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口市施茶村：乡村振兴示范村的“仙凡之间”

文/贺茂之

自海南疗养回到京城已两个多月，可在海南施茶村牌楼上看到的“仙凡之间”四个字，至今萦绕脑际，还常常发问：“‘仙凡之间’是指什么？‘仙凡之间’到底是什么？”

那还是1 月17 日，海南先锋安全培训中心董事长、青年学者吴汉浩热诚陪同笔者参观了海口市郊区的施茶村。进村之前，汉浩就介绍了施茶村村名的由来。明代大学士丘濬回乡送葬母亲，发现很长一段路程没有人家，来往行人口渴体乏，没有个落脚的地方。他就在路中间地段设置了个茶亭，为来往行人无偿提供喝茶休息的地方。事后依然保留，阴晴无阻、常年设置，迎来送往、有求必应，逐渐形成了个扶危解难的施善点，也逐渐有人在这里住宿、安家。久而久之，人越住越多，形成了一个小村庄，于是就把施茶亭更名为施茶村。

施茶村支部书记洪义乾与作者合影

进入施茶村，真不敢相信这是农村。镜面般的柏油路连接着家家户户，家家户户都是别致的小楼和整齐的院落。探出院墙外的不是团团紫红的三角梅，就是簇簇葱绿的高杆竹，而大叶榕、小叶榕或凤凰树，悠然自得的挺立在楼房的周围，时而还有芭蕉树、椰子树自豪地彰显其宽厚、修长的叶姿；那一棵棵木瓜树像佩戴项链儿一样，在脖子上缀满了多层木瓜；道路两边有太阳能路灯，还有一个个对衬的路旗，上边分别书写着“不忘初心跟党走 同心共筑中国梦”、“学史明理 学史增信 学史崇德 学史力行”等鲜明的时代内容。

没想到这个村儿还有个村史馆。衣着朴素、仪表大方的讲解员，熟练而亲切地讲起了村史。施茶村同中国广大农村一样，都有着一段漫长的贫穷落后史、艰苦奋斗史。施茶村地处火山口爆发遗址，遍地都是黑色的火山石，基本上没有成块儿能种的土地，也没有地下水，老百姓吃水、用水全靠用大沙缸接雨水、储水。所以有段时间衡量一家的穷富标准，就看盛水沙缸的多少，以至流传“嫁女不嫁金不嫁银，檐下缸多就成亲”的民谣；以至村里的青壮劳力大都外出打工，以致这个村始终带着贫穷的帽子。时光走到了1990 年，倒有个23 岁的青年放弃在外地的工作，回到了家乡施茶村，立誓要摘掉这个贫穷的帽子。献身于家乡的决心和行动，当然受到父老乡亲的欢迎；也必然得到党组织的青睐，被吸收入党，继之当选为村里的支部书记。他就是后来被评选为“海南省劳动模范”的洪义乾。

洪义乾把带领父老乡亲脱贫致富当成责任、当成使命。他深知火山石上种不出粮食来，就先后从外地引进白鸽养殖业、荔枝种植业和椰子种植业，结果都不理想，都以失败告终。然而，他带领乡亲致富的理想未终止；共产党人愈是艰险愈向前的劲头未减弱。他广堪察、深研究、细分析，终于找到了适合在火山石上生长的“仙草”石斛。石斛被历代中医药典称之为中华汉方九大仙草之首。从2000 多年前的《神农本草经》到当代的《中医药典》都对石斛“增强免疫力、抗疲劳、耐缺氧、延缓衰老”等疗效有明确的记载，被誉为“植物黄金”。然多年来由于生态破坏和过度采伐，野生石斛已濒临灭绝，被列为二类保护植物，被称为“植物界大熊猫”。而火山石富含硒、锶、镁等微量元素，其孔多、孔深、孔交叉的特质，特别利于石斛的生长，为石斛回归自然、回归到石头上生长创造了绝美佳境。施茶村遍地尽是火山石，不正是石斛生长的丰沃园地吗？不正是这“植物界大熊猫”撒欢成长、繁衍后代的快乐家园吗？

洪义乾决定“成立合作社、开发火山石、普遍种石斛、推动大发展”。可是由于前几次引进的失败，村民们颇为犹豫。洪义乾便把自己的土地全部投入合作社，同时号召党员、干部带头加入。翠绿的石斛栽到黑硬的火山石上，致富的希望种到了群众的心坎里。村民们的踊跃入社，就解决了百余人的就业问题。当年，施茶村人均收入超过1 万元，全村宣告脱贫！2019 年人均收入达到24000 元。这在施茶村是史无前例的。

