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玉霞,王淑慧,李杨雯
(1.2.3.桂林理工大学 旅游与风景园林学院,广西 桂林 541004;4.广西旅游产业研究院,广西 桂林 541004)
随着城镇化步伐的加快,城市对国家或地区经济发展巨大推动力的作用逐渐突显。城市职能是城市在国家或一定区域的政治、经济、文化生活等领域中所发挥的作用和承担的分工[1],城市职能演变特征反映了区域和城市行业升级变化状况。南岭走廊作为南方少数民族历代生存繁衍的区域,是从中原地区进入南岭以南地区的重要通道,生活着汉族、瑶族、苗族、畲族、侗族、仫佬族、壮族、毛南族等众多民族,他们在此长期生活、生产、交流、迁徙和融合,积淀和保存了诸多弥足珍贵的历史文化因子,形成了丰富且独特的民族文化[2]。南岭民族走廊是唯一一条与海洋相连接的民族走廊,并随着海上丝绸之路的逐渐扩展,很早就参与到环球贸易当中去,成为中国与域外和海外开展政治、经济、文化交流的重要国际通道[3],南岭民族走廊5条古道与河流沿线遗存了大量古村落,具有丰富的物质与非物质文化遗产和发展旅游产业的巨大潜力。从行政区位看,主要包括粤北、湘南、桂东北等区域,该区属于少数民族聚居区,虽资源丰富,有潜在优势,但长期存在城市间职能分工不明确,城市职能体系紊乱等问题,严重阻碍了南岭民族走廊地区各城市经济发展。党的十九大提出,要加大力度支持革命老区、民族地区、边疆地区、贫困地区加快发展,因此,研究南岭民族走廊城市职能的演变特征,为其确定各城市定位,优化职能,制定差异化城市发展战略具有重要的参考意义。
国外学者于1921年开始对城市职能进行研究,主要集中于城市职能的分类,如Aurousseau(1921)、Harris(1943)、Nelson(1955)和Berry(1996)等对行业劳动力进行定量分析,以划分城市职能类型,并提出了区位商、纳尔逊分类法、最小需求量、专业化指数等多种划分城市职能的分类方法[4-8]。随着城市发展进程加快,Cowell(2010)、Michal Chodorowski(2015)等对城市功能结构、空间变化及多中心区域经济状况的互补性进行了大量实证分析,证明空间的变化、功能结构的变质和经济的互补是城市快速发展的基石[9-10]。显然,城市群作为一种网络结构,要实现其空间、功能和经济整合,促进城市高质量快速发展,必须以城市职能为基础进行研究。国内学者于1981年开始对城市职能进行研究,周一星等(1988)提出城市工业职能的概念,采用主因素分析、聚类分析和纳尔逊的统计分析,按照城市的专业化部门、职能强度和职能规模三个要素对城市进行分类[11],为中国城市职能研究奠定了基石。随后,不同学者相继采用自然断点法(王振波,2015)[12]、聚类法[13](王胜男,2015)、主成分分析法[14](闫曼娇,2016)、对应分析(曾春水,2018)[15]和城市基本服务规模测算法[8](方远平,2019)等方法对城市职能进行研究。随着城镇化进程不断推进,城市群成为当今经济快速发展的主要载体,城市群职能研究颇受重视,但多集中在较发达地区的研究,如辽宁中部城市[16]、京津冀[15]、长江中游城市群[17]、粤港澳大湾区[8]等不同城市群,对南岭民族走廊的研究多集中在物质文化遗产方面,尚未有学者将二者结合起来,探讨南岭民族走廊的城市职能演变特征。基于此,本文从城市职能视角,通过整理分析南岭民族走廊城市职能类型,了解其现状、演变特征及互补性,以期为南岭民族走廊城市发挥比较优势,实现高质量快速发展提供参考,为其他少数民族地区城市合理地规划未来发展提供经验借鉴。
1.区位商。区位商方法常用来判断城市职能特征,城市有基本职能与非基本职能之分,用区位商大于或者小于1判断该行业为城市的基本职能与非基本职能。计算公式为:
(1)
式中:LP为区位商;nP为城市中P行业从业人员数量;nq为城市从业人员总数;Np为区域内P行业从业人员数量;Nq为区域总从业人员总量。
2.纳尔逊城市职能分类法。利用纳尔逊城市职能分类法确定城市职能部门和职能强度,分别计算所有城市每个行业职工比重的算术平均数和标准差,以高于平均值以上几个标准差的数量来表示某城市该行业职能强度,以高于平均值加1个标准差作为确定城市主导职能的标准,其中,职能强度与数值为正相关。将职能部门职能强度指数不小于1的职能部门作为城市的专业化职能部门,将城市职能强度分为一般职能、显著职能、主导职能和优势职能4个等级[8]。
Fij=(X-M)/σ
(2)
式中:Xij为i城市j职能部门的从业人员比重,M为算术平均数,σ为标准差,Fij为i城市j行业职能强度。
