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诗琪
恢复性环境是指能够促进个体在适应外界环境过程中被损耗的生理、心理和社会能力恢复的环境,具体表现为减缓精神疲劳、纾解身心压力、提高认知效率等健康功效[1]360。公园是城市中重要的恢复场所,其恢复效益得到广泛验证[2]。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疫情对城市公园恢复效益的发挥造成了影响:首先,新冠疫情对城市居民的身体健康和心理情绪造成负面影响,使居民具有更高的身心恢复需求[3];其次,空间限行等社会政策限制了居民的户外出行和社交活动,使居民对城市公园的访问方式和目标活动发生改变。因此疫情影响下公园感知恢复性的影响机制具有一定的特殊性。但目前关于疫情对城市绿色空间使用与感知影响的研究,基本停留在出行方式、访问频率、行为目的等单一层面的探讨,缺乏新冠疫情对公园感知恢复性的影响研究[4]。然而公园感知恢复性直接关系到“后疫情”时代城市居民的健康恢复结果,因此准确把握疫情影响下居民对公园的访问方式和需求,量化在疫情作用下不同因素对公园感知恢复性的影响是十分必要的。因此,本研究基于恢复性环境的相关理论与公园感知恢复性的既有研究,利用结构方程模型方法,定量探究新冠疫情作用下城市公园感知恢复性的影响因素,以期增加城市公园环境感知恢复性的实证研究,为特殊时期城市公园健康功效的提升与优化提供理论依据。
感知恢复性包括以下三方面的感知结果[5]:生理层面表现为肌肉放松、血流舒张压下降、皮质醇等应激激素水平下降,心率平缓,激活副交感神经活动;心理层面表现为情绪的改善(例如紧张、焦虑、愤怒、挫败感、困惑感等负面情绪的减轻),情绪调节趋于稳定,适应能力增强,身心宁静,发生潜在的自我反思;认知层面表现为定向注意力得以补充、大脑运作效率提升、认知水平提高等(图1)。城市公园的感知恢复性与空间环境自身特征、个体与空间环境的作用方式以及个体自身属性均存在关联[6]。
图1 个体消耗与恢复模型
城市公园的恢复性由特定的环境特征所诱发。首先,在以Stephen Kaplan 为代表的恢复性环境研究中表明,自然性(例如绿色植物、水体、物种多样性等)是激发身心恢复的重要环境特征[1],效益取决于自然组分的布局、种类、数量、形态及利用方式等[7]。其次,审美性能够提升环境引力,是环境偏好的显著影响因素,而环境偏好与感知恢复性之间存在正向关联,因此具有较高审美性的空间环境更容易促进个体恢复[8]。另外,支持性是体育锻炼、休闲娱乐、社交等活动在该空间中顺利进行的保障,而这些活动能够引发“远离感”和愉悦感、提升体力活动水平和个体社会支持程度,被广泛认为具有恢复性效益的活动[9]。最后,环境的舒适性与安全性是提高个体访问空间频率、延长空间对个体的作用时间,从而保障个体与环境兼容的前提,对于恢复性环境能效的发挥具有影响[10]。基于上述既有研究结论,提出假设:H1 环境特征正向显著影响城市公园的感知恢复性。
可达性包含客观层面的空间可达性和主观层面的感知可达性两类。公园的空间可达性指居民的固定居所与目标公园之间的物理位移;而感知可达性指居民依据客观条件对到访公园的通达性与便利性的评估,受到个体主观动机、交通方式、经济状况等因素影响[11]。可达性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个体对空间的访问频率、访问时长、重游意愿与感知评价[12]。众多研究已证明,对绿色空间可达性较高的城市居民,整体健康水平提高、肥胖率降低、较少地报告暴力或侵略情绪和精神疲劳状况[13]。谭佩尤指出,公园可达性是实现公园压力舒缓、体力活动促进等服务效益的关键途径[14];国外学者Dony 指出相比于公园的面积与设施,可达性对于实现公园的价值更具有意义[15]。因此,可以提出假设:H2 空间可达性正向显著影响城市公园的感知恢复性。
