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荣红,黄 琳,王心雨
(1.中国地质大学珠宝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2.湖北省人文社科研究基地“珠宝首饰传承与创新发展研究中心”,湖北 武汉 430074)
2022年5月,在长江文明考古研究院,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等多家考古学术机构的共同协力下,绿松石展在武汉盘龙城遗址博物院惊艳展出,绿松石展品从新石器时代到宋明时代共计165件,区域覆盖贾湖遗址、二里头遗址、金沙遗址、殷墟遗址、晋侯遗址满城汉墓、梁庄王墓等,其中有的展品首次展出。绿松石展品的呈现形式有雕刻的(图1a),有镶嵌的(图1b),还有珠串类(图1c)文物。此次绿松石展最热点的话题是探讨绿松石的玉文化发展,并认为绿松石是中国玉文化起源和发展的重要载体之一。玉文化是中国独特的文化现象,历经了早期萌芽(距今8 000多年的兴隆洼文化-距今5 500多年的凌家滩文化),中期发展(距今5 000多年的良渚文化-商朝)和成熟期(西周-春秋战国时期)。在玉文化发育和发展的过程中形成了其固有的文化内涵。那么玉文化的内涵和外延是什么?绿松石是否属于典型的中国传统玉文化载体?中国传统绿松石本质上代表什么样的文化属性?在本文,笔者围绕中国传统玉文化的形式和内涵,将绿松石和中国玉文化典型载体透闪石质玉(和田玉)进行了材料、造型、功能及工艺特点方面的比较分析,并对比西方绿松石文物呈现的形式特点,为绿松石的文化属性研究提供一定的参考依据。
图1 绿松石出土文物[1]Fig.1 Unearthed turquoise cultural relics a.红山文化雕刻绿松石鸮(辽宁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藏);b.春秋时期兽面纹镶绿松石金方泡(宝鸡市考古研究所藏);c.商代绿松石管串饰 (首都博物馆藏)
中国玉文化是中国文明史上最久远、传播时间最长的不间断文化。早在170万年前,中华民族就开启了石器时代和石文化的先河。在石器文化的基础上诞生、发展起来的玉文化,成为了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根基和代表。
中国早期玉文化的萌芽源于古人对自然宇宙认知和沟通的渴望。大约在9 000年前的旧石器时期,人们在对石头材料的简单加工中发现了美玉,经过打磨等琢制工序,玉逐渐渗透到人们的生产生活和文化发展之中。从兴隆洼文化到凌家滩文化,玉料被加工成圆形的玉珏或者玉璧,成为承载人类与天地神灵沟通的物质符号,具早期宗教色彩。玉文化的初现体现了先民们的原始宗教信仰,是被赋予了特殊意义的神灵之石,是巫以玉事神的玉神器。
中期传统玉文化的发展源于阶层分化过程中统治者的需求,他们赋予了玉石材料更多的王权象征意义。从良渚文化(距今5 000多年)经历龙山文化进入到商代(距今3 600多年),功能的改变使得玉文化的意义更加丰富,玉的王权性质逐渐凸显,成为权力价值的符号象征和强化王权的手段。在良渚玉器中,最富特色的是象征军权的玉钺和沟通巫神的玉琮。进入夏商时期,国家初步统一迎来玉器发展的又一个高峰期,二里头玉器充分吸收各区用玉思想和玉器造型,并创新发展了其独有的玉柄形器和多刃玉戚。“以玉为兵”的玉器时代展现了融合征服的军政生活,以及跨越原始部落神权宗教,进入奴隶制社会的军事王权的确立[2]。
