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质生境下大旗瓣凤仙花种群特征与生长状况

2022-11-09 13:24关世凯陶大燕周锦业闫海霞宋倩罗述名
南方农业学报 2022年8期
关键词:凤仙花生境异质

关世凯,陶大燕,周锦业,闫海霞,宋倩,罗述名

(广西农业科学院花卉研究所,广西南宁 530007)

0 引言

【研究意义】凤仙花通常为凤仙花科(Balsaminaceae)凤仙花属(ImpatiensL.)植物的统称,为世界园艺市场最主要的草本花卉之一。我国是世界上凤仙花5个多样性分布中心之一,野生种类超过270种(于胜祥,2012)。凤仙花属植物野生种群生长、更新、迁移甚至植物形态易受到环境因素的影响(Dudley and Schmitt,1996;Donohue et al.,2001;Eugenija et al.,2013)。大旗瓣凤仙花(I.macrovexilla)主要分布于广西桂林地区,为中国特有种,是国产凤仙花中少见具有较强适应性的种类之一,其花色艳丽、花朵大、花型独特、花期长,市场开发前景广阔(Zhou et al.,2021)。异质生境通常指其内水分、光照、土壤等生物生长或繁殖所需的各类条件不同或存在差异的生境类型,自然系统中异质生境现象普遍存在,尤其是我国西南石灰岩山区,喀斯特地区地质背景特殊,造就了复杂的生境异质性(王佳敏等,2020,2021)。而随着人类活动范围和频度的不断增加,其对植物野生种群生境影响愈加明显(Bessega et al.,2018;Ronoh et al.,2018;Latałowa et al.,2019)。前期调查发现,近年来大旗瓣凤仙花生境受到人为干扰,整体种群呈现缩减趋势。因此开展异质生境尤其是人为干扰下大旗瓣凤仙花种群生长状况的调查研究,有助于了解该物种野生资源状况,为进一步开展大旗瓣凤仙花野生资源保护及合理开发利用提供依据。【前人研究进展】有研究人员推测生境突变是导致Abrupt Alnus种群数量急剧下降的重要原因(Latałowa et al.,2019)。类似石灰岩山区、荒漠草原等具有生态脆弱性和不稳定性,尤其是近年来人为活动的扩大和频繁,对其内种群生长和群落结构的影响明显,且高海拔人为活动较少区域Pro-sopis alba种群的遗传多样性比低海拔人为活动较多区域丰富(Bessega et al.,2018);类似地,肯尼亚无人为干扰的非洲李(Prunus africana)种群结构更为稳定(Ronoh et al.,2018)。凤仙花属植物种群研究目前属I.capensis最为全面(Dudley and Schmitt,1996;Donohue et al.,2001),而随着I.glandulifera和I.balfourii在欧美地区不断扩张,各国学者围绕种群生长状态与生境的关系进行了详细研究(Jacquemart et al.,2015;Helsen et al.,2019;Kieltyk and Delimat,2019;Gruntman et al.,2020)。目前,我国凤仙花属植物野生种群的研究相对不足。受人为干扰影响,海南凤仙花(I.hainanensis)野生种群面临极大挑战,其数量和面积均呈减少趋势(钟云芳等,2014a,2014b;宁瑶等,2018)。关于大旗瓣凤仙花的研究,主要是在适应性、组培快繁、传粉媒介和遗传多样性等方面。韩玉杰等(2007)比较包括大旗瓣凤仙花(大盔凤仙)在内的5种喀斯特地区野生植物的抗旱性,结果表明大旗瓣凤仙花耐旱能力仅高于红背叶(Alchornea trewioides)。王越和刘燕(2008)建立了组培快繁技术体系,为其无菌繁殖提供了理论支撑。Tang等(2020)研究发现黑长喙天蛾(Macroglossum pyrrhosticta)和突缘长喙天蛾(M.nycteris)2类昼行性天蛾为大旗瓣凤仙花最重要的授粉昆虫。李祥军等(2013)、赵博等(2014)建立优化了大旗瓣凤仙花ISSR反应体系,并对3个居群进行遗传多样性分析时发现其遗传多样性丰富,种群间存在较低的遗传分化;Zhou等(2021)建立基于iPBS的大旗瓣凤仙花反应体系,利用其对8个大旗瓣凤仙花种群和1个瑶山凤仙(I.macrovexillavar.yaoshanensis)种群进行分析,结果同样表明目前大旗瓣凤仙花野生资源多样性较为丰富,但种群间遗传差异较小。【本研究切入点】近年来大旗瓣凤仙花野生种群分布发生明显变化,整体呈缩减趋势,但针对其种群间差异及变化的研究未见报道。【拟解决的关键问题】基于桂林市阳朔县喀斯特地区丰富的异质生境,通过调查记录不同生境类型和人为干扰下大旗瓣凤仙花种群状况、植株生长和开花情况,初步阐明异质生境对大旗瓣凤仙花野生种群生长和开花性状的影响趋势和程度,为大旗瓣凤仙花野生资源保育和创新利用提供理论依据。