个体在空间环境中的行为模式影响了对环境信息的提取和解读,因此不同个体对同一环境信息的感知结果存在差异。Hansmann 等人提出行为活动具有独特的恢复属性,且将在恢复性环境中得以强化,例如相比于静态活动,体育活动本身具有较高的健康促进功效,因此当经历相同恢复性环境的条件下,进行体育运动(如慢跑、骑自行车、打球等)的个体将比进行安静活动(如散步或静坐)的个体收获更大的恢复效益[16]。另外,Kaplan提出的注意力恢复理论表明,空间环境对行为活动的支持建立了二者之间的联系,紧密而有机的联系对个体来说意味着有意义的行动付出,同时也加深了环境对行为结果的潜在影响。因此受到环境支持和反馈程度高的行为模式对于增强恢复效益感知具有有利影响[17]。基于上述研究,提出假设:H3 行为模式正向显著影响城市公园的感知恢复性。
环境特征对个体的行为模式具有重要影响:一方面,特定的环境特征能够激发和诱导某些行为活动,例如Owen 等人指出了体力活动和久坐行为的产生均与特定的环境特征相关[18],因此适宜的环境能够引发有益于恢复的行为活动;另一方面,Kaplan 指出空间环境与个体行为目标的兼容是保障个体与环境作用时长和作用深度的关键,若二者出现矛盾,则空间无法发挥既定功能,且个体因无法顺利进行目标活动而产生压力[19]。所以与恢复目标相匹配的环境特征将诱导正向行为、增进环境与个体的相互作用,从而提高环境的恢复效益,由此提出假设:H4 环境特征正向显著影响个体行为模式。
Korpela 指出:除性别、年龄、收入等人口统计学因素外,社会经历、主观幸福感等均会引起不同个体对相同环境恢复性的感知差异[20]。主观幸福感对感知恢复性的影响存在正反两方面对立的观点:一方面,如果个体表现出高的生活满意度或健康自评程度,则意味着环境体验的过程中将产生更多的积极情感。另一方面,消极情绪占主导或压力困扰严重的个体具有更大的恢复潜力,更易感知到强烈的恢复结果。参考既有研究,从健康自评、积极情绪和社会支持三个维度测量个体的主观幸福感,三项内容可表征个体消极情感倾向和主观痛苦的扩散程度。因此本文假设:H5 主观幸福感显著影响公园的恢复效益,其作用趋向有待研究。
首先,在出行风险的研究中,健康风险是影响个体决策的重要因素。流行性疾病普遍具有极强的感染性,病毒及其派生的制约因素显著影响了城市生活的时空间安排。以新冠疫情为例,无论是疫情肆虐时期或“后疫情”时代,居民休闲活动的空间范围、时间范围均受到压缩,出行方式受到制约[21]。因此提出假设:H6 新冠疫情负向显著影响城市公园的可达性。
其次,国外学者Francesca 等人的研究表明疫情期间,人们对公园的访问动机产生了明显变化,必要性活动(例如遛狗)稍有增加,而非必要性活动或具有人流聚集的高风险社交活动减少[22]。基于此提出假设:H7 新冠疫情负向显著影响个体行为模式。
然后,大量实证调研表明,疫情期间城市居民焦虑、抑郁等情绪问题发生频率增加居民的身心都处于相对低迷的状态 普遍存在行为和心态懒散消极、意志力衰弱、精力不足等问题[23]。基于此提出假设:H8 新冠疫情负向显著影响主观幸福感。
最后,部分实证研究证明了新冠疫情与城市绿地公园感知恢复性之间的关联:例如Qiu 等人指出新冠疫情期间公园声景的感知恢复性提高,对精神压力的恢复具有更显著作用[24];Lee 等人指出由新冠疫情引发的社会心理压力与公园的感知恢复性呈显著负相关[25]。并且通过上述分析可知,公园的可达性、个体行为模式和主观幸福感等与公园感知恢复性密切相关的因素均会受到疫情影响,因此提出假设:H9 新冠疫情负向显著影响城市公园的感知恢复性。
