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将GEP核算体系融入环境会计——以黑龙江省扎龙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为例

王馨悦，田雨辰，林若璇，逯颖昕，宋 玥

（东北林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哈尔滨 150040）

一、研究背景

近年来，在经济社会迅猛发展的同时，污染与环境问题逐渐显现，产生了制约经济增长与社会进步的反向作用。党的十八大以来“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成为我国坚持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战略决策。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我们要建设的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把生态环境问题上升至国家层面的同时，社会也要正视伴随着经济发展而来的环境污染问题。于是，环境会计和GEP核算系统逐步走进大众视野。

环境会计又称绿色会计，是在人类发展与环境污染的矛盾中形成的一门新兴学科。根据当前学术研究成果将环境会计划分为宏观和微观两个方面：宏观环境会计主要是从宏观层面计量并报告国家自然资源相关指标以服务于国民经济的过程，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编制研究作为现阶段宏观环境会计研究热点受到学界广泛关注。而微观环境会计从组织角度出发，反映环境绩效和环境活动对企业财务成果的影响以及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对生态环境的影响。生态系统生产总值（GEP）核算系统则是在传统国内生产总值（GDP）核算机制的基础上，增加了对于生态和环境问题的度量，旨在衡量生态系统状况，最终实现生态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生态系统生产总值包括生态系统产品价值、调节服务价值和文化服务价值的总和。因此，可以把生态系统总值定义为某一区域在一定时间内的生态系统为人类提供的产品与服务价值的总和，一般以一年为核算时间单元。由于GEP核算和环境会计的相似机理使其具有较高的匹配属性，将其进行融合研究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虽然目前国内外已经展开了关于GEP核算体系融入环境会计的研究，但目前仍存在两个问题：一是在生态系统生态总值核算的相关研究中，GEP核算所涉及的内容、方法仍无统一定论，生态系统的多样性和服务的多样性决定了现行分类系统仍然不够计算其完整的生态系统生产总值；二是将GEP核算体系融入环境会计的研究现实较少，且尚未明确标准路径，关于生态—经济关系的探究并不透彻。基于此，本研究在理顺生态系统生产总值（GEP）核算所需基本步骤的基础上，通过对黑龙江省扎龙自然保护区的实例论证实现GEP核算体系融入环境会计的有机结合。

二、文献综述

将GEP核算体系融入环境会计中，可以实现对环境会计的弱势环节弥补，基于此背景，在中国知网以“GEP核算”“环境会计”为主题进行检索，共得到近十年（2012-2021年）学术期刊文章378篇，学位论文11篇，会议论文7篇，报纸2份，在已有学者的基础上，对此课题进行综述。

生态系统生产总值（Gross Ecosystem Product，GEP）的概念在2012年由我国学者欧阳志云、朱春全、杨广斌等人共同提出。在GEP概念提出后，大量学者对此展开了试验核算，当前核算方法可以基本归纳为能值分析法和生态经济法，部分学者也分别利用能值分析法和生态经济法对GEP进行了核算试验。如黄显峰、周祎、阎玮利用能值分析方法，以太阳能值为中介将生态生产系统的投入和产出转化为同一量纲，对生态供水效益进行量化研究，计算生态供水总效益和单方水供水总效益。董天、张路、肖燚等利用生态经济法，在运用生态系统格局、质量数据的基础上，构建了生态资产、生态系统生产总值评估的理论框架和评估方法指标体系，评估鄂尔多斯市生态资产、生态系统生产总值。不仅国内学者针对GEP核算系统进行深入研究，部分国外学者也对此领域做出细致分析，国外学者的研究集中在不同变量对于GEP核算的影响。Mallory Ponee-L研究了季节性因素在年平均气候条件变迁中对于植被生产力的影响。其研究成果有助于规避季节性偏差对国有林区生态价值总量所造成的影响，进而选取合适的均值度量方式，测度GEP核算总值。Stephens研究了碳和水分通量对于林区生态系统价值总值的影响作用。进一步将碳循环的逻辑思路作为衡量林区生态系统价值种植的有机变量，挖掘了衡量林区GEP的逻辑变量，提高了对林区生态系统价值总值衡量的精确性。

