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等职业教育基础性定位的价值重构与路径选择
——基于贵州省2021年中职招生政策文本的分析

2022-11-10 04:03曹楠楠
职业技术教育 2022年23期
关键词:中等职业贵州省职业

冯 寅 曹楠楠

一、问题提出

中等职业教育作为国民基础教育体系的组成部分,肩负着为国家经济和社会发展培养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的使命,在现代职业教育体系中发挥着基础性作用[1]。同时作为与普通教育具有同等重要地位的教育类型,中等职业教育与普通高中教育并驾齐驱、共同推进人才培养活动与教育阶段衔接协调发展,因此要求“总体保持中等职业学校和普通高中招生规模大体相当”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2020年教育部等九部门印发的《职业教育提质培优行动计划(2020—2023年)》强调要“强化中职教育的基础性作用”“把发展中职教育作为普及高中阶段教育和建设中国特色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重要基础”。中等职业教育天然属性决定了它是职业教育体系的起点,也是实现国民教育公平的关键抓手。因此,坚持中等职业教育的基础性定位并发挥出其应有价值,是建立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需要,是高中阶段教育的本体使命,也是技能转型背景下中等职业教育的必然选择[2]。然而就现实来看,中等职业学校的社会认同和办学实践与其应有价值存在“温度差”。“当前职业教育的办学条件和社会认可度还无法使其成为一种自觉或自愿的选择,因此‘普职相当’等政策给予的机会公平,实质上进入中职的是许多在唯分数评价中的弱势群体学生。”[3]中职学校仍受困于“有色眼镜”的包围之中,被看作乃至自认为是“非主流”学校而陷入招生难、培养难、就业难的现实困境。国家教育制度的利好支持与院校办学遭遇碰壁的现实交织折射出了多方因素的复杂对抗,揭示出中等职业教育价值在根本认识上仍存在分野,中等职业教育作为教育的基础性定位仍需重视。

本研究以贵州省2021年中职招生政策文本为研究对象,借助文本分析的方法审视贵州省政策环境下中职学校的实然位置,以此探讨以“基础性定位”作为关键属性的中等职业教育价值意蕴与发展指向。

二、研究设计

(一)研究对象选择

2013年起,贵州省中等职业教育进入发展快车道,学校数量与生源规模开始快速增长。目前,贵州省具有招生资质的中等职业学校共有189所,中等职业教育在校生超过40万人。近三年来,贵州省致力于打造特色职业教育强省形象,将职业教育扩容提质和中职“强基”作为职业教育发展规划的重点。为提升中等职业教育的社会竞争力,改变中等职业教育的“传统形象”,贵州省出台一系列促进普职融合的支撑政策,依托“强基”完善中职和普通高中统一招生平台,促进中职和普通高中相互融通、学分互认。在职业教育体系构建方面,贵州省已建立32个产业链人才培养服务体系,深入实施中高职协同计划,构建了以36所高职院校为牵头单位、联合100所左右优质中职学校一体化发展的协同模式,巩固中等职业教育的基础性地位。在中等职业教育的发展愿景方面,贵州省2021年职业教育工作要点提出“新增5所省级示范中职学校、中职在校生规模达55万人”,进一步“扩大中高职贯通培养招生规模”。综上可见,贵州省宏观层面的教育政策明确规划了中等职业教育的地位与方向,但“大政策”的顺利落地与基层学校的政策传导效果如何需要进一步探讨。因此,本研究以2021年为时间节点,以中等职业教育招生环节为突破口,通过对贵州省出台的相关招生政策文本和189所中等职业学校的招生简章内容进行分析以作问题讨论。

(二)研究样本的确定

中等职业教育招生政策和招生简章作为指导招生实践的制度文本,具有稳定性和准确性。本研究的分析文本源自两处:一是从贵州省教育厅印制的《2021年贵州省中等职业教育招生宣传手册》中获取的189所中职学校招生简章,涵盖高职院校中职部35份,省属中职学校9份,各市区(州)中职学校145份;二是抓取教育部、省教育厅、省统计局、省招生考试院等相关数据,以便从贵州省中等职业教育招生计划数和实际招生数、职普招生数对比等维度展开分析。

(三)研究方法

本研究主要使用文本分析法,通过对中职招生制度文件、中职学校招生简章文本进行内容分析,尝试归纳、描述贵州省中等职业教育在招生条件、人才培养、人才输送成效三大环节的政策落地效果。