1 材料与方法

1.1 试验地概况

在前期调查的基础上选择阳朔县作为试验区,调研时间为2020年3—5月。首先,前期调查发现大旗瓣凤仙花野生种群在阳朔县分布较多且分散,涉及样地类型丰富。其次,人为干扰为本研究的关键点之一,阳朔县作为全国旅游热点城市,其内人为活动更为多样。再次,考虑应排除经纬度等影响因素,因此仅选择相对集中的1个县(区)为研究对象,而非多个县(区)。样地主要分布于阳朔县高田镇、兴坪镇、葡萄镇、福利镇和白沙镇,样地范围在东经110°22′30″~110°34′10″、北纬24°41′40″~24°56′40″。于2021年3月下旬—4月上旬划定样地具体位置并开展调查,样地划定结合2020和2021年度该区域种群生长状况,尽量选择2年间种群规模相对具有稳定表现的种群,最终选定18个种群,每个种群划定1个调查样地并进行编号,种群与样地编号一致。样地规格为2 m×2 m,若某种群面积超过4 m2但无法满足2 m×2 m规格,则根据种群实际情况划出4 m2样地,若某种群面积未到4 m2则样地以实际面积为准,样地两两间距离不低于500 m。

1.2 试验方法

1.2.1 样地生境划分详细记录各样地坐标、海拔、郁闭度、土层深度及人为干扰程度等。根据干扰程度将样地分为4类:(1)无干扰或近乎无干扰(无或近无干扰),生长周期内几乎无人类活动进入种群范围;(2)轻度干扰,偶见人类活动进入种群范围;(3)中度干扰,较常见人类活动进入种群范围;(4)重度干扰,种群范围人类活动频繁。生境类型大致分为4类:(1)优质,满足光照充足、水分较充足稳定、土层深厚、土壤松散肥沃4个条件的3项及以上;(2)良好,满足光照较充足、水分良好、土壤深厚但较板结或肥力一般3个条件中2项及以上;(3)中等,满足光照一般、水分不稳定、土层较浅3个条件的2项及以上;(4)较差,满足光照较弱、水分较缺乏、缺少土壤3个条件的2项及以上。同时记录和评估种群面积、数量、分盖度等,分盖度(%)=(大旗瓣凤仙花的盖度/全部物种的盖度之和)×100(全部物种不包括上层乔木和下层苔藓类)。

1.2.2 测量基本生物学性状随机选择每个种群中具有代表性(非明显极值和种群边缘位置)且处于盛花期的10株成年植株进行基本生物学性状测量,若该种群符合条件的植株低于10株,则以实际数量为准。主要指标包括株高、冠幅、分枝数、叶长、叶宽等。

1.2.3 测定开花特征同时,对选出植株的开花特征进行测定,主要包括盛花量(盛开花朵数)、花苞数、花色等。花色据颜色由浅至深分为5级,记为1.00~5.00。从完全开放的花朵中随机选择10朵测定其花朵长、花朵宽、花纵深、翼瓣宽、旗瓣宽等(单株测量花朵数不超过2),其中,花朵长为花正面从旗瓣顶端至翼瓣尾部的距离,花朵宽为花正面左右宽度即旗瓣宽度,花纵深为花侧面从花距至花瓣的最远距离。

1.2.4 测定土壤特征在每个样地内随机选择3个区域,挖取0~20 cm土层土壤混合后带回实验室进行测定。测定指标主要包括pH、有机质、全氮、全磷、全钾、水解性氮、有效磷、速效钾等。其中有机质采用重铬酸甲外加热法测定,全氮和水解性氮用凯氏定氮法测定,全磷和有效磷分别用碱熔法、比色法测定,全钾和速效钾分别采用碱熔法和火焰光度计法测定,pH采用pH计测定。

