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贵英
白霞从北京打工回来,将发小们联络了一下,举办了这次聚会,十几个人都是小学至初中的同学,大家应约而来。
这时候,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妮和班副大刘来了。
小妮骄傲地对白霞说:“班长你混得怎么样啊?你看,大刘给你写了一车的情书,现在我和大刘都有一儿一女了。”
同学莉莉瞪了小妮一眼,说:“老同学,你怎么这么跟班长说话,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白霞现在还是单身,还这么说话。”
然而,当白霞摘下口罩面向大家时,同学们大吃一惊,过去肤白貌美的她,如今已变得骨骼宽大,厚厚的嘴唇和大饼脸,说话时那舌头都转不过弯。她则大大咧咧地说:“大家都结婚了吧!你们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是祖国的花朵呀!”
大刘忙说:“班长永远是我们心目中的女神。”
大家陆续来到,多年未见格外亲切。
这时,白霞看到最后一个到来的大龙,眼前一亮,同学们也吃惊不小。小妮看到大龙诙谐地说:“这不是班长的跟屁虫吗?哎!原来比班长矮半个头的瘦猴,总挨你们男生欺负,要不是班长护着,他得让你们给打死不可。现在怎么这么壮,真是成熟的大汉了,比副班长高一头。”高个大刘用不屑的眼神说:“哦,是啊!比我还高半头呢!在哪儿高就啊?怎么穿了一身送快递的衣服。你是不是送快递呢?从小就没多大出息。”
白霞忙对大龙笑着说:“他们都没你个子高,这下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大龙沉稳地自我介绍道:“我上了工商大学,也在北京打工,听说班长也回来过年。我来就是为了看看班长和大家。”
白霞看着大家深情地说:“我想念咱们这些从小学到初中的老同学,我说话也不藏着掖着,此次回来过年,就是看看家乡和亲人,还有与老同学告别。”小妮嫉妒地說:“听说你在大公司当助理,是高升还是要出国深造?一辈子好命,干得这么有出息啊!”莉莉撇了撇嘴说:“你嫉妒班长不是一时半会儿了。”这时,白霞忙打断她们两个要争吵的样子,她说:“看到大家成家立业为你们高兴,我来与大家告别,是因为我患了绝症,那时,别看我高个儿护着小个儿大龙,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何常走路晕倒,都是大龙小小的个子背我回家的。大龙,我谢谢你!”
大龙忙说:“小学时我常被高年级同学欺负,是班长一直护着我,打我的那些人,也让她挨了拳头。”
莉莉忙说着:“你俩都别客气,先听班长说话。”白霞满眼含泪说:“其实那个时候我常晕倒,就是脑子里长了东西,但是没有看病的条件,也不知道是得病了。现在到北京打工,近日做了检查才知道脑子里长了瘤子,我得做手术。不知道将来能否活着,我可能跟大家要永别了,最后见大家一面。”
这时小妮拉着白霞的手,女生们“哇”地哭成了一片,男生也抹了眼泪。
大家无心情地吃了一顿无味儿的午餐,都安慰白霞说:“你别着急,你好好看病,将来我们有机会去看你。”
最后大家依依不舍地与她告别了。
大龙与莉莉没有走,像小时候一样。大龙说:“只有咱们三人是从小学到初中的同学,咱们要多联系,有什么困难你们要说。”莉莉说:“大龙,听说白霞妈看不上你,一气之下你去了北京,大家一直以为你俩成一对儿了。”
白霞说:“后来,我去北京找过大龙,大龙妈说他结婚了,我这个样子,也没脸再找他了。”
三个人默默无语,大龙说:“先看病吧!”莉莉说:“这个手术啊,不知要多少钱呢!后续治疗也不一定怎么样。”
第二天白霞瞒着所有人走了。只知她回北京了。
最终,莉莉去了北京各大医院找到了白霞。她已是双目失明了,她跟大家都断了来往。
莉莉哭着说:“我们是闺密,我要与你共渡难关。你个子高,手术后,我搬不动你,给你请一个志愿者男护工吧。”
白霞说:“我都这个样子了,也无所谓了,请吧!”
这天莉莉带来一个帮手,他一把拉着白霞的手,动情地说:“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来照顾你。”白霞一听是大龙的声音,忙说:“大龙,你怎么来啦!”大龙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不会离开你。”白霞果断地说:“我这个样子,也不拖累你,能来看看我就很满足了。”
最后白霞做了手术,是脑垂体瘤压迫使她双目失明的。莉莉与大龙两个人交替,无微不至地照顾白霞,大龙为她翻身拍背,按时喂她喝水及吃饭。
这天她便秘腹痛,大龙帮她揉肚子仍不管用,护士说:“只能用手掏了。”大龙不怕脏臭,帮她掏便,她感动了。
白霞手术数天后,眼睛开始复明。
大龙精心地照顾着白霞一个多月。白霞想能看见大龙了,得好好说句感谢的话,可这大龙始终没有再来。
白霞让莉莉转微信留言道:“大龙,你照顾我这么长时间,每天帮我放音乐,开导我,听莉莉说你还帮我付了十万元手术费,我上班后一定还给你。你对我这么照顾,我现在眼睛恢复了,我想好好感谢你。”
莉莉说:“实在对不起,其实大龙是个单身,一会儿他来看你。”
正说着,只见大龙手捧一束鲜花来到病房,他单膝跪地,将花献给白霞,并大声表白:“亲爱的,嫁给我吧!”
白霞羞红了脸。
原来大龙一直在京打拼,自己开了一家因服务一流而出名的京川快递公司,他是老总,他将家乡打工的老乡召集在一起,使他们每月的收入都能过万。他一直爱着白霞,没有婚配。
令人惊喜的是,几年后,白霞又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美貌,这样白霞才同意与大龙结婚,婚后生有一对龙凤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