玉文化发展至周代(距今3 000多年)达到成熟期,在“周公制礼”中,玉器被赋予神圣性和社会功能化。不同形制的玉器象征天地及人世间不同的寓意,如不同玉器的名称、规格、形制等不同,其用途也不同,天子君侯的执玉、佩玉、葬玉以及祭祀玉器等都有严格的等级区分,借此表明其宗教观念和政治理念,以实现维护统治秩序为目的。东周时期礼崩乐坏,但实际建立了一套新的礼仪观念,比德于玉的观念得到了诸子更为充分的诠释,儒家用玉思想的形成标志着玉器人格化的正式确立。因此,君子温其如玉的人格标准及以玉比德的观念在春秋时期孔子生活的年代被社会的各个阶层广泛认知,并成为了规范化的政治理想和社会行为准则[3]。它奠定了延续至今的对当代文化和文明进程仍有着重大意义的中国玉文化的核心内涵。
从本质上来说,中国传统玉文化的发展始终与人性社会紧紧相连,不仅体现在宗教层面,也体现在政治层面和道德层面上。中国先民们对玉的开发和利用是一个不断渐进的、不断发展的与不断完善的过程,人们从使用中习得,由习得中认知,再将这种观念固化并延传下来,源于玉石玉器并通过他们所展现出来的思想意识、社会伦理、价值观念和艺术表现构成了独特的中国玉文化内涵。由此可见,玉文化具有很强的继承性、时代性、层次性。以玉喻美,以玉寓神,以玉载礼,以玉比德,这正是中国玉文化的内涵和底蕴。
绿松石与和田玉都属于玉石,两者具备不同的材料属性,绿松石通常呈现块状、肾状、钟乳状、皮壳状等集合体,淋滤沉积,多与其他岩石共生,大部分质地比较疏松;颜色多为天蓝色,极具特征,还有深蓝色、淡蓝色、湖水蓝色等;抛光面呈油脂状光泽。和田玉是闪石类玉石,毛毡状结构,由中酸性岩浆和镁质大理岩接触而形成的玉矿;颜色较为丰富,多呈白色、浅至深绿色、黄色至褐色等;抛光面为油脂至蜡状光泽,非常有韧性且不易折断,温润的和田玉是中国传统玉文化的源头与根本。
从材料角度上,和田玉视觉效果温润莹泽、细腻柔和,符合中华民族对“德”的理解与向往,一切的人格之美皆趋向于玉石之美。孔子以“温润而则,仁也”来形容和田玉,指出其“温”“润”“泽”的外表及本性。和田玉无论是其本身材质所隐喻的品格内涵,还是通过琢玉成器承载的功能,都凸显出一种特有的中国传统文化精神。
绿松石则因其材料属性,无法使用和田玉制品那样的工艺来制作成具有中国传统玉文化中有符号象征意义的玉器形制,因此其形式在早期多以小而薄的石片与其他材料镶嵌而成,又因其独特的色彩,在加工过程中制造者会更多的考虑到其颜色的搭配与运用。从春秋时期的金柄蟠虺纹镶嵌绿松石铁剑以及嵌绿松石熊羊纹金饰件,可以看出古人对色彩的把握十分巧妙,将具有靓丽色彩的绿松石装饰在器物突出部位,在细节上突出丰富艳丽、带有跳跃性的色彩变化(图2),与彩色宝石设计功用一致。二里头遗址出土数量众多的绿松石片,均说明绿松石的主要功能是在依托其他材质的基本造型上充当被镶嵌物,从而组合成不同的纹饰。
从玉器功能上,儒家阐述“君子比德于玉”,进而提出“玉有十一德”之玉德,也是专指和田玉,至东汉许慎又说“玉,石之美,有五德”,首次将和田玉的属性从矿物学和玉德学两个侧面作了精辟的概括。至此士大夫均承认玉有五德的说法,以引导其行动和实践。玉德说为中国人民爱玉、敬玉、尊玉提供了精神支柱,使中华民族道德精神更加发扬光大,玉几乎成为人们习俗生活的一部分[4]。
图2 镶嵌绿松石铁剑(a)和镶嵌绿松石金饰(b)文物[1]Fig.2 Cultural relics of turquoise-inlay iron sword(a) and turquoise-inlay gold jewelrya.春秋时期金柄蟠虺纹镶嵌绿松石铁剑(宝鸡市考古研究所藏);b.春秋时期镶嵌绿松石熊羊纹金饰件 (河北省博物馆藏)
