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捷径”的章鱼
2008年,在德国科堡市海洋之星水族馆内,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水族馆的工作人员早晨上班,却发现里边异常安静,所有的电源都被切断了。对此,工作人员一开始并没有过多怀疑,只是认为,某个地方短路导致跳闸,重启一下就行了。
然而,电力系统莫名其妙短路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连着三天。工作人员早上上班,都发现电力系统短路了。为了弄清楚真相,工作人员晚上下班之后,分成几个小组轮流守夜。他们惊讶地发现,罪魁祸首竟然是水族馆里一只名为“奥拓”的章鱼。
当工作人员下班之后,奥拓就爬出水箱,朝着自己头顶上的灯呲水。水族馆的主管说:“也许是因为灯光过于明亮,让它觉得烦躁。”
这已经不是章鱼第一次做出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了。比如很多研究人员发现,印度尼西亚的章鱼会收集裂开的椰子壳,为暴风雨天气做准备。而最经典的就是,预测世界杯比赛结果的章鱼“保罗”。
那它们是怎么拥有智力的呢?
章鱼属于软体动物,约在8亿年前,它们和人类同属一个祖先。大约在5.7亿年前,章鱼的祖先和人类的祖先分开进化。它们在和人类“分家”之后没多久,就走上了“捷径”。它们快速进化出了智力,领先人类几亿年。
因此,在学术研究中,章鱼也一直被看作是“智力的第二种起源”,拥有和哺乳动物完全不一样的脑神经结构。根据科学家对章鱼的研究,发现它们的大脑内,有5亿个神经元,脑化指数为1.23,高于以“聪明”著称的灵长类动物——猴子和猩猩(猩猩的脑化指数为1.15)。
可能很多小伙伴就觉得纳闷了。章鱼这种滑不溜秋,软了吧唧的动物,怎么可能比猴子、猩猩聪明呢?真别说,章鱼看着不咋地,但它们的智力水平还真就比猴子和猩猩高。甚至,它们的智商高到人类无法理解,被当成外星物种!
章鱼特殊在哪?
(1)9个大脑
人类只有一个大脑。并且,它是身体所有神经系统、器官的控制中枢。但章鱼不一样,章鱼拥有9个大脑,位于它们头部的是体积较大的神经中枢大脑,剩下的8个大脑,则分布在它们的8条触手里。
由于这种特殊的大脑分布方式,章鱼体内的神经系统只有40%集中在大脑中枢附近,剩余的60%分布在8条触手里面。所以,章鱼可以十分灵活且协调地控制自己的8条触手,还能让触手完成高度复杂的动作,灵活程度远胜于人类的肢体。
(2)能“思考”的皮肤
得益于9个大脑和4000萬个感受体,章鱼给自己装备上了“会思考的皮肤”。作为一种没有多少攻击手段的软体类动物,章鱼是海洋里很多动物的捕猎首选。
遇到天敌的时候,章鱼可以在0.2秒的时间内,将皮肤的颜色拟态成周围环境的颜色,并且利用肢体的弯曲配合表演,让自己看着更像是“假的”;必要的时候,章鱼甚至可以调节自己皮肤的光滑纹理,让自己的表演更加逼真。
《实验生物学》的相关文章指出,章鱼的皮肤中含有和眼睛里一样的色素蛋白,这类蛋白可以让它们用皮肤感知光线,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当作是章鱼的第六感。
它们的智商高到人类无法理解
章鱼体内有9个大脑、3个心脏、2套记忆系统(一套在大脑、一套在腕足吸盘)。更神秘的是,人类至今都没有搞明白,章鱼的智力(智商)到底是怎么来的。一个物种出现在地球上,然后突然以某种不为人知的方式,获得了智力,所以很多科学家把章鱼当成是外星物种。不过,这种没有根据的说法,很快就遭到了否定。
2015年以后,科学家通过研究,获得了章鱼DNA的蓝图,并且发现,章鱼有大量与脑部形成相关的基因。在此之前,这类基因仅仅在脊椎动物身上被发现。
而一般情况下,生命体的遗传基因构造,要遵循“中心法则”,即遗传信息从DNA传递给RNA,再从RNA传递给蛋白质,进而完成遗传信息的转录和翻译。在这个过程中,会产生一种名为信使RNA(mRNA)的DNA副本,mRNA的功能是精准指导某种特定的蛋白质合成。
在大部分动物遗传信息的搭建过程中,mRNA都是无法被调整的。哪怕是人类,也只能调整一小部分的mRNA。然而,章鱼这个bug(系统漏洞)一般的物种,压根就不遵循“中心法则”,它们的大脑中,大部分的mRNA都可以被编辑。
因为章鱼可以编辑mRNA,所以它们大脑的复杂程度,远超人类的想象,人类无法理解。因此,章鱼智慧的“来源”,可能不是人类已知的基因。不过,目前科学家们正在探索,章鱼编辑mRNA,是否真的是它们产生智力的关键因素。
隐藏在DNA中的“智商证据”
2015年,冲绳理工学院的教授Daniel Rokhsar和芝加哥章鱼神经学家Oleg Simakov合作,在实验室成功地对加亚双斑章鱼进行了基因组测序,他们似乎找到了章鱼隐藏在DNA里的“智商证据”。
基因中,有一组被称为原钙粘蛋白的蛋白。这组蛋白参与了大脑环路的构建,它们允许正确的神经元相互连接,所以原钙粘蛋白一直被认为是让脊椎动物变得更加聪明的关键。章鱼的近亲帽贝,只有17到25种原钙粘蛋白;脊椎动物有70种原钙粘蛋白(另有100多种相关的钙粘蛋白);而章鱼体内的原钙粘蛋白,则多达168种。
并且,在章鱼基因中,“锌指”基因(可以调节基因的转录)的种类为1790种。要知道,人类身上只有764种“锌指”基因。科学家猜测,大量的“锌指”基因可能参与了章鱼大脑基因网络的调节活动。设想一下,如果人类拥有这么多的原钙粘蛋白和“锌指”基因,大脑会有多发达?
尽管目前为止,人类还没有完完全全证明,或者理解章鱼智力(智商)的来源,但我们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人类可以解开章鱼身上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