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规制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研究

何清芬

摘 要：为探究环境规制政策的实施对长征沿线区域经济增长的影响，基于2008—2019年长征沿线区域的面板数据对环境规制政策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进行实证分析。结果表明：环境规制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具有不确定性，环境规制的强度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受限于地区经济发展的阶段；城镇化水平对环境规制与经济增长的影响具有显著的负向调节作用，但随着城镇化的发展，其负向作用在逐渐减弱。长征沿线各省市政府应该根据当地的发展水平制定相应的环境规制政策，加强环境政策落实力度。

关键词：长征沿线地区；环境规制；经济增长；固定效应模型

中图法分类号：F061；X321                                    文獻标志码：A

1 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但早期经济粗放式地快速增长模式和唯GDP论的思维方式使中国的资源环境面临着巨大压力[1]。为了促进中国经济高质量可持续性发展，国家从“十一五”规划到“十四五”规划不断强调良好的生态资源环境对我国经济发展的重要性。长征沿线区域作为革命老区，具有丰富的自然资源，但大部分地处经济较不发达的山区，基础设施落后，生态环境遭到较大破坏，资源利用率较低，经济发展缓慢，地区经济发展与发达地区还存在较大的差距[2]。针对目前长征沿线省市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两难的问题，探究如何在发展过程中利用自身的资源优势，在不造成环境污染的情况下，将政治优势转变为经济优势，对推动长征沿线省市经济绿色健康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3]。目前，相关研究主要集中于对全国省份的环境规制与经济增长关系进行研究[4-6]，以及基于人力资本视角[7]、技术创新视角[8]和产业结构合理化[9]等进行分析，极少对长征沿线区域等革命老区环境规制与经济增长的关系进行研究，将城镇化水平作为调节变量纳入长征沿线区域环境规制对经济增长影响的研究更少。基于此，本文选取2008—2019年红军长征沿线省市的相关面板数据，探讨环境保护政策的落实对长征沿线区域经济发展的作用以及地区城镇化水平对两者关系的影响，以期为相关政策的制定提供参考。

2 文献综述与研究假设

“遵循成本说”指出，环境规制政策的实施会使得企业在生产过程中产生更高的机会成本，在短期内可能会间接抑制经济的增长。张婷婷[10]认为，环境规制政策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我国东部地区的经济发展 。但是“创新补偿说”指出，落实环境规制政策有利于推动企业改进生产流程，提高资源利用效率，可以激励企业革新生产技术，降低企业的生产成本[11]。Porter等[12]研究发现，实行环境规制政策并不会给工业经济带来经济上的负担，相反，环境的改善会促使经济发展的形式向高标准的方向改变，从而实现经济的可持续发展。Danish等[13]认为，制定合理的环境法规可以有效地降低污染物的排放量，抵消环境污染的负外部性造成的市场失灵，促进国家的经济发展。陈志建等[14]认为，环境规制政策的实施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是正向的。说明从长期来看，合适的环境保护措施的实施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减少污染物的排放量，促进经济朝着高质量的方向发展。也有学者认为环境规制政策的落实对我国社会经济的发展作用可能是正向的或负向的，这与区域经济发展的阶段有关[15]。叶娟惠[11]认为，环境规制与经济高质量发展由于区域经济发展阶段的不同存在“M”型的非线性关系。而长征沿线区域横跨我国东、中、西三个地区，经济发展较好的地区通常会通过产业转移等形式去带动经济欠发达地区的经济发展，但转移的产业往往是重污染的重工业。环境规制政策的实施会给以中西部为代表的经济一般的区域带来较大的压力，在短期内会抑制中西部区域经济的发展，而对经济较好区域的正向作用较明显。

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假设H1，环境规制对我国长征沿线区域的作用随着区域经济发展水平的不同而不同。

一个区域的城镇化水平对该区域的经济增长具有重要的作用。城镇化水平越高的区域，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较高。城镇化发展能够吸引社会资本，有利于增加当地经济发展的活力，对推动经济增长具有重要的作用[16]。随着城镇化的发展，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人们对居住的生态环境要求也越来越高。但是，城镇化的推进会在一定程度上加重当地的环境污染[17]。有学者认为，建立城镇化发展与环境规制之间的协同机制可以有效解决区域的环境污染问题[18]。杨建亮等[19]研究认为，环境规制与新型城镇化的交互项对地区经济增长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因此，长征沿线区域城镇化发展与当地环境规制政策的协同有助于推动经济朝着高质量方向发展。

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假设H2，城镇化水平与环境规制的交互作用对长征沿线区域经济增长具有显著的调节作用。

3 模型设定和数据来源

3.1 模型构建

参考方永丽[20]的做法，构建以下模型来检验环境规制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以及城镇化在其中的调节作用：

式中，EGit 表示第i个省份第t年的经济增长水平；ERit 表示第i个省份第t年的环境规制强度； it为控制变量；lnERit * lnCityit 是交互项；为随机误差项；ln表示对各变量取对数。

3.2 变量选取与数据来源

3.2.1 变量选取

基于上述研究假设，确定被解释变量是经济增长，通过人均地区生产总值（GDP）来进行衡量。核心解释变量是环境规制强度，参考陶静等[15]的做法，通过环境污染治理投资占GDP的比重来反映。

