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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红色羊毛西装夹克、暗红色羊毛西装长裤和水滴造型项链 均为Fendi
粉色西服套装粉色背心均为AlexanderMcQueen
军绿色外套军绿色阔腿长裤均为 Zegna印花夏威夷衬衫Berluti银色渐变系带皮鞋Dior
很难用一个词来形容韩东君。他在片场出现时,给人的第一感受是——精神。他穿着一件短袖衬衫,一旦手臂摆动,从后面能清楚地看到三角肌和肱二头肌之间的轮廓线在动。他盘坐在化妆镜前,累了就往后仰着头,面庞的凌厉感便显现出来。
采访之前,他刚结束丽江至成都的摩旅之行。从318国道,沿途路过雪山,遭遇过高原反应,但那对他好像并没造成困扰,反而激发出了更多潜力。
今年7月,韩东君即将度过自己30岁的生日。细算之下,出道近8年的韩东君似乎什么都没变,勤奋高效,精力充沛,既坚持又有韧性。他是一个相当要强的人,不会轻易服输。或者说,他内心本来就满满盛装着各种不服,那是一种被经历内化了的个性,久而久之,就成了某种自我实现的象征。
他将“干就完了”时常挂在嘴边,并一直认为自己“不够好”,拼命地推着自己迈向更好的阶段。“根本没去想什么三十而立,只是感觉要投入到一个新的阶段,考虑得多一点。但从生活、工作、身体上都沒什么变化”,带着强烈的不满足,他期待着自己的高光时刻。
“你应该回国,当演员。”2011年,金沙导演对韩东君说。
2012年,韩东君回国报考上海戏剧学院。现在回头看,这是韩东君人生当中最重要的节点。入学当天,班主任老师站在台前,用一句简短的“欢迎你们加入上海戏剧学院”宣布,韩东君正式成为了26人当中的一员。
“我很清楚地记得入学仪式那天所体会到的荣誉感。因为毕竟一万多个考生就招26个人,从今以后我是这1/26了,责任感就这么突然出来了,我代表着上戏12级戏剧影视班,我是其中一分子。”入学的时候,韩东君还听到一句话——今天你为上戏骄傲,明天上戏为你自豪。自此之后,校训与责任感便刻在骨子里。
“就这几句话,很简单,但我一直铭记在心。”他想做一名让上戏感到自豪的演员,这条路一走就是8年。
和大多数偶像出身的演员一样,韩东君经历过一个非常迷茫和懵懂的时期。每到这时,他会在脑海中回溯两个场景:一是最初话剧舞台带来的感官刺激,二是温哥华海边掠过的稀疏人影——二者融合,是他潜意识中可攫取的灵感源泉。
“温哥华的海边人不多,我坐在沙滩一角,就观察他们每个人的状态,他们的开心、悲伤以及暴露出来的各种情绪。那个时候就每天坐在海边去观察,像是给日后做演员打下了基础。因为你观察到形形色色的人,他们都很有特点,这个特点就印在了我的脑子里。”说到这,他放下盘着的双腿,眼里透出认真。
旁人或许无法理解韩东君所说的“不够好”。“我会回看自己的作品。最近就有,觉得在表演状态上应该可以做得更好。”韩东君对自己是一个近乎苛刻的考官,在屏幕前打量着自己的不足。
也正是如此,他珍惜每一次出演机会,甚至在大学时期主动创造机会北上试镜。“危机感从最初就一直有,就害怕自己没戏拍,所以才要努力,让大家不要忘了我”,在片场,面对镜头的韩东君自信满满,伴随着音乐身体有节奏地摆动。可另一面,他对职业始终抱有敬畏与尊重。
他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天赋,只是在点滴中前进。“真的要说天赋,我觉得我赛车挺有天赋的。演戏更像是对事情的理解,只能说我理解事情算快的。但是光理解了不行,还是得去琢磨、去研究。所以天赋这个东西可能对于最开始是有一点点帮助的,但天赋绝对不是唯一的。”