1.3 统计分析

数据采用Excel 2010进行基本处理,采用DPS 7.05和SPSS 19.0进行显著性分析和聚类分析(离差平方和法)。

2 结果与分析

2.1 样地的生境分类与种群基本特征

如表1所示,调查区域的大旗瓣凤仙花各种群位于海拔103~394 m,且大部分不高于200 m;林分郁闭度差异极大,表明种群对于光照适应范围较广;不同种群所在区域平均有效土层深度差异同样较大,其中深度<10 cm的种群共7个,占调查总数的38.89%,表明其生长对于土层要求不严。就种群大小而言,不同种群的面积和数量差异非常大,在面积方面,有5个种群的面积不超过20 m2,10个种群的面积为100~2000 m2,3个种群的面积甚至达10000 m2;在种群数量方面,3个种群的数量不足100株,12个种群的数量为100~1000株,3个种群的数量超过1000株。从整体上看,面积大的种群其种群数量也较大,但不是简单的线性关系,如种群面积相差较大的种群12和种群16,其种群数量相当。而根据人为干扰程度和生境类型的不同,干扰程度由弱到强依次为无或近无干扰3个、轻度干扰4个、中度干扰9个和重度干扰2个,分别占总数的16.67%、22.22%、50.00%和11.11%,生境类型由好到次依次为优质5个、良好7个、中等3个以及较差3个,分别占总数的27.78%、38.89%、16.67%和16.67%。

表1 18个不同样地及对应大旗瓣凤仙花种群的概况Table 1 Overview for 18 different sampling sites and corresponding I.macrovexilla populations

2.2 异质生境下大旗瓣凤仙花种群主要生物学特征

植株的主要生物学特征可直观反映其整体生长状况,分析大旗瓣凤仙花种群的6个生物学性状发现,除叶长/叶宽差异较小外,其余各指标均表现出较大差异(表2)。株高和冠幅是衡量植物健壮程度最直观的性状,不同种群的株高范围为19.83~64.00 cm,最大值是最小值的3.23倍,其中种群4、12和15相对最高,均超过60.00 cm,种群3、5、6、9、10和17相对较低,均未超过35.00 cm;不同种群冠幅为13.83~43.22 cm,种群间相差同样较大,最大值是最小值的3.13倍,且冠幅最大、最小的种群与株高相同,分别为种群4和17。分枝数同样为衡量植株生长状况的重要指标之一,同时也对植物的株型和开花数量等观赏特性影响较大,其中分枝数大于5条的种群共5个,分别为种群2、3、4、11和16,以种群11最大,达7.50条;而小于3条的分别为种群6、9、14、17和18,其中种群9和17的抽样植株均仅见主枝未见侧枝,分枝数的种群最大值是最小值的7.50倍。叶片大小同样在一定程度上能体现植株的健康状况,不同种群叶片长度与宽度呈正比,叶长测定范围为7.70~14.45 cm,最大值约为最小值的2倍,叶宽为2.66~4.84 cm;种群1、2、4、12、16和18等6个种群的叶长和叶宽分别超过12和4 cm;种群6和13的叶长、叶宽分别小于8和3 cm;虽然不同种群的叶片长、宽表现出较大的差异,但是叶片长宽比相对较稳定,叶片最狭长的为种群7,长宽比为3.16,而种群5叶片则较为圆润,长宽比为2.54,且仅上述2个种群的长宽比差异显著(P<0.05,下同),表明长期进化过程已经使大旗瓣凤仙花形成较为稳定的叶片形状。

表2 18个大旗瓣凤仙花种群主要生物学特征Table 2 Main bi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for 18 I.macrovexilla populations

