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职教育须牢记本色

□ 文/马陆亭

马陆亭，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副院长

近年来，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得到重视，向上如何发展引人瞩目。高职教育需要回思初心本色，把准前进方向，在守正中创新。

职业教育是技术技能教育，底色是技能。高职学生学的是以科学为基础的现代技术，形成以技术为依托的高技能。职业技术学院这一模式产生于1996 年后，名称是时任国务院副总理李岚清给起的，其学费高于其他公办高校的原因在于设想中的这类学校需要有大量的实训环节，因此办学成本较高。之前我国已有“大专”教育层次，慢慢地高职高专院校混在一起不再刻意区分，并事实上向高职模式归统。

技能是一种习惯反应，即条件反射性的熟练，应用时不假思索，如游泳、开车、九九乘法口诀。当人们讲“这是一个技术活”，其实就是指需要综合运用所掌握的知识、技能、经验迅速完成任务，如电工、维修、开机床等工作。早期的技能是建立在经验和动作熟练基础上的，如在农业社会走街串巷的小木匠和泥瓦匠，那时所谓的技术其实就是技能。现代社会的技术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之上，即有理论的支撑，因此许多现代技能需要在懂得科技原理的基础上形成。不同技能对科技的依赖程度不同，有简单技能和复杂技能，或说低技能和高技能，获得这些技能所需要的理论基础、实训内容会有不同，但最终仍是要形成一种熟练反应。

在农业社会，职业教育的形式是师傅带徒弟，即典型的学徒制，传承匠人谋生的手艺；到了工业社会，与规模经济相对应的现代学校得以普及，但仍离不开实践，“双元制”“三明治”成为有效的职业教育模式。而古老的大学为“象牙塔”，培养着统治阶级所谓的“绅士”；随着第三职能的产生，大学开始走出“象牙塔”，与社会的联系愈发紧密起来，高等教育的形式也逐渐多样起来。由此看出，高等教育和职业教育原来是互不搭界的东西，但随着科技进步和产业升级，高等教育不断融入社会、职业教育不断向上延伸，二者出现了交融且越融越深，“昔日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截至2022 年5 月31日，全国高职（专科）院校共1,489 所，占普通高校2,759 所的54%，半壁江山有其一。此外，还有本科高职院校及向应用型转型的高校、独立学院等直接或间接的职业教育成分。在中等教育方面也是如此，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即使再提高，中学生也不会百分之百升大学，社会需求也存在着层次结构。成熟的现代产业离不开发达的职业教育，职业教育是社会产品质量的保证。职业教育和高等教育共同构成年青一代在高质量发展时代通向工作的“双车道”。

随着现代产业技术复杂性的增强，其背后的科学支撑需要跟上，因此职业教育的理论教学就得增强；为了应对未来快速发展的职业变化，职业教育还要提升学生的思维能力。为此，学生的学习时间就需要延长，学历就需要提高。高职教育既是职业教育也是高等教育，这是现代职业教育的特点，也是其发展的困惑所在，因为不断向上延伸有可能走出职业教育而跨入专业教育的领地。如何嫁接职业教育和专业教育是门大学问。

职业教育不变的是技能，变化的是科技融入，需要找好实践训练和理论教学的平衡点。

面向未来，高职院校的人才培养需要：突出核心技能，这是学生安身立命和学校特色的保障；建构知识基础，科学原理是现代职业教育区别于过去的主要因素；培养勤劳习惯，任何工作岗位都喜欢心灵手巧勤快的年轻人；重视与人相处，教育是人社会化的基本手段；提高学习能力，这是学生适应未来职业变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