图3 镶嵌绿松石出土文物Fig.3 Unearthed cultural relics with turquoise-inlaya.西周 七璜联珠组玉(河南博物院)[5];b.夏代晚期 镶嵌十字纹方钺(上海博物馆藏)[6]
以文化观念为主导的玉石发展在器型上也受到了相应的影响与约束。和田玉在发展过程的主要器型有璧、琮、璜、钺等二十多种,其中以宗教和礼仪用玉为主。周公制礼作乐,规定了一套完备的典章制度:封国治理上,“以玉作六瑞,以等邦国”,用不同尺寸和形制的玉器来区别君臣等级,玉成为身份和权力的象征物;礼祭方面,“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对祖先鬼神的祭拜也更加规范化。在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玉成为为统治阶级服务的工具和封建等级的象征。具体来看,“六瑞”是以玉制作的用于朝聘的信物,在君臣之间表示等级关系,在邦国交往之间,用来表示信符。“六器”的治玉思想与六瑞不同,它的主要功能是礼神,因此它们的形制和尺寸也大不相同。玉器已成为王、公、伯、子、男身份的象征,更是“礼天地四方”的祭品,作为封建社会礼仪用器的主体,一直占居主导地位。中国的玉器反映了人类历史的一种独特的审美意识以及与之相应的道德文化的生成、确立、延续和发展。
而绿松石在发展过程中并未出现过典型的玉文化符号器型,但凭其艳丽的色彩被统治者喜爱并占有,装饰于各类器物之上。它没有特殊的文化内涵的承载功用,因此在发展脉络上也不如和田玉连续。在装饰功用上,绿松石器可以分为两大类:第一类主要是用作人体的装饰品,根据佩戴部位的不同,分为头颈饰、胸饰、腕饰、耳饰、手饰等。头颈饰多由十多件各类型的珠状、管状和片状绿松石串连组成,胸饰是胸前配搭的装饰品,一般比耳饰和颈饰稍大,也为系绳佩戴使用。例如,西周晚期虢国国君墓 M2001出土的七璜联珠组玉佩(图3),其核心元素是和田玉玉璜,绿松石和红玛瑙珠串起连接作用。尽享好物的君主在组玉佩的连接结构上也尽显奢华,具艳丽的强对比色的绿松石和红玛瑙衬托了虢国君主虢季的崇高地位;第二类主要用作器物的装饰,目前发现的多是镶嵌于器物之上,如各类青铜器、骨器和木器等。上海博物馆所藏镶嵌十字纹铜器方钺,被断代为公元前18世纪-16世纪左右的二里头夏代晚期文物,方钺中心圆孔周围环列两圈十字纹,以绿松石镶嵌而成,色泽鲜亮。纹样的排列错落有致而富于变化,内外圈每三个十字纹又组合成一个“卉”字,加强了方钺王权和军权的张扬和威慑(图3b)。从出土文物可以看出,绿松石在发展历程上与和田玉截然不同,前者重饰,后者重德。和田玉因有着中国文化思想的承载,从始至终伴随着中国社会的发展而发展从未间断,而绿松石的应用历程却不是连续的。
图4 玉器出土文物[8]Fig.4 Unearthed jade cultural relics a.战国螭凤纹璧形佩(鸿山遗址博物馆);b.战国蛇凤纹玉带钩(鸿山遗址博物馆)