2.3 异质生境下大旗瓣凤仙花种群开花特征

大旗瓣凤仙花作为一种观赏价值较高的野生植物,其最重要的观赏部位为花,因此开花特征是衡量该种群开发潜力的主要指标。大旗瓣凤仙花花色通常被描述为紫红色,调查发现其种群实际花色表现较丰富,由浅至深可表现为浅粉色至紫红色,偶见变异纯白色植株,其中种群6和4的颜色较深,种群8、17和18的颜色相对较浅,最深与最浅种群间花色表现差异显著(表3)。盛花数量可反映花朵集中开放的情况,而花苞数则可间接推测植株的潜在开花能力,不同种群盛花数量和花苞数差异均较大,其中种群11均为最大,分别达14.90和40.40朵;而种群17均为最小,分别仅1.00和3.25朵,盛花数量和花苞数最大最小种群间差异分别可达13.9和11.43倍,除此之外种群4、10、12、15和16也有较好表现,种群1、6、7和9则在开花能力上表现较差。单花的大小形态同样影响观赏效果,就花朵长度而言,不同种群差异相对较小,其中种群14与种群17的花朵长差异最大且表现为显著差异(P<0.05,下同),分别为3.52和2.45 cm,种群14的花朵长度比种群17长43.67%。旗瓣较为宽大是大旗瓣凤仙花重要特征,其旗瓣往往是整朵花最宽之处,因此大旗瓣凤仙花花朵宽度与旗瓣宽度值相同,对18个种群花朵(旗瓣)宽进行测定发现其大小存在一定差异但大部分种群间差异未表现出显著性,旗瓣宽>3.90、3.70~3.90 cm及<3.70 cm的种群分别为5、7和6个,其中种群5与种群17的花朵宽度差异最大,分别为4.33和3.39 cm;其余各种群的花朵长宽虽有差异,但两两间均未表现出显著差异。由于凤仙花属植物特殊的花部结构,本研究主要测定了花纵深和翼瓣宽,其中种群2、4、14、11和16花纵深均超过3.60 cm,而种群3、6、9和17则均低于3.50 cm,又以种群4与种群17差异最大,种群4的花纵深比种群17大26.62%;就翼瓣宽度而言其中有3个种群达1.25 cm,有7个种群未达1.20 cm,最大最小种群和花纵深结果相同,同为种群4和17,种群4的翼瓣宽度比种群17宽25.96%。因此,大旗瓣凤仙花花部比例特征与叶片类似,较稳定。

表3 18个大旗瓣凤仙花种群开花特征Table 3 Floral characteristics for 18 I.macrovexilla populations from different sampling sites

2.4 大旗瓣凤仙花种群性状聚类分析

对大旗瓣凤仙花的14个性状进行聚类分析,结果(图1)显示,18个种群聚为2个大类5个小类。第1大类包含11个种群,该大类大旗瓣凤仙花种群的14个生物学性状综合表现良好,整体生境大部分也均处于较好水平,其又分为3个小类,其中种群11(Ⅲ类)整体表现最好,种群4、12、14、15和16其次,种群1、2、5、7和18(Ⅰ类)表现相对一般。第2大类共7个种群,该大类大旗瓣凤仙花种群的生物学性状综合表现较差,整体生境大部分也均处于较差水平,其又分为2个小类,其中种群17(Ⅴ类)整体表现最差,其次为种群3、6、8、9和13(Ⅳ类)。

2.5 异质生境下大旗瓣凤仙花种群土壤特征

生境中土壤的养分和pH等通常是决定其内植物生长较重要的2个因素,部分种群生长于石缝或者碎石堆等,无法取得有效土壤;由于大旗瓣凤仙花为浅根系植物,因此本研究测定了14个样地(种群)0~20 cm的土壤数据(表4),结果显示不同样地土壤养分差异明显,而pH差异相对较小。样地1、3和16的土壤各种养分普遍处于较低水平,结合调查中生境的特点推测,其原因主要是由于上述3个样地土壤几乎均来自废弃土屋倒塌后的墙体土壤,因此肥力较差;而样地4土壤中有机质、全氮和水解性氮均远高于其他种群,应该与所处位置为废弃生活垃圾堆有关,由其中的生活垃圾腐解所致。就有机质而言,除样地4最高外,样地6、10、14、17和18也较高,其相似点均为中度干扰,表现出较高的人为干扰。大旗瓣凤仙花各种群土壤氮含量特点和有机质相似,其中土壤全氮和水解性氮的范围分别为1.39~8.24 g/kg和83.6~407.5 mg/kg,均为样地4、10、14和17较高。与有机质及氮含量相比,不同种群土壤中磷和钾含量表现稍有不同。其中,全钾含量以样地2、13和16较高,样地1、3和11较低,最大值比最小值高78.01%,速效钾含量以样地7、11和17较高,样地1、3、13和14较低,最大最小值相差近2倍;土壤全磷含量以样地7和17较高,样地1和3较低,土壤有效磷含量为样地2、11和17较高,样地3、6、8、10、13和14均较低。推测不同种群土壤养分的差异与人类施肥以及人工废弃物堆腐有直接关系。而不同种群样地土壤的pH测定结果显示,14个样本中仅样地3和13为中性土,其余均为弱碱性土,土壤pH最高为8.28,表明大旗瓣凤仙花可能偏好弱碱性土壤。

