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会三
就在今年的二月,呼玛农商银行的退休员工名册里又增加了一个新的名字——徐鹏。尽管刚刚五十岁,但被同事们称为“老徐”已经有些年头了,“老徐”的“老”不仅仅在于她年龄稍长,更多的是由于她的工作资历之老、职业生涯之长以及身上自带的独有光环。在呼玛农信系统足足工作了三十三年的徐鹏,经历了最艰苦的生活环境、最原始的业务模式、最紧迫的临危受命、最艰难的入不敷出、最频繁的加班加点、最痛苦的不知所措、最惊心的改革浪潮、最振奋的欢欣雀跃……
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十七岁就参加工作的徐鹏,很显然也就是初中文化,银行专业知识也是丝毫未及,但是她却凭着自身的韧劲、干劲、钻劲,成为了行里的业务专家。三十多年里,她担任过四家基层信用社记账员、会计,核算中心、电子银行部、资金运营部、发展规划部、风险管理部五个部门负责人,先后近十次获得县级、市级先进工作者、特殊贡献奖。2020年,在大兴安岭农商银行成立十周年评选中被授予感动人物,同年一并获得黑龙江省农村信用联社成立十五周年感动人物提名奖,成为呼玛农信系统近七十年来获得省、市、县荣誉数量最多、等级最高的员工,转年后,徐鹏的职业生涯完美落幕。
坚守一线二十年,懵懂少女成骨干。1988年,正值花季的徐鹏刚刚走出校门就考取了呼玛信用社。母亲是老银行人,从小的耳濡目染和上岗前对她的谆谆教导,无疑对徐鹏的职业生涯给予了巨大影响。不久,她被分配到了距离县城一百三十公里外的北疆信用社工作。北疆,名副其实的偏僻与落后,用她自己的话说,当时也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害怕,总之五味杂陈。北疆信用社的艰苦远远超出她的想象,她是单位唯一的女职工,但是没有女职工宿舍,她只能寄人篱下,借住乡里邮局的宿舍;没有职工食堂,在家是“老姑娘”的她含着眼泪开始学习生火、做饭,但物资匮乏,只能勉强度日。工作上,她从最基础工作做起,从记账到日结账、月报表,再到季报、半年报、年终决算,凭着一股子不服输、肯学习的劲头,逐渐掌握了各项专业技能,成为了社里的多面手,就是在这样的生活环境和工作状态下,徐鹏足足坚持了八年。在这八年里,她相继成为了一名妻子、一名母亲,但是她能做的就是在北疆坚守,独自承受着夫不可见、女不可亲的煎熬。
1996年,距离县城八十多公里的三卡信用社人员告急,业务处于半瘫痪状态,25岁的徐鹏临危受命,充当“扑火队员”到三卡信用社任会计,使该社的业务迅速理顺,局面很快稳定,并逐步发展成为全行目前规模最大、效益最好的乡镇机构。
1999年,徐鹏被调到距离县城十二公里的荣边信用社任会计。这让她欣喜若狂,因为终于可以和五岁的女儿以及分居多年的丈夫天天在一起了。十二公里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是一个非常令人痛苦的里程,使她陷入了长期住宿和每天往返的艰难抉择。无奈之下,快三十岁的徐鹏开始学习骑自行车。很快,在县城到荣边乡的马路上,人们早晚都能看到一个女人骑着自行车,背着饭盒,雨天穿雨衣、雪天摔跟头的每天早晚往返的身影。这条路她骑车跑了七年,粗略地算算也有五六万公里的路程,自行车换了四五辆,直到2006年调到营业部工作,她才实现了“人车分离”。
