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娟?张涵
【摘 要】当前,出版领域的学科共建是出版学科发展的必然趋势,以加快推进新时代出版学科的高质量发展为目标的相关举措不断落地,对新时代出版人才提出了新要求、新挑战,因此,推进出版人才培养体系化建设成为必要之举。文章梳理当前出版人才培养的研究现状,从体系化建设的横向维度和纵向维度入手,重点分析出版融合型人才和出版专业博士的培养,针对其现存问题,提出增设数字编辑技术课程,推进校企联合模式,注重政产学研用的人才培养模式,建设中国特色出版学科教材体系,强调实践性的价值取向的可行建议,以期推动出版高质量人才的培养,促进出版行业良性循环。
【关 键 词】学科共建;出版学;出版人才培养;体系化;建设
【作者单位】李世娟,北京大学出版研究院,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张涵,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
【中图分类号】G230-4;G642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2.17.009
一、我国出版学科建设现状
我国出版教育源于民国时期,改革开放后进入快速发展阶段,自国务院学位办2010年批准出版专业硕士招生至今,全国范围内招收出版硕士的院校已有近30所。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部于2022年9月13日印发的《研究生教育学科专业目录(2022年)》(下文简称新版目录),將“出版”列入新版目录,高校可授予该专业学生专业博士学位[1]。2022年7月24日,在中宣部的指导和教育部的支持下,由国家新闻出版署主办的全国出版学科共建工作会在北京大学举行。首批参与共建的单位有北京大学和中国出版集团,北京师范大学和广东省委宣传部,华东师范大学和上海市委宣传部,四川大学和四川省委宣传部,北京印刷学院和中国出版协会。全国出版学科共建会和新版目录增列出版专业博士等举措,为新时代的出版学科发展带来了新契机,能够有力促进出版高层次人才培养,为我国加快推进新时代出版学科高质量发展注入动力。
现阶段,学界在高校出版培养模式的剖析优化,“互联网+”时代下数字出版人才队伍建设,国外先进经验的吸收借鉴等方面,涌现了很多有价值的研究成果,也已经对出版学科体系在媒介融合、新文科建设[2]、新知识生产范式等不同维度视角进行时代性重构的必要性展开了探讨[2-3],但针对出版人才培养体系化的研究成果仍然较少。
在国内出版领域人才建设方面,学界的研究包括整体性分析和针对性探讨。既有对传统出版和数字出版人才培养整体现状的思考,由此呼吁一级学科[4]设立的研究成果,是当前出版被列入新版目录的推动力量,也有专门针对某一培养层次人才培养的研究,如对专业硕士人才培养模式的思考[5]以及对融合发展人才培养的研究[6]等。此外,学界涌现很多在出版业数字化转型和媒体融合背景下出版教育变革的研究,这些研究针对当前高校人才培养和产业转型中人才队伍建设的困境,在高校教育方面根据国内各高校的本硕博专业开设情况,分析学科培养体系现存问题[7]。在产业实践方面,一些研究从出版人才分类[8]和人才需求的分析调研[9]等角度探索出版人才应具备的专业素养和相应的培养模式[10]。同时,学界也不乏对国外出版教育的研究。有学者针对某个国家的出版教育情况进行概述,包括其本质特性和课程设置等[11];也有学者对世界范围内主要出版国家在出版学科设置与学位制度等方面的发展情况进行概述[12]或比较[13],目的都是在此基础上探索中国特色出版学科体系建设。
新形势下,学科共建已成为出版学界和业界共同关注的热点话题,出版行业的需求发生变革,出版人才的教育培养呈现供需结构性不足的问题。这些问题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高校教育中出版人才的体系化培养机制不够健全,二是媒体融合背景下出版人才专业性和实践性的融合培养不受重视。
基于上述背景,本文将围绕“如何利用学科共建趋势来促进现有出版人才培养体系化建设”这一问题展开讨论,旨在顺应出版学科建设的新要求,从出版人才培养体系化构建和专业博士培养机制等方面展开重点分析,并针对出版人才培养中的问题提出建设性意见。
二、出版人才培养体系化建设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1.必要性
我国出版人才培养体系化建设的必要性表现在内部和外部两方面。