环境会计依托于绿色发展理论，GEP核算和环境会计具有较高的匹配属性，为此，部分学者尝试将GEP核算体系融入环境会计进行综合分析。李涛、宋沂邈、刘洋利用能值分析法，以潮汐能发电投入产出为案例，探索出一种将物质资源信息货币化的方式，解决了长久以来绿色信息难以计量和披露的问题。高阳、黄姣、王羊等人以深圳为研究对象，对深圳市1979年—2008年城市生态经济系统资源流、货币流、人口流和信息流等进行核算，明确了深圳市生态生产总值和其经济发展的关系。

三、方法提出

生态系统生产总值（GEP）这一概念中的“价值”主要涵盖三个方面的内容：生产系统所产生的产品的价值、生态系统的调节价值和生态系统的文化价值。由于各个核算科目功能量测算的指标不同，维度不同，各部分不能够简单加总进行核算，所以需要将功能量与价格指标结合转化为价值量指标进行统一核算。因此，对生态系统生产总值的核算需要三步：第一步是对生态系统产品与服务功能量的核算，由于不同的产品和服务有不同的量化指标，所以我们需要针对不同的产品和服务分别确定其功能量；第二步是确定各类生态系统产品与服务的价格，价格指标是将各产品和服务统一计量的“桥梁”；第三步是把对应功能量与价格相乘加总求和，进而计算出一定区域范围内特定时期的生态系统生产总值。

首先，是对功能量的核算。不同的生态产品与服务的功能量有不同的核算标准，所以需要先将核算对象进行分类。根据在生态系统中发挥的作用不同，可以将核算对象划分为各类物质产品产量、生态系统发挥调节作用的功能量和生态系统发挥文化服务作用的功能量。其中，各类物质产品产量指标主要是指人类生产活动产生的一系列农林牧副渔产品，这些产品的产量大部分可以通过现有的经济核算体系获得。生态系统发挥调节作用的功能量中提到的“调节作用”，指的是生态系统起到的调节气候的作用。对于调节作用功能量的核算，主要依靠检测机构测算出相应指标，再根据具体的公式计算得出，部分生态系统服务功能量也可以通过生态系统模型估算。生态系统发挥文化服务作用的功能量主要包括生态系统的景观价值和人文价值。而对于文化服务作用功能量的核算也是不尽相同。

其次，是如何确定各类生态系统产品与服务功能量的单位价格。大部分生态物质产品采用市场价格进行核算，对于市场上不存在定价的服务功能的价格，主要由替代市场技术和模拟市场技术两种方法计算，针对不同的产品与服务选取适合的方法进行价格的核算。替代市场技术方法需要根据不同的情况、不同的需求选取不同的方法；模拟市场技术方法主要是依靠消费者进行计算，通过发布问卷、实地调查等方式获得消费者针对不同产品和服务的支付意愿和净支付意愿，综合之后计算出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的价格。

最后，把对应的功能量与价格相乘加总求和，进而计算出一定时期、一定区域范围内的生态系统生产总值。

这其中，Vm表示价值量，Ei表示功能量，Pi表示价格。

四、实例论证

（一）研究区域

黑龙江省扎龙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是以芦苇沼泽为主的内陆湿地和水域生态系统类型的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是以鹤类为主的大型珍稀水禽分布区。位于北纬46°52′—47°32′，东经123°47′—124°37′区界，地处黑龙江省松嫩平原，总面积达21万公顷。扎龙自然保护区内生物资源丰富，是全世界最大的丹顶鹤生存区。伴随国家自然保护地体系建设的大力推进，依托当地特色自然景观和生物资源，扎龙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游客量逐年增加。

