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发投入和销售费用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基于生物医药企业财务数据的研究

王立飞贾征吴东明邢花通讯作者（博士）

（1沈阳药科大学 辽宁沈阳 110016 2唐山职业技术学院 河北唐山 063300）

一、引言

生物医药行业属于高新技术投入产业，近年来，我国颁布了一系列政策鼓励医药企业研发资金的投入和医药创新，推动企业的可持续发展，促使企业保持核心竞争力。但是医药行业普遍面临的问题是：医药研发投入资金大、研发投入资本化率低以及回报周期长，由于结果的不确定性导致企业成本增加，使得企业的绩效降低，部分企业甚至放弃自主研发，尝试走仿制药的路线，因此研究研发投入与企业绩效的关系具有很强的指导意义。随着我国医药企业规模的不断扩大，医药企业的销售费用总额和规模占比都处于较高水平，作为影响企业绩效的关键因素之一，销售费用投入强度也日益受到关注。一些学者研究发现，从可持续发展的角度来看，销售费用对利润的正向促进作用具有短期性，是对现有资源的一种过度消耗；而研发投入资本化以后可以形成企业无形资产，属于推动企业长期发展的动力来源。为此，本文以2015年至2019年在沪深A股上市的47家生物医药企业为样本，运用多元线性回归分析法，研究研发投入强度、销售费用投入强度与企业绩效的关系，以期为企业生产经营活动中的资金投入提供合理建议。

二、相关文献综述

关于研发投入强度对企业财务指标的影响，目前并未形成统一的结论。葛伟（2015）认为，研发支出与企业绩效虽然存在正相关关系，但是存在一定的滞后性，即本年的研发支出可以显著提高企业以后几年的财务绩效。曹晓梅（2016）选取沪深A股59家医药上市公司，将企业的研发投入和财务指标建立模型进行回归分析，发现二者之间具有显著的正相关关系。仲杨梅、高梦博（2021）认为，生物医药企业的研发支出与企业净利润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喻雁（2014）以创业板公司为样本，研究认为研发支出与财务绩效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李卓群、刘青青、涂雅婷（2017）研究认为，研发投入强度与上市公司当年的财务绩效指标之间没有显著的相关关系，研发投入强度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存在滞后性，与滞后一期和滞后二期的企业绩效显著负相关，并认为企业的研发投入更多是服务于企业长远发展，在保持投入的连续性的同时，应提高研发的效率和质量，政府在提供相关政府补助等优惠政策的同时，也需要加强对企业无形资产等专利权和知识产权的保护。郝彩莲（2020）的实证研究表明，生物医药企业的研发投入能够正向促进企业可持续发展，加大对研发资金的投入有助于企业长期发展，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影响的滞后性存在较长的一段时期。企业需要合理安排研发人员的数量，严格考核筛选高水平研发人员，过多的研发人员不仅不能创造更大的企业绩效，反而会造成过高的管理费用，进一步降低企业的经营业绩。

关于销售费用投入强度对企业财务数据的影响，不同的学者得出了不同的结论。冯仁涛、张庆、余翔（2013）以我国医药上市公司的财务数据为样本，研究认为销售费用强度对经营性财务指标和企业价值评估指标具有正向影响。李健强（2018）研究发现，长期营销对企业的利润指标，如总资产收益率、净资产收益率和毛利率等具有正向影响，但影响程度会受到企业的资产负债率、行业所处竞争环境以及企业自身规模大小等因素的影响。张丽云（2018）实证研究认为，本年的销售费用率与企业当年的财务绩效有显著的负相关关系，以前的销售费用率对本年的企业绩效没有影响。严彬（2020）认为，医药企业的销售费用率与财务绩效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并用数据论证了在控制变量不变的前提下，销售费用率每提高1%，对应的净资产收益率会下降0.27%，同时还认为，企业所处的绩效水平不同，销售费用投入强度的变化对企业绩效的影响程度也不尽相同，即经营越好的企业，相同的销售费用增量变动对企业绩效的负向影响越大。

从以上文献分析可以看出，目前学者对研发投入强度、销售费用水平和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形成统一的观点，部分学者认为研发投入和销售费用对企业绩效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部分学者认为研发支出和销售费用会反向影响企业绩效。企业两权分立的特征导致管理层过度关注自己的当期业绩，所以会加大销售费用的投入力度，从而提升企业的经营业绩，但是一个企业的可支配资金往往是有限的，大量的销售费用投入势必会挤占研发投入资金，长期消耗企业现有资产而缺少形成可持续发展的无形资产，企业将缺乏长期发展的驱动力。本文以生物医药中具有代表性的上市企业为样本，研究研发投入强度、销售费用投入强度和企业绩效的关系。