表4 不同样地的土壤特征Table 4 Soil characteristics for different plots

2.6 大旗瓣凤仙花种群生长状况与土壤特征的相关分析

通过对14个种群生长和开花的14个指标平均值和土壤特征进行相关分析,结果(表5)显示,绝大部分相关系数的绝对值小于0.400且相关性不显著(P>0.05),仅花长/宽与全磷显著负相关、与有效磷和速效钾极显著负相关(P<0.01),相关系数绝对值在0.600~0.700,因此土壤特性不是影响大旗瓣凤仙花种群生长和开花的首要因素。

表5 大旗瓣凤仙花种群生长与土壤特征的相关系数Table 5 Correlation coefficient between population growth and soil characteristics of I.macrovexilla

3 讨论

3.1 人为干扰对植物生境的影响

随着现代社会的高速发展,人类的活动范围、频率及强度均在不断增加,不可避免对周边环境产生影响,其中包括植物生境。本研究调查和分析发现,人为活动已经对大旗瓣凤仙花种群生境的土壤、水分及光照等方面产生了明显的影响。其中对土壤产生多层次影响,道路、宅基地、果园等设施场所的产生对土壤的厚度及疏松程度影响明显,如样地(种群)3、7、16、17和18等土层深度为样地1、10和12的3倍以上;而人工施肥、生活垃圾处理等直接影响土壤养分含量,如样地4的生活垃圾堆沤使其土壤养分含量要明显高于其他样地。本研究相关结果与邵海林等(2004)研究生活垃圾对土壤养分和油菜(Brassica campestris)生长的影响结果分析类似。凤仙花属植物对水分要求相对较高,通常生长于降雨量大或湿度高的森林、林缘、山谷阴湿处、河岸、溪流和湖边湿洼地等(于胜祥,2012),因此水分是影响凤仙花种群分布的重要因素之一,本研究调查也发现大旗瓣凤仙花种群分布通常位于水分充足且较为稳定的区域,如围绕人类生活区的水沟、山脚、低洼地带等。光是植物生长的必要条件,人为采伐、高密度人工林、人工建筑是影响生境原自然光照的主要原因,种群17虽然拥有庞大的种群数量,但其在全部调查种群中整体生长状况最差,可能是由于上层密闭人工柚林遮住了大部分光线。

3.2 异质生境对大旗瓣凤仙花种群生长的影响

异质生境的形成可能会打破现有种群格局和群落结构,最为直接的影响是导致种群规模的缩减甚至消失。首先,本研究结果中不同种群的面积和数量差异非常大,结合现场调查分析主要原因可能是受到周边环境面积、建筑物、农田和果园等限制。结合前期跟踪调查发现,大旗瓣凤仙花每年分布情况和种群规模存在一定差异,且部分种群因生境变化而消失,该结果与杨蕾蕾等(2019)对广东含笑(Michelia guangdongensis)的研究一致,其发现受历史上频繁烧荒、樵采、放牧和采挖金矿等人为干扰,广东含笑生境退化为灌丛和草坡,导致其种群急剧缩减,已成为濒危(EN)物种,而道路施工使杜鹃花属(Rhododendron)野生种群遭到严重破坏而消亡也验证了这一点(赵冰等,2013)。其次,异质生境可能会影响植物一些主要生物学性状的表现。异质生境大旗瓣凤仙花种群间的株高、冠幅、分枝数及开花数量等均有一定差异,且部分种群间达显著差异水平。陈金艺等(2020)研究同样发现三叶鬼针(Bidens pilosa)草异质生境下其株高、地径、叶面积和叶生物量均有明显差异;而芦苇(Phragmites australis)的平均株高和叶面积指数在不同生境下也达显著差异水平(陈龙等,2020)。最后,分析发现异质生境下大旗瓣凤仙花花色、花量和大小等均存在一定的差异,尤其是花量大小差异最为明显,该结果与陈林等(2019)对猪毛蒿(Artemisia scoparia)、王智(2020)对太行菊属(Opisthopappus)植物的研究结果相似,颜色差异与张文等(2020)研究不同生境内巫山红叶(Cotinus coggygriavar.cinerea)转色期叶片呈色表现相似。