“其实很多人不理解,我经常会说其实赛车和演戏是有共通的地方的。无论演戏也好,赛车也好,其实都需要一件事情,就是专注。在我赛车的时候,但凡我这个弯道不够专注的时候,可能就会出现失误。演戏也是,如果不够专注,就没法走进角色,没办法接触到搭档传递出来的信息。”生活当中的不同角色正在带给韩东君不同的感受,同时在冥冥中给到他指导。
一面是观察生活,另一面是演员、车手身份逐渐积累起来的经验,这些都会在韩东君饰演角色时内化为素材闪现出来,成为1/26身上的某部分注解。
接连两部《长津湖》上映后,韩东君收到了诸如“没认出平河是韩东君”的评价。面对这些,他表现得内敛谦逊,“算是及格了。我希望大家都先看到角色,而不是韩东君这个人。”
他是感恩的,因为《长津湖》,韩东君算是完成了一个阶段性的目标。
绿色拉链针织衫条纹短裤均为 Loro Piana绿色衬衫Croquis
《长津湖》与《长津湖之水门桥》在两年的时间里断断续续地拍了8个月,在过程中韩东君不仅与平河逐渐贴近,也让他身上的军人情结与荣誉感不断增加。他坦言,平河不是一个人,他是一个连队,他是一群人。某种程度上说,角色弥补了韩东君想要从军的遗憾,也让他缩短了与实力派演员之间的进度条。
2015年网剧《无心法师》热播,韩东君俘获了不少粉丝,也被大家暂时划归入“偶像派”的范围内。他并没有在意,只形容自己是“小火了一把”。在后来4年多的时间里,《无心法师》系列拍了三部,“无心”这个身份也一路追随着他。但韩东君并不会把《无心法师》当成自己的高光时刻,“我的高光时刻应该是在路上。”
入行到现在,韩东君也对职业产生了更多思考,他会接受一些东西,同时不断告诫自己——做个好演员。艺人有划分,偶像派、实力派、全面派,“都是一种选择,刚入行的时候就22岁,长得还可以,大家就把你定义为是偶像。但我其实想把自己定义为演员。”他不愿意过度曝光自己,而希望通过每部作品呈现出不同的状态,“保持神秘感吧,我希望角色大过于我自己。”
为了避免过度消耗,韩东君的理想状态是一年拍两到三部戏,在拍摄一部戏的3个月里完完全全地专注于角色,然后用一个月休息、调整,回归生活,再准备下一个角色。可并非事事都能得偿所愿,娱乐圈风云变化,潮水的方向会陡然更迭。面对复杂状况,韩东君试图保持自己的平衡,安之若素。
圈内,有人身段灵活,从容游走,成为聚光灯下的宠儿,也有人怀揣梦想,体验到其中残酷,“都是个人选择吧,对我来说,我只想做个演员。如果说不考虑市场,显得我有些扯。但市场肯定不是决定性因素,至少对我来讲,决定性因素还是剧本本身和整个班底。”
聊到人气、市场,韩东君语气沉了下来,“人气是一件天时地利人和的事情。不强求,但我会努力。”
毛呢腰带大衣Dior
他对演员有着近乎执拗的坚持。他并未过多赘述自己为角色所付出的努力,《长津湖》之外,我们只能知道他在参与一些射击训练、向前辈请教军人的生活细节,还和导演在子弹壳的设计上花费心思;扮演“无心”的韩东君,在1月跳入冰冷的井水中;在话剧舞台上,韩东君几乎都要一边跑一边说台词,靠脚步的快慢来表现角色情绪的变化。可他并不愿把这些归结为“刻苦的经历”,只是觉得“那是演员的本分”。
“感受未知,体验上百种人生、职业。”这是韩东君成为演员的唯一理由,谈及入行的一些细节,韩东君显得坚定,最初吸引他的东西,至今未变。
他也乐于挑战不同的角色、不同的表演形式,“没有必要把自己固定到一条狭窄的分支线上,一切没扮演过的角色都会想要尝试。”他将角色与演员之间的关系形容为磨合的过程,并在年月的积累中学会互相理解,“每个演员在演角色的时候,其实都会有自己的影子的。一开始可能先演的是自己,慢慢地才开始演别人,它是一个实践过程。”
