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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气是中国人生存的背景和时间,不仅跟农业生产、生活养生有关,也跟我们对生命、自然、人生宇宙的感受和认知有关。在关于节气的这本书里,重温人与天地万物感应共鸣的古典时光,解读中国人千百年来真实的存在与时间。
▲《时间之书》
作者:余世存,诗人、学者,被称为“当代中国最富有思想冲击力、最具有历史使命感和知识分子气质的思想者之一”。
出版: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原文摘录:
自序:行夏之时——关于二十四节气
作为“圣之时者”,孔子深刻地理解到时间之于国家、社会的重要性,他在回答为邦之道时就说过,“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夏时即是阴阳合历的农历,夏时的重要在于它见万物之生以为四时之始,孔子自己的话是,“吾得夏时而悦者,以为谓夏小正之属盖取其时之正与其令之善也”。这就是说节气时间不仅正确,它对人间、人身、人生的规定性也是善意的。孔子看到了正确地调时定时能够使天下钦若昊天,因为时各有宪。每一维度的时间都有其宪法,有其至高无上的规定性。在全球化时代,孔子的“行夏之时”之说,就是采用公历时间,享用各国产品,保留中国元素,怀抱人类情怀。
夏至——君子以自强不息
在中国人的观察里,夏至的物候为:一候鹿角解,二候蝉始鸣,三候半夏生。麋与鹿虽属同科,但古人认为,二者一属阴一属阳。鹿的角朝前生,所以属阳。夏至日阴气生而阳气始衰,所以阳性的鹿角便开始脱落。而麋因属阴,所以在冬至日角才脱落。雄性的知了在夏至后因感阴气之生便鼓腹而鸣;半夏是一种喜阴的药草,因在仲夏的沼泽地或水田中出生而得名。
这三类物候在传统中国有着极不寻常的意义。鹿跟先民相伴,在人们的日常生活甚至社会政治活动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鹿是爱情的象征,鹿皮是古人婚礼当中的重要贽礼,是年轻人结婚时少不了的东西。《仪礼·士冠礼》:“主人酬宾,束帛俪皮。”郑玄注曰:“俪皮,两鹿皮也。”鹿也是德音的象征,是美好愿望的象征,《诗经》说:“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鹿还是权力的象征,《汉书》卷四五《蒯通传》:“且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除了给予先民以灵感,想象出一个祥瑞麒麟外,鹿还对农业、养生、政治管理、汉字文化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山麓、俸禄、福禄寿、逐鹿中原、指鹿为马等等,处处可见鹿的影子。
蝉在中国有知了、几溜、马季、伏天、二斯、秋凉、季鸟、山季鸟等多种称呼。独特的生活习性让它成为复活与永生、周而复始、绵绵不绝的象征。从周朝后期到汉代的葬礼中,都有在死者口中含玉蝉的习俗,以象征复活与永生。人们甚至把蝉当作立身处世榜样的“至德之虫”。骆宾王有诗:“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侵。那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
▲评书:
天时物道:二十四节气里的中国情怀
文/宝木笑
2016年11月30日,“二十四节气”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余世存先生在《时间之书》中将“物道”这个概念进行了深刻的解读,古人明白粗放与精细劳作之间的区别,明白农作物有收成多少之别,播种也并非简单地栽下,而分选种、育种和栽种等步骤,一切都必须合乎物道。
杏花烟雨,草长莺飞,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余世存先生在《时间之书》中引用一句话说:“年轻人,你的职责是平整土地,而非焦虑时光。你做三四月的事,在八九月自有答案。”我们今天都知道刷存在感,却对时间的流逝并不敏感,人不分古典现代,都跟时间有深刻的联系。
余世存先生在《时间之书》中完成了一次关于中国人情怀方面的完美推理,他坚守着这样的常识:“知识的富有、智力的优越在节气面前无足称道,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得面对自身。”他热烈地倡议:“在对时间的感受方面,中国传统文化确实有过天人相应、自然与人心相合的美好经验,去感受吧。”
也许,顺天时,遵物道,讲气节,这才是我们最应该有的中国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