三、研究发现

(一)招生运行与贵州教育强基地位存在实然差距

1.招生规模出现发展中的“萎缩”趋势

(1)招生数量上中职与普高差距大

相较于普通高中招生数量与办学规模的快速增长,贵州省中等职业教育办学规模表现出“萎缩”趋势。其一,近10年,贵州省普通高中增加了24所,中职学校则减少了43所,见表1。其二,中等职业教育生源的绝对数量看似可观,但与普高相比差距较大,近10年普高实际招生增长率约为19%,中职2020年实际招生数却比2011年减少了1.5%,中职招生实际人数不及普通高中一半,且中职招生数自2013年达到顶峰后一直呈现下降趋势,见图1。与此同时,中职学校校均办学规模也在缩减,有学者对贵州省中职教育开展实地调研,发现2020年贵州省中职教育处于“中职学校平均规模在2580人左右,1000人左右的占比也不少”的弱势境地[4]。贵州省中职学校的数量、实际办学规模、实际招生人数都存在制度设计与现实选择之间的下沉对抗。

表1 贵州省2011-2020年中职学校数与普通高中学校数

图1 贵州省2011-2020年中职招生数与普通高中招生数对比情况

(2)中职计划招生人数与实招人数差距大

在生源规模方面,贵州省中等职业学校表现出招生规模小幅度缩减,实招人数难以达标的特点。根据2021年贵州省招生考试院和教育厅公布的数据,统计贵州省2020年中职学校招生宣传手册中的招生数和贵州省2020年教育年鉴中中等职业教育统计表中的招生数①招生任务数来源于贵州省招生考试院公布的中等职业教育招生宣传手册中的招生任务数,实际招生数来源于贵州省教育厅2020年的教育年鉴招生数。发现,2020年,贵州省中等职业教育招生任务数是28.5万人,实际招生数为145981人,完成率为51%。此外,贵州省各市(州)实际招生数均少于各地任务招生数,差距最大的为毕节市,见图2。2021年贵州省中等职业教育招生任务为29.2万人,暂无实际招生统计结果,但可以预见招生数量达标情况仍比较严峻。

图2 贵州省2020年中等职业教育招生统计

2.招生条件宽泛强化了“托底”角色

在对招生对象的质量考核方面,贵州省中职学校招生文本中所设条件比较宽泛,表现出“应收尽收”的特点。贵州省中职学校生源对象包括:处在“关键期”的未成年人,即应、往届初中毕业生、未升学高中毕业生;面临职业瓶颈的人员或者退役转业者,如城乡劳动者、退役军人、复转军人、退役运动员;处于失业状态需再就业者,如城市下岗失业和待业人员;处在乡村振兴中的新型农民,如返乡农民工和新型职业农民等。在年龄方面,少数中职学校根据专业的特殊情况设置了年龄范围,其余专业并无明确年龄要求;在品行方面,招生简章中以“思想政治好”“品行端正”“思想品德表现好”“身心健康”或者“无违法违纪行为”等作为界定;在成绩方面,以初、高中毕业证为主,少数中职学校会根据考试分数从高到低依次录取,但仅有1所学校的招生简章明确要求成绩在280分以上。中职学校对学生的入口要求较为宽松,一是本身承担“基础性定位”的使命,二是面对现实冷落试图解决“招生难”的问题。但吊诡之处在于,普惠性质的“应收尽收”造就“难以成才”的刻板印象,反而强化了中等职业学校的“托底”角色。

