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集群、城市群与经济增长的关联研究——以粤港澳大湾区为例

陈婷婷，刘青辰，林思敏，吴俊毅，曾伟业，高秀丽

(广东海洋大学 管理学院，广东 湛江 524003)

粤港澳大湾区在中国经济发展和对外开放过程中起着重要的支撑、带动作用，对全国乃至全球经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但目前大湾区内各地发展差异明显，香港特别行政区、澳门特别行政区的经济发展缺乏后劲，广州、深圳等9个粤港澳大湾区内城市的发展水平也参差不齐。和国际一流湾区相比，粤港澳大湾区在经济结构和产业布局等方面还有待提高。研究粤港澳大湾区产业集群、城市集群与经济增长的关系有助于进一步提高粤港澳大湾区内生发展动力，优化经济结构和产业布局。《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更是突出了这一研究的必要性。

目前，国内学者对产业集群和城市集群多从单一角度来研究分析其对经济增长作用。产业集群方面,罗勇等[1]和谢雄军等[2]先后通过实证分析证明了产业集聚水平与经济增长呈现明显的正相关特性。李骏等[3]认为当产业集聚水平超过一定范围时，就会加剧要素市场竞争，进而抑制整体经济增长。周圣强等[4]和吴晓明等[5]实证分析了产业集聚对地方经济增长的影响总体上呈现倒“U”型的态势。城市集群方面，吴福象、刘志彪[6]通过计量检验，确定了城市化率与经济增长率之间的正相关关系。原倩[7]通过实证分析证明了城市集聚明显地促进区域经济增长。覃成林、桑曼乘[8]的研究结果表明城市网络对区域经济健康可持续发展呈现明显的促进作用。

现有研究多数探讨产业集群与城市集群的耦合作用，甚少研究其两者之间互动对区域经济增长的关系，主要是以理论探讨和案例分析来研究。苏雪串[9]曾指出产业集群是城市化的主要动力源，而城市群的建立和发展是城市化的高级形态。官锡强[10]指出产业集群是构成城市群的主要驱动力，城市群的发展同时带动产业集群的形成。郭凤城[11]指出产业群与城市群间两者间存在着耦合关系,双群耦合的“双引擎”模式对区域经济起着促进作用。陈雁云[12]通过实证分析证明产业集群和城市集群的相互耦合优势一定程度上推动区域经济增长。

综上所述不难发现，目前国内学者对产业集群、城市集群的研究多从单一角度来探讨其与经济增长的关系，或研究两者间耦合作用，甚少将产业集群与城市集群结合，分析其互动等相互作用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借鉴既有研究，对粤港澳大湾区产业集群和城市群的空间结构分布差异及其集聚程度进行分析，并在此基础上构建面板模型。为研究促进粤港澳大湾区经济增长的内在机理，从理论分析和实证分析两个层面研究分析城市群、产业集群以及其互动程度，并为加强粤港澳大湾区内产业的协调性，推动粤港澳大湾区内资源要素的自由流动和经济可持续发展提供理论建议。

1 产业集聚、城市集聚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机理

产业集群是在一定范围区域内，一群在地理位置上集聚并且由一些存在关联性的各种类型的企业所组成的群体。城市群是在一定范围区域内，由各种不同性质、类型与规模的城市聚集起来所形成的群体。从实质上来看，产业集群与城市群协调发展是通过彼此间的互动联系，将区域内外资源要素高效地集聚起来，以某种资源配置方式与产业空间组织方式来进行某些对加强地方经济具有一定的作用的经济相关活动和生产经营作用，这能使产业集群与城市群之间的叠加效果最大化，能再次推动产业与城市强有力的互动关系，形成一种“闭循环”模式。

简而言之，产业集聚会促进城市建设的完善以及各城市之间劳动力等资源的恰当活动；城市发展规模、市场成熟程度和市场完善程度则会对产业集聚效应的表现形成相应的反馈作用，城市集聚为产业集聚提供了精细的城建设施、制造要素以及各种科技技术、相关制度、相关机制方面的改革与创新；各个产业与各个城市在地理位置上的聚集将成为促进区域经济增长的主要驱动力和推动力，产业集聚与城市集聚两者之间存在的互动强弱程度将决定区域经济是否会有长期蓬勃发展的未来。产业集聚、城市集聚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机理如图1所示。

