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王诚 王一 张伟
利用STIRPAT模型实证分析劳动年龄人口比重、二三产业就业人数比、城镇化率、人均GDP及碳排放强度等因素与碳排放的关系,各因素均对碳排放均起正向驱动作用,即碳排放量随着驱动因素的增长而增加
碳排放与人类活动密切相关,人口规模和结构变化都将会带来能源消费和碳排放的变化。近十年来,浙江省随着经济快速发展,人口规模增长显著,城镇化进程加快,人口结构也发生明显变化,家庭规模呈现小家庭、小户型的态势,但同时也存在人口老龄化等问题。在碳达峰背景下开展人口变动因素对碳排放的影响研究,对全省推进碳达峰碳中和有重要参考意义。
从全省看,根据《中国能源统计年鉴》数据测算,2020年浙江省能源消费量和碳排放量相较于2015年分别增加约26%和18%。2020年,全省能耗强度为0.41吨标准煤,“十三五”能耗强度累计降低17.3%,能源利用效率持续提升。同时,根据浙江省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2020年末浙江省常住人口约6468万,较2015年增加8.07%,人均碳排放量约为7吨。随着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的深入推进,人民生活水平将不断提高,将会带来碳排放的持续增加。
分地市看,各地区碳排放总量差距较大。2020年,碳排放总量最高和最低的地市分别为宁波和丽水,两地碳排放量相差约8倍。杭州和宁波因经济发展、产业聚集和人口相对稠密等因素,碳排放量始终处于全省最高水平。舟山因近年投产的大型绿色石化项目,碳排放量快速增长。温州、嘉兴、湖州、绍兴、金华、衢州和台州等地的碳排放量占全省比重在5%~10%之间,这些地区的碳排放量因地区间经济和产业发展水平不同而有所差异。丽水市碳排放量仅占全省的2%,这与当地的能源结构低碳化和工业体量较小有关。
地区常住人口与碳排放总量增长不同步。从人口规模看,杭州常住人口最多,但碳排放总量低于宁波;温州与宁波的人口接近,其碳排放量仅为宁波的39%;舟山作为全省人口最少的地市,碳排放量居全省第三。整体来看,浙江省各地市人口规模占比与碳排放占比之间并不均衡。从增速来看,2015-2020年,大部分地市的人口增速都高于碳排放增速,仅舟山、台州和丽水的碳排放增速更高;金华和衢州在人口增长的情况下,碳排放出现负增长。地区间碳排放增速与常住人口增速之间并不同步,导致各地碳排放变化的驱动因素及驱动力存在较大差异。
图1 各地市常住人口和碳排放现状分析
为进一步识别基于人口视角的碳排放驱动因素,利用STIRPAT模型实证分析劳动年龄人口比重、二三产业就业人数比、城镇化率、人均GDP及碳排放强度等因素与碳排放的关系,结果如下:
(1)劳动年龄人口比重。2015-2020年间,尽管浙江省劳动年龄人口数量不断增长,但劳动年龄人口比重约下降3.85个百分点,意味着拥有较强生产产出和消费能力的人口比例下降,将会导致碳排放量减少。(2)二三产业就业人数比。浙江省二三产业就业人数比例呈下降趋势,第三产业用人需求旺盛,代表全省产业结构持续优化,碳排放量将会降低。(3)城镇化率。2020年,浙江省城镇化率增长到72.1%,城镇化带来人口聚集效应并刺激经济和消费增长,将会促进地区碳排放增长。(4)人均GDP。2020年,浙江省人均GDP达到10.07万元,在经济与碳排放完全脱钩之前,人均GDP的增长将会促进碳排放增加。(5)碳排放强度。碳排放强度代表地区技术发展整体水平,随着技术不断升级,碳生产力不断提升,有利于碳排放总量的控制。综上,各因素均对碳排放均起正向驱动作用,即碳排放量随着驱动因素的增长而增加。