3.3 异质生境下大旗瓣凤仙花野生种群现状

我国是世界凤仙花属植物分布中心之一,其中包含较多具有较高观赏价值的种类,很多凤仙花属植物分布于喀斯特地区(于胜祥,2012;Yu et al.,2015)。研究样地均位于喀斯特石灰岩山脚附近,而在喀斯特地区异质性生境中,土壤水分含量、植物生存空间和养分状况等的综合作用对于植物生长影响明显(王佳敏等,2020,2021)。通过对大旗瓣凤仙花种群特征和生长状况进行调查分析发现,人为干扰对于大旗瓣凤仙花生境影响明显,而生境的变化不仅导致大旗瓣凤仙花种群分布差异,各种群特征、规模等同样差异明显。最主要的是不同种群内大旗瓣凤仙花植物生物学性状包括花特性等也存在一定差异,尤其是株高、冠幅、分枝数和花量等差异最大,但前期对大旗瓣凤仙花种群遗传多样性的研究发现,其种群间的遗传距离仅0.035~0.093(Zhou et al.,2021),因此大旗瓣凤仙花种群间植株形态学的差异可能为异质生境导致,尚未在遗传水平产生明显差异。18个样地的土壤中有16个呈现弱碱性,可能与样地均处于石灰岩山脚附近有关,山上石灰土一般富含碳酸钙,冲击至山下,致使土壤呈微碱性反应(谭秋锦等,2014)。异质生境对于土壤养分含量影响较大,同时土壤养分不同也影响了大旗瓣凤仙花种群生长,但相关分析发现土壤特征对植株生长作用相关系数不高且大多相关性表现不显著,其应当不是影响大旗瓣凤仙花种群生长差异的首要因素。

通过调查发现,目前桂北地区大旗瓣凤仙花绝大部分种群受到不同程度的人为干扰,近年来整体种群数量和面积锐减,直接围绕人类生活区分布的种群比例增高,完全无干扰纯野生状态的大旗瓣凤仙花种群比例逐步缩减,本研究调查未发现此类种群。人类活动频繁通常很难形成长期的稳定生境,但可能形成短期适宜植物生长的生境条件,调查的18个种群中11个种群综合生长情况良好,表明在此类生境中大旗瓣凤仙花可较好生存甚至有促进作用,且这11个种群在株高、冠幅、分枝数和开花数量方面综合表现良好;有7个种群综合生长一般或较差,表明此类生境对其生长有不同程度的抑制作用,种群比例高达38.89%,同时这7个种群在株高、冠幅、分枝数和开花数量方面综合表现较差,说明上述4个指标的综合表现与大旗瓣凤仙花种群延续性存在一定的正相关。另外前期研究证明了大旗瓣凤仙花野生种群间遗传分化系数较低、遗传背景已经相对较为单一(李祥军等,2013;Zhou et al.,2021),大旗瓣凤仙花种群整体可能处于逐渐退化状态,其应对生境变化的适应能力及种群竞争力可能在降低,可能也是导致大旗瓣凤仙花种群近年来锐减及目前有相当比例种群在其分布生境中的生存状况一般的重要原因之一。异质生境影响植物种群的生长是一个多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其影响大旗瓣凤仙花种群生长的机制和具体过程有待进一步研究,大旗瓣凤仙花野生种群已经逐渐和人类生活形成一定的伴生关系,目前综合而言人类活动形成的异质生境可能会对大旗瓣凤仙花种群生长产生一定促进作用,但同样存在不利影响且极有可能造成局部种群锐减和消失,因此建议构建大旗瓣凤仙花野生种群保护区,可适当增加部分促进种群生长的人工措施,以保证大旗瓣凤仙花野生种群的生长和更新。

4 结论

异质生境下大旗瓣凤仙花不同种群间株高、冠幅、分枝数和开花数量差异较大,上述4个指标是影响种群延续性的重要参数;大旗瓣凤仙花对土壤要求不高,土壤不是影响大旗瓣凤仙花种群生长差异的首要因素;种群11整体表现最好,可作为优异种质资源进一步开发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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