三、研究假设

（一）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的影响

创新是企业发展最重要的源动力和驱动因素之一，而研发活动是产生创新成果必不可少的一环。医药企业作为药物研发和技术创新的主体，研发投入直接关系到企业的行业地位和未来发展，正向推动企业会计利润的增加，但需要承担的风险也很高（刘雪瑶、张敏，2017）。因此，在保证企业资金链不受影响的前提下，作为高新技术的生物医药类企业必须保证一定的研发投入。但是需要提前做好风险防范，因为若研发失败，研发费用无法资本化形成无形资产，会全部计入当期损益中的管理费用，直接导致企业当期利润下降，甚至影响后续经营活动现金流量。企业应当避免不考虑自身实际情况，盲目进行研究开发而忽略预算计划的活动（仲杨梅、高梦博，2018）。多数学者认为研发投入对企业绩效有正向的影响，但是存在一定的滞后期，很难在投入当期直接体现在财务指标数值上，而是在投入的两年后甚至更长时间才能得到反馈。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1：研发投入强度与当期的净资产收益率呈显著的负相关关系。

（二）销售费用对企业绩效的影响

医药企业的销售活动直接影响着企业绩效的好坏。据wind统计，2020年A股373家生物医药企业的营业收入总计超过了19 000亿元，相比2019年上升了近7%，而销售费用总计2 838亿元，相较2019年下降了5.92%。这说明近几年推行的两票制改革和“4+7”带量采购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销售费用的支出，对企业销售费用率起到了很好的控制效果。通过生物医药企业的年报可知，销售费用主要以市场调研费、广告费、业务宣传费等具体明细反映，还有一部分款项作为销售佣金返现给线上线下销售平台，比较47家公司的销售费用投入强度可以发现，生物医药企业规模越大，销售费用投入强度越高，获得的营业利润越多。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2：销售费用投入强度与当期净资产收益率呈显著的正相关关系。

生物医药企业的研发投入和销售费用既会对当期的企业绩效产生影响，同时也有一定的滞后性，其滞后性可能会受到企业规模、企业在行业中的地位等各种因素的影响，并且滞后期也存在个体差异性，所以本文不对研发支出和销售费用的滞后性影响进行研究。

四、实证研究

（一）数据和样本的选取

本文以生物医药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剔除了个别数据缺乏的样本以及因经营困难存在退市风险的医药企业，最终选取沪深A股47家具有代表性的生物医药企业2015—2019年共计235份年报中的相关数据，在剔除了其中四份异常数据后，统计了各企业不同年份资产负债表中的总资产、总负债和净资产，利润表中的销售费用、研发支出、营业收入和净利润，利用Excel表格计算并整理了与模型相关的共231组数据。

（二）变量定义

1.自变量：（1）研发投入强度。研发投入强度是指当期用于研发的资金投入总额除以当期营业收入，研发投入包括利润表中管理费用明细下的研发费用和当期支出形成资产负债表中的无形资产的金额；营业收入是指企业从事经营性活动所取得的收入，数据取自利润表中的主营业务收入和其他业务收入之和。（2）销售费用投入强度。销售费用投入强度是指销售费用投入金额除以当期营业收入，销售费用取自企业利润表中的销售费用科目，营业收入是主营业务收入和其他业务收入之和。

2.因变量。企业绩效是指企业在一个会计期间的经营效益，评价指标包括企业的盈利能力、偿债能力以及可持续发展能力，本文选取最具有代表性的盈利能力中的净资产收益率表示当期绩效。净资产收益率是企业当期净利润除以当期净资产，净利润取自利润表中的净利润科目，是指考虑了营业外收支和所得税影响后的利润。净资产是指资产负债表中的所有者权益金额，也可以通过总资产金额减去总负债金额计算得出。

开展管理创新活动，首先要明确现阶段工程管理中存在的具体问题，只有找到问题所在，才能有针对性地开展创新活动。问题研究工作需要广大工程管理人员积极配合，相关管理工作人员要对自身管理工作进行反思，实事求是地记录自身在管理工作中遇到的问题。对此，工程管理人员需要做好工作日志的记录，并按照相关规定进行汇报。管理小组应定期开展内部问题自查自纠会议，对个人工作中遇到的各种问题进行总结。小组内部成员要相互沟通交流，对出现的各种问题进行探讨，并提出解决思路，以供他人参考。

3.控制变量。（1）总资产。总资产代表一个企业的规模，在医药企业中，不同规模的企业在研发投入和销售费用上存在很大差异，所以将不同企业的总资产取自然对数作为控制变量。（2）资产负债率。资产负债率用当年负债总额除以资产总额来表示。

