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夜莺”丽莉·庞丝

史君良

在美国音樂影片《乐府春秋》（CarnegieHall）中，有位女演员演唱“铃之歌”（德里布歌剧《拉克美》第二幕拉克美咏叹调），那轻巧、清脆的歌声，闪烁夺目，真有“大珠小珠落玉盘”之感，令人难忘。她就是20世纪著名的法国花腔女高音丽莉·庞丝（LilyPons），被誉为“法国夜莺”。

1898年4月12日，丽莉·庞丝出生于法国戛纳附近的德拉吉尼昂（Draguignan），早年进入巴黎音乐学院学钢琴，15岁时获得首奖。“一战”期间，她曾在酒店为士兵们弹琴歌唱。

1925年在巴黎，丽莉·庞跟随西班牙声乐导师德戈洛斯蒂亚加（A.deGorostiaga）正式学声乐，后在纽约跟泽皮利（A.Zeppilli）学唱。丽莉·庞丝于1927年11月25日在法国米卢斯首次登台饰唱歌剧，在哈恩（R.Hahn）指挥下，主演拉克美。随后3年中，她在法国各地巡回演出饰唱过不少歌剧，如威尔第的《弄臣》、罗西尼的《塞维利亚理发师》、奥芬巴赫的《霍夫曼的故事》、莫扎特的《魔笛》、洪佩尔丁克的《汉泽尔与格蕾泰尔》、莫扎特的《费加罗的婚礼》、普契尼的《波希米亚人》和古诺的《费勒蒙与博西斯》（PhilemonetBaucis）等。可是，她仍然是默默无闻，鲜为人知。她曾去米兰斯卡拉歌剧院试唱，但未被录取。

1930年10月15日，丽莉·庞丝与出版商人梅斯里兹（A.Mesritz）结婚，三年后以离婚告终。

意大利戏剧性男高音泽纳泰洛（G.Zenatello）慧眼独具，认为丽莉·庞丝是可塑之才，特意向美国大都会歌剧院总经理加蒂-卡萨扎（Gatti-Casazza）推荐了她。在总经理和指挥大师赛拉芬（T.Serafin）审听之下，她唱了露契娅咏叹调“那柔和的声音”“铃之歌”和吉尔达咏叹调“可爱的名字”。结果，她成功了。

在24小时内，丽莉·庞丝签了三份合约，一份是大都会歌剧院的演出合约（5年），一份是音乐会演唱合约（2年），一份是胜利唱片公司录音合约（3年）。丽莉·庞丝在业界大放异彩之时，正是加利-库尔奇（A.Galli-Curci）退休之际。

丽莉·庞丝在大都会歌剧院登台近30年之久，从1931年到1960年在10个角色中出演了300场次。她最频繁的演出是露契娅（93场演出）、拉克美（50场演出）、吉尔达（49场演出）、罗西娜（33场演出）等。

1938年6月2日，丽莉·庞丝二婚，丈夫是美国著名指挥家科斯特拉涅茨（A.Kostelanetz）。他俩在音乐上成为最佳搭档，除大都会歌剧院外，她的演出几乎全由丈夫指挥。1940年，丽莉·庞丝加入美国籍。

“二战”期间，在丈夫率领下，丽莉·庞丝十分热情地参与劳军演出活动。1944年，她赴北非、意大利、中东、波斯湾、印度和缅甸等军事基地进行表演。翌年继续巡演，穿越中国、比利时、法国和德国等地。她在巴黎歌剧院外为法国解放高唱《马赛曲》，在场的千千万万民众含泪欢呼。

1958年，丽莉·庞丝维持20年的婚姻又一次以离婚收场。

1962年，美国沃思堡歌剧院，丽莉·庞丝最后一场歌剧演出是与时年才21岁的多明戈合作，她饰唱露契娅，多明戈饰唱埃德加尔多。1964年退休后，丽莉·庞丝在得克萨斯州达拉斯棕榈泉安度晚年。