3.对应分析。本文利用SPSS Statistics 26软件,以行业就业人员为变量,分别以南岭民族走廊10个城市为样本进行对应分析,对应分析法能够把南岭民族走廊城市职能分类的结果,直观地反映在因子平面的点聚图上,城市点离原点越远就说明其城市职能专业化越高。此外,对应分析还提供了一个能够反映城市职能互补性的统计量——总惯性。各职能点惯性(惯性大小由其距离原点的远近决定)的总和即为总惯性,它通过测度原点周围职能点的分散程度衡量南岭民族走廊城市的职能差异度,进而反映其潜在的职能互补性,用互补性比率比较各个城市间的惯性[18]。
Q=P/(N-1)·100
(3)
式中:Q为互补性比率,P和N分别为总惯性和城市数量。
南岭民族走廊范围较大,本文以狭义的南岭民族走廊行政区划为依据,结合数据的可获得性,选取广西桂林、贺州、梧州,广东韶关、清远、河源,湖南郴州、永州、怀化和邵阳10个市作为研究对象[19]。
自2011年后,民族走廊研究每年课题数量基本保持在10项以上,其中南岭民族走廊就占4项[20],可获取的最新数据为2019年,因此设定研究年份为2011和2019年,数据分别来源于 2012 年和2020 年各省份城市的《统计年鉴》和《中国统计年鉴》,借鉴王振波等学者对国民经济行业的分类方法[12],对20个国民经济行业进行归纳,整合为11个城市职能类型(表1)。
表1 国民经济各行业职能归并表
根据国务院《关于调整城市规模划分标准的通知》(国发〔2014〕51 号),将南岭民族走廊城市划分为三个档位,广西贺州为中等城市,湖南邵阳为I型大城市,广西桂林、梧州、广东韶关、清远、河源、湖南郴州、永州、怀化8个城市为Ⅱ型大城市。
对2011年及2019年南岭民族走廊城市职能区位商进行分析,结果显示,2019年南岭民族走廊城市的基本职能为社会服务和行政,非基本职能为矿业、工业、建筑业、交通通信、商业、金融业、房地产、科研管理和其他服务(表2)。从总体上看,2011—2019 年间,基本职能发展较为协调,社会服务和行政职能有不同幅度的提升,非基本职能部门总体上呈下降趋势。其中,在基本职能中,行政职能增长最为迅速,区位商上升值为0.20;在非基本职能中,只有建筑业、商业和房地产业职能部门区位商值有所提高,建筑业职能提升最快,区位商上升值为0.03,矿业、工业、交通通信、金融业、科研管理和其他服务业职能区位商值皆不同程度下降,矿业和交通通信职能下降程度最大,区位商下降值分别为0.33和0.29。
对城市职能规模演变进行分析,在基本职能中,南岭民族走廊城市职能规模与全国保持相同的发展趋势,行政职能的就业人数比重增加最为迅速且为就业人数最多的职能部门,行政职能就业人数比重紧跟其后;在非基本职能中,除交通通信和科研管理职能外,南岭民族走廊城市的其他职能与全国保持相同的发展趋势。其中,建筑业就业比重上升幅度最大,工业就业比重下降幅度最大,但其仍为就业人口最多的非职能部门。
从城市人口规模视角出发,在基本职能部门中,中等城市和I型大城市相较于Ⅱ型大城市来说吸引力更强,与全国保持一致。其中,2011年至2019年间,I型大城市的就业人口比重增长最大,邵阳增长比重达到了15.37,中等城市紧随其后,贺州增长比重达到了7.62。从省域来看,在基本职能部门中,湖南的郴州、永州、怀化和邵阳4个城市与全国保持一致,就业人口比重都呈不同幅度地增长。
表3 南岭民族走廊城市和全国行业就业人口比重对比表
从南岭民族走廊城市专业化部门的城市动态演变结果来看,2011—2019年间,基本职能部门主导的南岭民族走廊城市数量没有发生变化;非基本职能部门主导的南岭民族走廊城市数量上升,其中,建筑业和商业作为经济发展的主导力量,城市增长数量分别为1个和2个,表示南岭民族走廊城市商业发展带动了建筑业发展,交通通信、金融、科研管理和社会服务主导的城市数量没有变化,受国家宏观调控的影响,工业和房地产主导城市数量有所影响,都减少了1个,表示南岭民族走廊城市商业发展超过工业发展进程。以上变化特征反映了南岭民族走廊城市职能结构正处于不断地发展当中,仍需要根据自身特点不断完善职能结构。
从南岭民族走廊不同规模城市来看,2011—2019年,基本职能中,南岭民族走廊城市的基本服务和行政职能城市数量不变;非基本职能中,矿业、金融业、科研管理和其他服务职能在不同规模的城市当中都保持了稳定,工业、建筑业和房地产职能城市发展逐渐成为“哑铃型”结构,稳定集中在中等城市和I型大城市,在II型大城市建筑业职能引导的城市数量增加至2个,工业和房地产职能引导的城市数量减少了1个,交通通信职能部门在II型大城市数量有所增加,商业职能在中等城市和II型大城市较为突出,数量分别增加了1个。从整体看,南岭民族走廊城市只有建筑业和商业职能有所提升,其他职能部门保持原有职能强度不变或下降。