综合以上研究假设,得出本研究的理论模型,如图2。
图2 假设模型示意图
调研问卷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受访者的人口统计学特征与访问城市公园的基本情况,包括性别、年龄、职业、月收入、受教育程度、访问城市公园的频率及交通方式。第二部分是依据概念模型开发的问卷主体,包括5 个潜在变量及其对应的17 个测量指标(表1),采用李克特7 点量表评分,“1”表示强烈反对,“7”表示强烈认同。另外,公园感知恢复性评价使用柳叶红编制的《中文版复愈性环境量表》,量表具有较高的信效度,在相关研究中被广泛应用[26]。量表共22 项题目,包括远离、吸引和兼容、丰富3 个维度,采用李克特7 点量表评分,以每个维度的总分作为观测变量得分代入模型中。并于2021 年5 月于徐州市两座主要公园发放问卷50 份以进行预调研,基于调研结果对量表问题进行修正。
表1 潜在变量和测量题目
2021 年6 月,在江苏省徐州市展开调研,徐州市位于中部地区,属于温带季风气候,四季分明,其植被特征与我国中部大多数城市相似。根据位于主城区、人流量大、建成时间久、免费参观原则选取云龙公园、泉山公园、滨湖公园、淮海战役纪念公园、九龙湖公园5 个公园为研究对象。这五座公园涵盖了主城区内综合性公园和专类公园,能够体现徐州市公园整体特征和建设水平,具有代表性。选择天气状况良好的时间进行实地调研,选择公园的访问者作为调查对象,受邀条件为:1)年龄在18 岁到75 岁之间;2)对该公园环境较为熟悉,非首次访问;3)近期未遭受重大疾病或精神创伤。在调研前,征得受访者同意,并对调查目的和内容进行必要说明,保证其对问卷题目具有清晰的理解。对于年龄较大或不愿自行填写的受访者,由调查者口述题目以询问受访者,并代为填写答案。依据样本数量在观察变量10 倍~15 倍之间的原则,发放问卷400 份问卷,剔除无效作答36 份,得到有效问卷364 份。运用SPSS24.0 和Amos24.0 软件对调研数据进行整理和分析。
调查样本的性别、年龄呈均匀分布;样本人群的职业主要为全日制学生(24.7%)、企事业单位工作人员(25.4%)、政府工作人员(15.1%)、个体从业者(12.5%)和离退休人员(12.5%),多数受访者拥有大学本科及以上学历(60.5%);其中41.2%的受访者对公园进行定期规律的访问(每周3 次以上),24.8%的人每月1~2 次,13.2%的人每三月1 次,20.9%的人每年1~2 次;交通方式方面,70.1%受访者选择步行或骑行,11.6%乘坐公交车或地铁,1.0%乘坐出租车,17.4%的人自驾。
对数据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confirmatory factor analysis,CFA),以检验数据自身的信效度及其与概念模型之间的一致性,是验证数据可靠性及概念模型中各题目准确性的关键。结果如表2:各维度的观测变量的标准化系数均>0.6,且P 值均在0.001 水平上显著,因此每个维度的测量指标均可有效表示该维度的特性。各维度的Cronbach’s α 系数均大于0.7,表示测量结果具有良好的一致性或稳定性。各维度的组合信度系数值(composite reliability,CR)均大于0.7,表示每个潜在变量的测量题目具有内部一致性。各维度的平均方差抽取量AVE(average variance extracted) 值均大于0.5,表示各维度的测量题目对测量指标具有较好的解释能力,因此测量模型每个维度都具有良好的收敛效度。