1972年5月31日，林肯中心逍遥音乐会，在前夫科斯特拉涅茨指挥的纽约爱乐乐团伴奏下，74岁高龄的丽莉·庞丝成功地举行了一场晚年的独唱会。

1976年1月13日，丽莉·庞丝在达拉斯医院因胰腺癌去世，享年78岁。

丽莉·庞丝在1935年至1937年期间，拍了四部影片：《梦太多了》（IDreamTooMuch，1935年），《亨利·方达》（HenryFonda，1935年），《来自巴黎的那个女孩》（TheGirlFromParis，1936年）和《创下新高》（HittingaNewHigh，1937年）。她还在1947年音乐影片《乐府春秋》中演唱。

丽莉·庞丝录有大量的78rpm唱片，不过已绝版，CD也不多见。我手头的这款索尼唱片（SONY）采用20bit录音技术重制的《丽莉·庞丝——首席花腔女高音》（SONYMH2K60655），音乐重放的音效很棒，极为珍贵。这两张CD收入了丽莉·庞丝20世纪40年代灌录的著名曲目，也是78rpm时期最受欢迎的歌曲。21首歌剧咏叹调都是传统花腔女高音中最难唱与最富于技巧性的经典作品，也是她最拿手的保留曲目。如多尼采蒂《军中女郎》中的“团队之歌”和“离别之歌”、《拉美莫尔的露契娅》中的“我听到了他那柔美的声音”、《夏莫尼的琳达》中的“我心灵中的光芒”，里姆斯基-科萨科夫《萨特阔》中的“印度之歌”、《金鸡》中的“太阳颂”，梅耶贝尔《迪诺拉》中的“影子之歌”，威尔第《弄臣》中的“可爱的名字”、《茶花女》中的“在我狂欢的日子里”，古诺《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的圆舞曲“在这醉人的梦境之中”、奥芬巴赫《霍夫曼的故事》中的木偶之歌“林荫小路中的小鸟”等。

另外13首是艺术歌曲，即格什温的《夏日》、阿里亚比耶夫的《夜莺》、约翰·施特劳斯的《蝙蝠幻想曲》（拉·福奇改编）、福雷的《伊斯帕罕的玫瑰》、杜帕的《遨游》、德彪西的《月光》《木偶》、马蒂尼的《爱情的喜悦》、毕肖普的《可爱的家》等。

她的演唱用声不多，松弛自如，注重音调的优美、音色的华丽、分句的完整以及吐字的清晰，是典型的BelCanto。

CBS发行的《丽莉·庞丝独唱会》（CD45694）也很珍贵。片中收入的6首歌剧咏叹调，都是传统花腔女高音中最难唱且最富于技巧性的经典作品，也是丽莉·庞丝的音乐会曲目。如“铃之歌”、《弄臣》中的吉尔达咏叹调“每逢那节期来到”、《清教徒》中埃尔维拉咏叹调“我是一个愉快的少女”、《塞维利亚理发师》中罗西娜咏叹调“我刚才听见一点声息”、《迷娘》中费琳娜咏叹调“我是蒂塔妮亚”、《迪诺拉》中的迪诺拉咏叹调“影子之歌”等。在这些难度极高的花腔曲目中，她充分发挥出非凡的歌唱才华与惊人的花腔技巧，不论是高音区连续的跳跃顿音或琶音式的曲调进行，还是快速的音阶式级进的华彩性旋律进行，丽莉·庞丝唱来都轻松自然，绰绰有余。

另外6首艺术歌曲，即福雷的《梦后》、庞塞的《小星星》、拉赫玛尼诺夫的《别唱吧，美人！》、巴歇莱（A.Bachelet）的《可爱的夜》、约翰·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圆舞曲》等，她的演唱用声不多，松弛自如，注重音调的华美、音色的美妙、分句的工整以及吐字的清晰，全然体现出BelCanto中的花腔唱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