图1 产业集聚、城市集聚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机理

为配合研究产业集聚、城市集聚与区域经济增长之间的关联性，以下将通过构建面板数据模型进行分析。

2 产业集群与城市群的面板数据分析

2.1 数据准备

选取区位熵方法对城市集聚程度和产业集聚程度进行计算与衡量。区位熵通常可以衡量地区某因素的空间分布情况，与空间自相关指数不同的区位熵不用酌量邻近区域元素之间的关系，主要反映出在地区层面的集聚状况，计算公式为

(1)

式中：LQij代表区位熵值数；i代表产业；j代表地区；xij表示j地区i产业的产出指标； ∑iXij表示j地区范围内所有产业的相关指标；∑ixij表示研究所有区域内i产业的产出指标；∑j∑ixij表示研究所有区域内所有产业的产出指标。若该地区的专业化水平与集聚水平较高，则LQij>1，反之则低。

根据 2011—2021 年的粤港澳大湾区的数据，共计11个年度，数据来源于《澳门统计年鉴》《香港统计年刊》《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以及各省市统计年鉴。粤港澳大湾区各城市主要经济变量描述性统计结果见表1。

表1 粤港澳大湾区主要经济指标描述性统计

选取具有代表性的2011、2014、2017、2021年的粤港澳大湾区各地区的城市产业集聚指数及两者的互动指数数据进行分析。结果见表2、表3。

表2 产业与城市集聚指数分类

表3 2011、2014、2017、2021年粤港澳大湾区各市产业集聚与城市集聚的互动协调关系

根据表3可以看出，粤港澳大湾区各地区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市集聚速度均呈现稳定趋势，产业集聚呈现波动变化，当中除深圳产业集聚速度呈现提速趋势以外，中山、肇庆、香港、澳门产业集聚速度在2017—2021年均呈现弱化趋势。广州、深圳、中山、香港的城市集聚与产业集聚呈现同步发展，其他地区的城市集聚与产业集聚差异较大，发展不均衡，产业集聚与城市集聚速度和质量还需要进行提升。

深圳、香港、澳门的城市集聚与产业集聚互动状况较为稳定，一直呈现出高互动的趋势，在粤港澳大湾区中处于领先地位。其中，深圳和香港的城市集聚与产业集聚都具有优势，而澳门产业集聚优势不明显，主要表现为城市集聚速度较高，产业集聚水平还需要改善，具有上升空间；广州、中山互动状况也较为良好稳定，城市集聚与产业集聚呈现同步发展；东莞、珠海、佛山的城市集聚与产业集聚互动状况呈现波动，东莞具有一定优势但随时间的推移呈现弱化趋势，主要表现为城市集聚速度高，但产业集聚速度质量下降；珠海互动发展状况处于中上游，但呈现上升趋势，表现为城市集聚速度处于弱势，产业集聚速度和质量在逐步提高；惠州、江门、肇庆互动程度较低，在粤港澳大湾区中呈现发展状况落后、城市集聚相较于其他地区则处于较为劣势的位置，因此排名也相对靠后，其中，惠州的产业集聚速度相对来说较为稳定，而江门、肇庆产业集聚速度和质量极低，存在很大的上升空间。

粤港澳大湾区各城市之间的产业集聚、城市集聚、互动水平均存在较大差异，如何有针对性地提高城市集聚与产业集聚速度和质量已成为粤港澳大湾区经济发展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

2.2 面板数据分析

2.2.1 模型构建

以产业集聚指数、城市集聚指数、互动指数、财政支出总额占比、固定资产投资占比、直接利用外资占比作为6个解释变量，以GDP增长速度作为被解释变量进行面板模型构建。城市集聚、产业集聚与经济增长的互动面板模型为

gdp=αit+β1indu+β2city+β3inter+
β4finan+β5invest+β6fore+εit

(2)

式中：εit表示其他干扰项；i、t分别表示个体和年份。

2.2.2 面板数据回归结果

为检验数据平稳性，首先对数据进行单位根检验。由于核心变量为生产总值增长率gdp、城市集聚指数city、产业集聚指数indu和互动指数inter。故只对这4组数据及其一阶差分进行检验。结果见表4。