从内部环境来看,当前我国出版人才培养体系化发展现状不容乐观,面临诸多问题:出版学科本硕博各层次的人才培养承接机制不健全、比例失衡,不利于人才的贯通培养;出版人才培养中的教材配比不够合理,缺失高水平教材和“马工程”教材等重要组成部分;出版人才专业性和实践性的融合培养不受重视,政产学研用的人才培养模式有待加强;出版人才就业时面向的领域广泛,但普遍缺乏核心竞争力,尤其在出版产业中人才供需结构性不强,高校与企业之间没有形成良好的就业衔接;政产学研用等方面的国际交流合作有限,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人才的国际化水平。面对以上诸多问题以及国家专业目录调整带来的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的历史契机,我国亟须推进出版人才培养体系化建设。
从外部环境来看,出版在国外发展较为成熟。美国自20世纪40年代起就开设了出版短期培训机构,20世纪60年代,一些西方高校设立出版专业[12]。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目前国外出版专业人才培养已略有起色:有13个国家的76所大学开设了出版专业本科教育课程;有26个国家的124所大学开设了出版专业硕士研究生教育课程[14];有12个国家的50所高校开设了出版专业(或方向)博士研究生教育项目[15]。特别是在美国、英国、德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国家,从本科到硕士、博士阶段的成熟的出版人才培养体系已经形成。因此,审视当前出版人才培养中存在的不足并进行有益探索显得尤为重要。
2.重要性
我国出版人才培养的体系化建设的重要性表现在于其对文化繁荣、学科教育、产业发展三个方面的助力。
首先,出版人才培养体系化建设对文化繁荣具有重要意义。习近平总书记多次指示,要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出版作为与文化传播、文化传承、文化进步等密切相关的重要一环,对促进文化自信、文化服务社会、社会主义文化繁荣具有重要意义。因此,文化繁荣需要出版这个推进器。业界只有落实出版人才培养体系化建设,培养更多专业出版人才,才能推动出版学科的创新发展,从而实现出版学科助力我国文化软实力建设。
其次,出版学科教育的未来离不开出版人才培养体系化建设。健全的人才培养体系能够在多方面促进高校学科教育的优化和完善。落实出版人才培养体系化建设,不仅能够为出版方向的教育教学提供顶层设计和方向指导,推动高校办学水平提高和教育质量提升,还能提高出版教育在纵向本硕博培养体系和横向多元培养类型等维度的覆盖度,从而使高校以更好的发展势头在出版领域增强学科自信,构建学科认同,巩固学科地位。
最后,出版人才培养体系化建设有利于出版产业更好地发展。人才是兴业之本,业界需要认识到新时代对出版从业者的新要求,以新格局助力高质量出版人才队伍建设。出版人才培养体系化建设应以出版产业发展中的人才需要为导向,从顶层设计、高校培养、政产学研用融合等方面着手,培养适应数字化、专业化等发展要求的融合型出版人才,从而有效解决当前存在的出版人才供需结构性失衡的问题,为建设出版强国提供源源不断的人才支撑,在出版产业未来的繁荣发展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三、出版人才培养体系化建设的双重維度
出版人才培养体系化建设可以从双重维度展开,即在纵向维度上打通贯穿本硕博等多个层次的培养通路,在横向维度上涵盖政产学研用多元融合的新型人才。
一方面,业界要打造贯通式、高层次的出版人才培养机制,完善出版学本科、硕士、博士、出版从业人员继续教育的人才培养模式,以及博士后联合培养的贯通式培养体系,打造系统、全面的出版教育通路,满足不同层次的出版人才需求。另一方面,业界应构建政产学研用多元融合的出版人才培养模式,培养融合型人才。未来的出版学学科建设应以人才培养质量提升为主要抓手,形成以用户为中心的多元系统战略,面向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的人才需求,切实提升出版人才的培养质量。
1.从横向维度按照应用类型划分
出版人才可以按照岗位和技能,划分为不同的类型。根据岗位类型的不同,出版人才可以分为管理型人才和业务型人才,二者共同构成出版生产流程中不同环节的主要人才力量。管理型人才主要在社长、主编等管理岗位上负责企业或组织的各级决策和行政管理,把握资源调配,决定发展方向;业务型人才负责内容生产、宣传营销等实际业务,在某一环节履行特定职能以达成组织目标。根据技能类型的不同,出版人才可分为传统型人才和融合型人才,代表了不同出版形态中共存的两类人才类型。传统型出版人才负责传统出版流程中的编辑、印刷、发行等业务,包括传统的策划编辑、文字编校、宣传营销等业务;融合型人才参与数字出版融合发展的相关业务,包括数字化出版流程和数字化发行销售等新型业务。