表1 GEP核算一般公式

（二）数据来源

以扎龙自然保护区官网（中国·扎龙——官方网站（chinazhalong.com））公开数据为实例论证基础数据，结合《中国县域统计年鉴》《齐齐哈尔年鉴》和《齐齐哈尔经济统计年鉴》相关经济数据，进行物质产品价值和服务功能价值测度，并最终计算出2020年扎龙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生态系统生产总值。

（三）具体测算

1.物质产品价值

2.服务功能价值

调节气候。根据公式ev=ga×ha×ρ×pe和ew=wa×ep×β×ρ×pe（式中:ev和ew分别为所有植物、水体蒸腾和植被、水面蒸发量的价值；ga为所有植被、水体的覆盖面积，包括全部有植被覆盖的地域；wa为植物、水体的面积；ha为单位绿地面积吸收的平均热量；ep为年平均蒸发量；β为蒸发单位体积的水汽所消耗的能量；ρ为放电常数；pe为当地平均电价），黑龙江省扎龙自然保护区植物和水体的面积按照2.1×10平方米计算；由于单位公顷绿地可吸收81.1×10kJ的热量，换算单位绿地面积吸收的平均热量为8.11kJ；湿地苇塘蒸发量为0.29mm/h，即年平均蒸发量为0.29mm/h×8760h等于2540.4mm（2.5404m）；蒸发单位体积的水汽所消耗的能量为β=2.453kJ/m（20度下）；放电常数ρ=1kWh/3600kJ；根据2020年齐齐哈尔市平均电价（分段）确定当地平均电价。最终计算，求得维持植物、水汽蒸腾和植物、水面蒸发的价值为3.7869×10元。

对于上述对生态系统生产总值的核算方法引入环境会计的计量中，在宏观层面计量环境会计相关内容。这样更加系统地计量宏观层面的环境会计核算与监督内容，可以更好地反映报告国家自然资源是如何服务国民经济的。

五、结论与建议

（一）结论

通过生态系统生产总值核算体系对扎龙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生态、环境、资源进行数字化演绎，体现出扎龙自然保护区在黑龙江省国民经济发展中存在突出的正外部效益，通过循环提供生态系统产品、生态调节服务以及生态文明服务，实现自然保护区建设工程可持续利用发展建设目标，从而推动全国范围内生态经济协调发展。尝试将GEP核算体系运用到环境会计确认与计量中，完善环境会计计量方式，不仅为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提供核算思路，而且可以为自然保护地体系建设披露环境信息提供保障，为推进我国生态文明建设助力。

（二）建议

1.建立健全与环境相关的法律法规体系。在我国已出台了包括《环境保护税法》《水污染防治法》《生态环境损害赔偿制度改革方案》在内的多部法律文件的基础上，增设符合国情的生态保护系列法律体系。将其列入地方政府绩效综合评价，确保实施过程的合法合理性。

2.发挥政府行政职能，全面覆盖各参与组织执行能力。通过岗位培训或职后教育等形式提高地区发改委、自然资源委员会、物价局、审计机构等组织办事人员的思想与能力，保证GEP核算体系实施顺利。

3.完善会计准则，定向培养专业人才。加快出台环境会计相关工作准则，为环境会计相关信息的报告披露提供标准化指导意见，形成统一规范的制度形式。加强科研人员及高校师生对环境会计的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培养专业人才，组建专业人才队伍。

4.转变经济核算思维，树立环境资源优先理念。各行为主体牢固树立生态环境保护意识，尤其是企业应加强社会责任意识与环境责任意识，重视环境会计相关披露工作，自觉接受公众监督，努力做到生产链上下游绿色发展。

5.尽早实现涉及多种生态系统、行政区划的综合性GEP核算研究，打破内容单一、标准不定的局面，实现长期实地连续采集数据、完善指标，形成统一规范的数据库模式，为早日实现更大范围的生态系统生产总值核算做好充分准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