表4 2011—2019年南岭民族走廊城市专业化部门的城市动态演变
对2011年及2019年南岭民族走廊城市职能强度指数进行分析,结果显示,2011—2019年间,南岭民族走廊城市职能强度较低,大多是一般职能部门。在基本职能中,社会服务职能从主导职能演变为显著职能,行政职能由显著职能演变为主导职能;在非基本职能中,交通通信职能一直作为南岭民族走廊城市的主导职能且较其他职能发展迅速,由此带动了城市其他服务职能发展。
表5 2011年及2019年南岭民族走廊城市职能强度指数变化
根据SPSS软件得到对应分析结果,自2011—2019年间,南岭民族走廊城市的总惯量由0.242上升到0.283,说明南岭民族走廊城市职能专业化程度不断提高,城市间的互补性逐步提升。对城市内部进行比较,提升较为显著的城市有贺州、韶关、梧州、桂林和怀化等,总惯量变化率分别为366.67%、162.96%、100.00%、84.62%和27.27%。对城市之间进行比较,2011年南岭民族走廊城市惯性较大的城市是清远郴州、河源和韶关等,总惯量至分别为0.050、0.042、0.035和0.027,2019年南岭民族走廊城市惯性较大的城市是韶关、河源、清远、怀化和邵阳等,总惯量至分别为0.071、0.050、0.035、0.022和0.024,南岭民族走廊城市专业化职能部门之间存在较大的差异性,这些城市由综合化不断趋向专业化。2011—2019年间,南岭民族走廊城市点逐步远离原点,表明这10个城市专业化程度不断提升。
图1 2011年南岭走廊城市职能分工点聚图
图2 2019年南岭走廊城市职能分工点聚图
互补率比率可以更好地比较各个城市间的惯性,即用南岭民族走廊城市总惯性除以城市数量减一,再乘以 100 以使总惯性标准化,即可得到互补性比率。近10年间,南岭民族走廊城市互补性比率平均最高的城市是韶关、清远、河源、郴州和怀化等,分别为0.54、0.44、0.39、0.36和0.28,各个城市之间互补率比率差异性较大,最大值达0.48。从标准差来看,韶关、清远、郴州、桂林和贺州等城市较为稳定。
从整体来看,南岭民族走廊10个城市自2011—2019年近10 年间,韶关、河源和清远3个城市总惯性最高,其职能互补性也最高;郴州、桂林和贺州互补率标准差处于中等水平;怀化、邵阳和梧州互补率标准差处于较低水平;除郴州互补性比率下降外,其他9个城市都处于上升水平,其中,贺州互补性比率上升幅度最大。
表6 2011年及2019年南岭民族走廊城市总惯量和互补率比率
本文采用区位商及纳尔逊城市职能分类法对南岭民族走廊城市近10年职能演变特征进行分析,并通过对应分析法探析其职能互补性及专业化程度,得出以下研究结论:
1.2019年南岭民族走廊城市的基本职能为社会服务和行政,非基本职能为矿业、工业、建筑业、交通通信、商业、金融业、房地产、科研管理和其他服务。从总体上看,2011—2019 年间,基本职能发展较为协调,社会服务和行政职能有不同幅度的提升,非基本职能部门总体上呈下降趋势。
2.在基本职能中,南岭民族走廊城市职能规模与全国保持相同的发展趋势,中等城市和I型大城市相较于Ⅱ型大城市来说吸引力更强,就业人口比重都呈不同幅度地增长,与全国保持一致。
3.南岭民族走廊城市职能结构正处于不断地发展当中,仍需要根据自身特点不断完善职能结构。从南岭民族走廊城市专业化部门的城市动态演变结果来看,2011—2019年间,基本职能部门主导的南岭民族走廊城市数量没有发生变化;非基本职能部门主导的南岭民族走廊城市数量上升。从南岭民族走廊不同规模城市来看,2011—2019年,基本职能中,南岭民族走廊城市的基本服务和行政职能城市数量不变。
4.职能专业化程度不断提高。2011—2019年间,南岭民族走廊城市职能强度较低,大多是一般职能部门。在基本职能中,社会服务职能从主导职能演变为显著职能,行政职能由显著职能演变为主导职能。
由于数据的可获得性,本文只选取了2011年和2019年南岭民族走廊10个城市近十年的行业从业人员数量作为基础数据进行研究,时间跨度较小,时效性较低,得出的结论也仅仅代表这一时间段内南岭民族走廊城市职能演变及城市职能互补性,对于南岭民族走廊城市职能总体演变规律还需要更加深入研究,后续研究中应最大程度更新可获得的数据,在今后的研究中,应不断创新研究方法,形成更加完整的研究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