选取以下变量为控制变量：资本投资，通过各地区固定资产投资额来衡量；产业结构，通过各省市第二产业占GDP比重来衡量；人力资本水平，通过就业人员本科学历占比来衡量。

调节变量是城镇化水平，通过各地区城镇人口数与该地区总人口数之比来衡量。

3.2.2 数据来源

鉴于数据的可得性和研究需要，研究样本包含福建、广东、广西、湖北、湖南、江西、河南、甘肃、贵州、宁夏、陕西、四川、云南、重庆共14个省份和直辖市。时间区间选取为2008—2019年，数据来源于各省区市的《统计年鉴》、《中国环境年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以及《中国环境统计年报》。由于部分数据有缺失，为了不影响回归结果，本文缺失数据将通过SPSS26采用插值法进行补全。模型主要变量和描述性统计见表1所示。

4 实证分析

4.1 面板数据模型的选择和检验

为了避免模型出现“伪回归”和具有多重共线性，对各变量进行了相关检验。可知，变量间的平均VIF（方差膨胀系数）为1.81，小于5，各变量的VIF均小于10。表明判定变量间不存在多重共线性。

根据F检验（方差齐性检验）结果，其P值均等于0.0000，说明固定效应模型和随机效应模型均可采用。对数据进行进一步的Hausman检验，其结果显示P值等于0.0000，说明在1%水平上拒绝了原假设，表明固定效应模型优于随机效应模型。因此，应选择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回归分析。

4.2 固定效应模型回归分析

进行固定效应模型回归分析，并将环境规制这一变量连续滞后两期，以判断环境规制政策的实施随时间变化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固定效应面板模型回归结果见表2。

由表2可知：①环境规制政策的实施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具有不确定性，这验证了假设1。从环境规制政策实施的当期（β=-0.072，P<0.01），以及将环境规制变量滞后一期（β=0.017，P>0.1）、滞后两期（β=-0.041，P<0.01）可以看出，虽然在政策实施的当期对长征沿线省市是负向影响，但随着时间的变化，其负向影响逐渐减弱，实施环境规制政策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促进地区经济的发展。这可能是因为长征沿线各省市大多是中西部地区，多以粗放型的经济发展方式为主，政府加大环境规制的力度，会增加某些企业的生产成本，使得企业利润受到“挤压”。因此，企业为了自身的生存以及后续的发展，会加快企业技术创新的步伐，这样不仅可以降低部分生产成本，而且有利于促进企业的转型升级，推动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并且随着地区经济发展阶段的不同，环境规制政策的实施产生的作用也是不同的。②城镇化水平在环境规制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中具有显著的调节作用。这验证了假设2。加入了环境规制与城镇化水平的交互项后，在环境规制政策实施的当期，环境规制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显著为正（β=0.525，P<0.1），改变了环境规制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方向。但环境规制与城镇化水平的交互项的回归系数是-0.151，在5%的水平上显著，说明城镇化水平越低的地区，环境规制对经济增长的正向影响作用越大；当把环境规制这一变量滞后一期、滞后两期后，两者交互项的回归系数分别是-0.019和-0.017，其系数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增大。这说明长征沿线城镇化水平越低的地区，环境规制政策的实施对当地经济的正向作用更加明显，但随着经济发展阶段的变化，城镇化水平在环境规制对经济增长的负向调节作用中不断减弱。

4.3 稳健性检验

稳健性检验通过更换环境规制强度的测度方式实现，参考刘达[21]的做法，通过式（3）测算环境污染投资额和排污费、资源税及车船税等环境规制强度，得到相关省市环境规制强度指标：

式中：ERit是第i省t时期的区位熵指数。若ER≥1，表示该省市的环境规制较强；若ER＜1，则表示该省市的环境规制强度较弱。

稳健性检验结果见表3。

该结果与前文分析结果一致，证明了环境规制的强度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具有不确定性，受各地区经济增长阶段的影响结论是稳健的。

5 结论与建议

通过对环境规制政策的实施与地区经济增长的关系的分析，得出如下结论。

（1）环境规制对地区经济发展的作用具有不确定性，其受经济发展阶段的影响。

（2）城镇化水平在环境规制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中具有负向调节作用，但随着地区经济的发展，其负向作用逐渐减弱。

基于研究结论提出以下建议。

（1）政府制定的环境规制政策应因地制宜。对于长征沿线一部分城镇化水平低的中、西部地区，政府可以通过加强对环境调控的力度推动经济不断进行调整；对于城镇化水平高的东部地区，应该根据当地经济发展的实际情况灵活调整政策的力度，促進产业转型升级，以更好促进经济朝高质量发展。

（2）由于长征沿线地区特殊的经济发展问题，固定资产投资的过度增加反而会阻碍地区经济增长。需根据长征沿线区域的实际情况，对固定资产投资进行适当的调整，使之能够更好地推动当地经济的发展。

（3）人力资本作为技术进步的基本依托，是经济快速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特别是对于长征沿线不发达地区，当地政府应该进一步加大对人力资本的投入，引进高精尖人才，推动当地经济朝着高质量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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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pact of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on Economic Growth：Based on the Data of Provinces and Cities along the Long March

He Qingfen

（Business School，East China University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Law，Shanghai 201600，China）

Abstract：The aim of this research is to explore the impact of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policies on the economic growth of provinces and cities along the Long March. Empirical analysis was conducted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policies and economic growth based on the panel data of 14 provinces and cities along the Long March from 2008 to 2019. Results revealed that the influence of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on economic growth is uncertain and is limited by the stage of regional economic development；the level of urbanization has a significant negative regulatory effect，but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urbanization，the negative effect is gradually alleviated. Governments of provinces and cities along the Long March should formulate corresponding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policies according to local development level and strengthen the implementation of environmental policies.

Key words：areas along the Long March；environmental regulation；economic growth；fixed effect mod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