(二)培养设置与高质量内涵式发展存在实际偏离

1.人才培养目标定位高但底气不足

中职学校在承担“就业、升学”双重任务中办学目标定位偏高,培养目标的落脚点不准确。对贵州省2021年国家级示范中职学校的人才培养目标进行文本分析,可将贵州省中职学校人才培养理念大致归纳为三类:50%的中职学校目标定位聚焦培养高素质、高技能型人才,如贵州护理职业技术学院(中职部)人才培养目标是“培养高素质、实用型、技能技术型的医药卫生人才”;28%的中职学校目标定位聚焦培养工匠精神、培养“德技双馨”人才,如贵州建设职业技术学院(中职部)人才培养目标为“学鲁班精神,做大国工匠”;22%的中职学校目标定位聚焦服务本土、培养适应地方经济发展的人才,如毕节市卫生学校目标定位于“适应市场需求”。贵州省的经济社会发展“十四五”规划强调的是实施中职“强基”,重视中等职业教育人才培养的经济功能,把中等职业教育与“脱贫攻坚”“乡村振兴”紧密结合,要真真实实地把职业教育办成服务地方经济发展的“推动器”、服务乡村振兴的“蓄水池”。从院校自拟的人才培养目标文本来看,贵州省中职学校似乎并没有完全跟上本省整体职业教育发展的规划理念,中等职业教育仍属于学校人才培养自留地,未能体现中等职业教育在现代职业教育体系中的基础性地位,没有体现出牵中职教育一发而动社会发展全局的重要认知,束缚职业教育体制机制创新的顽疾亟待破除,培养目标尚待进一步明确。

2.专业设置存在同质化与脱节现象

贵州省中职学校招生文本显示出专业设置领域分布存在同质化的特点。在贵州省中职学校的专业设置中,计算机信息专业有168个,汽车相关专业有124个,旅游专业79个,幼儿保育相关专业有68个,城市轨道交通运营服务专业有36个,护理专业有32个,与民族特色相关的专业有27个。专业设置与地方行业看齐,但在强调职业技能训练的同时,某些技术领域的专业也存在过于集中乃至同质化的情况。以六盘水市9所中职学校为例,六盘水市是重要的能源原材料工业基地,但全市有7所学校将信息技术、计算机作为主要专业,而与能源材料相关的专业却少有学校开设。同一区域专业设置的同质化,是中等职业教育在人才培养环节的自我设限与自降身份,不利于专业建设水平提升及区域特色人才培养。同时,对贵州省2021年的189所中职学校招生文本以“专业”为关键词进行检索与分析,显示出中职学校专业设置的知识维度与社会需求的实用维度存在一定“脱节”。以乡村振兴战略目标下的农业发展需求为例,贵州省3所专门农业学校共开设19个农业相关专业,且集中在农产品加工、农村电气技术、设施农业生产技术等方面,对于迫切需要的种植、养殖、销路拓展等实用技术专业设置较少,学校人才培养与劳动力市场需求的衔接度仍需提高。

3.中职办学资源保障尚处于“初步”阶段

从贵州省中等职业教育经费与硬件数据来看,中职与普通高中仍存在多方面的投入差距。贵州省2020年教育经费中的一般公共预算教育事业费支出对比中,普通高中生均13314.89元,中等职业学校生均7977.93元。在实习实训条件方面,189所学校招生简章文本显示出较大的校际差异,如某民用航空职业学院有飞机模拟舱、高铁乘务实训模拟舱、民航实训室、安检实训区等较完善的实训基地,但是县级中职学校实验室、实训设备均显示“初步建设”。师资方面,贵州省2020年中职师生比为1∶24,低于国家标准师生比1∶20,也远不如普通高中师生比,见表2。

表2 贵州省2020年中职师生比和普通高中师生比

在对学生的补助与奖励方面,贵州省在纳入国家助学金资助范围的同时,省教育厅会提供扶贫专项助学金。贵州省教育厅要求中职学校一至二年级具有全日制学历教育正式学籍的省内农村户籍原建档立卡贫困户子女,提供扶贫专项助学金,与普通高中的补贴一致。资助政策的实施成为贵州省加快发展中等职业教育的保障举措之一,不过从政策文本来看,尚未形成系统的“奖、贷、助、勤、免、补”中职资助政策宣传体系。

(三)输送机制与人才多方通达愿景存在现实落差

在纵向输送方面,中职学校主要向高等职业院校提供优质生源。贵州省中等职业学校主要有四种途径提升学生学历:一是中高职贯通分段制,有35所高职院校设有中职部,中职毕业生可以通过“3+3中高职贯通分段制班”或“中高职贯通培养五年一贯制班”升入普通高等院校继续深造学习,以专业要求来选择“3+3”中高职贯通分段制或者五年一贯制。二是免试入学,中职毕业生可进入省内高职(专科)院校学习,条件有两点:专业相同或者相近;在校期间获得全国技能大赛三等奖以上或者省级技能大赛二等奖及以上奖励。三是推优直选,中职应届优秀毕业生可推荐就读成人高校。四是参加考试,模式分别为:参加普通高考、参加高职院校“文化综合考试+职业技能测试”模式的分类考试招生、参加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教育行政管理部门的政策支持是贵州省职业教育纵向人才输送的主要力量。“分类考试”制度大力推进了普职融通,“职教高考”制度畅通了中职毕业生学历提升通道。教育部批准27所本科层次职业学校,打破了职业教育止步于专科层次的“天花板”,但是中职升学数量和升学条件的限制也让大多中职学生望而却步。

