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祭祀玉人

文 图/张晓磊 范雯静

近年来的考古发现表明，秦汉时期祭祀遗址经常出土一种玉人，很多祭祀遗址的发现也是根据出土玉人的线索才得以确认。

秦汉时期的祭祀遗址中，经常出土一种特殊形制的玉人。以往学者根据一些遗址出土的零星玉人，对其性质进行讨论。近年来，随着雍地秦汉祭祀遗址考古工作的开展，玉人出土数量成倍增长，而且其组合及出土位置有了明确信息。

考古发现

祭祀遗址

联志村遗址1971 年，在西安未央区大明宫公社联志村遗址一窖藏坑内出土多件玉人。男玉人为长方形片状，有偏髻，有明显肩部，中部饰斜线网格纹。女玉人为长方形片状，有明显肩部，中部饰一横线。此外还有玉璧、玉琮、玉圭、玉璋、玉琥、玉璜、玉觿。

芦家口遗址 1980 年西安北郊芦家口村发现一祭祀坑，出土玉器100 多件。出土的偏髻玉人为男性形象，正面用细线阴刻出五官和胡须，腹部及背部以两条细线阴刻出腰带。无髻玉人2 件，圆顶无髻，面部有细线阴刻而成的五官，腰部仅阴刻一条细线，背面光素。除玉人外，还有玉璧、玉璋、玉璜、玉圭、玉琮、玉琥、玉猪。

秦汉祭祀玉人出土遗址位置示意

鸾亭山遗址 位于甘肃礼县西北鸾亭山山顶。2004 年9—12 月，早期秦文化联合考古队在祭坛上的长廊式建筑F3 第二层清理出土5 组玉器及5 件零散的残玉器。其中第五组玉器中有2 件青玉人，还有1 件青玉璧、1 件白玉璧、1 件青圭、1 件白圭、6 件墨绿色圭。2 件青玉人斜置在白玉璧上，头向东北。根据遗迹打破关系及出土器物的年代特征，推断F3属于圆坛，建造及使用时期在汉代，具体年代相当于武帝后期。

平南遗址被盗掘的玉人

血池遗址 位于陕西凤翔县血池村东南侧的山梁上，东南距秦都雍城遗址约16 公里。2016—2018 年，陕西省考古研究院联合中国国家博物馆、宝鸡市考古研究所、凤翔县文化旅游局、凤翔县博物馆和宝鸡先秦陵园博物馆组成联合考古队进行发掘，出土遗物中玉器共124 件，以玉人、玉璜、玉琮为主，多以组合形式出现。另有少量玉璋、玉圭、玉器残片等。其中玉人50 件，以T7006K11 和T7206K3 所出具有代表性。

T7006K11 坑底及四壁均有椁板，椁箱内放置一车驷马。出土玉器组合为男、女玉人各一件和一琮一璜。玉人位于坑内中部偏北车与马之间、承弓器西侧，玉人南北并列摆放，头向北，面朝上。玉琮1 件，位于玉人西南侧。玉璜1 件，位于玉琮之下。

T7206K3 坑西壁底部有一洞龛，在龛内中部偏西处出土有女玉人1 件、玉珩1 件、玉琮1 件、男玉人残片1 件。在坑内东北角处出土有圆形铜泡1 件，铜镞1 件。

吴山遗址2018 年，宝鸡陈仓区吴山祭祀遗址发掘800 平方米，发现遗迹类型非常一致，共计8 处车马祭祀坑。祭祀坑均驷马一车，均出土男女玉人、玉琮、铁锸、箭镞及大量青铜、铁质车马器。

