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南燕
(作者:农工党中央研究室原副巡视员)
邓演达经常为黄埔军校学生作报告,反复从理论高度来阐述反对独裁和提高党权的重要性和必要性,用事实说明军权超越党权的危险性。邓演达的报告“总是声贯全场,深深吸引着每个听众”,“那旺盛的精力和雄辩的才能,都无处不感到由衷的钦佩”。
1927 年2 月17 日,邓演达在国民党中央召开的党员大会上,发表了著名的、轰动一时的长篇演说——《现在大家应该注意的是什么?》,从理论的高度阐明了反对独裁、恢复党权的意义和性质。首先,他说明了革命者、革命党与群众、社会的关系。他说:“革命是伟大的群众要求,是伟大群众痛苦呼声,每个人都不过是整个地人类社会进程中一个小小的工具,都不过是在某个时代中整个社会的一个微尘”,“如果是不能代表群众的要求,便是自私个人的行动,如果违背了群众的实在性,就必定陷于孤立,走到绝路”,“每个革命者都应该把自己的生命交给群众,交给社会,交给党”。他认为中国国民党应该“是中国被压迫的人们当中最觉悟最进步的分子底集合体,是被压迫群众的先锋队,他的责任是代表着他所立脚的被压迫民众、农工商人去要求解放,去为他们的利益、为他们自由解放而奋斗”,“如果人们要问‘党在哪里?’那我们应该答复,党在被压迫民众里面,党在民众的呼声里面,党在革命民众觉悟分子团集的地方,简单一句话,‘党在需要党的地方’”。第二,他论述了这场斗争的性质。他说:“我们目前的争斗是要促进而且保持党的统一,更是促进军事的统一”,“目前的争斗是恢复党权,是封建与民主之争,是革命与妥协之争,是成功与失败之争”。第三,他阐述了联共政策。他提醒人们注意蒋介石的军事独裁已经形成,并忠告蒋介石:“军事指挥者应该明白,自己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自己只有无条件的听从党的决定,接受党的制裁,……那一刻离开了党,那一刻违背党的规定,那一定立刻失掉军事的权威,立刻丧失自己政治的生命。”这篇讲话18 日在汉口《民国日报》上全文发表,各报章争相转载,轰动一时。
1927 年2 月24 日,武汉举行党员大会,邓演达在会上讲演,提出:“现在我们的中央完全为老腐昏庸的反动分子所把持,他们根本就不了解民众的痛苦,所以,首先就要打倒个人独裁及一切封建思想的势力;其次,军事就要绝对服从党的指挥”,“有人以为我们这种举动是破坏党的统一,殊不知我们若要保持本党的革命精神,则此举正所以促进党的统一”。
邓演达的言行引起蒋介石的极大不满。
1927 年3 月,国民党召开二届三中全会,以提高党权、防止个人独裁和军事专制为中心,限制和削弱蒋介石的个人权力。在中国共产党的推动下,邓演达和宋庆龄、何香凝等共同努力,使大会通过《统一党的领导机关案》《统一革命势力案》《裁撤中央军人部案》《国民革命军总司令条例》《军事委员会组织大纲》等决议案,大大削弱了国民党蒋介石的权力。会上,蒋介石被免去了国民党中央常务委员会主席、军事委员会主席的职务。邓演达当选为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中央政治委员会常务委员、中央军事委员会委员和主席团成员、中央农民部部长,并被任命为中央军事委员会总政治部主任。会后,邓演达多次发表讲话,阐述反对个人独裁的意义,主张“党指挥军事”,而不允许“军事指挥党”。
1927 年3 月,国民党二届三中全会上,邓演达当选为中央执委、中央政治委委员、中央军委委员和主席团成员、中央农民部部长,并被任命为直属中央军委的总政治部主任
