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土区典型土地利用方式下土壤碳、 氮、 磷生态化学计量特征分析

2022-10-23 12:09梁珂何丙辉
西南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 2022年10期
关键词:园地土地利用林地

梁珂, 何丙辉

西南大学 资源环境学院/三峡库区生态环境教育部重点实验室, 重庆 400715

土壤碳(C)、 氮(N)、 磷(P)是植物生长所必需的营养元素, 在生态系统的演替过程中起重要作用[1]. 土地利用是影响土壤C,N,P循环最主要的因素之一[2]. 不同土地利用方式下植被类型、 养分输入、 管理措施、 侵蚀强度及理化性质等不同, 显著改变了土壤环境, 进而导致土壤C,N,P质量分数及其生态化学计量比发生改变[3-6]. 土壤C,N,P生态化学计量影响着植物初级生产力、 微生物活动、 土壤质量等, 是全球生物化学平衡与循环的关键因素[7-9]. 因此, 研究不同土地利用下土壤C,N,P的生态计量特征对揭示土壤C,N,P有效性及其平衡与循环机制具有重大意义[10].

紫色土是四川盆地一种典型的土壤类型, 其矿质养分丰富, 肥力较高, 农业利用价值很高. 然而, 由于降雨丰富, 农业生产活动频繁, 垦殖率高, 紫色土区的水土流失较为严重[11]. 近年来, 为取得较好的水土保持效益, 紫色土部分区域实施了耕地转林地、 园地等水土流失治理措施[12-13]. 这些措施改变了土地利用方式, 导致土壤C,N,P质量分数及生态化学计量比发生变化, 但其变化程度和量级尚未量化[14-15]. 鉴于此, 本研究通过对比分析同一紫色土区坡面3种不同土地利用方式(耕地、 园地、 林地)下土壤C,N,P质量分数及其生态化学计量比差异, 揭示不同土地利用方式对土壤生态化学计量变化的影响特征, 为区域土地的合理利用及生态恢复重建提供科学指导.

1 材料与方法

1.1 试验区概况

研究地点位于重庆市忠县石宝寨石盘丘小流域(108°10′25″E, 30°24′53″N), 其地势南低北高, 海拔119~780 m. 该区域气候为典型湿润季风气候, 年均降雨量1 100 mm, 年均气温为18.5 ℃. 该小流域总面积约0.44 km2, 土壤以中性紫色土和水稻土为主, 主要土地利用方式为耕地(35.46%)、 林地(28.17%)、 园地(13.78%). 耕地主要为玉米、 油菜轮作, 每年施尿素 250~350 kg/hm2和标准复混肥300~600 kg/hm2; 园地树种为柑橘, 每年施标准复混肥500~900 kg/hm2; 林地树种主要以马尾松为主, 夹杂柏木、 栎属和杉木等, 无施肥.

1.2 样品采集与分析

2019年5月分别在3种土地利用方式的(耕地、 园地、 林地)坡顶、 坡中、 坡脚各选择3个代表性样地, 每个样地面积为10 m×10 m. 按“S”型布设7个采样点, 各点均采集0~5,5~10,10~15,15~20 cm土层样品, 并将相同土层7个采样点的土壤均匀混合后, 用四分法收集1 kg混合土样, 装入塑料袋编号后带回实验室备用. 同时, 各土层7个采样点均用铝盒和环刀采样, 密封后带回实验室测定土壤含水率(SMC)和容质量(BD).

实验室内, 将混合土样自然风干后去除砾石、 植物等杂物, 研磨过筛(1.0 mm), 分成2 份. 一份用于测定土壤pH值、 电导率(EC)和阳离子交换量(CEC), 另一份进一步筛分(0.25 mm)后用于测定土壤有机碳(C)、 全氮(N)和全磷(P)质量分数. 各指标的具体测定方法为: C采用重铬酸钾外加热法, N采用半微量开氏蒸馏法, P采用钼蓝比色法. 土壤含水率(SMC)采用烘干法, 土壤容质量(BD)采用环刀法, pH值采用电位法, 土壤EC,CEC分别采用电导法、 醋酸铵法[16].

1.3 数据处理

采用SPSS 18.0软件进行数据处理和分析. 采用单因素方差(One-way ANOVA)和Turkey法比较不同土地利用方式间及相同土地利用方式各土层间土壤C,N,P质量分数及化学计量比的差异性. 采用Pearson系数表征C,N,P质量分数及生态化学计量比与其他土壤性质(SWC,BD,pH值,EC,CEC)之间的相关性. 显著性水平为: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为差异极有统计学意义. 采用Originlab 2018绘图. 本研究中土壤C,N,P的生态化学计量比均为摩尔比.

2 结果与分析

2.1 土壤C,N,P质量分数

如图1所示, 0~5 cm土层中, 园地C质量分数与林地、 耕地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而林地C质量分数显著高于耕地(p<0.05); 5~10,10~15,15~20 cm土层中, 不同土地利用之间C质量分数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0~5 cm土层中, 林地N质量分数与园地、 耕地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但园地N质量分数显著高于耕地(p<0.05); 5~10,10~15,15~20 cm土层中, 各土地利用之间N质量分数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0~5,5~10,10~15土层中, 园地P质量分数显著高于林地、 耕地(p<0.05), 而林地与耕地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15~20 cm土层中, 各土地利用之间P质量分数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 从大到小依次为: 园地(0.83 g/kg)、 林地(0.62 g/kg)、 耕地(0.39 g/kg).