TG2K1 车舆内靠前部放置片状男、女玉人各1 件，玉琮1 件。TG3K2 车舆内放置男、女玉人各1 件，玉琮1 件，箭镞10 枚。TG4K3 车舆内放置玉琮1 件，男、女玉人各1 件，移位至4 号马肢骨末端，车舆内还出土箭镞10 枚与若干骨管饰。K3 出土玉人、玉琮形制较K1、K2 出土的玉人、玉琮古拙，厚重，采用圆雕手法刻出头、颈与身躯示意，表面并不刻画人物五官，也无发髻。TG6K6车舆内放置男、女玉人各1 件，玉琮1件，箭镞若干。TG7K7 车舆左前角放置男、女玉人各1 件，玉琮1 件，箭镞若干。TG8K8 车舆内铺编制的席垫，放置男、女玉人各1 件，玉琮1 件。

吴山遗址出土的玉器组合皆为男、女玉人和琮。出土位置皆位于车舆内，除玉器组合外，还放置箭镞。部分玉人使用朱砂。玉人分为两种形制，一种为长条形，一种为长方形片状，两者之间可能存在年代的早晚关系。

平南遗址 位于甘肃天水秦州区平南镇东北部山地上。据传该遗址近年来被盗掘出大量玉人。笔者曾看到据传出自平南遗址的多件杵状玉人照片，其形制多为长条状，不规整，多粘附朱砂。除玉人外，还可见玉圭、正方体玉琮等。

墓葬

僖山二号汉墓 位于河南永城北33 公里芒砀群山东端的山顶上，属梁王墓群。1995 年8 月，商丘地区文物工作队和永城县文物管理委员会对其进行了抢救性清理。追缴的被盗文物中有6 枚琢刻人面纹和网纹，17 枚双面琢刻条状网纹。考古简报公布了3 件带阴线刻人面纹的长方形玉片。尺寸均为长11.2 厘米，宽2.3 厘米，厚0.4—0.7 厘米。根据出土器物推断僖山二号墓为西汉晚期梁国某代王后的墓穴。

翠竹园西汉壁画墓 2008 年11 月，西安市文物保护考古所在配合西安南郊曲江新区翠竹园小区综合楼的基建工程中，发掘了西汉时期墓葬4 座。斜坡墓道竖穴土圹砖室墓M1 出土玉人残片2 件，青玉质，表面以单线阴刻表现眉毛、眼睛、鼻、嘴等部位，颈以下残缺。没有出土明确的纪年文字资料，根据墓葬形制与出土器物推断该墓的年代为西汉晚期，墓主人应是一位两千石以上的高级官吏或贵族。

凉泉汉墓 位于宝鸡市区渭河以南的马营镇凉泉村东。2013 年陕西省考古研究院与宝鸡市考古研究所联合组队在此发掘了8 座古墓葬。M2 北棺墓主的腰部随葬1 件玉人。无明确纪年材料，根据出土遗物的年代特征及墓葬形制、布局分析，墓葬年代初定为西汉中期偏晚至晚期早段。

形制分析

吴山遗址男玉人（TG4K3：2）

目前所见未经扰动、维持原状出土的玉人多以玉器组合的形式出现，所以这里主要选取有玉器组合关系的遗迹作为典型单位。同时，对玉器组合中最常见的琮、璜一并进行形制分析。

按照玉人胡须和发髻的有无，分为男玉人和女玉人两大类。

男玉人

一类男玉人呈长条形近杵状，较厚重。采用圆雕手法刻出头、颈与身躯示意，表面并不清楚刻画人物五官，也无发髻。见于吴山遗址TG4K3、平南遗址。TG4K3：2 男玉人为长条形青玉，较厚重，玉质较好，切割薄厚较为均匀。顶端雕刻出头部轮廓，表面刻画五官，线条较模糊，仅眼睛、嘴巴可见，无发髻。中部偏上阴刻两道横线示意博带，下横线延伸至侧面斜向上。背部光滑无纹饰。