陈铭枢与谢晋奉派到南昌去见蒋介石,劝蒋速来武汉开会。蒋介石让陈铭枢转告邓演达:“目前是北伐第一、军事第一,革命也要服从这个要求。希望你们:第一,不要做共产党的尾巴,跟共产党跑得太远,因为现在是国民革命,不是共产革命;第二,要顾全大局,不要使北伐前功尽弃,功败垂成,使亲痛仇快,要对得起前方流血的将领。”邓演达听了之后,激愤地说:“我们革命的人是光明磊落的,决不隐瞒自己的主张。蒋介石违背总理遗教,反对总理三大政策,倒行逆施,个人独裁,他不来武汉我反对他,他即使来武汉我也反对他。这不是我和蒋介石有什么个人恩怨问题,实质上是革命与反革命两条道路斗争问题。现在中国革命已面临严重的考验关头,前进与后退、成功与失败,正受到严重的考验。现在是革命的团结起来,不革命的、反革命的淘汰出去,没有妥协的余地。作为一个革命者,决不能接受一个反革命的领导。”
1927 年3 月17 日,蒋介石在离赣东下之际,派黄埔军校同学会的曾扩情、余洒度(中共党员)持其亲笔信去武汉,请邓演达出任总司令部参谋长。信中表示:“十年来患难相从,……值兹北伐之际,中道纠纷,形成分裂,言之痛心。苟望吾弟力挽狂澜,共谋团结。”邓演达当即表示:“对蒋个人别无他意,但他的做法违背三大政策,这样做是永远不会成功的。只有与一切官僚政客划清界限,严整革命阵容,才能取得胜利。如他采纳我的主张,我接受他的领导,当不当参谋长无足轻重。”此时距“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已不到一个月,蒋介石在最后关头,仍竭力拉拢邓演达,希望他能为己所用。邓演达深知蒋介石已决心背叛革命,这只不过是蒋介石的调虎离山和缓兵之计罢了,遂断然拒绝。
蒋介石公然解散和捣毁革命的国民党南昌市党部和九江市党部,总政治部派林祖涵等赴九江质问蒋介石,追究其原因,“如蒋承认是其指使,则以各军名义请中央取消其总司令名义。”
1927 年3 月20 日,武汉国民政府成立后,准备成立有共产党人参加的湖北省政府,指定邓演达、吴玉章等负责审查委员人数和确立成立时间。4 月4 日,湖北省政府正式成立,这是反蒋斗争的一个胜利。
北伐战争的胜利进军和工农运动的高涨,沉重地打击了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在中国的统治,威胁到帝国主义的在华利益。蒋介石为实现其野心,加紧同帝国主义、封建买办阶级勾结。为与左派和共产党党员占优势的武汉国民党中央、国民政府相抗衡,蒋介石把闽赣两省的权力抓在手中,4 月3 日,在“蒋介石直接命令下”,国民党右派在福州南较场召开“拥蒋护党”大会,提出:“拥护国民革命军领袖蒋总司令在军政时期行使全部职权”;“肃清跨党分子”;“惩办”武汉国民政府和国民党中央左派领导人徐谦、邓演达、顾孟余和共产党领导人陈独秀、李大钊以及在国民党中央和国民政府担任要职的中共党员谭平山、恽代英、于树德等16 条反革命口号。
福州“四三”政变后,蒋介石密令已克复的各省,一律实行“清党”,并发出解散总政治部的通电,电文中指名道姓地诬蔑、攻击总政治部主任邓演达。摘引如下:“总司令部之设置政治部,目的在整个地国民革命军中统一政治训练,团结战士精神,使全军将士皆成总理之信徒,为三民主义而作战。乃自出发以来,政治部主任邓演达等援引私人,充塞部曲,其宣传训练等工作,只图破坏国民革命军之战线,分散国民革命军之力量,以故军事训练之进步愈速,内部之纠纷愈多,若不严加制止,整个的国民革命军,将因受私惠而分离,因分离而崩溃。中正受总理付托,膺党国重寄断不忍视其如此。不特此也,政治部职责,原为军队中政治的训练,而若辈利用与将士有直接往来,竟破坏军令之统系,对三民主义之忠实同志,尽量排斥,对阿附过激之私交,则尽量延致,国民革命军之总政治部,几为少数跨党分子及投机少年所独占。因此之故,牺牲生命以求三民主义实现之战士,遂成为别有肺肠者之前驱。”接着,蒋介石还恶毒诬蔑邓演达,给他加上种种莫须有的罪名,说他:“丧心病狂,假借名义,潜植反动势力,妨碍北伐进行,甚至嗾使党羽,引起暴乱,丧失本军之信用,阻碍北伐之大计,此种行为,无异内奸,中正又何能任其如此。根据以上事实之指示,中正为完成国民革命计,实行三民主义计,乃不得不将淆惑军心,背叛主义,违反军纪,分散国民革命势力,破坏国民革命战线之总政治部,下令禁封,并按治其首从。”
