“智能”，反而加大了难度[21]。 原因可能是老年群体的生活特征和认知能力会随着年龄的增长， 出现不同程度的退行性变化，出现视觉障碍、操作障碍、认知障碍等。 以“老年人需求为中心”，考虑老年人身体机能、认知水平、所处环境等因素，理性引导老年群体理性使用适老性智能家居至关重要。因此，建议在鼓励推广新技术、新方式的同时，保留老年人熟悉的传统方式，推出具备大屏幕、大字体、大音量、大电池容量等适老化特征的智能产品， 切实解决老年人运用智能技术困难，同时，提供智能产品补贴，让更多中低收入的老年人家庭享受适老性智能产品。

4 结论

本研究结合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相关领域专家，通过质性研究探讨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的重点及尚存在争议的问题，并总结了受访者提出的如何更加高效地开展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的相关建议，经分析后认为推行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符合我国养老事业发展的政策需求，应将前期精准评估和制约适老化发展瓶颈的改进策略作为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的重要内容，借助智能技术助力居家养老，这对推动居家环境适老化改造工作的顺利开展具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