谁说巾帼不如男,临危受命挑重担。2007年,在基层工作了二十年的她,由于业务全面,调到了核算中心,全面负责综合业务网上线工作。这是一项对全省农信人来说都极为陌生的工作。上线前,她每天带领团队清理、审核数据,整理和完善档案,进行账务处理和数据移植,每项工作都要反复核对,保证账帐、账实、账据相符。那几个月,她几乎以单位为家,每天加班到深夜,从无怨言。直到有一天和她一起工作的同事说:“老徐,你头发怎么少了一块,是咋弄得?”她笑笑说,没关系,抹点生姜就好了。”同事劝她不要那么熬夜了,会把身体搞垮的,她说没事,等上了线,我们就算胜利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呼玛农信社于2007年10月5日顺利上线,这个日子她终生难忘。核算中心的五年,是全省农信电子化、网络化的初级阶段,问题多,困难多,没经验,但是她都挺过来了。
2012年,全省电子银行业务进入正轨,她又临危受命担任第一任电子银行部经理。又是一个陌生领域,又是从零开始,但是她已经习惯了。上岗后,她利用休息时间走入市场,接触中小企业商户和社区群众,对电子银行业务可发展空间做了深入调研,并以此在顶层设计上做出业务营销方案及考核办法。在内部管理上,按季度对业务进行督导检查,发现问题及时按照要求进行规范。呼玛农商银行近年来电子银行业务的稳步发展和全省排名靠前、居大兴安岭首位,就是源于她当年打下的坚实基础。与此同时,她还兼任资金营运部及机构服务管理工作,可以说一人三职,三职多能,具体负责机构管理、科技管理、优质服务、资金组织、同业运营、债券买卖、票据交易等,均由她带领的部门负责,可以说她负责的工作内容相当于机关工作的“半边天”。
2017年,徐鹏开始负责风险管理部。身经百战的她对于这一挑战,依然从容不迫。在她负责风险管理工作的三年里,呼玛农商银行每年监管评级都达到3A级,拨备覆盖率连续两年享受130%的监管差异化优惠政策,反洗钱、案件防控、制度审核、贷款审批等工作井井有条。她俨然担当了全行与银保监局的通讯员,风险部成为了银保监局文件资料的中转站,与银保监局的良好沟通为全行的工作创造了顺畅的工作环境。
三口之家三个家,女儿叫姨不叫妈。1995年8月,女儿婷婷的出生给徐鹏的生活带来了无尽的幸福。但是产假结束后,她却为此犯了难。她要回北疆上班,但是孩子没人带,而且还在哺乳期。如果带回北疆势必影响工作,而且北疆乡水质不好,老百姓俗称的大骨节病非常普遍,在工作与孩子面前她选择了工作。1996年夏天,她把十个月的女儿送到了三卡乡江湾村的婆婆家抚养,女儿也只能提前断奶,喝起了小米粥。
哪个母亲不爱子,哪个孩子不想妈!1996年,虽然徐鹏作为“扑火队员”,从北疆调到了三卡,距离孩子奶奶家近了,但是要想看望一次孩子,也要搭乘到江湾村办事的顺风车去,没有直通车,所以她两三个月才能看到一次孩子,但每次见到孩子,孩子都不认识她。她说,她这辈子最难忘的事情就是女儿一岁半开始学说话的时候,她有三个多月才去婆婆家看女儿,当她抱起女儿的时候,女儿却叫了她一声“姨”。她当时如遇晴天霹雳,当场哇哇大哭,心都碎了。与此同时,徐鹏的丈夫在县里邮政局工作,就这样,她们这个三口之家生活在三处,交通不通、电话不便,三口人一年只能相聚一两次。
徐鹏,一个如男人一般名字的女人,没有辜负她的英名。我与她相识近二十年,在一起工作四年有余,当初决定为她写下几行文字的时候,内心其实无比惶恐。然而,“窥一斑可见全貌”,徐鹏用其三十三年的银行路,亲身经历了“千淘万漉虽辛苦”,生动诠释了“一片冰心在玉壶”,完美演绎了“吹尽狂沙始到金”。如今,在徐鹏“定册功成身退勇”之际,唯有希望她“归来白首笙歌拥”,略表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