从工艺上,我国的传统治玉工艺有着严格的工序,基本上一块天然玉石要经过采玉、解玉、钻孔、打磨、雕刻和抛光等六道工序才可以成为精美的玉器。在玉雕技法上有线刻、浮雕、凹雕、圆雕、镂雕等手法,如战国螭凤纹璧形佩采用了浅浮雕和阴刻相结合的手法(图4a)。线刻,即以单线条刻成花纹图案,又分为阴线刻、阳线刻两种形式;浮雕,即在平面上雕刻出凸起的图案或造型,又可细分为高浮雕、中浮雕和浅浮雕三种;凹雕,与浮雕相反,是在平面上雕出凹下的图案或造型;圆雕,即为三维立体的雕刻造型;镂雕,也称透雕,即雕琢不局限于玉料的一面,而是穿透玉料,从而在玉件中存在着许多两面相通的空间[7]。例如,鸿山邱承墩遗址出土的蛇凤纹玉带钩采用了透雕的手法来雕琢其主体部分四蛇与四凤的形象(图4b)。中国传统治玉工艺在传承发展的过程中,已经深深地嵌入传统习俗、典章制度和社会文化等领域,将玉石琢碾成玉器的过程,也不单单是纯粹的器具琢制,而是实现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相沟通的渠道。
图5 镶嵌绿松石的出土文物Fig.5 Unearthed cultural relics with turquoise-inlaysa.新石器时代镶嵌绿松石骨指环、骨雕筒(山东博物馆);b.二里头时期嵌绿松石铜牌饰(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藏);c.二里头时期绿松石龙形器(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藏)[1];d.吐蕃时期绿松石铜牌饰(青海藏医药文化博物馆)
绿松石的主要加工步骤为切割、琢磨、钻孔、雕刻、抛光、镶嵌,其中镶嵌是其主要的最终呈现工艺。在镶嵌过程中,由于绿松石镶嵌基材的不同,应用的绿松石镶嵌技法也不同,有类似于今天的粘镶、包镶、逼镶和爪镶等,呈现形式上除了单颗粒绿松石镶嵌外,如山东大汶口遗址镶嵌绿松石骨指环、骨雕筒(图5a),还大量的采用了拼贴镶嵌的方式,如二里头文化出土的嵌绿松石铜牌饰(图5b)及二里头时期绿松石龙形器等(图5c)。后期绿松石也大量以爪镶方式出现在首饰中,如吐蕃时期绿松石铜牌饰(图5d)。绿松石镶嵌技术开创了我国珠宝首饰镶嵌之先河,这种工艺的突出特点是主体器物上的纹饰通过不同色彩的绿松石来表现,使得整个物体呈现出浑然一体的效果,是彩色宝石的典型用法。与透闪石质玉石不同,绿松石因其次生淋滤作用所成,大型原石罕见,结构也大多疏松,薄而小的自然特性决定了它与生俱来适合于镶嵌。中国先民在格物致用的造物思想指导下,利用镶嵌工艺使得绿松石可与其他材质相结合,表达出单一材质无法达到的色彩搭配与精彩构图。又由于绿松石与其他石料共生,提纯量低,色彩又如此漂亮罕见,因而它又是一种珍贵的自然物质材料,无论是在古代中国还是世界其他古国,绿松石或者绿松石镶嵌制品均被权贵阶层所控制,成为一种财富与权力的象征[9]。
由于绿松石和和田玉两者材料属性的不同,造型形式和工艺应用也显著不同。纵观绿松石和和田玉的应用历史,和田玉一直承担着展现和寄托中国人的思想意识、社会伦理、价值观念的功能,绿松石则因为美丽的色泽,更多的代表华丽富贵,服务于装饰和彰显财富地位的功能。
在世界宝玉石发展历程上,绿松石是唯一中西方都认可并应用的玉石材料。一直以来,西方各国也盛行用绿松石来进行装饰,在古代中亚、中东、北美和中南美都有绿松石的使用历史。在古代波斯,绿松石作为装饰品不仅用于马具、建筑上,后期也用于金制品的镶嵌;古埃及也习惯将绿松石用于金质指环、胸饰和项链中,他们将绿松石加工成珠子等形式,然后镶嵌于装饰品上,有时还会与玛瑙等其它宝石材料相结合;南美洲的玛雅文明在绿松石镶嵌工艺方面的成就也十分突出,从玛雅后古典期开始大量使用绿松石作为饰品和琢制成形制特别的器物,象征着财富与尊贵;对于美国西南部和墨西哥北部的史前居民来说,绿松石常被用于装饰礼仪用品。西方绿松石的使用历史多以镶嵌方式为主,如马赛克镶嵌,并且与金、水晶、孔雀石、墨玉、珊瑚以及贝壳一起镶嵌于饰品或器物之上。而用于绿松石镶嵌的主体材质除了金属以外,还有木材、骨质、贝壳等,在粘接镶嵌工艺中常会应用天然树脂、天然沥青等材料完成松石的固定。例如,古埃及中王国时期的莎哈托胸饰,是一件梯形纯金饰品,其胸饰主体的黄金吊坠上为谢索斯特斯和左右各一只隼、一条眼镜蛇的造型,绿松石和孔雀石镶嵌在图案之上让整体造型形式更为明快醒目,表达祈求神灵保佑、除灾避邪的语义(图6a)。