这段文字,正说明邓演达为了巩固国共合作,信任并重用共产党人;也说明邓演达是敢于和蒋介石国民党右派进行斗争的坚强战士,是坚决执行和贯彻孙中山三大政策的忠诚卫士。
1927 年4 月10 日,上海报纸攻击武汉政府徐谦、邓演达等人。4 月12 日,蒋介石撕下伪装发动反共政变,以“清党”为名,大规模屠杀共产党党员和革命群众,东南各省陷入白色恐怖之中。此前,4 月6 日,奉系军阀张作霖指使反动军警采取突然行动,包围苏联驻华大使馆,逮捕李大钊等共产党领导人和国民党左派、苏联使馆人员,4月28 日,李大钊等20 人英勇就义。
1927 年4 月18 日,在帝国主义和江浙财阀的支持下,蒋介石在南京建立了大地主大资产阶级联合专政的反革命政权——南京国民政府,与武汉国民政府分庭抗礼。“四一二”政变使中国大革命受到严重的摧残,是大革命从胜利走向失败的转折点。
在严峻、残酷的斗争考验中,革命与反革命力量尖锐对立。虎口余生的郭沫若、季方、叶剑英、蒋先云等从各地逃往武汉,在武汉的反动分子周佛海等则投奔南京。
汪精卫4 月初由欧洲回到上海,与陈独秀发表联合宣言,重申国共合作。汪精卫是“中山舰事件”后被迫出走的,一向以革命左派面目示人,共产党及国民党左派对他均寄予厚望,邓演达对他也非常尊重,武汉的党政大权逐渐落到汪精卫手中。
4 月中旬,武汉国民党中央和武汉国民政府集会讨论惩治蒋介石的问题。决议开除蒋介石的国民党党籍,撤销其本兼各职,并下令通缉。中共中央发表《为蒋介石屠杀革命民众宣言》,完全赞成国民党中央处置蒋介石的决议。邓演达和其他在武汉的国民党中央委员和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40 人联名发表了《讨蒋通电》,在历数蒋介石的反革命罪行后,号召民众,尤其是革命军人,按照中央命令,“去此总理之叛徒,本党之败类,民众之蟊贼,为国民革命涤此厚辱”。
1927 年4 月15 日,为声讨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邓演达(台中央背手者)等发表《讨蒋通电》,旗帜鲜明地参与领导反蒋斗争
在反蒋斗争中,武汉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是一支极为活跃的生力军。武汉军校宣布改组,撤销了蒋介石校长的职位,改为校委员会制度,由谭延闿、邓演达、恽代英三人为常务委员。在邓演达和恽代英的领导下,成立了学生讨蒋大会筹备会,在武昌阅马场召开了讨蒋大会,出版了《讨蒋特刊》,发表了《讨蒋通电》和《讨蒋宣传大纲》,通令开除28 名拥蒋学生的学籍,“呈请中央明令本校各期学生武装为讨蒋前驱”。
邓演达对蒋介石的反动本质有深刻了解,旗帜鲜明地参与并领导了反蒋斗争,引起蒋介石的切齿痛恨。南京政府在成立第二天即发出的“秘字第一号令”中,邓演达、彭泽民等国民党左派与共产党人和其他著名活动家197 人被列入“通缉”名单。
此时,奉系军阀出兵河南向武汉进攻,武汉政府受到严重威胁。武汉中央决定继续北伐,将奉军逐出河南,迎接西北方面冯玉祥出潼关,然后移师讨蒋。