片状无肩型男玉人图①吴山遗址男玉人（TG2K1：7）

图②血池遗址男玉人（T7206K3：4）

图③血池遗址男玉人（T6807K2：3）

另一类男玉人为长方形片状，有偏髻，有些有肩部，有些没有肩部。无肩部玉人见于吴山遗址和血池遗址。吴山遗址发现4 件，造型较为统一，皆为长方形片状，一端圆弧有偏髻，无明显肩部。圆弧端阴刻面部五官，腰部饰细横线间以斜线交叉。尺寸规整，长度皆在12 厘米左右，宽度2.3—2.5 厘米，厚度0.4—0.6 厘米。如吴山遗址TG2K1：7 男玉人，青玉，玉质不纯，切割薄厚不一，左侧较右侧厚0.13 厘米。表面阴刻人像，圆弧一端刻头部五官，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与脸部轮廓线均清晰可见，左侧顶端凸出象征发髻。中部刻画菱形纹博带，背部光滑，无刻画。侧面可见红色朱砂。

血池遗址出土的无肩男玉人，表现偏髻的手法为将一端斜切，并刻画面部五官，中部饰两细横线间以交叉斜线。与吴山遗址玉人的不同之处在于，血池遗址该形制玉人尺寸整体偏小，长短不一。宽度一般1.7 厘米左右，厚度一般0.5厘米左右。如血池遗址T7206K3：4 青玉质料男玉人，眼睑为圆形，弯眉，大眼，三角鼻梁，横长方形阔嘴。血池遗址T6807K2：3 青玉质料男玉人，从左髻平折再向下斜切作为玉人俑的面部，制作简约，眼睑为圆形，“∧”形眉，三角眼，直鼻梁，横长方形阔嘴。

有明显肩部的长方形片状男玉人较短者长度在7 厘米左右，长者可达12 厘米。较长的男玉人整体造型规整，刻画形象生动，尺寸较为统一，见于鸾亭山遗址、血池遗址、凉泉汉墓、吴山遗址、联志村遗址、芦家口遗址。这种形制的玉人在所有祭祀遗址中都有出土，是目前数量最多、形制最普遍的类型。虽然分布范围较广，但其外在形制、刻画形象、尺寸大小却具有普遍统一性。另外，这种形制的玉人存在由玉璧改制而成的现象。

鸾亭山遗址出土的2 件玉人中的男性玉人，仰身放置，长方形片状。头顶右侧有偏髻，面部用阴线刻出弯眉、大眼、直鼻梁，横长方形阔嘴，上唇饰八字胡，下颌有三道胡须。腰部亦用阴线刻出腰带，腰带内饰三角折线纹。

片状有肩型男玉人图①鸾亭山遗址男玉人

图②凉泉汉墓男玉人（M2：13）

图③血池遗址男玉人（T7006K11：1）

图④吴山遗址男玉人（TG8K8：2）

图⑤血池遗址男玉人（T6907K24：22）

凉泉汉墓仅出土一件男玉人（M2：13），呈扁平长片状，墨绿色青玉质，边缘打磨光滑，浅阴线雕刻。玉人右椎髻高耸，面部丰腴，脸庞方正，眼睑长圆形，鼻浑圆，阔口为横长方形，唇上两撇胡须平折下垂，下垂三滴式长须，须梢刻画充满动感。玉人四肢皆省略，仅雕刻出人体的大体轮廓，却又在腰部以交叉浅细线刻画出腰带。玉人整体形式拙朴，背面沁色遍及，推测最初放置时应面部朝上。

血池遗址T7006K11：1 男玉人，浅绿色偏黄，正面上身为双线阴刻圆弧，弧线上饰两道平行线，线条较粗。下身为蒲纹。玉人背面上部有多道弧线，弧线中间细线阴刻凤鸟纹，下部亦为蒲纹。

吴山遗址TG8K8：2 男玉人，青玉质，长条形片状，制作规整。上部雕刻出人头、颈、肩部形状，右侧高凸，象征发髻，表面刻画人脸部轮廓、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和一字型胡须。中部刻画菱形纹博带。背面中部阴刻菱形纹博带。表面残留朱砂。