具体变量定义见表1。

表1 主要变量及定义

（三）模型构建

基于上文的假设，本文构建如下线性回归方程：

其中，it表示第t年第i个企业当年的财务指标数值，ROE表示净资产收益率，RAD表示研发投入强度，SELL表示销售费用投入强度，ASSET是表示企业规模的总资产指标，DTAR表示资产负债率，ε是随机误差变量。

（四）实证结果分析

1.描述性统计分析。从表2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可知：（1）生物医药企业研发投入强度最小值为0.001%，而最大值为52.61%，标准差为6.67%，说明医药企业研发投入力度差异较大，可能是由于企业规模差异较大或者企业所处的生命周期不同所致。（2）有研究认为，医药企业在研发支出达到2%时才能维持正常的企业发展，只有达到5%时才具有较强的市场竞争性（吴中、钟素艳，2016）。从表2可知，研发投入强度均值为5.70%，说明生物医药企业整体研发支出强度较大，具有较强的核心竞争力。（3）销售费用投入强度最小值为0.004%，最大值为100.01%，均值为26.18%，说明医药企业销售费用投入强度处于较高水平。（4）企业净资产收益率均值为11.53%，说明企业的盈利水平较高。综上分析可以看出：我国生物医药上市公司2015年到2019年间的研发支出强度、销售费用和净资产收益率都处于较高水平，各企业对研发和销售的投入比较重视。

表2 描述性统计分析

2.相关性分析。通过表3SPSS 25相关性的统计结果可知，研发投入强度与企业净资产收益率的相关系数为-0.204，并在1%的水平上显著，表明二者之间具有显著的负相关关系，验证了假设1。销售费用投入强度与企业净资产收益率的相关系数为0.178，并在1%的水平上显著，表明二者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验证了假设2。

表3 主要指标之间的相关系数及其显著性

表4 线性回归方程显著性表

表5 变量的回归系数表

五、研究结论及建议

（一）主要研究结论

生物医药行业的整体研发投入强度和销售费用投入水平相对于其他行业较高，本文以沪深A股47家医药企业2015—2019年数据为样本，研究研发投入强度、销售费用投入强度对企业绩效的影响。研究发现，研发投入强度与当期企业绩效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销售费用投入强度与企业绩效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研发投入强度与当期企业绩效负相关，主要是因为生物医药企业研发的新药需要经过研究开发、多期临床试验以及上市前的审批等多个环节，时间跨度大，导致医药企业的研发投入往往并不能及时地反映在当期效益中。此外，医药行业属于高风险领域，区别于一般企业将开发时点作为资本化时点，医药企业基本都是在临床试验的后期，预计可以通过临床试验并取得上市批准资格的时点作为资本化时点，当无法合理区分是研究阶段还是开发阶段时，企业大多会基于谨慎性原则将其费用化，真正形成企业无形资产并且能产生企业绩效的比例很低。

（二）相关建议

第一，生物医药企业属于技术创新型企业，企业的发展高度依赖研发所形成的无形资产，但是医药研发具有高风险高收益的性质，因此，对研发的事前控制以及预算安排显得至关重要。企业对研发费用的投入需要结合企业所处的行业竞争地位，从企业内部资金链出发，严格把控研发投入力度并提高资本化比率，尽可能降低研发投入对当期企业效益的负面影响，更好地推动企业未来的发展。

第二，由于研发投入与当期的企业绩效显著负相关，企业可能会制订较为保守的研发投入计划，这不利于我国医药企业研发水平的提高。为此，政府应该出台相应的政策，加大对企业形成的无形资产的保护力度，例如保护企业申请的专利权，保护企业拥有的知识产权和新型研发成果；对于未形成无形资产的研发投入给予优惠补贴，对企业研发投入资金对应的研发支出在计算企业所得税时给予更高的加计抵减比例，降低应纳税所得额，减轻企业负担。

第三，销售费用能拉动企业绩效，企业需要优化销售费用明细支出结构，在加大产品市场开拓、活动策划以及广告费用投入的同时严格把控销售招待环节的费用支出，完善销售机制和构建合理渠道。另外，我国医药企业存在销售费用偏高的情况，对企业资金资源造成了浪费，因此医药企业应整合现有的优势和资源，构建新的销售渠道，利用产品优势吸引客户，与上下游优质企业建立互利共赢的合作关系，将销售费用控制在合理范围内。

第四，生物医药企业的研发投入存在滞后性，有利于企业的长远发展，而销售费用的增加则有利于企业当期绩效的提高，对于一定规模的企业，需要合理安排二者之间的投入比例，在考虑销售费用投入的同时更应该侧重于研发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