1927 年4 月19 日,北伐军在南湖广场举行誓师大会。宋庆龄、何香凝、汪精卫、孙科、彭泽民等国民党中委到会,官兵、群众有几万人参加,邓演达致辞。邓演达率领总政治部工作人员500 余人随军出征。宣传品装满了一列火车,车厢上画满启发民智的图画,从汉口开往郑州。每到一站,便召集民众,讲演、散发刊物。政治部工作人员每天按时给士兵上政治课,给军官转发政治部专供军官们阅读的各种宣传品,利用各种集会作政治宣传,包括部队中每星期一的“总理纪念周”集会。部队谈革命、谈政治的风气日浓,纪律也逐渐严明。
虽然在土地问题上受到谭延闿、孙科等人的排斥,邓演达情绪有些低沉,但他仍然亲自参加第四方面军第一路纵队的指挥作战,出入火线。
邓演达利用直系与奉系军阀的矛盾,派人游说驻马店附近的吴佩孚残部靳云鹗。之后,邓演达亲自赶到靳云鹗处面析利害。靳云鹗有鸦片瘾,邓演达平素对鸦片深恶痛绝,但为了做分化工作,不惜生平所恶,身着军服,躺在靳云鹗的烟榻上对谈至深夜,力劝他不做奉军的挡箭牌。靳云鹗果然被邓演达说动,移师避免与北伐军接触。
邓演达和俄国顾问铁罗尼骑马到前线阵地视察,听说第四军的大米被抢,马上下令把总政治部的大米拨给第四军,结果总政治部的人只能吃窝窝头。邓演达有空就和战士聊天,了解民众疾苦,宣传孙中山的革命思想和北伐的意义。邓演达对官兵们的健康很关心,经常询问,深受战士的爱戴。而当时他自己正身患疟疾,心脏也不是很好,手脚每每发冷发麻,但他把这些置之度外。
河南临颍是奉军主力驻地。敌城寨河水环绕,仅东西两桥可通,桥上布满障碍物,防守火力严密。邓演达亲临前线参与指挥,北伐军猛力进攻,自晨至午,伤亡极大。邓演达与兵士共生死,兵士莫不感动。此役击溃奉军主力。对于邓演达在第二次北伐中的工作,当时的报纸给予崇高的评价,指出:“总政治部邓主任率领全部人员,随军赴前方工作,于军事政治两方之进展,卓著功绩。”
蒋介石公开叛变革命后,武汉遭到反革命势力的军事攻击和经济封锁,武汉政府的内部危机日渐暴露。趁北伐军向河南进军,1927 年5 月17日,驻武汉西部的独立师师长夏斗寅叛变,进攻武昌。21 日,许克祥部在长沙发动“马日事变”,大肆屠杀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6 月5 日,蒋介石以“煽动暴乱”的罪名下令通缉邓演达、鲍罗廷等人,汪精卫于同日解除鲍罗廷“国民政府最高顾问”的职务。6 日,朱培德叛变,在江西驱逐共产党人和革命分子出境。
北伐军把奉系军阀赶至黄河以北,实现了与冯玉祥部会师中原的计划,巩固了武汉根据地。然而,北伐军主力损失过剧,而且冯玉祥违背当初的约定,先后与汪精卫、蒋介石召开了郑州会议和徐州会议,促成宁汉合流,革命形势急转直下。
邓演达对汪精卫突然趋向反共十分不满。曾于深夜两次走访当时的国民政府主席汪精卫,劝他挺起脊梁,负起重任,仍可挽回危局,并指出只有依靠民众,才是生路,依靠军阀枪杆,结果是死路一条。汪精卫默然不语,最后明言自己无能为力,请邓演达自便。邓演达坚定地说:“国民革命到今天是告流产,孙总理革命任务又一次失败,然而人民终归要起来,起来解除自己的压迫、束缚,我们今天不做,不切实去履行任务,明天自会有人去努力,去求实现,时代的任务是不能移越的,时机的把握稍纵即逝的,我们各奔前程吧!”邓演达又去劝说唐生智,也是不欢而散。
鉴于形势日益恶化,国共分裂迫在眉睫。5 月间,邓演达分别与宋庆龄、谭平山、彭泽民等商谈,相约“集合同志,为继承孙中山的遗教而奋斗到底”。他们计划抛开汪精卫等,以国民党左派和共产党人为基础,改组国民党,容纳共产党的主张,组织革命行动委员会,继续领导国民革命。然而,组党活动虽在进行,大革命的失败已无可挽回。
汪精卫集团加紧了叛变革命的步伐。在联共与反共的大是大非面前,邓演达保持了坚定的立场和清醒的头脑。他与谭平山、苏兆征等主张与共产党合作,极力反对与共产党分裂。邓演达不顾“做了共产党的工具”的指责,为维护国共合作和工农群众运动,为挽救革命做最后的努力。他毅然把储藏在总政治部的200 多支枪交给湖南农民运动领袖郭亮。汪精卫集团“分共”后,对革命力量取包围之势,邓演达多次找张发奎做工作,争取第四军和第十一军这两支革命武装保存下来。邓演达与国民党左派人士和共产党研究应变措施,希望能挽狂澜于既倒。