(1)出版人才队伍结构失衡呼唤融合型人才
数字技术的迅猛发展激发了部分企业的动力。这部分企业重点发展数字化出版业务,对融合型出版人才的需求日益增加,但目前高校对出版人才的数字出版技术培养不够重视,也未及时更新出版学科专业设置,在课程开设、师资力量、优质教材等方面相对欠缺,无法满足融合型人才培养的需要,不能对接与适配变革的出版业。
此外,数字出版行业中的数字出版从业人才多集中在教育、游戏等领域,呈现明显的经济驱动导向,即出版人才向这些高收益领域倾斜。少数传统出版单位没有及时转变传统运营观念,加上资源匮乏,导致其发展滞后。这些传统出版单位因为缺少数字出版岗位和资源投入而难以吸引融合型出版人才,不能形成人才驱动,面临产业转型困境。
2014年4月,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财政部联合发布《关于推动新闻出版业数字化转型升级的指导意见》。2021年12月,国家新闻出版署印发的《出版业“十四五”时期发展规划》明确指出要实施出版融合发展工程[7]。媒体融合背景下,融合产业发展迅速,对我国出版人才的培养提出了新要求和新期望。
由此可见,在传统出版行业内容生产经验娴熟的基础上,结合互联网和大数据的时代特点,根据社会发展的时代需求制订融合型出版人才培养方案,培养在数字化转型升级进程中所需要的具有传统出版内容生产经验和数字化专业知识的高层次人才,是当前出版发展的紧迫任务。
(2)融合型人才培养优化思路
在出版学学科教育模式更新方面,为了更好地满足出版行业对融合型人才的需求,业界需要从教育教学的角度与时俱进、改革创新。在教学内容和课程设置上,除传统出版实务技能的教授外,高校还可以增设有关数字编辑技术和互联网营销发行等数字化内容的教学,以高质量的教学培养人才的学科认同,进而巩固出版学科的地位。同时,高校要注意不同学科间的交叉融合性,在保证出版核心素养教育的基础上,从跨专业师资配合、前沿教育资源引进、国内外学科交流等方面,以出版产业市场需求为导向,培养符合时代要求的融合型人才。
在推进政产学研用常态化合作方面,学科共建趋势为融合型人才的培养提供了有利契机。优化出版培养体系需要业界广泛推进校企联合模式,从而实现出版教育与实践的有效衔接,助力融合型人才培养。高校要积极落实校内导师和产业导师相结合的“双导师”制度,充分利用校内校外导师资源,帮助融合型人才将校内理论教学与校外出版实训相结合。同时,高校要注重师资队伍的专业性以及交叉学科教育资源的优质搭配,以理论教学、专家讲座、产业实践等多元方式满足出版人才的应用发展需要。
2.从纵向维度按照培养层次划分
出版人才按照纵向的培养层次,可以分为本硕博等不同类型。出版专业硕士更符合人才培养与产业结构协调发展的目的,能够促进出版行业高质量发展。当前,新版目录对专业博士学位的批准,对我国出版专业博士人才培养提出了新要求。其培养目标相较于专业硕士,应更凸显高水平和实践性。如表1所示,根据全国出版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指导委员会发布的《出版硕士专业学位基本要求》[16]对出版硕士专业学位培养目标的规定,高校可以对专业博士的培养目标进行设计,进一步为专业博士的未来发展提供建设思路。
(1)健全专业博士培养体系,优化现有格局
出版各阶段人才培养现存的问题主要是培养体系标准化和专业性不足,培养内容实践性和应用性不足。受以往学科目录地位较低的影响,开设出版专业博士点的高校数量少,人才培养缺乏体系化和标准化,未能形成本硕博一体的出版人才培养机制。而且出版专业在不同学校归属于不同院系,研究内容在教学过程中与其他专业融合,呈现专业性不足的问题。当前,在新版目录的指导下,出版专业人才培养由原先可授予出版硕士专业学位,提升到同时可授予出版博士专业学位,体现了国家对出版高层次人才培养的政策支持。高校可在此基础上探索如何提高出版培养体系的标准化水平,加强培养的专业性。
此外,出版学科各阶段教育普遍存在的问题之一是理论与实践脱节,即高校在课程设置中较少引入与业界联合的实践学时,教育教学缺乏实践性和应用性,导致出版人才不能适应现阶段行业要求。一些出版单位和企业在招录时倾向于选择有其他学科背景的毕业生,出版人才在就业市场的学科竞争力不断被削弱。
目前我国仅有10所高校依托一级学科博士点开设了出版方向的博士点[17],国家专业目录的调整带来研究生改革的历史契机,新版目录已经将出版列入一级学科。此后,业界对博士培养提出了更高层次和更广覆盖的新要求,未来,高校需要设置更多的博士点,通过完善配套教育体系来支持学科建设、人才培养和行业发展。专业博士强调学生实际应用能力的设置,以此弥补供需对接方面的不足。在培养出版专业博士时,高校要注意以出版市場的需求为导向,致力于培养在出版各个环节具有竞争力的高层次、专业化人才,探索更符合行业发展导向的专业博士培养道路,这是出版学科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