表4 单位根检验结果

表4的检验结果显示，在LLC与IPS两种检验方法下，生产总值增长率gdp、产业集聚指数indu、城市集聚指数city和互动指数inter均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拒绝原假设，这表明生产总值增长率gdp、产业集聚指数indu、城市集聚指数city和互动指数inter都是平稳序列，据此可以进行下一步分析。

表5 模型选择结果

从表5可知：F检验呈现出5%水平的显著性F(8，83)=38.664，P=0.000<0.05，意味着相对POOL模型而言，FE模型更优；BP检验呈现出5%水平的显著性χ2(1)=11.265，P=0.000<0.05，意味着相对POOL模型而言，RE模型更优；Hausman检验并未呈现出显著性χ2(7)=-56.035，P=1.000>0.05，意味着相对FE模型而言，RE模型更优。综合上述分析，最终以RE模型作为最终结果。

在选择RE模型进行数据分析的基础上，可得模型的回归结果，见表6、表7。结合表6、表7中的数据可知，针对城市集聚指数而言，其呈现出0.01水平的显著性(t=5.765，P=0.000<0.01)，并且回归系数值为0.042>0，说明城市集聚指数对粤港澳大湾区的经济发展会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关系，即区域的城市集聚对粤港澳大湾区经济发展的影响较大，随着城市集聚指数的增加，粤港澳大湾区 GDP 增长速度明显提高。这表明城市集聚是粤港澳大湾区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

表6 回归模型结果

表7 RE模型中间过程值

由表6、表7可知，针对互动指数，其呈现出0.01水平的显著性(t=2.901,P=0.005<0.01)，并且回归系数值为1.403>0，说明互动指数对粤港澳大湾区的经济会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关系，这表明产业集聚和城市集聚的互动作用对粤港澳大湾区整体经济的增长具有明显的促进与推动作用。由此可见，粤港澳大湾区的产业集聚与城市集聚的互动一定程度上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规模。

针对固定资产投资占比，其呈现出0.01水平的显著性(t=6.112,P=0.000<0.01)，并且回归系数值为0.490>0，说明固定资产投资对粤港澳大湾区的宏观经济会产生较为显著的正向影响关系。结果表明固定资产投资是推动粤港澳大湾区经济的主要手段之一，随着固定资产投资总额的提高，其拉动经济增长的作用也将随之愈来愈强。

针对产业集聚指数，其并没有呈现出显著性(t=-0.245,P=0.807>0.05)，因而说明产业集聚指数对粤港澳大湾区经济不会产生影响关系。这可能是粤港澳大湾区中的产业经济增长以城群市投资拉动为主。

而对于财政支出总额占比、直接利用外资占比，根据回归结果可知这二者并不会对粤港澳大湾区经济增长产生显著影响。

综上可知，产业集群和城市群两者之间的互动发展将对推动地区经济增长具有重要作用。对于粤港澳大湾区，相比于产业集聚，城市集聚对粤港澳大湾区整体的经济增长具有更为积极的作用、更为显著的效果。其成因主要在于两点，一是由于推动粤港澳大湾区整体经济发展的区域内的产业集群主要是以城市群集聚的方式为主，二是由于粤港澳大湾区内各区域对于城市群和产业集群发展的关注度有所差别。如今，仍有一些地区的地方产业群的发展受到制约，从而抑制了地方产业的发展和区域经济的发展，根本原因在于该地方政府过度地关注城市发展而忽略了产业基本设施的完善，在建设新兴城区的同时却忽视了产业集群的建设和规划，从而导致该地区缺乏就业机会，以至于无法吸纳大批劳动者的流入，从而导致该地区消费需求增长趋势平缓或呈负增长趋势，进而抑制了该地区的经济增长。因此需要经历一定时间才能体现出该地区产业集聚对区域经济的显著影响。