表2 量表信度与效度检验
然后通过区别效度检验,验证各个潜在变量所具有性质的特异性,即每个潜在变量与其它潜在变量之间相关度较低或有显著差异,是概念模型精简优化的基础。根据Fornell-Larcker 准则,当每个潜变量的平均方差抽取量(AVE)的平方根大于该潜变量与其他变量的相关系数,则模型的判别效度符合要求。本研究中除“新冠疫情影响”与“主观幸福感”和“可达性”的相关系数略小于其对角线上的数字之外,其余各项AVE 的平方根均显著大于该项潜在变量与其它变量之间的相关性系数,因此测量模型整体上具有较好的区别效度(表3)。
表3 潜在变量区别效度检验
通过对比实际数据得到的变量之间相关系数矩阵与假设的理论模型推导出的变量相关系数矩阵的差异,衡量模型与实际数据之间的拟合程度。分析可知本实验中的各项拟合指标均符合或接近参考值,模型整体的配适效果良好(表4)。
表4 模型拟合度校验
图3 新冠疫情背景下公园感知恢复性影响模型标准化系数
路径关系检验结果表明(表5),除假设H5 之外,即主观幸福感对感知恢复性未呈现显著影响关系,其余假设结果均成立,其中环境特征(β=0.291,P <0.001)、可达性(β=0.657,P <0.050)和行为模式(β=0.328,P <0.001)对公园的感知恢复性均有显著正向影响,假设H1~H3 得到验证;环境特征对行为模式具有显著正向影响(β=0.250,P <0.001),假设H4 得到验证;新冠疫情影响对可达性(β=-0.886,P <0.001)、行为模式(β=-0.397,P <0.001)、主观幸福感(β=-0.861,P <0.001)均存在显著负向影响,假设H6~H8 得到验证;最后,新冠疫情影响对公园感知恢复性具有显著负向影响(β=-0.989,P <0.050),假设H9 得到验证。最终的模型中各项的标准化系数见图3。
表5 路径关系检验结果
环境特征、行为模式、可达性、个体属性都是公园恢复性研究中的关键因素,新冠疫情对上述因素造成了不同程度的作用,进而影响公园的感知恢复性。鉴于此,本研究在整合相关要素既定关系的基础上,纳入对新冠疫情的考量,建立理论模型;并以徐州市公园为例进行实证研究,初步揭示新冠疫情作用下公园感知恢复性的影响机制,为理解特殊社会背景下城市公园健康效益的发生机制提供依据。
理论模型中除“主观幸福感→公园感知恢复性”这一路径之外,其它假设路径全部成立,新冠疫情对公园感知恢复性存在两种影响路径:“新冠疫情→公园感知恢复性”路径表明新冠疫情对公园的感知恢复性存在直接负向影响。新冠疫情所造成的疾病负担、心理恐慌和出行困难均不利于公园活动与体验,阻碍对公园环境的恢复性感知。
同时,通过“环境特征/行为模式/可达性→公园感知恢复性”和“新冠疫情→行为模式/主观幸福感/可达性”两种路径分析,可知新冠疫情通过影响公园的可达性和人群行为模式进而影响公园感知恢复性。出行与户外活动是新冠疫情对居民身心和行为产生影响的最直接方式。众多研究表明新冠疫情对个体的出行意愿、频次、交通方式等具有显著影响,这与本研究的结论相一致。
在可达性的观测变量中,A1(物理距离)和A2(感知通达性)的路径系数显著高于A3(感知安全性)的路径系数,证明物理距离与感知通达性是对公园可达性的评价贡献较大。此研究结果的成因可能是由于居民前往公园的交通方式多为步行和骑行,这两种交通方式几乎不存在与他人的密切接触,因此感知安全性受疫情影响较小。这也从侧面佐证了相比于其它城市公共空间,公园在疫情期间具有较高的感知安全性,适宜作为公共活动场所。