在横向输送方面,中职学校主要向社会企业输送职业技术型基础人才。贵州省以校企“双元”育人为着力点,积极探索“双元”育人模式,以订单班为导向,通过校企深度合作,培养一批“黔匠”人才。向企业输送人才的方式主要有:一是“校企合作”,促进中职学校专业课程与市场岗位接轨;二是“订单式培养”,促进人才定向培养;三是“顶岗实习”,促进教育资源共享,更好地将学校的专业理论运用于职业实践中。在中职学校学生报到时,学生、家长(或学生代表)与学校或企业会签订就业安置合同,保证了学生有岗就业,但实质上存在就业承诺的虚假性和可能风险,学生自主选择的权利难以得到保障。

由上可见,贵州省重视职业教育在服务地方经济发展方面的作用,打破了贫困地区代际传递的困境。但从院校自身来看,招生政策文本数据仍然折射出中等职业教育在招生入学、人才培养、成才输送三大环节的力有不逮。人们对中等职业教育依旧持有保守态度,中等职业教育依旧面临成为“托底”教育的困境,因此需要对“中等职业教育是否具有基础性”这一价值问题进行深入讨论。

四、中等职业教育基础性定位的价值重构

中职教育是我国职业教育体系的支柱,是维系我国公共教育体系的重要力量,因此,对中等职业教育的定位需要从以下三个方在进行考量。

(一)中等职业教育是高等职业教育的来源基础

中等职业教育是高等职业教育生存与发展的基础。中等职业教育属于“中职、高职、本科职业教育一体化培养体系”的基础性组成部分[5]。在调研的47所高职院校中,35所高职院校设有中职部,其“3+3中高职贯通分段制班”或“中高职贯通培养五年一贯制班”的贯通培养模式促进了“中职—高职—职业本科”一体化培养体系的构建。中等职业教育接收义务教育的生源分流,向上衔接高等教育专才培养。只关注中等职业教育的阶段性“出口”质量而忽视其作为高等职业教育人才基础的发展性与成长可能性,则会消解中等职业教育的基础性定位价值。因此,中等职业教育具有普通知识教育、专业技术教育的双重人才培养属性,在承担输送初级和中级劳动人才、填充社会劳动力金字塔主体的同时为高等职业教育提供培养复合型、应用型高级人才的来源。

(二)中等职业教育是学科普通教育的协作基础

中等职业教育与普通高中教育具有同等重要地位。同等重要的意涵在于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是培养“完整的人”的一体两面。传统观念似乎把“应用技术”与“学科知识”看作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的天然分野,但教育的个体社会化功能最终都将把受教育者培养为职业劳动者以进入社会角色分工,即现代社会的劳动者应是职业技术教育与普通知识文化教育协作培育的共同成果。2015年教育部等部门印发的《关于引导部分地方普通本科高校向应用型转变的指导意见》明确要求部分地方普通本科高校向应用型转变,推动转型发展高校转到培养应用型人才上来,促进学科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在高等教育人才培养轨道上结合强化。应用型人才培养是以实践能力为要求,这一特征要求以中等职业教育为基础。中等职业教育的人才培养目的从就业导向转向职业基础教育[6]。因此,无论何种教育路径,其旨归都在于让人拥有美好的生活。从发展的角度来看,在以提升技能为本位的职业性人才培养活动中学科知识不可或缺,在以学科知识为主的普通教育中需要把技能训练作为教育改革的重要手段,二者协进同归,互为根基。

