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仲节
在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的百花园中,牡丹以它雍容华贵的丰姿和卓冠群芳的气韵,鲜明地展示了“国花”的风雅大气。文人墨客留下诸多赞美牡丹的诗辞名句,“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春来谁作韶华主,总领群芳是牡丹。”牡丹的天姿国色也为历代画家所倾倒,写意牡丹画艺术在中国花鸟画中应运而生,源远流长。
我是个花鸟画家,大自然中的梅兰竹菊及花鸟虫都是我的创作对象。但是,我对牡丹情有独钟。几十年来,在艺术实践的道路上,我恪守“外师造化”的古训,潜心研习历代大家有关牡丹艺术的宏论佳作,扎根于中华文化的沃土,注意吸收西画绘画技巧,坚持艺术上的传承创新,追求形神兼备的艺术特色,努力赋予牡丹画新的寓意,探索新的表现技法,终于形成自己典雅、秀婉、厚重、雅俗共赏的艺术风格,得到社会和同行们的肯定,被大家称为蓉城“邵牡丹”。
中国画艺术博大精深,画家要在传统题材上推陈出新并非易事。古人云:“学书在法,其妙在人。法可以人人而传,而妙必其胸中之所独得”。法是指规律法则,历史传承,而妙则是指艺术上的独有感知,妙出心裁,才能形成鲜明的个性特色。牡丹是花中之王,高雅艳丽、雍容华贵是它的特征。当代牡丹大家王雪涛强调作画要“形似之间求神似”。我画牡丹,为了追求牡丹姿态、意境和笔墨技巧的完美结合,时常是将牡丹花看作婀娜多姿的美女和亭亭玉立的花仙,把美女的体态、风姿融人笔端,绘其生动,显其神韵。我还注意从戏曲、音乐、舞蹈、摄影等艺术中获取创作灵感,探索和丰富新的表现形式。特别是从古典诗词中品味人与花共有的情感和意境。古代诗词中有借花喻人的名句,如唐代李白诗曰“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檻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杜甫诗云“风轻粉蝶喜,花暖蜜蜂喧”等。我也反其道而喻之,借人喻花。那些耳熟能详的诗句,在我的脑海里演变出栩栩如生的牡丹映像,产生心灵的交流和碰撞。心有所想,笔随心动,下笔则自添几分气韵生动。比如说,花的构图“犹抱琵琶半遮面”;花的妩媚“月移花影约重来”;花的张扬“皎如玉树临风前”;花的娇娆“楚腰纤细掌中轻“;花的呼应“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还有花的惊艳“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在创作中反复品味,真是有如身临其境,画添多样情怀。我还注意把大自然中观察到牡丹在风晴雨露时的变化,拟作美女含羞、带笑、私语、斗俏时的情态。“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多年来,我尝试用人性化、人格化的笔法创作牡丹画,注重花的灵动和画的内涵,即在形似中追求神韵。
宋朝的王安石论画说“丹青难写是精神”,讲得很深刻。我早期学画时,专心描摹牡丹千娇百媚的自然风姿,之后坎坷的人生经历使我更倾注于表现牡丹不畏严寒、总领群芳的精神气质。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国泰民安,国家强盛,我深感唯有“国花”牡丹最能体现大国气度和时代风貌。盛世画牡丹,“笔墨当随时代”。艺术家在创作中要与时俱进,勇于创新,将时代精神融人笔端,努力反映欣欣向荣的时代风貌,才能创作出无愧于时代的艺术精品。苏东坡在《书吴道子画后》提曰“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对我的探索创新也很有启迪。我在创作中探索突破传统牡丹画的程式局限,在用色上,常用石青、石绿、藤黄、朱砂等色渲染牡丹的华贵亮丽。在用笔上,注意笔势的气脉连贯,疏密结合,以厚重的色彩、粗壮的枝干表现“国花”的豪放大气。在构图上,一改常用的折枝花的表现形式,舍凋疏而取饱满,常采用整幅宣纸甚至几丈幅大画安排牡丹的布局,也从不先勾草图,酝酿构思于胸中,寄心迹于娴熟笔墨之上,揽盛世于万紫千红之中,胸有成竹,一气呵成。我在整体画面的把握上,着力于在静态中追求动态的气势,以绚丽多彩的画面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画家常说,意在笔先,画如心声。我一生经历过苦难和挫折,是改革开放给了我艺术新生。每当我看到姹紫嫣红的牡丹时,心中就涌动着歌颂时代、赞美祖国、把美丽献给人民的激情。我精心描绘牡丹繁花似锦,寓意国家的繁荣昌盛;赋予牡丹以风骨和飘逸,呈现花呈人意、吉祥富贵的民族和谐之美;还借展翅盘旋的蝴蝶、蜜蜂,寓意人民生活的甜美与幸福。用笔下的牡丹倾述自己热爱祖国、赞美时代的美好心愿。2705A005-E220-4297-A60B-57E281FD5708