不同小写字母表示相同土层不同土地利用方式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不同大写字母表示相同土地利用方式不同土层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下同.

林地中, 0~5 cm土层C质量分数显著高于其他土层(p<0.05), 其他土层间C质量分数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0~5 cm 土层N质量分数显著高于其他土层, 且5~10 cm 土层N 质量分数也显著高于15~20 cm土层(p<0.05); 各土层间P质量分数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在园地、 耕地中, 0~5 cm土层的C,N,P质量分数均显著高于其他土层(p<0.05), 而5~10,10~15,15~20 cm土层之间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2.2 土壤C,N,P生态化学计量比

如图2所示, 0~5 cm土层中, 耕地C∶N与林地、 园地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而林地C∶N显著高于园地(p<0.05); 5~10,10~15,15~20 cm土层中, 不同土地利用方式之间C∶N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0~5 cm土层中, 林地C∶P显著高于园地、 耕地(p>0.05), 而园地与耕地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5~10,10~15 cm土层中, 园地C∶P显著低于林地、 耕地(p>0.05), 而林地与耕地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15~20 cm土层中, 耕地C∶P显著高于林地、 园地(p>0.05), 而林地与园地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0~5 cm土层中, 林地N∶P显著高于园地、 耕地(p>0.05), 而园地与耕地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5~10,10~15 cm土层中, 园地N∶P显著低于林地、 耕地(p>0.05), 而林地和耕地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15~20 cm土层中, 耕地N∶P显著高于林地、 园地(p>0.05), 而林地与园地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图2 不同土地利用方式各土层C,N,P生态化学计量比

林地中, 0~5 cm土层C∶N,C∶P,N∶P显著高于其他土层(p>0.05), 其他土层间C∶N,C∶P,N∶P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在园地、 耕地中, 各土层之间C∶N,C∶P,N∶P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2.3 其他土壤性质

如图3所示, 在所有土层中, 林地BD均显著大于园地、 耕地(p<0.05), 园地与耕地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不同土地利用方式间pH值、SMC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园地EC显著高于林地、 耕地(p<0.05), 林地与耕地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不同土地利用方式间CEC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图3 不同土地利用方式各土层选择的其他土壤性质

同一土地利用方式中, BD, pH值随土层递增,SMC,EC随土层加深递减. 在林地、 园地、 耕地中, 15~20 cm土层BD显著大于0~5 cm土层(p<0.05); 各土层之间pH值,SMC,EC,CEC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2.4 土壤C,N,P生态化学计量比与土壤各因子的相关性

由表1可看出, 土壤C,N质量分数与BD,pH值呈极显著负相关(p<0.01), 与SMC呈极显著正相关(p<0.01), N质量分数与CEC呈显著正相关(p<0.05); 土壤P质量分数与EC,CEC呈极显著正相关(p<0.01), C∶N与CEC呈显著负相关(p<0.05); C∶P,N∶P与EC,CEC均呈极显著负相关(p<0.01).

表1 土壤C,N,P质量分数及其生态计量比与选择的其他土壤性质的相关性

3 讨论

3.1 不同土地利用方式下土壤C,N,P质量分数特征

本研究结果表明, 林地与园地C,N质量分数总体上高于耕地, 这与罗由林等[17]研究结果相似. 施肥增加了耕地和园地中土壤C,N输入量, 但耕地植被覆盖远低于园地, 农业翻耕等活动频繁, 破坏了土壤团粒体结构, 促进土壤有机质矿化和土壤侵蚀, 导致了C,N元素大量流失[4,15,18]. 此外, 与耕地相比, 林地、 园地内的植被枯枝落叶能有效增加表层土壤C,N质量分数, 加之浅层根系发达, 土壤结构良好, 有利于土壤C,N固存[19]. 在本研究中, 园地土壤P质量分数显著高于林地、 耕地. 这可能是因为一方面园地施肥增加了外源P肥输入, 另一方面, 相比耕地, 园地水土流失程度较轻, 减少了土壤P流失.

各土地利用方式下, 土壤C,N质量分数随土层深度增加而递减, 表层土壤C,N质量分数(0~5 cm)显著高于其他土层, 这与杜映妮等[20]的研究结果相似. 这可能是因为表层土壤易受外界环境因素的影响, 植物的枯枝落叶及施肥均为表层土壤提供了充足的C,N源, 呈现出表聚性[21]. 水分垂直运动可使C,N向下层迁移, 但在迁移过程中, 其扩散能力随土层深度增加而递减, 使得下层土壤C,N质量分数增加不明显[22]. 土壤P在耕地和园地中同土壤C,N一样呈表聚性, 而在林地15~20 cm土层中最高. 这可能是因为不同土地利用方式下土壤P的主要来源不同. 在耕地、 果园等土壤中, 因长期施肥导致了土壤P呈现表聚性, 而林地土壤P主要来源于土壤母质风化产物, 因此林地15~20 cm土层P质量分数最高[23-24].