图6 古埃及(a)及中国明代(b)镶嵌绿松石出土文物Fig.6 Unearthed cultural relics with turquoise-inlays from ancient Egypt(a) and Ming Dynasty,China(b) a.古埃及时期莎哈托胸饰(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10];b.明代金镶宝石白玉镂空云龙冠顶(湖北省博物馆藏)
图7 西周时期镶嵌绿松石的出土文物[11]Fig.7 Unearthed cultural relics with turquoise-inlays from Western Zhou Dynastya,b.西周嵌绿松石马车(陕西考古博物馆)
西方绿松石的使用情况研究可为中国绿松石文化属性探讨提供一些参照意义。从工艺上,中国古代绿松石的应用形式和技法与西方的一致,大多以镶嵌手法为主。例如,湖北钟祥梁庄王墓出土的金镶宝石镂空云龙玉帽顶(图6b),精致华丽,底座呈绽开的八排覆莲状,瓣面金焊素托,包镶有绿松石、红宝石和蓝宝石等。镶嵌工艺使得绿松石可与其他各类材质相结合,呈现强大的包容性,在色彩搭配和构图造型上,表达出单一材质无法达到的效果。在二里头时期还开创了青铜镶嵌技术,这也是中国独有的镶嵌制作特点。从功能上看,中西方绿松石器物所承载的更多是装饰功能,常被点缀在贵重物品表面,组成富有寓意的镶嵌图案。无论是中国还是各西方地区,绿松石镶嵌饰品在早期均因为其艳丽的色彩强化了装饰视觉功能,更好表达作品对祈福或威仪或权贵的诉求。
从出土文物中可以发现,绿松石无论是从形制功能还是工艺技巧上皆具备彩色宝石文化属性,如西周出土的镶嵌绿松石马车(图7),如今被称为西周“第一豪车”,展示了拥有者的财富和地位。因神秘色彩受到统治者关注并占有的绿松石,由于其特有的材质特点,它不能像透闪石玉一样被雕刻成各种形式造型,因此也无法承担特定的玉器符号和载体作用成为神权和王权的象征物,其次绿松石明亮鲜艳的色彩也与透闪石玉的温润内敛不同,并不具备玉德的语义内涵,但作为一种稀有并美丽的玉石,被镶嵌到各类器物表面,与其他材质相结合勾画出单一材质装饰品无法达到的特有色彩搭配效果,以显示富贵之气。
经过对我国古代绿松石的研究发现,由于绿松石自然属性的特殊性,在中国古代人民格物致用的造物思想影响下,根据绿松石不易雕刻成固定器型但易于切割镶嵌的材料特点,先人们对绿松石进行了相应的琢形和镶嵌应用,凸显绿松石色彩之美在审美装饰和财富地位彰显等方面的作用,因此绿松石的应用历史及呈现方式更多的显示出我国古代彩色宝石文化的缘起。
通过分别将我国古代绿松石与我国古代玉石、西方绿松石进行玉料、形制工艺及功能上的对比,认为我国古代绿松石并不具备典型的中国传统玉文化属性,应属于典型的彩色宝石文化属性。这也说明在文化和文明起源中,中国不仅存在独树一帜的特色玉文化,也和西方一样存在彩色宝石文化的源起。当然发展到现代,玉文化的内涵与外延都在拓展,现代无论是和田玉还是翡翠和绿松石,都可以成为玉文化的载体传达着中国玉文化的独特精神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