3 结论及建议

3.1 结论

根据数据分析结果以及相关研究成果，主要得出以下结论：

计算出最邻近指数，地理集中指数，基尼系数和不平衡指数，采用ArcGIS10.3空间分析工具的功能和Eexcel统计软件分析了新疆A级旅游景区的空间分布的特征。

1)城市集聚程度对地区经济增长有正向影响，城市集聚程度越高，地区生产总值增幅越大。

2)产业集聚和城市集聚的互动作用及交互影响对粤港澳大湾区经济增长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产业集群和城市集群的互动度越大，经济增长的涨幅越大。

3)加大地区固定资产投资总额为刺激该地区经济发展的手段之一，结果表明加大固定资产投资是推动粤港澳大湾区经济的主要手段之一，随着固定资产投资总额投入的提高，其拉动经济增长的作用也将随之愈来愈强。

4)城市集聚和产业集聚二者之间互动发展，互动关系越强，其区域经济越发达。其中，对于粤港澳大湾区，相比于产业集聚，城市集聚相比于产业集聚对粤港澳大湾区整体的经济增长具有更为积极的作用和更为显著的效果。

产业集群和城市集群互动协调发展对所在区域发展的影响主要体现在提高区域经济实力与竞争力、增强区域可持续发展能力等方面。研究结果显示，加强粤港澳大湾区产业集群与城市集群的互动协调发展水平及互动发展，对粤港澳大湾区的区域经济增长具有较为强烈的促进作用，并且一定程度上对拉动广东省各地区及港澳两地总体的经济增长也具有较为重大的意义。

3.2 建议

近年来，粤港澳大湾区产业集群和城市集群的互动发展水平也在逐步提升，针对粤港澳大湾区未来发展趋势，提出以下建议：

1)继续加强各地区之间的合作与交流，促进粤港澳大湾区内各城市协同发展。广州、深圳两座城市以及香港特别行政区需继续加强与其他地区的交流与合作，发挥核心城市的向心力，带动其他地区协同发展、统筹发展、合作发展。以香港、广州、深圳为中心，与各地区开展积极合作，推动各地区产业转型升级，以实现更加合理、规范、协调的城市群内产业功能分工。同时，区域内各地区也应继续加强合作与交流，逐步优化各地区产业布局、基础设施建设、区域性市场建设等，同时还需进一步扩大合作范围、丰富合作形式，以实现区域间有序交互的区域发展形态。

2)加强政策引导，鼓励不同类型城市产业差异化发展，同时加强各城市群产业间的协调。粤港澳大湾区应优化产业发展路径与产业政策，各地区在充分了解自身情况的基础上，充分运用城市自身的独特方面，发挥自身的产业优势，打造主业突出、特色明显的产业品牌，从而提升竞争力，并确保产业未来的可持续发展。同时，为了更好地推动城市集聚和产业集聚的互动发展，各地人民政府应注意并重视如何合理进行各地区城市规划和工业园建设的相关问题，各城市产业也需了解各城市产业发展现状，合理规划产业布局与资源配置，进一步优化地区产业协调发展的环境，形成良性竞争、相互补充、相互协调的发展环境。

3)提高产业集群质量，聚力提质增效产业集群。各地区在明确认识各自地区优势的基础上，围绕高质量发展目标，进一步提高各地区产业的产业质量。此外，部分产业仍存在规模小、实力不足、缺乏创新能力等问题，各地区政府也应鼓励产业之间多交流、多合作，大力培育与发展产业集群。低质量产业应攻坚克难，了解自身优劣势，借鉴高质量产业的发展经验，进一步实现自身突破，为实现高质量产业的目标进发。

4)各城市及地区产业应勇于创新、敢于创新。近年来，粤港澳大湾区的发展得到国家及国际的广大重视，国家统计局也发布文件表示，在提高粤港澳大湾区建设质量的过程中，应提高地区创新水平。提升地区创新能力对提高该地区总体经济水平具有非常显著的作用，在背靠国家政策下，粤港澳大湾区更应勇于创新，为实现国际一流湾区的目标进发。此外，据透露世界创新大会也将永久落户粤港澳大湾区。各城市集群、产业集群应积极配合及响应国家号召，抓住时代机遇，鼓励各城市、产业加快创新驱动，勇于创新、敢于创新，以提高城市集群各地区产业质量及竞争力，加速地区整体经济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