考虑到各地市碳排放差异较大,本研究利用STIRPAT模型及各地市2015-2020年间各驱动因素变化率,结合实际,分析驱动因素对地市碳排放变化的影响,结果如下:
整体来看,2015-2020年期间,各地市城镇化率、人均GDP整体增加,导致各地市碳排放增长,其中人均GDP对碳排放增长的影响程度最大,约在3.6%~11.6%之间;劳动年龄人口比重逐年下降,带来碳排放量减少;除舟山外,其他地市“十三五”期间碳排放强度均有所降低,导致碳排放量减少;各地市二三产业就业人数比有增有减,影响程度在-5.8%~3.1%之间波动。
从地市情况看,根据各驱动因素的实际变化以及对碳排放的影响,将11各地市分为四类。第一类是杭州、绍兴、金华和衢州,驱动因素对碳排放量下降的影响程度依次为碳排放强度、二三产业人数比、劳动年龄人口比重,而城镇化率和人均GDP增长使得碳排放增加。第二类是嘉兴和湖州,与第一类地市的主要区别在于,劳动年龄人口比重降低对碳排放减少的影响程度大于二三产业就业人数比。第三类是宁波、温州、台州和丽水,与上述两类地市的不同在于,“十三五”期间二三产业就业人数比增长,导致当地碳排放增加。第四类则为舟山,其碳排放强度的增长导致了碳排放量增加。
加快产业绿色低碳转型,促进劳动年龄人口和就业结构优化。劳动年龄人口比例和二三产业就业比持续下降,导致地区碳排放量降低,但同时需要注意的是劳动年龄人口比例减少可能对经济发展产生影响,需要通过发展低碳高效产业,吸引人才流入并优化就业结构。一是持续优化产业结构,加快新产业新业态孵化速度,促进现代服务业与先进制造业深度融合,扩大就业需求。二是培育低碳产业,以低能耗和低碳排放创造更多经济价值,降低碳排放强度,促进碳排放降低。三是以人才结构优化支撑产业结构升级,优化人才引进政策,完善人才服务体系,抓好人才培养,为推动产业转型升级高质量发展提供有力支撑
高标准建设新型城镇化,打造集约化发展模式。在推动新型城镇化过程中,实现人口和产业的双聚集,有效发挥资源要素集约化作用,从而促进碳减排。一是提升城市群能级,引导人才、产业、资金等要素向都市区聚集,加快周边城镇融入都市区经济,打造高能级都市圈。二是促进城乡融合,统筹产业、生态功能布局,促进生产、生活和生态融合,以产兴城,以城促产、以城聚人。三是强化城镇建设低碳布局,推进建筑、交通等公共设施和基础建设低碳化,推动低碳县、低(零)碳城镇等试点建设。
立足地方人口发展实际,探索差异化减排政策。考虑到人口变动因素对碳排放量的影响程度在地市间存在差异,地区应立足当地人口变动实际,制定相关政策,促进地区碳减排。一是做好人口发展形势分析,持续探索人口变动对地区碳排放的影响,挖掘、利用和放大人口因素变动对促进碳减排的有利效应。二是统筹地区人口发展规划与经济发展、碳达峰碳中和目标,在尊重人口发展规律的前提下,优化人口结构,实现人与经济、资源协调发展。三是促进人口绿色发展,以碳达峰碳中和目标实现为契机,以生产生活全面绿色低碳为目标,打造可持续的人口发展战略。
倡导绿色低碳生活方式,营造低碳生活新风尚。节能降碳涉及到社会生产生活的各个方面,需要全体公众共同参与,营造良好社会氛围。一是加强绿色低碳宣传教育,深入机关、社区、学校等开展绿色低碳生活方式普及和宣传,以全民参与促进碳减排。二是推动消费侧和需求侧绿色变革,强化绿色消费认证,加大绿色消费产品供给,引导消费者选择和采购绿色产品,实现公众“衣食住行用”全面绿色低碳。三是完善节能降碳激励机制,打造人人参与低碳生活、人人惠享低碳福利的碳普惠机制,并依托数字化和市场化手段,提高公众低碳行为感知度和低碳生活参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