血池遗址T6907K24：22 男玉人，青玉质料。玉人头上右侧有高耸椎髻，唇上、唇下均刻有胡须，腰部用双线阴刻出腰带，腰带内饰三角折线纹。

女玉人

吴山遗址长条形近杵状女玉人（TG4K3：3）

女玉人可见较厚重的长条形近杵状（出土于吴山遗址、平南遗址），以及长方形片状两种。

吴山遗址TG4K3：3 女玉人，重47.57 克，长条形，较厚重，青玉，切割薄厚不一，表面有裂痕。顶端雕刻出头部轮廓，表面刻画五官，线条模糊不清，依稀可见眼睛和嘴巴。中部偏上阴刻两道横线，示意博带，上横线延伸至侧面斜向上。背部光滑无纹饰。

长方形片状女玉人包括有肩和无肩两种类型。无肩女玉人发现于吴山遗址和血池遗址。吴山遗址出土4 件，除面部五官刻画清晰程度有差别外，其他形制特点完全相同，长度基本在11.7 厘米左右，宽度2.3—2.5 厘米，厚度不一。如TG2K1：6 女玉人，长方形片状，青玉，玉质不均，切割薄厚不一，头端较薄。表面阴刻人像，圆弧一端刻画头部五官，线条较浅。中部刻画菱形纹博带，背部光滑无刻画。

血池遗址与吴山遗址出土的无肩女性玉人在形制上基本相似，皆为长方形片状，一端圆弧。不同之处在于血池遗址的无肩女玉人整体尺寸偏小，长度不一。如T7206K3：1 女玉人，青玉质料，边缘打磨光滑，一侧略有残损，眼睑为椭圆形，弯眉，大眼，三角鼻梁直通眉间，半月形阔嘴。T7306K3：8 女玉人，墨玉质料，较厚，做工较粗糙，边缘略有残损，不齐整，背面上下部均有残损。浅阴线雕刻眼睑为圆形，“∧”形长眉，三角眼，三角鼻梁，倒梯形阔嘴。

有明显肩部的女玉人与有肩男玉人在遗址中共出，所以分布范围相同。造型规整，刻画形象生动，尺寸较为统一。长度在7—12 厘米之间，宽度1.5—2.3 厘米，厚度0.5 厘米左右。见于鸾亭山遗址、血池遗址、吴山遗址、联志村遗址、芦家口遗址。

鸾亭山遗址出土的2 件玉人中，东侧玉人为女性，俯身放置，尺寸、造型与男性玉人相同，唯头顶无偏髻，唇上颌下无胡须，腰部用单道阴线表示腰带，颜色较男性玉人浅。

血池遗址T7006K11：2 女玉人，浅绿色偏黄，正面上身为双线阴刻圆弧，弧线上纹饰经打磨已模糊不清，下身为蒲纹。玉人俑背面上部有多道弧线，弧线中间细线阴刻似为卷云纹，下部亦为蒲纹。

片状无肩型女玉人图①吴山遗址女玉人（TG2K1：6）

图② 血池遗址女玉人（T7206K3：1）

图③血池遗址女玉人（T7306K3：8）

片状有肩型女玉人图①鸾亭山遗址女玉人

图② 血池遗址女玉人（T7006K11：2）

图③吴山遗址女玉人（TG8K8：3）

图④ 血池遗址女玉人（T6906K15：36）

吴山遗址TG8K8：3 女玉人为长条形片状，青玉，制作规整，右侧较左侧略厚。上部雕刻出人头、颈、肩部形状，表面刻画人脸部轮廓、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中部阴刻一条细线，延伸至两侧，并与背面细线相连，示意博带。

血池遗址T6906K15：36 女玉人，淡青玉质料。有明显肩部，腰部饰一横细线。

器物组合

中部有小穿孔的近方形片状玉琮，较大者一般与大型有肩部的男玉人、女玉人作为固定组合一起出土。吴山遗址出土的片状玉琮，规格较为统一，长度在7 厘米左右，厚度略有差异。血池遗址出土的该形制玉琮，除素面者之外，有的由玉璧改制而成。