3.2 不同土地利用方式下土壤C,N,P生态化学计量比特征

本研究中, 土壤C∶N值从大到小依次为: 耕地(11.33)、 林地(10.72)、 园地(9.90), 土壤C∶P值从大到小依次为: 林地(49.94)、 耕地(40.82)、 园地(20.02), 土壤N∶P值从大到小依次为: 林地(4.48)、 耕地(3.54)、 园地(2.05), 表明土地利用方式可导致C,N,P生态化学计量变化, 这与王维奇等[25]的研究结果相似. 这可能是因为各土地利用方式下土壤C,N,P的积累与流失机制不同. 一方面, 与施肥增加耕地C,N,P输入量相比, 林地通过植被反馈积累C,N,P元素, 而园地则通过施肥及植被反馈共同积累, 不同的输入方式可使土壤C,N,P质量分数呈不同比例增加, 而改变它们的生态化学计量比. 另一方面, 耕地与林地、 园地相比, 水土流失更严重[15]; 此外, 土壤C,P主要以颗粒态流失, N主要以溶解态流失[26], 土壤C,N,P不同的流失形态使得土壤C,N,P在不同侵蚀强度下流失比率会不一样, 这也使得3种土地利用方式下土壤生态化学计量比产生差异. 因此, 导致在3种土地利用方式下耕地土壤C∶N高于林地、 园地, 林地土壤C∶P,N∶P高于耕地. 本研究中, 耕地C∶P,N∶P均大于园地, 这可能是因为园地土壤P质量分数较高, 且能够更好地固存外源输入性P肥, 使得园地C∶P,N∶P较低. 不同土地利用方式下, 各土层之间C∶N,C∶P,N∶P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 表明各土层间C,N,P的比例变化不大, 这与Li等[27]的研究结果相似.

土壤C,N,P生态化学计量比是衡量C,N,P元素平衡与循环, 判断土壤有机物组成及矿化、 累积程度的重要指标[1]. 研究区各土地利用方式土壤平均的C∶N(10.63),C∶P(36.08)及N∶P(3.32)均低于中国土壤平均值(分别为13.9,154.9,11.3)[28]及全球土壤平均值(分别为14.3,186.0,13.1)[29], 表明N为该区域土壤限制元素, 这与Li等[27]结果相似. 这可能是因为相比于C和P, N更易随径流发生淋溶和横向迁移流失. 降雨径流通常优先搬运土壤中N、 极少的可溶性C和P、 较轻的植物残体和凋落物, 而泥沙开始迁移时, 土壤C,P才随泥沙开始大量流失[15,30].

3.3 不同土地利用方式下土壤C,N,P质量分数及生态化学计量比的影响因素

土壤BD,pH值与土壤C,N质量分数皆呈极显著负相关, 这与张晗等[31]研究结果一致. 土壤BD反映土壤疏松程度,BD小, 土壤下渗及蓄水能力强, 有利于植物生长和土壤养分积累[32]. pH值显著影响土壤微生物及酶的活性进而影响土壤C,N固定和积累能力; pH值减小时, 微生物及酶分解活动减弱, 有利于土壤C,N贮存[33]. 土壤SMC与土壤C,N质量分数呈极显著正相关, 这与丁小慧等[34]的研究结果一致. 土壤SMC与土壤养分循环、 微生物活动、 植物光合生理过程密切相关[35-36]; 较高的土壤SMC厌氧细菌反硝化作用增强, 矿化速率降低, 固氮能力增强, 有利于C,N矿化积累[37]. 土壤EC,CEC与土壤P质量分数呈极显著正相关, 与土壤C∶P,N∶P呈极显著负相关, 这与宋佳龄等[38]研究结果相似. 土壤EC与含盐量呈显著相关关系, 常用来表示含盐量的高低[39]. 本研究中EC对土壤P的固定有促进作用. 酸性紫色土土壤P固定主要通过铝、 铁离子[40],CEC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土壤的固P能力. 当CEC增大时, 紫色土中铝、 铁离子增多, 对磷酸根离子的吸附增强, 土壤固P能力变强[38,41].

4 结论

土地利用方式显著影响土壤C,N,P质量分数及其生态计量比. 由于林地、 园地和耕地3种土地利用方式C,N,P的积累与流失机制差异, 耕地土壤C,N,P质量分数最低, 但其C∶N相对最大, 而C∶P,N∶P低于林地, 高于园地. 各土地利用方式下C,N质量分数和耕地、 园地P质量分数均为0~5 cm土层最高, 而林地P质量分数15~20 cm土层最高(p<0.05); 各土层间C∶N,C∶P,N∶P差异也无统计学意义(p>0.05). 土壤C,N质量分数与土壤BD,pH值及SMC相关性有统计学意义(p<0.05), 土壤P质量分数,C∶P,N∶P则与EC,CEC相关性有统计学意义(p<0.05). 研究区各土地利用方式下土壤的N∶P均值小于中国及世界土壤的平均值, 表明N为该区土壤限制性营养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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