1927 年6 月29 日,何键发出反共“清党”训令,残酷捕杀共产党人。30 日,蒋介石派兵溯江而上,扬言“解决武汉”。邓演达本想极力维护国共合作的局面,怎奈革命形势急剧逆转,局势已无法控制,邓演达决定从武汉出走。
6 月29 日,邓演达最后一次出席了中国国民党中央的会议。次日,他写了《告别中国国民党的同志们》的告别信,悲愤地指出:“前时主张讨伐蒋介石的,现在忽然有投降妥协的要求;前时主张联合一切革命分子去革命的,现在忽然有与共产党分裂的主张;前时主张拥护农工利益的,现时忽然反而要去屠杀农民和嫉恶工友。”而如果三民主义受了曲解,农工受了摧残,革命分子被摈斥,政治工作被威胁,“必然招致反革命的结果”,“必难免第二次辛亥年的失败”。邓演达谴责蒋介石、汪精卫背叛孙中山的三民主义,“屠杀农工群众,屠杀忠实党员”的罪行,说明自己的辞职是“希望我们党的领袖们的反省”,并且“一面准备着争斗,一面准备着如果我们的中央确固了革命的纲领……立刻回来工作”。
针对“马日事变”的反革命风暴,邓演达7月3 日在《汉口民国日报》发表了著名的《我们现在又应该注意什么呢?》一文。文章阐述了三民主义的革命意义及其与革命群众特别是与农民问题的关系,尖锐地提出“革命进行到了现在,已达到一个死点(机械的名词)。这个由动极到静极的死点,是中国国民党的生死问题,也是革命的生死问题”,号召“中国国民党的信徒,革命的党徒……要紧紧拿着真正的青天白日的旗子,革命的旗子”,“要为保持总理三民主义的革命性而奋斗;要保持总理及革命党的使命;要贯彻三民主义的革命纲领而讨伐蒋介石及其他一切叛徒”。
1927 年7 月6 日,亲蒋卫戍司令、第十一军军长陈铭枢弃职离汉,邓演达召集该军军官谈话,以稳定官兵情绪,并任命张发奎代领十一军。
1927 年7 月13 日,邓演达拟具的《辞职宣言》
为了挽救革命,根据共产国际执委会的指示,中共中央进行改组,停止了陈独秀的领导职务,成立了由李立三等组成的临时中央政治局常委会,并于7 月13 日发表《对时局的宣言》,揭露汪精卫等反对革命、背叛孙中山三大政策的行为,声明退出武汉国民政府,继续为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而斗争。同一天,邓演达在北京《晨报》公开发表《辞职宣言》,谴责国民党中央一些人曲解孙中山的三民主义和农工政策、“向蒋图谋妥协”“与共产党相分离”“残杀农工”等行径。
邓演达秘密离开武汉。
1927 年8 月1 日,中国共产党领导发动了“八一”南昌起义,邓演达与宋庆龄虽未参加,但仍被推举为由何香凝、恽代英、周恩来、林伯渠等25 人组成的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委员,并与恽代英、谭平山、张发奎、贺龙、郭沫若共7 人被推选为主席团成员。邓演达和宋庆龄、毛泽东等22 名国民党二届中央委员发表《中央委员宣言》,指出:“武汉与南京所属党部政府皆已成为新军阀之工具,曲解三民主义,毁弃三大政策,为总理之罪人,国民革命之罪人”,“自今以后,惟有领导全国同志,誓遵总理遗嘱奋斗到底”。他号召“全国同志在此期间,均应一本总理创造本党之精神,与一切假冒本党革命名义者坚决奋斗”。这一宣言为国民党左派的反蒋斗争指明了方向。
邓演达离开武汉后,一行向北经过大戈壁,穿越西伯利亚,历时45 天,于1927 年8 月15 日到达莫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