较小的片状玉琮尺寸差异较大，没有统一规制，一般与小型有肩部的男玉人、女玉人作为固定组合出土于同一遗迹单位中，主要见于血池遗址，部分为玉璧改制而成。

出土的玉璜皆素面，中部有小穿孔。其尺寸大小与其固定组合中的玉人和琮的尺寸具有对应关系。

吴山遗址出土玉琮（TG4K3：4、TG2K1：8）

玉人在不同遗址的组合方式不一，主要有以下几种：男、女玉人和琮，见于吴山遗址；男、女玉人和琮、璜，见于血池遗址；男、女玉人和璧、圭，见于鸾亭山遗址；男、女玉人和璜、圭、璋、琥、觿等，见于联志村遗址、芦家口遗址。

相关认识

吴山遗址K3 出土的玉器组合形制特点与该遗址其他祭祀坑迥然有别，玉人皆为长条形，较为厚重，造型古拙；玉琮较厚，中间有大穿孔。其他坑出土的玉人则是较为普遍的长方形片状玉人。这种长条形玉人及玉琮目前大量出现于甘肃天水的平南祭祀遗址，说明这种形制的玉人、玉琮可能来自于甘肃东部，这应当是秦人东进过程中“畤随都移”传统的反映。

目前所见男玉人的形制以长方形片状为主。无肩男玉人主要见于吴山遗址和血池遗址；有肩男玉人则见于吴山遗址、血池遗址、鸾亭山遗址、联志村遗址、芦家口遗址、凉泉汉墓。女玉人的形制、分布特点与男玉人基本相同。

发掘者将鸾亭山遗址F3 的年代定为武帝后期，凉泉汉墓M2 的年代为西汉中期偏晚至晚期早段。同样形制的有肩玉人还见于血池遗址、吴山遗址、联志村遗址、芦家口遗址，这说明西汉中期偏晚阶段有肩玉人出现在目前所知的所有祭祀遗址中，而且尺寸规整，长度基本为11—13 厘米，宽度基本为2.3 厘米，厚度基本为0.4—0.6 厘米。从形制看，这一时期的玉人皆有肩部明显、玉质较好、形象生动、刻画精致的特点。

长方形片状玉人无论有无肩部，都存在长、短两式。血池遗址2016 年和2018 年两次发掘的祭祀坑类型基本相同，均为车马坑，整体朝向为西北—东南向。祭祀坑在规模上呈现出大小之分，表现在出土器物上也有着“实用器”与“模型明器”的区别，即大坑往往近方形，长度均在3 米左右，深度约3 米，埋有较为完备的车马，并出土较多车马器；小坑多为窄长方形，深度约1.5 米，无车马，仅有部分车马器模型。在打破关系上存在小坑打破大坑的普遍规律，说明大坑年代较早，规模庞大，祭祀程序复杂，小坑则形制简单，祭祀流于形式，体现出祭祀活动逐渐衰落的趋势。肩部明显、尺寸较长的玉人多出土于大坑中，年代较早。从整体形制看，这类玉人制作规整，尺寸较长且统一，刻画形象生动。而肩部明显、尺寸较短的玉人制作粗糙，尺寸差异较大，刻画简单。出现这种转变的原因很可能与西汉中晚期的祭祀制度改革有关。武帝时期（公元前140—前87 年）是秦汉祭祀的鼎盛时期，确立了甘泉泰畤、汾阴后土祠、雍五畤三大祭祀中心进行更祠的制度。宣、元时期（公元前74—前33 年）基本延承武帝时期的祭祀格局与制度。成帝建始元年（公元前32 年）十二月，作长安南、北郊，罢甘泉、汾阴祠。建始二年春正月，罢雍五畤。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废止了武帝时期的三大郊祀主要场所。成帝同时接受匡衡的建议，对祭祀的设施和瘗埋之物进行减省。后因无继嗣，复甘泉泰畤、汾阴后土及雍五畤、陈宝祠。平帝元始五年（公元5 年），王莽奏言复长安南北郊如故，又改祭礼。至此，南、北郊制度得以最终确立，武帝时期的三大祭祀中心彻底走向衰落。玉人形制由规整到不规整，尺寸由统一到差异较大，刻画由精致到粗糙，很可能受此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