严格意义上说,韩东君的职业生涯顺风顺水,但他一直保有审视的心态,“我是野心特别大的人,我希望演的每部作品都要突破之前的自己。”
聊到这里,30岁的韩东君散发出了一丝狼性。
狼性的来源,与他的经历不无关联。
韩东君出生在哈尔滨一个中产家庭。家后面是篮球场和大学校园,他会在空闲时间抱着篮球走进人群,然后在结束后路过菜市场,买个20块钱的西瓜回到家里。他形容自己是被幸福围绕着的孩子。
“如果不做演员,我会做车手。”韩东君说。
成为赛车手,是韩东君生活的另一个出口——在平坦的柏油赛道,他体验到极致的速度与破壳而出的刺激和自由。
韩东君对赛车的热爱源自父亲,一位前摩托车运动员。他在儿时就目睹过父亲的很多场比赛。看着骑上摩托车的父亲在尘土里爬坡、飞跃、落地,驰行而过。第一次独自骑摩托时,韩东君5岁,在父亲的陪伴下,他狠狠攥住车把,缓慢过弯。赛道上的引擎轰鸣与地面袭来的热浪,构成了韩东君童年的片段,更让赛车融入了他的血液。
到了中學,韩东君父亲出于安全考虑从摩托车赛车转战到汽车赛车,韩东君也随之燃起新兴趣。
2013年,21岁的韩东君拿到中国汽车运动联合会赛车驾照,他坐上驾驶座,成为操控速度和方向的车手。他坦言自己爱所有的运动,“但我肯定不会放弃演员这个职业。赛车是我很热爱的事情,演戏是我更加热爱的事情。”
赛车手的经历逐渐内化,或许是韩东君的不服输个性和狼心气场的来源之一。1分15、1分13、1分11,每次圈速的提升,意味着征服的过程。
“赛车是向自己的一种挑战。回到演员跟观众之间,就是你需要有这种狼性,但更多的是提醒演员自己,当气场散发出来的时候,你不用刻意地去征服任何人,反而会被电视前或者台下的观众感知。”
工作之外,更多的是生活。他想着潜入人群,“不戴眼镜、口罩和帽子,谁也不认识你是谁”,这是韩东君理想的生活状态——顺其自然。他不想有任何规划,只是希望从生活中不断提炼新的自己,找到平衡。
时间回到韩东君的摩旅之行。他徒步走上海拔4000米的雪山,白茫茫当中藏着一片冰湖,水是那种深绿色的,无暇顾及高原反应,韩东君醉心于当下的画面。“上来之前,有想过要放弃,但看到雪山的那一刻,一切都值了。”
几天前,韩东君得知好友参演话剧。一瞬间将他拉回2014年的夏天,3遍铃一响,幕布缓慢揭开,全场安静,未知与向往的画面就此展开。
想拿到一个肯定自己的奖项。无关乎虚荣心或者什么,只是希望对自己职业有一个肯定。拿到的那一刻就让它成为过去。或许未来我拿了奖,但是它对于我来说不是炫耀和骄傲的资本或未来的敲门砖,而是对于之前种种的小肯定。
始终期待好的角色、好的题材。但是也要找到平衡,就是你不能什么都拍,也不能无时无刻都在拍。如果365天都是在戏中,会缺少生活的感受。
应该是考上上海戏剧学院的那一天,看到录取信息在网上公示的那刻。对!这应该是我记忆中最开心的事。那天晚上,我在广场上疯跑,我也不知道跑什么,就是一种释放。
目前没有。我的高光时刻应该是在路上。
不会,这可能跟我喜欢运动有关系,就是当你越有压力的时候,越要去调整,把压力变成动力。从小我也是在这种竞技体育的环境中待过,所以的确会有压力,也会有让人觉得有点不安的情绪产生。但是你如何逾越,就是当你达到自己设定的目标的时候。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努力,把压力变成动力,干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