讲解员每讲到村里的新建设新发展时，就说一句：“这多亏我们的洪书记！”而几次介绍到石斛园时，就都透出自豪和骄傲。

石斛园的门墙，是用火山石砌垒而成。一块块形状不同的火山石却对接得严实合缝，既彰显出天工神斧的精巧，又蕴含着能工巧匠的智慧；镶嵌在墙上的“火山石斛园”五个白色隶属大字，在前后绿植的簇拥下，更显得鲜明、生动而富有魅力。门墙两边则是砖铺的平坦大道，直通园内。园内顺应高低起伏地势的火山石上，长满了一棵棵迎风而立、茁壮挺拔的石斛。俯身近看，似可听到它拔身上长、努力奋发的声音；举目远视，又似看到无数战士列队待发的阵势；细想起来，这就是它一一号称中华养生汉方九大仙草之首的石斛，赶上了个好时代，遇到了施茶村，拥有了吸天地之灵气、集日月之精华、育善美之躯体的优势，更多更大的发挥其药用养生、福荫大众之价值。

海口市施茶村石斛园

说来也巧，“福荫大众”的价值观，冥冥之中体现在洪义乾的言行中。他曾多次表示：“带领村民致富是我最大的心愿，让村民过上小康生活，那就是我们最大的幸福。”这是他的心声，更是他的实践。其实质，不是在践行共产党人“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之宗旨吗？在他连任九届支部书记的20 多年间，从未动摇过这一意愿。在引进石斛种植获得初步成功的同时，以他为首的村支部、村委会，又带领所辖的8 个自然村扩大石斛种植面积，建设了一条20 公里的乡村旅游公路，连接、贯穿这8 个村，着力打造“一村一品”，建设特色旅游项目；还修建了中国村庄家训、家风施茶馆，保留、传承当地优秀的传统文化；并设立了以培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主要内容的文化广场，制定并张贴了村规村约；标明“共产党员户”、“光荣军属户”，开展“文明家庭”、“最美家庭”等评选活动。而今，施茶村爱国守法、尊长敬贤、勤善为本、团结互助蔚然成风，以产业兴旺、生态优美、家庭富裕、邻里和睦等特点，被授予海南省“乡村振兴示范村”、“全国先进基层党组织”光荣称号，洪义乾被评为“海南省劳动模范”、“海南省优秀党务工作者”。

耳畔萦绕着一个个令人振奋的喜讯，眼前闪亮着一片片、一簇簇盛开着的三角梅、火红玫瑰和争相竞长的花梨树、龙眼树等，心中荡漾着愉悦的涟漪，真犹如置身仙境里。不觉中被领进了供游人休息的石斛亭。这是六角木制凉亭，靠外边的两根亭柱上，镌刻着一幅楹联：“传承善行义举施茶以铭丘濬，共走振兴之路思源惟感党恩”。在欣赏中，兼职向导的村史讲解员领来了位中年男子，介绍说：“这就是我们施茶村的洪书记！”

原来，洪义乾书记经常深入到各村、各景点现场办公。这显然是不期而遇。当我称赞其村貌村风时，他微笑着摇摇头说：“这还不够，我们正在努力。习总书记2018 年4 月13 日到我们村视察时，明确指示：‘乡村振兴要靠产业，产业发展要有特色，要走出一条人无我有科学发展符合自身实际的道路。’我们正向这个方向努力。”随后介绍了他将继续加强党员队伍建设和打造荔枝树下种石斛的产业计划。语言质朴，信心满满。临别前，我们合了影，洪书记就选择了这个木质牌楼“仙凡之间”作为背景。

热心的汉浩，竟安排我们留住在隶属施茶村村委的美社村，得以更多的欣赏、品味这“仙凡之间”。

这几个村儿的生态环境、自然景观，如前文所说四季长绿、鸟语花香、楼雅院美、道明车亮，宛如仙境一般；而人文景观，诸如史景牌坊、文化广场、村规民约、晨歌晚唱等，绝非凡尘之地。这种天人合一、景文结合，该是典型的人间仙境了吧？那么，这里的“仙凡之间”，又是指什么呢？是一种谦虚态度？即表示“刚刚脱凡、离仙境还远，尚需努力”；或是一种包容姿态？这里的八个村子，村村都有反映时代精神的路旗和村规民约，而每个村头的路口又都有一座土地庙，供奉着土地爷的塑像，像前每天都香雾缭绕、供品满满，体现出了传统文化与革命文化的共存。当代哲学家张世英在《哲学导论》中说：“崇高是美的最高阶段”，“崇高是有限对无限的崇敬感，正是它推动着有限者不断超越自身。”洪义乾的最大心愿是带领村民致富、是让村民过上幸福的生活，这不是一个乡村干部思想之美的吗？他带领村民在火山石上种石斛以及加强基层党建、文化建设等，这不是崇高的精神和行动吗？而施茶村脱贫致富并跃升为“乡村振兴示范村”的实践，难道不是证实了“崇高具有气魄和力量”吗？崇高是一切美好的总称，她又引领一切锻铸美好；崇高是人类文明的灯塔，她又映照人类进入文明。由此不难看出，“仙凡之间”之“仙”，是崇高；而“仙凡之间”仍需崇高，唯有崇高的带领，才能由“凡”入“仙”，故，“仙凡之间”的真谛是崇高，由“凡”入“仙”，必须走进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