(三)中等职业教育是国家公共教育的构成基础

中等职业教育是我国公共教育的重要构成,体现了教育公平的重要意义。《教育部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司2011年工作要点》中指出“推动将中等职业教育纳入基本教育公共服务体系”。中等职业教育为社会大众提供了更为普及的教育机会,促进了教育公平、提升了人口质量,有利于阻断家庭贫困的代际传递。中等职业教育是维系社会民生公共基础的重要力量,不仅在规模上需要进一步发展,在价值上也需得到认同。我国“十四五”时期经济社会发展的主要目标中提出,劳动年龄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提高到11.3年。面向初高中毕业生并且完成基础性与技术性教育的中等职业教育是实现这一目标的重要路径。在高中阶段教育普及化进程中,贵州的中职招生对象延伸至具有初中及以上学历的返乡农民工、城市下岗失业或待业人员、复转军人、社会青年以及村干部等愿意接受中等职业教育的人员。中等职业教育不仅接受义务教育后的职业分流生源,也广泛吸收多样化生源,为农民工、下岗职工等社会弱势群体提供了更多受教育机会,这是国家基本教育公共服务体系深化发展、多元化发展的表现。

五、中等职业教育基础性定位的路径选择

中等职业教育的基础性定位凸显为对各级各类教育的有力支撑,以此为基点,其应走向并成为职业教育的“立交桥”、普职融通的“孵化器”和教育普惠公平的“保障网”。

(一)以职业教育的中坚力量作上通下达的教育“立交桥”

职业教育属于类型教育,中等职业教育在整个教育体系中位于“腰部”。在横向融通和纵向贯通的职业教育体系下,要科学设计和对接中等职业教育教学标准和专业设置标准,打造精品中职和特色中职[7]。中职教育一方面对接义务教育,另一方面向高等教育阶段提供生源或向社会直接输送人才,这一关键位置使得中等职业教育招生范围广泛,培养过程兼具普遍性与职业性,人才流动存在多种途径的可能性,此为上通下达的教育“立交桥”。以中职教育为基点,健全职业教育基础能力建设,打造“区域特色专业+培训基地”培养模式;贯通示范特色中职、高职院校,逐渐向本科层次职业学校、普通本科高校、高职院校延伸特色专业,扩大专业优势互补;建设特色鲜明、定位准确的职业教育集团,形成教育资源共享、特色专业聚集发展的局面;汇集教育师资力量、资金、教育经验、特色实训基地等要素于一体,促进职业教育地域特色专业发展更加高效、竞争力更强。

(二)以普职融通的支撑力量作全人教育的“孵化器”

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各有侧重但殊途同归,其根本目的在于培养全面发展的人、获得美好生活。在义务教育后的不同阶段因地制宜、统筹推进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协调发展,是新《职业教育法》对新时代职普关系的新定位[8]。基础教育普及化时代,基础性和大众性成为中等教育的重要特征,普通中等教育、中等职业教育不仅要为各自的进阶教育做好准备,更要完成好培养学生完全人格与公民素质的重要任务,后者在终身教育为特色的学习型社会中日益凸显出重要性、关键性。高中教育要从普职分离走向普职融通,最终实现“全人”型高中培养目标,真正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切实推进素质教育,中等职业教育亦然[9]。要认识到教育活动的本质是文化活动,所要培育的人也是文化意义上的人,以处在“关键期”的学生为核心,在学校建设、专业(群)建设、师资队伍建设等方面不断破题,打造职业教育智库,推动人的全面可持续发展。中等职业教育一方面要大力培养技术技能人才,同时要强化基础教育的根本定位,与普通教育异构而合力,成为培养全面发展的人的“孵化器”。增强中等职业教育自我发展能力,加大教育内生动力培育力度,探索职业教育内生型发展路径。

(三)以公共教育必要力量作教育公平的“保障网”

中等职业教育具有多样化吸收、多元化发展的先天优势,是我国各个群体都能享有公共教育资源的天然保障网。职普融通为职业教育补足教育不公缺损提供了可靠路径[10]。中等职业教育不仅面向初高中毕业生,还面向农村劳动力、进城务工人员、退役士兵甚至弱势人群、残疾人群等多样化群体,因此中等职业教育是着眼基本人权、关注不同人群的职业需求,实现社会公平的重要手段。要优化教育资源配置机制,在宏观上,即使经费总量有限,也必须明确“优先发展教育”的战略地位,把教育摆在公共政策的突出位置予以保障,对职业教育经费投入有所倾斜;在微观上,主要考虑如何将有限教育资源(经费、师资等)在各级各类教育、地区和学校之间进行合理分配,构建统筹职业教育资源、实现与经济社会发展的深度融合发展大格局。通过加大和提升中等职业教育办学规模和质量,加速推进区域教育与经济的共同发展,惠及全民的公平教育方可较好地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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