在行为模式的观测变量中,BP2(社会性活动)的路径系数大于BP1(体育锻炼活动)和BP3(必要性活动),说明新冠疫情时期,社会性活动成为公园行为活动的重要模式。而在Francesca 的调查中,西班牙、意大利等国的城市居民在疫情期间,必要性活动有所增加,而社交活动相对减少[4]。这种差异的形成可能是由于在本研究期间,我国疫情已基本得到控制,居民出行限制减少,且具有较高的社会活动需求。
在环境特征的观测变量中,EC3(活动支持性)和EC4(舒适性)的路径系数高于其它,证明二者是影响公园感知恢复性的重要环境特征。新冠疫情影响下,人们由于承受了较大的出行风险,会期盼较高的出行回报,因此相比于单纯的观赏景观,对健身、社交、娱乐等活动的需求更高。同时优质和充足的设施、整洁的环境、良好的管理等所带来的生理舒适是进行活动及再次访问的前提。而相比于建筑室内空间,公园普遍具有较高的自然性与审美性,因此居民对这两项环境特征的主观评价差异性较小,这解释了其对结果的较小影响作用。
新冠疫情对城市居民的身体状况、心理情绪和日常活动造成一定的影响,而环境的感知恢复性取决于环境客观特征和访问者自身属性,因此新冠疫情时期城市公园感知恢复性的影响机制存在一定的特殊性。研究借助结构方程模型的方法,通过问卷调研获取实证数据,旨在探究特殊社会背景下城市居民对公园恢复性的感知规律。但研究尚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有待完善和改进:首先,由于样本数量与调研范围的局限性,研究结论的普适性有待进一步验证,并且新冠疫情对城市居民的影响存在地域差异,因此扩大样本范围、进行不同城市或区域间的对比研究十分必要;其次,本项研究中各变量的观测指标有待进一步论证,以便更准确和精细化的探究作用机制;最后,目前研究是采用横截面数据,在今后的研究中应进一步从纵向面板数据入手探究作用规律。
新冠疫情给城市居民造成了普遍的身心压力,使其疗愈与恢复需求剧增。公园是城市中重要的恢复性场所,能够实现一种松散的、聚集性适中的群体活动组织,在后疫情时代是承载社交、运动和娱乐等活动的适宜载体。因此,本研究在探明新冠疫情背景下城市公园感知恢复性影响机制后,针对“可达性”与“活动模式”两项关键要素,提出规划设计启示,为应对流行疾病造成的身心损耗建立健康支持。
(1)完善公园网络体系的构建,优化可达性布局,创造可安全感知的城市绿色空间。
根据本文的研究,在疫情影响下可达性的降低是阻碍城市公园发挥恢复性效用的最大因素。其中,感知通达性和感知安全性对可达性提升起到关键作用。因此,应对疫情等突发事件的城市公园体系规划建设,应在提升公园的辐射能力、缩短服务半径的基础上,考虑采取复合多样的交通方式与抵达路径设计,提高步行、共享单车等出行方式的友好性;充分利用绿道、步行街等慢行交通系统组织和连接公园系统与城市空间,提升居民访问城市公园的便捷性。
(2)优化公园内部户外活动设施,结合疫情特点,建构低风险的公共活动场所。
从研究结果看,行为模式是疫情期间公园感知恢复性的关键影响要素,其中社会性活动是行为模式的重要观测变量。另外环境特征的观测变量中活动支持性和舒适性的显著作用,综上可推断疫情期间公园环境对社会活动的支持性对于居民获取恢复性体验尤为重要。因此,应针对新冠疫情的传播特征和公园自身的空间环境条件,因地制宜地对社会活动的类型和场所进行精细化设计,营造小规模的、松散的室外活动场所,并通过加强公园管理对游人的活动进行引导、对社交距离与活动规模进行有效调控。
图、表来源
文中图、表均由作者绘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