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为何密集试射导弹？

曹然

10月4日，韩国首尔的一处车站候车厅播放朝鲜发射导弹的报道。图/澎湃影像

9月底到10月初，朝鲜半岛局势进入2022年“最紧张的时期”。

据韩国政府通报的信息，9月25日，朝鲜向半岛东部海域发射1枚短程弹道导弹，打破了此前113天的“导弹试射静默”。9月28日、29日及10月1日，朝鲜各试射了2枚短程弹道导弹。10月4日，朝鲜试射1枚中远程弹道导弹，飞越日本上空后落入太平洋。这也是时隔8个月朝鲜再次试射中远程弹道导弹。之后，朝鲜又于10月6日、9日各试射2枚短程弹道导弹。此外，朝韩双方空军还在6日、8日各自进行了大规模空中演训，并一度在空中对峙。

自尹锡悦今年5月就任韩国总统以来，这是朝方进行的最密集的一轮导弹试射活动。朝鲜在尹锡悦任内的导弹试射次数，亦由4次迅速增加至11次。有韩国总统办公室高级官员对外表示，韩方认为这可能意味着朝鲜2017年之后的首次核试验“时间已近”。9月底以来，韩美两国军方高层几乎隔日进行一次高级别磋商，不断研判形势，尹锡悦政府更强调“只有超常戒备才能维护国家安全”。

一些分析认为，朝鲜的动作主要是针对韩方近期的军事行动。尹锡悦政府上台后，摈弃前总统文在寅降低军事对抗的政策，组织策划近年来最大规模的韩美联合军事演习。朝鲜重启导弹试射，正是在美国海军“里根号”核动力航母抵达韩国釜山军港之后。试射中包括朝鲜新型潜射导弹，则被韩联社认为是针对9月30日进行的韩美日联合反潜演习。据朝中社10月10日报道，金正恩指导朝军本轮演训、试射活动时表示，朝方正密切关注朝鲜半岛不稳定的安全环境和敌军军事行动，在必要时将积极落实一切军事反制措施。

韩联社援引多位韩国专家的分析称，朝鲜本轮试射，也是在朝鲜领导人金正恩9月9日发表“不放弃核武器”的讲话后试验新型武器。据朝中社10月10日报道，金正恩表示，通过此次演习，“更坚定地确信也可赋予任何战术核武器运用部队战争威慑、争取战争主导权的重大军事任务”。

據韩国军方研判，本轮行动中，朝鲜首次从位于内陆的水库试射潜射导弹，陆基导弹的发射地点和落点也有以往未见的新地区，可能在试验新的发射平台，并测试在不同情境下的复合打击能力。朝方试射的新型中远程弹道导弹，射程、射高及速度数据均优于今年1月在同一地点发射的“火星-12”中远程弹道导弹。韩军还指出，朝方试射的多枚短程导弹射高低于韩军部署的“萨德”反导系统的最低拦截高度，“不易防范”。

值得注意的是，除10月10日的报道外，朝中社及朝鲜主要官方媒体在本轮导弹试射期间并未发布相关新闻。韩联社指出，此前朝鲜通常在发射导弹后的第二天通过官媒公开导弹发射的性质和现场图片。韩国专家分析称，此番朝方的“低调”可能是体现其武器试验为常规工作。

朝中社10日的报道引述金正恩的话说，朝方密切关注局势危机，“敌军在进行军事威胁的情况下依然谈论对话与谈判，但我们没什么与敌人可谈，也没这样的必要”。外界认为，这至少体现出朝方注意到韩美双方关于重启半岛对话的呼吁。

在此背景下，虽然韩美宣称要通过加强同盟关系和安全合作应对半岛“核武战力不对等”的威胁，但韩国政府亦在试射期间多次呼吁继续通过对话解决问题。朝中社10日公布金正恩的最新讲话后，韩国总统办公室连续两日对外阐述“东北亚安全状况”及尹锡悦对朝鲜提出的“大胆计划”，被解读为对朝方的回应。但让分析人士担忧的是，面对就职以来半岛最严重的安全危机，尹锡悦政府除了重申其政策外，并无军事降级的实际行动。

某种程度上，半岛近期的紧张局势意味着各方虽仍存对话的可能，但局势仍可能因“循环升级”而恶化。美国国务院原核事务助理国务卿德托马斯指出，韩美不愿为启动谈判承担政治风险，因而只是重复“随时随地愿意会晤”的话语。“这不是一个有意义的做法，结果很可能是双方将倒退，陷入意想不到的安全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