(2)专业博士培养的未来进路
出版专业博士培养体系的构建可以参考三个标准。一是可参考教育学专业博士培养体系。教育学专业博士的设立和实施是高校在国家层面的支持下主动探索人才培养模式的范例,经过十几年的发展,当前的教育学专业博士依然不断推进招生标准、课程设置、培养模式等方面的实践导向[18]。二是《出版硕士专业学位研究生指导性培养方案》已经在我国硕士培养层面展开了广泛实践,可以作为专业博士学位培养的参考性指导方案,为出版专业博士的培养提供有益参考。三是国外出版博士培养标准可以为我们打开国际化视野。欧美各国较为成熟的出版博士培养现状,呈现校内教学与行业发展紧密联系的突出特点,我国可吸收借鉴,将学科共建作为发力点,打造中国特色出版博士培养体系。
宏观层面,出版专业博士培养应注重政产学研用的人才培养模式,以出版领域高质量人才为导向,加强学科制度顶层设计,明确人才培养目标,指导学科知识结构重构和课程体系优化。具体做法为将理论教学与实践锻炼相结合,将传统出版内容提质与“互联网+”新兴媒体相结合,由政府牵头推动出版共建创新平台建设,以企业为主体,以用户为中心,以市场为导向,促进产业、学校、科研机构等相互配合,发挥各自优势,采取政产学研用的多元协同策略。
微观层面,出版专业博士培养应建设中国特色出版学科教材体系。目前,出版专业博士培养中面向不同课程、不同专业、学位层次的人才培养需要的教材匮乏,案例教材、实训教材等欠缺,高水平教材和“马工程”教材数量少,且教材编写以重点高校为主力,产学研互动不足。因此,出版专业博士教材体系建设需要组织化规划出版,重点打造出版学的“马工程”教材,统筹推进核心教材和特色教材统。
实践层面,出版专业博士培养应强调实践性的价值取向,突出专业学位特点。一是重视实践教学,增加出版产业实习实践类的选修课程和学分学时,优化课程设置。二是突出培养特色,可在出版专业核心课程标准化建设的基础上强调实践类选修课的特色定位,在出版基础理论和技术教学的基础上进行交叉学科综合素质培养。
四、出版人才培养体系化建设的目标
上文从横向和纵向两个维度探讨出版人才培养体系化建设,关注构建出版人才培养覆盖纵向和横向维度的健全体系,重点讨论融合型人才和专业博士两个方向的人才培养未来进路。具体而言,我国出版人才培养的体系化建设要遵循以下三个方面。
1.建立顺应所属学院发展趋势的特色培养模式
各高校应依托现有资源,进行跨学科培养。出版学科本身的发展就需要与不同学科借鉴融合,因此人才培养也要在本校出版学所依托的院系学科背景下,以国家重大战略需求为导向,面向出版行业人才需求,积极与相关学科展开交叉性学术交流和合作培养,吸收学科之长,发展具有自身特色的出版学科多元教育模式,培养符合时代要求的高质量出版人才,助力学科建设和行业进步。
2.开阔国际视野,在交流中借鉴经验
纵览西方国家出版教育培养现状,呈现校内教学与行业发展紧密联系、重视在职培训、引入前沿科技等特点。我国可以借鉴德国以校企合作的方式进行学术职业能力培养的双元制培养模式[13],切实推进“双导师”制度的落实,以加强教学的实践性。在美国高校的出版教育中,本科和研究生培养之外的暑期出版证书课程,也为我国提供了融合型人才培养的思路。此外,与国际高校和科研机构加强学术科研交流也非常重要。加快建设中国特色出版学科培养体系离不开国际化水平的提高,业界建立健全中国特色出版学科培养体系,最终能服务于出版强国建设和国家文化软实力提升。
3.注重体系化建设的评价机制
建立长效科学、全面系统的认证标准和评价机制,可为提高人才培养质量提供保障。鉴于国内暂无出版学科的认证方法与评价机制,业界可以参考国内师范类等学科专业认证和国际上的CILIP认证方式等,为培养出版专业人才的政策制定、课程设置、资源配置、经费投入、用人单位招聘等提供决策参考。国内已有这些项目的相关实践,如出版专业硕士培养方案的核心课程等,增强了新标准确立的可行性。
五、结语
当前,出版人才培养迈上新的台阶,业界须从体系化建设这一顶层逻辑展开实践。本文探讨学科共建背景下出版人才培养体系化建设需要着力优化的重点方面,并从应用类型划分看到出版人才队伍结构性不足的问题和融合型人才培养的重要性,从培养层次划分看到现有人才培养体系的问题和出版专业博士人才培养的未来进路。出版学科建设前景广阔,各高校也在积极推动学科共建,以应对新时代给予的新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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